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經過程風钰不動聲色的觀察, 他發現當初洛明原和孟真堅定認為雙向szd不是沒有道理。
——畢竟他倆現在已經發展到,程風钰這麽一個大直男都有點看不下去的地步了!!
他暗戳戳地在莊想和項燃之間觀察,成功總結出了兩個人的變化。
之前的項燃:冷面導師擔當。
明明是飛行嘉賓, 卻硬生生把飛行搞成了常駐的高高在上冰山影帝。
——而現在的項燃……
盯弟機本機。
程風钰不管看過去多少次, 項燃的目光都沒從莊想身上下來過。只有莊想看過去,他才會象征性以拳抵唇咳一聲躲一躲。
關鍵你躲啥啊,不就看一眼,有啥好躲的!
程風钰:麻了。
好想去找小洛取個經,可惜現在沒辦法了。
而莊想就更明顯了。
他以前明明可嫌棄老媽子, 現在卻開始喜歡和項燃對盯。大眼瞪小眼。
視線還總是奇奇怪怪地在項燃下半張臉打轉。
程風钰捂臉:“……”
這個就不多加評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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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兩個人都奇奇怪怪!
他深深嘆了口氣, 在組內其他正在擔心莊想和項燃倆人鬧矛盾的隊友們身上掃了一眼,忽然想祭出滄桑點煙表情包。
你們怎麽不懂呢!都到這份上了你們怎麽還不懂呢!!
彈幕也:
【弟弟今天怎麽老往老媽子嘴上瞟啊,仔細看看,老媽子嘴巴上啥也沒有啊, doge】
【這真的是不付費就能看的東西嗎??滑翔跪】
【大家都已經是成年人了, 所以。嗯。doge】
【老媽子危,危危危危】
【我以前覺得是雙向暗戀,現在覺得是雙向明戀了!!】
【真的,太明顯了吧我敲,你倆收着點好不好!!!】
【收着啥啊收着, 我都想按頭了】
【小程同學觀察他倆的眼神我咋老覺得有點賊眉鼠眼啊,哈哈哈哈哈對不起程粉但是真的好好笑】
【笑死,他是不是不懂什麽叫偷窺啊】
小程:?
好家夥。
彈幕觀衆都能看出來的事情,莊想更能看得出來。
于是,在程風钰的奇怪目光第無數次在他身上晃悠時, 莊想忍無可忍地回頭, 剛張口還沒說話。
程風钰唰地一下躲開視線, 若有其事地低頭唧唧歪歪念他的鳥語歌詞。
莊想:……?
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做得很不明顯?
他默默回頭,旁邊的蘇淵還在語重心長:“有矛盾一定要早點說開,不能讓它在心裏憋着。”
程風钰豎起耳朵:“……”
莊想乖巧笑:“好的好的。”
齊北圳視線一掃,在莊想身上定兩秒,淡然地拉了拉披着的外套,“我覺得不是矛盾吧。”
程風钰一個激靈,悄咪咪看過去。
驚!沒想到這個組裏除他之外還有懂王?
莊想眨了眨眼,“嗯?”
齊北圳一臉了如指掌:“項老師怎麽會和弟弟鬧矛盾,大概率是心情不好。”
蘇淵竟然:“很有道理。”
程風钰:“……”
不該抱有期待。
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竟然如此痛苦。
在這幾天奇奇怪怪讓人迷惑不解的氛圍裏,vocal組的練習終于進行到尾聲。到了彩排當天,大家聚到後臺更衣室。
往常都在各自練習室努力練習的選手們終于有了交流的機會,湊在一堆抱頭痛哭,哭訴人員再分配之後的艱辛體驗。
宋一沉離組亂竄,左看右看沒看到自己的好室友,拉住莊想組一個眼熟的人,道:“诶,弟弟呢?”
對方目光一掃,指了指牆角。
宋一沉看過去,莊想已經換好衣服,正靠在牆邊插着口袋和徐子譯笑着閑聊。
他霧霾藍的發絲被精心打理後有些濕意,只穿身簡單的絲質白襯衫,肩膀的單邊鉑金細鏈稀松平常地微微晃蕩,單薄的軀體在松垮質感絕佳的襯衫裏顯出一種慵懶的力量感。
宋一沉悄咪咪蹭過去,正好聽到莊想言辭之間滿是豔羨,把徐子譯從頭到腳誇了個遍。
宋一沉:……
可惡!!
估計項老師都沒被弟弟這麽誇過來吧??
徐子譯都被誇得不好意思了:“哎喲,哪有你說的這麽好看(///▽///)”
莊想誠懇贊美:“好看好看,特別好看。”
徐子譯這次的組重點在舞蹈,衣服是朋克質感,鉚釘水鑽看得莊想心動不已。他拉拉身上襯衫衣擺,有點懷念道:“咱們第一次舞臺我穿的也是朋克,那身才是真的好看呢。”
徐子譯立馬商業互吹一波:“這身也好看啊!”
莊想襯衫白得如同神國雪,規規矩矩扣好的領口露出修長的脖頸和微凸的喉結,後臺更衣室這昏暗的燈光渡在他身上都顯得溫柔,肩膀細細的鉑金鏈條微閃,像是少年神明最明亮的功勳。
光彩照人得讓徐子譯都忍不住嘶了一聲。誇張的表情逗得莊想笑起來。
這身打扮太內斂高冷,莊想不笑時也帶點清透的冷感,矜貴自持難以靠近。可他一笑起來就眼睛彎彎,渾身上下如陽光、海風或麥浪一般的蓬勃生機看得人眼睛都忍不住想亮起來。
難以言喻的沖擊力,只讓人覺得像剛嚼了一顆薄荷糖那樣一路涼爽到肺腑。
宋一沉最聽不來他倆背着自己商業互吹,立馬挺身而出扒拉開徐子譯插入進來:“弟弟這身戴個眼鏡說不定更好看!!像鬼屋綜藝的那副。”
莊想笑眯眯點頭,表示自己會考慮他的建議。
宋一沉還想說點什麽,不遠處的隊友們換好衣服來找隊長莊想集合,宋一沉只好作罷。《燈塔》組一水的白襯衫,不過風格相似元素不同,各自都有些花邊小設計。這麽一看,莊想的襯衫居然是最簡單的那款。
蘇淵像看自己初長成的弟弟那樣看看莊想,溫和笑笑,道:“很少見弟弟這麽穿。”
莊想點頭:“是啊。”
和莊想一起拍過好幾次廣告、見過他私服的程風钰:“當然了,弟弟喜歡潮酷非主流。”
黑色綠色幾乎占據莊想衣櫃的半壁江山,如果帶鉚釘或者其他什麽非主流元素就更是獨得莊想偏愛。
莊想不依不饒:“什麽非主流,那叫搖滾朋克。”
宋一沉附和:“就是!!不懂不要亂說。”
程風钰:“。”
你們開心就好。
大家在後臺開嗓準備。沒一會兒上一組表演結束,選管通知他們組可以上臺了。
程風钰心裏的緊張勁兒一下子竄了起來:“不管之前彩排過多少次,這時候還是難免有點怕啊。”
莊想拍拍他肩膀,“沒事,排完請你吃雞叉骨。”
蘇淵則看向莊想:“弟弟呢,感覺怎麽樣?”
莊想搖搖頭表示不必擔心,道:“我覺得問題不大。”
蘇淵揉揉他的頭發:“如果有問題要及時開口。”
莊想笑眯眯道:“放心。”
工作人員遞給他們一人一盞玻璃罩燈,讓他一會兒提上去。
莊想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燈。
燈當然不是真的油燈。舞臺這麽嚴謹的地方大多數時候都是禁止明火的,所以這盞燈燈罩裏看起來正在躍動燃燒的燈火,其實也只是一片紙和一個暖黃的燈泡組成。當按下開關,紙片就自發地動起來,給人一種視覺上的火苗感。
此時的舞臺臺下,項燃坐在椅子上安靜等待,渾身上下冰冷不近人情的氣質讓其他工作人員搜莫名心虛,自發繞着他走。
旁邊,戴着鴨舌帽的董夏看起來很憂心,正在和一邊的工作人員商量着什麽:“這次人員再分配對不少組都有影響,公演時間真的不能往後延嗎?舞臺做不好應該也不是節目組想看到的事情吧?”
工作人員還沒回答,項燃啓唇,在旁邊輕聲道:“大概率不可能。”
董夏扭頭看他。
“票已經給到粉絲了,不會臨時延期。”項燃神色平淡。
工作人員補充:“而且就算舞臺真的拉胯,正片也看不出來的。”要是運鏡老師聰明一點,觀衆們在現場也不一定能看出來。
舞臺秘技就是運鏡亂晃。
部分時候,為了掩蓋選手們的實力問題,會讓運鏡老師瘋狂一點,通過踩點和旋轉運鏡給舞臺增色、揚長避短。在應對避無可避的緊急情況時确實是個好辦法。
他們說的這些,董夏也清楚。
只是,這些時間以來,說和選手們沒有産生感情是不可能的。他揉揉眉心嘆口氣,說:“所以為什麽非要搞這個那個的呢?安安靜靜選秀完省點心不好嗎?”
其實這個問題他也是不需要答案的。
安安靜靜選秀是絕對不存在的。因為選秀需要熱度,需要觀衆砸錢,所以需要不斷地制造話題。
作為浸淫娛樂圈良久、有資歷來選秀當pd的人,董夏當然也不可能什麽都不懂。他只是,有一點同情這些可憐的孩子們。
工作人員讪讪地說:“董老師人可真好。”
董夏嘆口氣。
正好這時候莊想組登臺。
董夏一愣,道:“莊想組是不是還挺順利的。”
項燃說:“是也不是。”
莊想組沒有新組員加入,不需要浪費多餘精力在重新練習上,這一點的确順利。可是莊想的恐高的确是花費了許多時間去攻克。
雖然那天從游樂場回來之後莊想說自己好多了,但是還是能看出,那個所謂的“辦法”還是治标不治本。
他只能讓莊想用一段新的記憶壓制了舊的,卻做不到取代。只要莊想的心結在那裏,就不可能真的坦然面對。
項燃垂下眸,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動。
不等他們再多說些什麽,前奏響起,莊想組的舞臺開始。
董夏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對于莊想,他一向是抱有期待的。每次莊想登臺,董夏都在好奇他會有什麽驚喜能夠給出來。
舞臺暗下來,月色如銀,鼓風機大肆運作,選手們寬松的襯衫被風抱了個滿懷。
夜霧,月色,海風吹起少年們的衣角。
高高的塔,冰冷的潮聲海鳥鳴叫,聽着會讓人有一種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清冷寂寞。
每個人的唱段都獨立又交融,像是不同時空的守塔人互相交流卻自說自話。
董夏調整耳返确認能聽得更清楚,表情越發欣賞。
直到莊想的part到來,運鏡老師的鏡頭投向環繞燈塔的階梯,莊想提着燈照亮前路步步上前。
項燃的視線開始鎖定不放。
莊想懶懶地輕聲哼唱伴奏的調子,空茫的回聲昭示這是燈塔日複一日的平靜。肩上的鉑金鏈條在半空飄飄蕩蕩,手中的舊提燈暖光淋灑在他的身上。
過往如飓風、烈火般潇灑透骨的利落帥氣如今化成溫柔的月光,勢不可擋地撥動人的心弦,浪漫的孤獨感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站上古樸灰色的露臺,把提燈挂好伸手夠月亮,帶點悠閑惬意的笑輕聲低唱。
沒有轟炸耳膜的激烈碰撞,沒有炸烈到舍不得閉眼的高能舞臺,莊想卻仍舊把他讓人欲罷不能的風格貫徹到底。讓人想要閉上眼仔細聽,聽他歌聲裏如同海風一般的灑脫。
董夏也有些不忍驚擾的沉浸。半晌,等莊想的唱段過去,他才輕聲:“不是說他恐高嗎?”
項燃目光瞥一眼他:“……”
是的,如果只看現在的莊想,必然想不到他之前恐高到像要暈過去的樣子。
當然了,莊想站在這裏之所以不恐高,因為他現在腦海裏有些不得了的畫面不斷重播,意料之外巧合地幫他忽視和避開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莊想目光望向漆黑的臺下,他知道項燃正坐在那裏。
他略微垂下眼,抓住話筒的手略微用力,眸光淡淡盯着玻璃燈罩底下躍動的火花。
難以評價。
如果非要說……
那真是一些奇怪,又隐約有些上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