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待東風
宣帝便撲到朱煊身旁,伏在地上一同求道:“陛下,臣弟深荷聖恩,至今卻一毫未能報答,常感愧對陛下厚愛。請吾皇下旨,令臣弟能代陛下巡視邊關,揚我國威,但有些微功績于國,亦是臣弟一片孝敬之心!”
成帝深深盯着他的後腦,目光銳利得幾乎要穿透頭骨看到他腦中所思所想。然而朱煊已示意兵部諸人,一同俯首奏道:“請陛下下旨。”
這樣的請旨幾乎形同逼迫,成帝心中怫郁,但想到邊關戰況,又有幾分松動。他看着伏在下方的宣帝,腦中靈光一閃,親自起身扶起他來,借着大袖掩飾,在他腰後狠狠擰了一把——若宣帝此時軟倒,甚至只是驚叫出聲,他就能以身體欠安為由将人留在宮中。
宣帝自然也想得到這點。成帝的手扶上他時,他就已狠狠咬破口腔,借着這點痛楚壓過身下觸感,咬着牙垂頭謝道:“多謝陛下成全,臣弟必不辱使命,為吾皇一擒賊首。”
此言一出,成帝便不答應也是答應了,只得放了宣帝離宮,只是心中惱恨,故意不肯用轎子送他,只叫他自己走出大內。
宣帝上輩子也是帶兵親征過的人,腿上中了箭也能随手拔下,接着騎馬拼殺。如今雖然煎熬難過,卻也能支持着挺直脊梁,一手緊抓住朱煊的手腕,硬是一步步走到了宣德門外。
王義帶人駕着車在門外等他,朱煊自有侍衛帶了馬來,卻不曾上馬,而是将宣帝先送到車上,吩咐自己帶來的親兵駕車往西北兵營去。
王義急得直跳腳,不敢把自家王爺丢給旁人,宣帝隔着車窗聽到,便将人叫過來吩咐:“我要去軍中,府裏的事都交與淳于長使,旁的你不必多問。”
說話間,朱煊便已登上了他的車,向着趕車的侍衛喝了一聲,那侍衛就抖開缰繩,驅車在官道上奔馳起來,将王義和宣帝府上的車夫遠遠甩在了身後。
到得這時,宣帝才放下一應堅持,軟軟倚在車廂一側,低聲叫朱煊:“到了軍中,先替我尋個營妓來。”
他口中血腥雖已咽盡,但舌尖唇下處處都是傷口,說話時也牽扯得陣陣疼痛,只說了這麽一句便閉上了嘴。
即便不多說,朱煊也該明白他的意思。
朱煊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不肯答應。他挨挨蹭蹭地坐到宣帝身邊,掏出手帕來替他弑着額上汗珠,低聲說道:“我到營中是要整軍開拔的,就連你去了也要受軍法轄制。一入軍中便叫營妓侍寝,你當我那兒是什麽地方?你叫将士怎麽想你這個督軍的王爺?”
宣帝已聽不進他說什麽,極力将身子蜷成一團,将手探到衣擺之下,隔着一層亵褲撫上那片久候他安慰的方寸之地。自己這麽微微碰了一下,他就覺着渾身激靈了一下,一聲低吟幾乎沖口而出。
外頭還有人……他倒沒怎麽在意朱煊,擡手狠狠咬住腕端,免叫聲音外洩,然後便重将另一只手探到衣內,碰上了熾熱的、毫無遮蔽的肌膚。
他身上污物還未清理,觸手滑膩,握上去時自己也微微有些嫌惡,但随即就都想不起來了。理智一旦斷了線,身體就只能全憑本能而行,開始還顧忌着朱煊在側,只想悄悄洩過一回便好,後來身如火焚,也就管不得身旁有沒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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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自己雖然顧不得,他旁邊那人卻是要顧的。
朱煊看着他咬得越來越重,唇間腕上皆是鮮血,實在也忍不住,便将他的手拉開,自己将手指送到他口中,坐在他身旁低聲叫道:“臨川,臨川,你可是……服了什麽藥?”
宣帝耳中一片轟鳴,心思混沌,身下那處的皮膚幾乎都被自己搓破了,卻絲毫沒有出來的勢頭,體內空虛渴求之意更是難以忍耐。他齒關微啓,探出舌尖卷住朱煊的指頭,那只叫自己咬得鮮血淋漓的左手則拉起朱煊的右手往身下送去,口中含糊叫道:“皇兄,求你……”
朱煊被這聲呼喚驚得不敢動彈,那手卻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宣帝帶了下去,隔着幾層衣物碰到了宣帝的雙臀。即便只是隔着衣服碰到,他心中也亂跳了好一陣,一面低聲叫着宣帝,一面不由自主地揉搓着手下緊實敏感的身體。
宣帝半睜着眼睛,目光散亂,喘息聲粗重得壓抑不住,口角不時流下一道道混着血絲的津液,情狀十分不堪。朱煊卻只覺着他如今的樣子十倍可愛于從前,忍不住俯身過去,抽出已被舔得濕潤的手指,将嘴唇壓了上去。
那口中盡是血腥氣,朱煊也不在意,将那腥甜液體帶入口中咽下。宣帝也極為配合,豈止濡沫相交,身體更主動迎了上去,跨坐在朱煊懷中,在他官袍之外極力磨蹭着。
朱煊一手用力扣着宣帝後腦,将這吻又加深了許多,另一只手探到層層袍服之下,按到了宣帝身上。那處連衣服也濕了幾重,股間更不必提,觸手皆是成帝遺下之物。
朱煊心中沉了一沉,卻覺着宣帝的身子在他懷中扭了幾下,雙臀迎着他的手挪動,急切得全不顧臉面體統,比之元旦那夜簡直判若兩人。他也猜得到其中緣故,卻不願深究,便将人反壓在車壁上,衣袍全數撩起堆在腰間,又剝下靴褲,露出兩條酥軟無力的長腿。
外面天色漸晚,只剩一點點夕陽餘晖透入車中,朱煊卻覺着眼前無比明亮,那副身體似被日光照耀着,映得他雙眼都有些發花。
宣帝衣冠散亂,一覽無餘地坐在他面前,幾乎唾手可得。他的身體也急不可耐地想要侵入眼前之人,可理智卻一再壓抑着他,讓他忍耐着心中急迫,喚醒了宣帝的神智:“臨川,我是朱煊,你看看我,我是朱煊……”
宣帝的眼神漸漸明亮起來,雙唇顫了幾回,終于說出話來:“阿煊,朕記得京周防營中,有個營妓叫宋梳煙的……”
朱煊失笑一聲:“我都不知道什麽宋梳煙……臨川,你知道我是誰嗎?”
宣帝閉上眼點了點頭,就連話也懶得說。朱煊欺身上去吻住他,抱起他撂到車廂底,将手指探入宣帝體內,感受着手下身體的顫動和吸納,在他耳邊輕輕叫道:“臨川,看着我,現在抱你的人是我朱煊。”
宣帝輕哼了一聲,微睜開眼,極自然地将嘴唇湊了上來。朱煊一面吻他,一面擡起他的腿架到自己肩頭,解開衣衫,将身體徐徐送了進去。朱煊自是習武之人,遠比久居宮中的成帝偉岸,便是宣帝如今藥性未退,身體又剛被成帝開發數回過,他進去時也頗研磨了一陣。
外頭風聲呼嘯,馬蹄聲迅疾響亮,卻也掩不住宣帝一聲聲低吟。這聲音聽在朱煊耳中,催發之效卻似比用在宣帝身上那種藥更烈,引得他直失了輕重,在宣帝身上盡意馳騁起來。
幾乎在他進去那一刻,宣帝自己費盡力氣也解決不得的欲望便噴湧而出。才剛盡興,藥力卻又催湧上來,宣帝承受不住,雙手攀着朱煊的肩背,腿繃得更緊了幾分,不時低聲啜泣,口中只叫“皇兄”。
朱煊低低罵了一聲,動作更激烈幾分,又把他抱在懷中,一面随着車廂颠簸,一面在他耳邊一遍一遍地叫道:“臨川,我是阿煊,你叫我的名字。”
宣帝閉着眼倚在他身上,一次也不曾叫過他的名字。
直到餘毒清淨,宣帝已疲憊得連坐都坐不住。朱煊仍不肯放開他,還就着交合的姿勢把他抱在懷中,只是已不急于做什麽,而是慢慢研磨愛撫,一定要引着他叫出自己的名字來。
宣帝相持不過,終于擡起眼看着他說道:“不意你我竟走到這一步。阿煊,我如今身名俱敗,你若負我,我死無地也。”
朱煊的動作為之一頓,輕薄之意盡斂,捧着他的臉低聲許諾:“臨川,你只要相信我,我與你定當永不相負。”
過了一陣宣帝才點頭應道:“此事以後不必再提,我們還是先去軍中……阿煊,且容我先換上衣服吧。”
朱煊微微一笑,将他密密擁住,在他耳旁狡黠地說道:“臨川不知,宣府其實并無大事,我自那日……便有意将你調離京師,免得受昏君欺辱。咱們也不須走得太快,刺客我皆已布置好,只待成帝駕崩,我自随你回朝平定大局。”
宣帝也勉強一笑,點了點頭。朱煊原也只要他一句話,此時心滿意足,抽身出來,替他重新套上衣物,理得平整了,又替他束好頭發,兩人互看半晌,覺着無遺漏了,便坐着談些将來之事。
那馬車原是宣帝之物,只是看着豪華,卻不大适合走山路,大營在城外三十裏,等他們下車時,已到了半夜時分。進得營中,朱煊正要帶宣帝下去休息,他手下參軍徐文昭卻急匆匆趕上來攔住兩人:“大将軍,殷正又來了急報,情勢緊急,牧馬堡快要守不住了!”
朱煊倒是吃了一驚:“怎地,宣府形勢當真不好?”
徐文昭知道宣帝身份,也不背着他,便将軍情一一講來。宣帝聽了幾句,也覺着情勢不妙,卻不只是為了軍情擔憂,而是想到一事——本是假軍情卻成了真邊危,看來當真是舉頭三尺有神明,有那位将他送回來的神仙看着,如今竟說不得謊了!
還是說,其實成帝劫數未到,這兩年注定在位,故而那神仙攪動天下,就為了将自己調到邊關,不得弑君自立?
不論如何,朱煊的人手已布置好了,此事成或不成,只等上元那日京中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