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監也要上妓院
朱厚照懷抱着一只雪白的波斯貓坐在慈慶宮的臺階上,擡頭看着天空,月朗星稀,看來明天又是一個大晴天。
不知是誰告訴他,想要哭的時候,就擡起頭,看着天空,這樣眼淚就不會流出來了。
“墨墨,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我娘不喜歡我。”朱厚照眼中隐隐泛着水光,聲音有些哽咽。
“你錯覺!”張墨邊說邊謹慎看着四周,宮廷秘聞,聽了要殺頭的,他還年輕,還不想死。
“墨墨別看了,我已經下過令,吩咐過他們都不準靠近,而且這裏四周空曠,根本藏不住人。”朱厚照吸了吸鼻子,低頭摸了摸懷中的小貓,将小臉埋進小貓毛毛軟軟的身軀上,打小他就喜歡這些小貓小狗,又乖又聽話,比人……尤其比那個死墨墨聽話多了,“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住在東宮,從來沒有和父皇母後一起住過,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用膳……”
“皇上每天都會來的。”張墨開口糾正朱厚照的自怨自哀。
“你別插嘴。”朱厚照一揮手,示意張墨不要打斷自己的回憶,“父皇雖然每天都會來,但母後卻很少來,也很少宣我去見他,除了大節或慶典,我都和她吃不了幾頓飯。我知道,你又要說祖宗規矩了,對吧?”朱厚照白了張墨一眼,繼續說道:“以前呢,我也以為是這樣的,可是自從二弟出生後,我就覺得不對勁了。為什麽二弟能養在母後身邊,由母後親手撫養長大,而我身為大明的太子,卻只能由太監和奶娘撫養呢?”
“因為您是太子啊!”張墨語氣很誠懇的回答道:“做為一個以太祖太宗為目标、立志建立不世功業、一舉蕩平蒙古殘元的太子,怎麽能當那種生于深宮之中,養于婦人之手的孩子呢?”
比朱厚照本人還要了解朱厚照的張墨,簡單一句話就戳中了朱厚照的心頭好。若是在平日,朱厚照肯定要高興的跳起來,拍着胸口表現自己朱家好兒郎的雄風。
但今天,朱厚照只是懶洋洋的擡頭看了張墨一眼,眨了眨眼睛,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以前我也以為是這樣,但現在想想,完全不是這麽回事。我記得有一回,我去看二弟,當時母後正好不在宮中,我便拿着玩具逗二弟玩,結果母後一進來,抱起二弟就呵斥了我一頓。我知道,你又要說什麽‘嚴母慈父’、‘黑臉白臉’什麽的,當時我也是這麽覺得,可是現在想來,母後目光中除了厭惡之外,分明更多恐懼……她是怕我傷害二弟?”
“呃……”張墨目光在四處亂瞟,哪裏有條地縫給他鑽下去啊,太子說皇後老媽讨厭自己,皇宮秘聞啊,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哪個帖子取個這樣的名字,他一定很有興趣點來一觀,但是現在……天啊!誰來告訴我,聽完這些話後,我到底還能不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啊。
“墨墨,你還想見到明天的太陽嗎?”朱厚照看着張墨那副目光游離的模樣,在心中一樂,立刻猜到張墨在想什麽。
雖然朱厚照才八歲,但自六歲起,就開始讀所謂的皇太子教育培訓班,每日至少有一打以上的老師來為他進行講學,雖然沒有被教育成他們想要的那種走路慢吞吞,說話斯文文的少年老成太子,但智力開發卻一點沒耽擱,聰明得緊。
“想,我當然想。”正在胡思亂想的張墨,猛一聽到這句,立刻飛快的點了點頭,态度之恭敬,表情之谄媚,堪比大黃……當然是以前他家養的那只。
“那行,你明天就出宮,出宮幫孤查好這件事。”朱厚照站起身,一動不動,任由張墨為自己拍打着身上的灰土,撫摸着自己懷中小貓,平靜的說道。
“啊?不會吧?我一個小孩,能查到什麽?”雖然一聽朱厚照自稱“孤”,張墨就知道事情已經無可回轉,無奈求生心切,他還是想再撲騰兩把,看能不能把樁要人命的差事免了,“京城是個很可怕的地方,我一個小孩子出宮,又人生眼不熟的,別說去查事情,不一出宮就被拍花子的拐賣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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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孤不管。”朱厚照也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但在這件事上,他唯一能信賴的就是張墨,而且他自己又不能随便出宮,所以不讓張墨查,還讓讓誰查。“孤其實也不指望你能把事情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們不是說,孤那個‘外公’在宮外自稱鄭皇親,到處在各皇親國戚家招謠撞騙嗎?你就去見見他,和他說說話,孤相信,墨墨你這麽會編故事,一定也能分辨出,對方是不是在編故事的。”
誰說會編故事的,就一定能分辨出對方是不是在編故事的?我又不是測謊儀!
張墨剛想從科技方面建議朱厚照去造個測謊儀,就見對方忽然伸出手,将懷中那只柔軟可愛的小白貓貼在自己臉上。
“喂,殿下,你想幹什麽?”張墨斜眼用餘光看着朱厚照那只正放在自己臉上,并且握着小白貓爪子的手,一臉緊張的問道。
“你說,要是你被貓爪子抓毀容了,還有漂亮妹子喜歡你不?”朱厚照一臉甜笑揮舞着手中的小白貓爪子,很尖也很利,一看就知道照顧它的宮人偷懶,已經很久沒有給小貓剪指甲了。
殿下,咱們爺們吧,其實……他還是靠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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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陽光明媚,天空萬裏無雲,張墨非常順利得跟着宮中每天早上送大糞的水車隊混了出來,租了間客棧換了件衣服後,一臉無辜的站在了北鎮撫司的錢寧面前。
“小祖宗,怎麽是你?”錢寧不明就裏的抓抓頭,沖着門口不停看着自己詭笑的兩校尉,拉着張墨拔腿就跑,一口氣跑了老遠,直到身後的張墨實在受不了,連連喊“停”之後,方才氣喘籲籲的轉回頭,看着同樣氣喘籲籲但臉上表情卻依舊淡定無辜的張墨,喘着氣問道:“我記得……我……我上次,沒打你沒罵你,也沒折磨你吧?你……你就這麽敗壞我的名聲?”竟然跟錦衣衛看門的那些校尉說……說你是我私生子!天啊!我還要不要做人,我還是未婚純情少男呢。
錢寧用不知是氣得,還是累得顫抖抖的手指着張墨,“你,今年十歲。我……”錢寧又指着自己,自暴自棄的說道:“今年二十歲?我生得出你這麽大的兒子嗎?”
“生不生得出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們相信了。”張墨無辜的一攤手,“而且把你叫了出來。”
“行行行,我不和你鬥嘴。”錢寧彎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沒好氣的看着張墨問道:“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我記得,我和你可沒什麽交情。”
“你和我……是沒什麽交情。”張墨一臉同情的拍拍錢寧的肩膀,指了指自己說道:“但我和你有啊,你是我在這宮裏,唯一認識的人,我有事,不找你,我找誰。”
找錢寧這個錦衣衛千戶幫忙,是張墨昨天絞盡腦汁,想了一晚上才想出來的主意。
錢寧是錦衣衛千戶,老北京地頭蛇,有錢有勢有面子有腦子,有他出面來辦這事,自然比自己這只一沒錢二沒權的小正太來辦,要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