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子的心上人兒
“那柯南忽然開口說道……”
“真相只有一個,兇手就是……”朱厚照盤膝坐在炕上,小手托腮,苦着小臉,無精打采的說道:“欲知兇手是誰,請聽下回分解?”他用得雖然是疑問句,但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一點懷疑的意思。
“殿下英明。”張墨不以為異,一臉淡定的說道。
“英明個……那啥……你懂的……”朱厚照雙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俊美的小臉上滿是憤怒和不滿,想要生氣,但看着毫無畏色,鎮靜無比的張墨,還沒來得及生氣,反而先生出一股無可奈何的感覺,“我說,難道你一次就不能多講點?每次都講這麽短的故事?還每次都不告訴我結局,非要到第二天才說?”
因為我想太監,但我又怕太監。
張墨很糾結,想太監,所以故意不想說結局,怕太監,只好講《柯南》、《一千零一夜》這種故事,以減少因為篇幅太長還可能引到的習慣太監症。
“哼!真懷疑,到底是你姓朱,還是我姓朱?”張墨的沉默不語落在憤怒的朱小朋友眼裏,則有了另一種含意,另一種讓他更生氣的含意——可他偏偏又不敢生氣,還不知道兇手是誰呢。
明天,等明天孤知道兇手是誰了,孤一定要讓張墨這個死太監好看。
朱厚照在心裏第十三次對着朱元璋他老人家立同樣的誓,雖然這個誓言,一到了“明天”基本上就會讓他選擇性遺忘。
“奴婢惶恐!”一點也看不出惶恐之色的張墨在回答太子殿下的問題時,還不忘了調侃朱厚照小朋友一把,“奴婢就算姓朱,那也是頭活的,還是挺怕開水燙的。”
“噗!”朱厚照一樂,随即笑了出來,剛才還緊繃着的小臉,立刻變得歡快起來,“張墨,還是你最好。”朱厚照從炕下跳下來,圍着張墨轉了幾圈,拉着他的衣袖,擡起頭用自己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張墨說道:“就你敢和我随便說笑,他們都不敢,你……”
“殿下,您該看奏折了。”面對朱小朋友的糖衣炮彈,張墨不為所動,反将對方一軍。
面對別的太子,甚至是這宮裏其他任何一個人,張墨都不會如此放肆,但朱厚照是誰啊?
古人也許不知道,但後世的人哪能不知道,他的出生、命運、性格,甚至是死亡,都就被後世那些專業和非專業的史學家們拉到太陽光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研究的不能再研究。
因為張墨對朱厚照的了解,不但遠甚于他自己了解自己,甚至超過了朱厚照本人對自己的了解,他可不認為這個集中華五千年精髓于一身,同時也是唯一敢為了追求自己自由人生——當将軍,敢和儒家理教對着幹,視規矩禮儀如玩物,能文能武,還能輕自上陣殺敵,甚至還自己動手殺了一個的武宗陛下,會為了這點事而真正生氣。
“啊?”朱厚照臉上一苦,小手用力抓了抓小腦袋,小嘴噘得可以挂上二斤豬頭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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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制,在立了皇太子後,外廷上奏的所有奏折,都必須抄錄一份供皇太子參詳用。本來朱厚照初登太子位時,禮部就已上書孝宗,要求孝宗實施這條規矩。當時孝宗雖然覺得禮部的官員有些缺心眼,竟然會想到讓一個五個月的小朋友看奏折,但祖制如此,他也不好違背,只好回複禮部,等太子行冠禮後再行此條。
一晃五年,上半年五歲的小太子朱厚照行冠禮後,禮部的官員又迫不急待的舊事重提,仿佛太子殿下今日不看奏折,大明明日就會滅亡一般。
由于童年的經歷,孝宗是一個很乖很溫柔很随和的皇帝,自然不會為了這種事,而和禮部官員唱對臺戲,只好答應禮部所求,所有外廷上奏的奏折都抄錄一份進東宮供太子……
“張墨,你看,我折的紙飛機好看不?”朱厚照盤腿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興致勃勃的拿起一架自己親手折的紙飛機,沖着跪坐在自己身邊的張墨面前炫耀道。
“殿下真聰明,第一次折就這麽厲害。”小孩子是要哄的,尤其是未來的明武宗小朋友,一個打了勝仗,就滿大街宣揚,還自己掏錢鑄紀念牌送給手下的皇帝,更是要狠狠的誇,用力的誇,大力的誇,反正也就浪費點口水,浪費點表情而已。
“咦?你這個是什麽?”朱厚照一邊随手從一本某某大臣上的某地災情的奏折上撕下一張紙,繼續折他的第二架紙飛機,一邊歪着腦袋用下巴指着張墨手中的紙制品問道。
“啊?這個?”張墨表情很囧的看着自己在無意識下折出的心連心,心中微微有些酸痛,用不上了,以後全都用不上了,“這是送給女孩子的。”張墨強壓住自己內心的郁悶之情,轉過頭沖着朱厚照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指着心連心上左邊的心說道:“男左女右,左邊這個啊,是太子的心……”張墨又指了指右邊的心說道:“這個啊,是太子心上人的心。以後太子殿下遇到心上人,就把這個送給她,從此你們倆就心連心,手牽手,共創連體嬰。”張墨笑着把手中的心連心塞到臉紅得快要滴血的朱厚照手中。
真不敢相信啊,以與李鳳姐的緋聞和愛好□熟女孕婦著稱後世史書的未來武宗陛下,竟然也有如此純潔的時候。
時間啊,真是一把巨大殺豬刀,一轉眼就把一個傳說聰慧過人,性情溫和寬厚,娴于禮節,粹質比冰玉,神采煥發,頗有帝王風範的小正太太子禍禍成一個未來的金魚怪叔叔了。
“那啥,對了……”張墨想了想,又拍着朱厚照的肩膀,小聲的叮囑一句,“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不要告訴皇上。”
“這個啊,不好吧?”朱厚照小朋友咬着手指,皺着眉頭,臉上的表情顯得很糾結,“父皇說,好孩子是不可以騙人的。”
“明天給你多講兩集喜羊羊和灰太狼。”張墨眉頭也不皺一下,直接飛快接口道。
“成交!”朱厚照想也不想,立刻用比剛才張墨說話語速更快的語速點頭應道。
安靜不過一會,朱厚照學着張墨的樣子,折出一個漂亮的心連心後,邊把玩着自己的手工勞動課成品,邊看着張墨好奇的問道:“不過,心上人……唉,張墨,你說……我以後的心中人,會是怎麽樣的?”
“嗯?”你年紀也太小了點吧?
張墨一臉驚訝的擡頭看着朱厚照,只見他雙腿盤坐,雙手托腮,雙肘撐在膝蓋上,表情很認真的看着張墨,大大的眼睛裏閃動着渴望和求知的光芒,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讓張墨心裏發虛。
“奴婢不知道殿下的心上人會怎麽樣,不過如果是奴婢的話,對方首先要漂亮,而且要非常漂亮,還要聰明,非常聰明,還有要賢惠,不吃醋……”張墨用手摸着下巴,頭微微擡起,眼睛望着天空,一臉陶醉的将自己的心上人标準說出來——此标準基本按照各大YY小說女主角的背景和某島國愛情動作柔情片女演員的容貌從嚴從優選擇。
漂亮?聰明?出身好?這我還能理解,但是什麽叫36滴?什麽叫性感呢?還有功夫好是什麽東西?
尚未進化成金魚怪叔叔的朱厚照小朋友對張墨的話表示鴨梨很大,因為完全聽不懂。
還有那個不吃醋,主動給丈夫納小妾,不争大婦的面子,能和小妾親親熱熱共伺一夫!娘也,那真是我母後也做不……嗯,當兒子的不能這麽不孝。
朱厚照看了一眼已經陷入自動YY模式而不可自拔的張墨,站起身沖着一旁的張永輕輕揮揮手,拉着他輕走輕腳走出房門,又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在追憶美好時光的張墨,小聲問道:“張伴伴,聽說張墨最近除了伺候我,還有在內書堂讀書外,還在習武?”
“回殿下的話,張墨這孩子雖然笨了些,但一顆心卻是忠的,總是想着要多學點東西,學成有用之身,将來好報效殿下。”摸不準小太子的意思,張永只好撿那好聽的話回答。
“嗯,有報效之心是好的,但你也別逼他太急了。”朱厚照點點頭,表示對張永的回答很滿意,“學習故然重要,但身體也要保重,要多休息,別太操勞了。”
“殿下……”張永一臉感激的看着朱厚照,正準備替自己不争氣的笨兒子謙虛兩句,才剛要開頭,話頭就被朱厚照揮手制止住。
“張伴伴,你回去以後就告訴張墨,一定要好好休息,多睡覺。”朱厚照從門邊伸出小腦袋,看着依舊坐在地上,陷入沉思,但時不時傻笑兩聲的張墨,用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大白天的,睜着眼睛,就開始做夢,一看就是晚上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