第21章 朱太子收回成命
次日清晨,錢寧呲牙咧嘴的揉着腦袋從床上爬起來,這個死太監別看人長得小小巧巧的,一身的蠻力還真是大,昨天晚上自己被他活活折騰了一夜,就沒睡個好覺,到現在還腰酸背痛的。
錢寧一手揉腰,跌跌撞撞向門口走去,他得去看看,那死太監死在外面沒有?
說到那個死太監,錢寧就生氣,沒酒品就別喝酒,一喝酒就喝醉,一喝醉了就滿蘇淮院摟姑娘,逢人就喊“花姑娘”、“妹子”什麽的。摟姑娘就摟姑娘吧,你要摟也摟個漂亮的,摟誰不好,偏偏摟住後院那老得可以做自己奶奶的老太婆大叫“妞,給哥笑一個。不笑?哥給你笑個”。
而最讓錢寧覺得生氣的就是,死太監滿蘇淮院摟姑娘時,竟然還不忘一支手拉住自己,走哪帶到哪,說是要“不抛棄不放棄!有福同享,有妹子一起上”,結果讓自己也跟着大大的出了一把名。
錢寧一臉痛苦的抱住頭,實在不敢回憶昨天晚上的場景,自己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風流公子形象啊,一夜之間就全被這家夥給丢光了。
青樓,今夜請将我遺忘。
錢寧忍住仰天長嘯的沖動,伸出腿踢了踢地上那個罪魁禍首,沒好氣的說道:“死太監,天亮了,起床了。”
“妞,別鬧。”張墨閉着眼睛用手拍開錢寧的腳,動了動身體,換個姿勢準備繼續睡。
“豬!”錢寧沒好氣的看着地上的死人,端起丫環手中的水盆,“唰”得一盆水倒在張墨身上。
哼哼!你不是要風流嗎?昨晚你吹了一晚的風,再加上這盆水,你今晚非得再流一晚上鼻涕不可。
吹風加流鼻涕,夠風流了吧?
錢寧不懷好意的想着,昨晚當實在無法忍受這個死太監的自己準備拉着這個死太監回自己家過夜時,死太監忽然抱住老鸨的大腿,大喊着“要蘇三、玉堂春”、“春春春春我愛你,就像老鼠愛玉米”、“人不風流枉少年”。
蘇三?玉堂春?看不出你一個小太監年紀小小,胃口還不小,竟然一點就點倆,你有那能力嘛你?
錢寧一想到昨天晚上張墨在蘇淮院裏打賞、點花牌時那淡定而專業的模樣,就氣不打一出來,你說你一太監,竟然對青樓裏這一套那麽熟練,你平常都在想什麽啊?
其實關于這一點,到是錢寧想岔了。雖然張墨前世只是一個不負責沒有職業道德的太監寫手,但在小說沒有太監之前,他絕對是一名非常具有責任感和職業道德的寫手,他對自己要求作品之嚴格,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甚至曾經有過為了查一個小小史料的出處,而待在圖書館裏一個星期的記錄,直接導致學校門口那以出租島國柔情動作步兵片為生的店老板,以為張墨同學終因看片過多,而被河蟹大神請去喝咖啡。
對一個YY文中根本沒人會在乎的史料,張墨尚且如此認真負責追本溯遠,那對YY小說主角裏經常要逛的麗春夏秋冬院,他又怎麽可能沒有一番詳細的研究。雖然因為跨越時空五百年,因為河蟹之光一次一次降臨人間,而導致這方面的史料非常缺乏,但好學而認識的張墨還是努力從《草燈X尚》、《X蒲團》、《金X梅》等史料中努力找到了一些線索,才有了昨晚讓錢寧吃驚的表現。
Advertisement
“下雨了下雨了!”張墨尖叫着從地上爬起來,随即又安靜下來,用迷茫的目光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又看了一眼拿着盆的錢寧,猛得甩了甩頭,才皺着眉頭問道:“我為什麽會在地上?身上怎麽全濕了?”
“怎麽會濕?你真是明知故問。”錢寧将水盆丢給一旁的丫環,沒好氣的說道:“你啊,還說今天早上要去見鄭旺,結果昨天晚上喝那麽多,叫也叫不醒來。”
“是嗎?我怎麽不記得了?”張墨皺着眉不說話,只是不停的額角,臉上時不時露出懊悔之情,良才他說道:“就算我喝多了,你也不能把我扔地上吧?太過份了。”
“哪是我把你丢地上?我好不容易把你拉回來,到了門口,你就死活抱着門柱不肯進屋,非說什麽人不風流枉少年,還要去蘇淮院玩。那我拉不動你,就只好……”錢寧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堅決無視昨天晚上自己根本就沒拉張墨進屋的事實,反正對方也不記得。
既然受害人都不記得了,那自己為什麽要承認,他又不是張墨?
“真的嗎?我力氣有這麽大了?你還拉不動?難道我是喝了酒就會變身的大力水手?”張墨用懷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雙手,雖然在宮裏幹得是伺候人的活,但也就給太子穿穿衣洗洗臉什麽的,一雙手依舊保養纖細白嫩,如同青蔥一般。
“對了,昨天晚上,你還唱歌來着。”錢寧一看張墨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懷疑自己的話,忙叉開話題說道。
“唱歌?”張墨一愣,“我昨天晚上唱什麽了?”不會把自己來自五百年後的事說了吧?我不是至尊寶,這位也和紫霞靠不上邊來着。
“找不到妹子的我,總是眼睜睜看她溜走。男人裏有**的那麽多,為何不能算我一個?為了妹子孤軍奮鬥,早就收夠了好人卡片。宮裏頭太監的人到處是,而我就是其中一個……什麽什麽,後面就沒記住了。”錢寧看着張墨越來越黑的臉色,明智的決定還是暫時裝下失憶的好。
“真是……”張墨揉着頭,從地上一躍而起,用力擰了擰衣袖,抹出一把水,随即又用袖子抹了一把臉,有些自曝自棄的說道:“換衣服,走人。”
錢寧看着張墨憤憤的模樣,笑了笑,正準備命人來帶張墨換衣服,忽然院外匆匆走來一個中年男子,“見過大人。”
“什麽事?”錢寧問道。
“宮中來人找張公公的。”中年男人回答道。
“找我?”張墨一指自己的鼻子,臉上顯得非常驚訝。
莫非宮中有變?張墨心中一驚。
×××××××××
“死墨墨,一晚上,你到哪裏風流快活去了?”害我着急一晚上,就怕你被拍花子的拐跑了。
朱厚照抱着小貓,端正着身子,直直坐在椅子上,鼓着腮幫子,氣乎乎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張墨,也不叫他起來,只是噘着嘴将臉撇到一邊。
“啓禀太子殿下,奴婢昨天到真是風流了一夜。”張墨話一說完,不但坐在椅上的朱厚照臉色一變,就連站在一邊的黃錦和張永也是一驚,然後紛紛将視線轉向張墨的頭部——是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頭發那麽濕,難道是掉水溝摔到頭了?
“為了更好的辦好,太子您交待的差事,奴婢那是眼睛都不敢眨一眨,就這麽趴在草叢裏,兢兢業業的吹了一夜的風,流了一夜的鼻涕,快要活不下去了。那真是一夜風流快活啊!”張墨邊擺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邊從懷裏掏出一塊手絹放在鼻子上重重的,狠狠的揩了把鼻涕,又小心的将手絹折好放回懷裏,才眨巴着無辜的大眼晴看着一臉嫌棄的朱厚照。
“你真得沒去找妹子?”朱厚照眯着眼睛用懷疑的目光看着一動不動的張墨。
狗能改得了□?你見過不□的狗嗎?
好吧,如果你覺得這樣形容張公公很惡心,朱太子願意免費換一個形容詞——那啥,你見過不尿床的大黃嗎?
“當然,殿下,請看奴婢的頭發。”張墨指着自己被錢寧一盆水淋濕,又因朱厚照派人叫他回宮而來不及擦幹頭發。
聽說張墨沒做出對不住自己的事,朱太子那顆不安了一夜的心總算靜了下來,只見他揮揮手讓張墨起來,接着身上的精氣神一松,身子一歪,便靠在椅子上,一手抱着貓,一手托腮看着張墨,“喔,你頭發怎麽了?你洗頭了?”
“回太子殿下,奴婢沒有洗頭,這是夜間的露水。”張墨一點都不臉紅,真得一點一點都不臉紅,從某種意味上來說,他剛才說得都是事實,他昨天晚上本來就是荒天野地的草叢裏睡了一晚上,而且也的的确确眼睛都沒敢眨——誰家睡着了還能眨眼睛,眨來給本公公看個。
“還是不信。”朱厚照搖了搖頭,張墨這表情,怎麽看怎麽像自己明明沒上課,卻告訴父皇自己上課時的表情一樣,“算了,不要說這個了。你們先下去吧。”朱厚照擺擺手,示意身邊其他人都退下,才問道:“昨天讓你辦得事辦得怎麽樣?”
“已經辦得差不多了,今天正準備去查,結果就被殿下派來的人叫了回來。”張墨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那件事……”朱厚照略一沉吟,開口說道:“就這樣算了吧,你不要再查了。”
尾聲
“啊?”張墨張大嘴,看着朱厚照,眨巴兩下眼睛,不明白他怎麽又改變心思了。
“墨墨,我看你昨天晚上去蘇淮院也累得不輕,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朱厚照放開手中的小貓,身子前傾,雙手托腮,看着一臉傻樣的張墨,笑眯眯的說道。
“蘇淮院……”張墨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看着一臉純真的朱厚照,開口問道:“殿下,你知道我上蘇淮院了?”
雖然說大明特務事業發達,但一個沒成年的小太子,他怎麽會知道我上蘇淮院了?是有人告密,還是……被監視了?
張墨想到這裏,心有點涼,奶奶的,你說一句話,哥就要冒着被拍花子拍去當叫化的危險,在宮外頭到處奔走,結果你個死小子到好,竟然不信任我,還派人來監視我,太讓我失望了。
你還沒當上皇帝呢,就玩這套,要是等你當上皇帝,你……
不對!張墨轉念一想,依他了解的朱太子的性格,能不能會出這種事估計不說,但若是要做賊,除了要有賊心賊膽之外,必須還要有賊的能力。
朱太子有這能耐嗎?他手下有可用之人嗎?
張墨斜眼看着一派天真,身高三尺的朱小豆丁,自己天天跟在朱厚照身邊,有什麽秘密能瞞過自己,除了東宮這幾個宮女太監,手下根本沒有這種情報專業人才,否則就不會派自己這麽一個十三不靠的大豆丁去了。
張墨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朱厚照是怎麽知道自己去蘇淮院的,于是乎臉上的表情也不停的變來變去,深深的讓一旁的朱厚照小朋友明白了何謂色彩的美學。
“墨墨。”雖然臉時綠時紅的張墨很好看,但看久了還是容易膩,朱厚照還是喜歡小臉粉撲撲的張墨,而且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問張墨,叫他來可不是為了看他發呆的,“我讓你去辦事,你卻偷偷和人跑去吃雞,搞得好像我虧待你,餓着你一樣,堂堂太子近侍,還要需要上外面打野食偷着吃雞。還有,你偷吃就偷吃,就只顧着自己吃,也不想着給我帶點好吃的回來,你該當何罪?”
“啊?”吃雞?打野食?偷吃?
我的親娘,我的太子,這些話到底是誰教你的?
張墨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和個受氣包子似的朱厚照,他現在真對昨晚通風報信那人好奇死了,到底要怎樣的大腦,才能想出這樣一套說詞。
被張墨打量得有些不自在的朱厚照,順着對方的目光将自己全身上下能看見的地方都看了一遍,不能看見的地方也摸了一回,再三确定了自己沒有穿錯衣服,更沒有穿昨晚那條被尿濕的褲子。雖然如此,但他心中的怪異感卻不減。
沒辦法,朱厚照小朋友只能猛拍桌子,指着張墨怒斥道:“看什麽看?沒看過帥哥?”
“是是是,沒看過像太子這樣英俊不凡的帥哥,所以難免多看兩眼。奴婢該死,奴婢有罪。”張墨沒節氣的低頭哈腰。
“既知有罪,那……”朱厚照一指張墨,眉毛一挑,雖然沒說話,但臉上分明寫滿了三個大字——你懂得。
“那奴婢就鬥膽為殿下獻上一段喜羊羊大戰灰太狼……”
××××××××××××××××××××××
講了一集喜羊羊,又被朱厚照拉着繼續講三國,講就講吧,全當自己是易中天呗,也沒什麽。
結果朱太子這個聽衆腕太大,聽到“王司徒巧使連計”不滿意美女貂蟬,非讓張墨立刻把董胖胖做掉,把貞節無損的貂蟬配給呂布,後來又嫌棄呂布人品差,又逼着張墨把還是黃花閨女的貂妹妹給趙雲,再後來人又嫌趙雲年老色衰,配不上貂姑娘,非拉着永遠十八歲清純chu女的貂小姐給姜維……
若是在網上,朱太子腕再大,張墨也不會賣他的帳,該怎麽寫還怎麽寫,誰管你到底是下架還是刷負分,但是現在,人在屋檐下,時勢造英雄。
如此如此這般,蟬妹在朱太子的強力要求和張公公的巧舌生花下,就這樣在被三國英雄輪流上了一把手後,我們的蟬姑娘依舊是容貌不變的清純少女。
咝!這貂蟬姑娘真不是從晉江穿越過去的?還好哥為了更好的掌握流行趨勢,沒少上晉江看文,不然還真編不下去。
張墨咧了咧嘴,心裏有點不屑,對朱太子的品味,他實在是不敢茍同。其實他真得很想告訴朱太子,這種瑪麗蘇萬人迷主角文,現在晉江已經不流行了。
人晉江現在流行的穿越變成蘿莉貂,遠離王允遠離呂布遠離三國英雄,找個沒人知道的小村莊,一個人守着家人,沒事時就安安靜靜的種田,有事時就上街撿個沒人愛的原創美正太,好生調jiao個幾年後,直接拜堂洞房産崽一條龍服務到家。
當然,你要覺得主角家裏頭太窮,過不下去的話,人作者大大不介意在美正太面前加上“家世神秘”這幾個字。
“太子,要不這樣吧……”張墨實在是受不了女主晉江版的三國,因為再講下去他真擔心自己會給把好好的三國變成女尊或NP文。
自己堂堂一個英明神武的起點男,怎麽可以宣傳晉江這種腐且沒品味的毒瘤之地,不思将晉江八千小吊帶搶來做自己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八千娘子,就很已經對不起我起點三千zhong馬大軍,竟然還對一個小正太講女主言情?不行!這樣絕對不行!(以上內容,不代表作者本人意見)
“以前有一個小朋友,對……就是殿下這麽大的小朋友,長得也像殿下,性格也像殿下。有一天,這個小朋友他不更新,然後……他穿了……”
××××××××××××××××××××××
張墨和張永一起抱着昏昏睡過去,嘴裏還在不停叫着“我也不更新”、“我也要穿越”、“孔明你個2貨,智商這麽低也和照哥玩”之類的話語的朱厚照,輕走輕腳放回床上,如釋重負的吐了口長氣,整整衣服準備回去補眠,結果剛一邁步,就發現自己走不動。
為啥?衣襟下擺被某只小睡豬死死抓在手裏,放在唇邊,不時還用來擦口水。
“太子殿下果然非常人也,睡着了還這麽愛幹淨,不忘擦口水。”雖然朱厚照睡着了,但一點也不影響劉謹拍豬屁,邊拍邊搖頭晃腦的說道:“而且太子雖然愛潔,卻還知道體恤下屬,知道奴婢們換洗衣物很辛苦,所以不能拿床單被子去擦。”
張墨眼一瞪,正想告訴劉謹自己的衣服也是很幹淨,自己洗衣服也是很辛苦的,張永已經拿着一把剪子走過來,接着在張墨面前晃了晃。
開……開什麽玩笑?哥又不是董賢?張墨用力瞪着張永,表示出自己的憤怒。
切!就你?還董賢?兒子,醒醒吧,別睡了。
張永不屑的撇撇頭,順着他撇頭的方向,張墨看見面如桃李眉如遠黛目似秋水,身形如弱柳扶風,雖然身穿男裝但仍舊能把一群豆蔻小宮女比出已婚黃臉婆效果的黃錦。
抑郁了。
一臉悲憤的張墨轉回頭,低頭看着躺在床上正咬着自己衣角,嘴角還不停流口水的朱小豬,很想用力将衣服抽回來,但這種想法,也只是在腦子裏想想,別說滿屋子人都看着自己的行為,就算他能他敢,他也不舍。
咳咳!別誤會,張墨只是舍不得自己,好不容易才能趁着朱太子睡着了,才能得來的休息時間而已。
××××××××××××××××××××××
“終于回來了,累死了。”張墨一進門,鞋也不脫,直接整個人向床上一倒,沖着床單被褥親了兩口,又一臉深情狀的聞了聞,面部沖下,臉貼在床中央的床單上,上半身在床上,下半身在地上,感嘆的說道:“還是自己的床好,有自己的味道。”
聽到張墨的話,跟在他後面走進來的黃錦神色一慌,又立刻恢複正常,同時慶幸張墨只顧感嘆沒發現自己的小動作,随即小心翼翼擡起頭向張墨腦袋所在的地方探視着,好像就是昨天晚上那個地方,墨哥鼻子下面那裏,是不是還有個黃色印子?
唉!早知道墨哥這麽早回來,就應該早點幫他洗床單的,現在都這樣了,再老實招供,會不會晚了點?
以黃錦的智商,思考這麽有難度的問題,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難了,但再笨他也知道,雖然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但暴力能解決他,尤其是張墨現在還不停的在那裏親來親去吻來吻去的。
現在有多熱情,等下就有多暴力。
黃錦很快就做出了選擇,“墨哥,你好好休息,小錦先回去了。”黃錦雖然很想盤問張墨昨天晚上有沒有做對不起自己的事,但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這個道理,墨哥教過的。
小錦是個好孩子,不能不聽墨哥的話。
“嗯……”張墨雖然有點好奇黃錦今天竟然沒有粘自己,但也沒來得及多想,趴在床上揮了揮手,示意準備他離開,“唉,等下。”張墨揮手揮到一半,忽然開口說道。
黃錦身子一僵,閉上眼睛猶豫再三,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轉過身看着張墨,聲音顫抖的問道:“墨……墨哥,你……你還有什麽……事?”黃錦努力想讓自己笑起來,無奈面部神經不給力,實在是笑得比哭還難看——雖然他笑得再難看,也比大多數人好看許多。
同時黃錦全身肌肉緊繃,只要張墨一動,他也會立刻跟着動,目光也不時瞄着門,心裏不停盤算着等會張墨要是出手,他要怎麽才能在最快的時間裏,以最快的速度從門口跑出去——雖然以他的智商而言,這個問題難度略微有點大,但黃錦相信人定勝天,他一定能在張墨出手之前想出辦法的。
“沒什麽事,我就問問,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嗎?我是說,太子……”張墨閉着眼睛,一臉陶醉的躺在自己的愛床上,全然不知身邊的人已經做好了随時奪門而逃的準備。
“就這啊……”吓死我了。
黃錦長長吐出一口氣,仔細想了想,回答道:“昨天太子胃口不是很好,晚飯只吃了兩口,然後就一直在書房習字,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噢……小錦想起來了,昨天皇上來了。”
“皇上?”張墨睜開眼睛,看着黃錦追問道:“你在想想,他們有沒有說什麽?做什麽?想到什麽都要說出來,不要隐瞞。來,過來給我仔細說。”張墨說着擺擺床沿,示意黃錦坐過去。
若是在平常,就算張墨不說,黃錦也早就蹭上去了,但今天不同,他不敢啊,誰知道墨哥是不是在用美人計引我上鈎。
嘿嘿,小錦,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連美人計都知道了。
“皇上什麽也沒說,只是帶着太子,兩個人出宮去了。”黃錦吞了口口水,努力不去看張墨讓自己坐的地方,小錦,你不要被墨哥騙了,他是在用美人計騙你過去的,不要過去啦。
“兩個人出去……”張墨用手背托住下巴,眉頭輕皺,表情有些疑惑。
孝宗經常帶着朱厚照跑出去玩,不但張墨知道,後世史書也有記載,甚至有些野史上還說,孝宗是因為不堪皇後欺壓,偷偷一個人溜出宮去逛青樓包二奶。但來了這個時代後,張墨對這種說法真是……你家老爸會帶着剛懂事的兒子逛青樓嗎?世界上這麽奔放的人有,但孝宗估計還沒奔放到這個地步吧?
張墨到是聽說孝宗父子有一次晚上去閑逛,結果走着走到六科給事中這些言官們平時的辦公場所——六科廊,結果淘氣的朱太子因為說話聲音太大,被怕言官怕得要死的老爸給教育了一頓,從而在他幼小的心靈裏留下對言官的嚴重心理陰影。
不過,這次的事情也是孝宗幹的嗎?難道是孝宗聽到什麽風聲,讓朱厚照收了手?
張墨想了半天,仍不得其解,只得感嘆一聲——小人物的悲哀。
××××××××××××××××××××××
“墨哥,風寒是不是就聞不到味了?”黃錦很關心的看着不住流鼻涕的張墨,關切的問道。
張墨看了黃錦一眼,接着用力抽動了兩下鼻子,還真是什麽味都沒聞到,遂點點頭,反問道:“是啊!怎麽了?”
“沒……沒什麽……”原來你根本什麽味都聞不到,還說什麽“自己的氣味”,吓得我一晚上沒睡好。
“奇奇怪怪的。”張墨看着如釋重負的黃錦,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露出個這樣的表情,算了,估且當他是昨晚沒尿床沒放水,結果水往高處走,現在腦袋被水淹了。
“我今天不上課了,你幫我去跟學士請假,我去逛逛。”張墨将手裏的書丢給黃錦,拍拍他的胸口,“理由,你懂得。”
“知道,就說你伺候太子去了,反正他也不敢去問太子。”黃錦難得的展現了一次智慧,雖然更多的原因要歸究到條件反射這個生理現象上。
“那行,走了……”張墨揮了揮手,轉向浣衣局那邊走去,那裏偏僻安靜,妹子又多,實在是偷懶的好地方。
“抓不住萌點的我,總是眼睜睜看它溜走;晉江裏粉紅的人到處有,為何不能算我一個;為了萌孤軍奮鬥,早就吃夠了透明的苦。在晉江失落的人到處有,而我只是其中一個;在晉江失落的人到處有,而我不是最後一個。找一個最愛的深愛的想愛的親愛的愛老虎油,來告別透明;一個多情的癡情的絕情的無情的路人,來給我負分。透明的人那麽多,粉紅的沒有幾個。沒有點擊沒有留言更沒有收藏的我,獨自咬被子;傷心的人那麽多,我應該勇敢的過,這首真心的癡心的傷心的透明之歌誰與我來合。”
張墨一路哼着小曲一邊向浣衣局走去,快到浣衣局時,他看見兩個太監正押着一個宮女浣衣局。浣衣局是個冷衙門,裏面有很多因為犯了錯而貶來的宮女太監,押個宮女來,本來也是很尋常的一件事,但奇怪的就是,只是來接個犯錯宮女,竟然出動了浣衣局所有的頭頭腦腦,而這些頭頭腦腦在見到宮女時,竟然全都态度恭敬的肅立一旁,仿佛來人不是貶來的罪人,而是視察的領導。
張墨心中疑惑,想追上去看清楚,但他才走到門口,就被浣衣局裏的太監攔住,“不許進。”
“憑什麽?”張墨看着宮女,見她馬上就要走進院子裏,心中一急,叫了起來,“喂,你……”
聽到他的聲音,宮女本能的回頭看了他一眼,見對方只是個不認識的小太監,随即又轉過頭,跟着和她一起來的兩個太監以及浣衣局的頭頭腦腦進入浣衣院子中,很快消失不見。
“不可能,這個宮女,她那張臉……”
良久之後,宮女早已不見,攔他的太監也不見了,但張墨依舊動也不動,目光呆滞的看着宮女消失的地方,滿腦子都是宮女回頭看自己時的畫面。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