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病
第二天上午，一家三口在北城幾個著名景點轉了轉。下午便做了飛機回家。
程西已經請了幾天假，攢了一些事情沒做，也延了幾堂課，于是回到學校便開始馬不停蹄的轉起來。
基金項目申請被退了回來。劉媛知道這事的時候還冷嘲熱諷了幾回，可算是給她找到把柄嘲笑了。
程西認真分析了一下原因，把申請書修改了一下，又增加了一些內容。最後再次提交，現在就等結果了。C大老教師多，程西可以學習的地方也很多，趁着改申請書這檔事，跟好幾個老教授熟悉了起來。
臨近期末，教授的課程安排好考試內容，一學期的課程就可以結束了。教學安排結束了，可是研究卻永遠不能結束。
而最近程西又得到一個好消息，C大今年研究生招生名額多了一些，可以給她安排帶兩個研究生。
程西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是在辦公室，系主任說的。說完之後，辦公室裏幾個年輕一點的教師都變了臉色。
因為大家現在的級別都是講師，而且程西入職一個學期不到，現在已經可以帶研究生了。而她們卻還只能老老實實上課，寫文章。
不過程西這一次是真沒走後門，她确實夠格帶研究生，科研能力有時候也能代表很多東西。
王思思的咨詢也差不多可以結束了，小姑年本性不壞，但是容易被環境影響，造成認知錯誤，如果有人能及時拉一把，也不會造成什麽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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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如期而至。
這一次的暑假和以往不一樣了，程西更多的時間是放在圓圓身上。
這天早上，天氣很好，氣溫也剛剛好，也許是昨晚剛下過雨的緣故，沒有前幾日的燥熱。
程西推着圓圓的小車在小區裏散步。別墅區很大，來回能走30分鐘左右。
走着走着，程西電話響了。
一大早的，是誰？
“西西，你快來醫院，快來，你爸……”電話那頭程媽媽說話都不利索了，程西心裏咯噔一聲，爸出事了。
程西立馬轉頭，一邊走一邊說：“媽，我馬上過去，你告訴我哪個醫院，現在什麽情況？”
“人民醫院，你爸今天早上吃了早飯就下樓溜達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正菜市場買菜呢，你王阿姨就給我打電話，說你爸摔了一跤，昏迷不醒，已經送醫院了。讓我趕緊過去，我現在在醫院呢，你爸現在還在搶救，”說到這裏程媽媽又低聲抽噎了幾聲，繼續說：“你弟在趕來的路上，你快過來啊……”
“媽，你先別想太多，沒事的，我現在馬上過去，你先好好待着。”程西安撫。
程西推着孩子回到家，楊靖安已經去上班了，也來不及打電話給他。匆匆和楊媽媽簡單說了情況，就把孩子交付給她，自己開着車前往醫院了。
到醫院的時候，搶救已經結束了。
醫生說是中風，但是送的及時，命是救過來了，只是可能以後生活上會有些不便。
程媽媽一直在醫院等候，搶救的時候就只希望人能活過來。現在聽見醫生說的話又難過了起來，今天早上還好好的一個人，以後只能躺在床上了嗎？
程西先前就有一點預感，果然還是出事了。她心裏也難受，但是還是要安慰程媽媽，“媽，這個病後面護理的好，還是可以恢複的，咱們給爸爸一點信心好嗎，我們先去看看他。”
程爸爸這時已經被送進了重症病房觀察，一家人也只能遠遠在外面看着。程媽媽伏在程西肩頭，哭得一抽一抽的。
程西對程東說：“你回去收拾一下爸的一些貼身衣物還有一些日常用品帶過來。”
程東昨夜不知道去哪裏鬼混，黑眼圈很重，但是此刻身上也是籠罩着一身難過，“嗯。”
“你路上小心，注意看路。”程西叮囑。
“知道了。”
傍晚的時候，楊靖安來了，給幾人帶了飯。又安慰了一下程媽媽和程東。
程西送他出去。
車裏。
程西緊張了一天的神經現在終于能放松一會，于是抱着楊靖安眼淚一直流個不停。楊靖安能做的也只是回抱他，來回安撫。
程西已經很感激了，如果是以前，這會連個抱着哭的人都沒有。
大概是哭累了，程西接過楊靖安遞給她的紙巾，擦了一下臉，又整理整理頭發，對他說，“我今晚不回去了，你照顧好圓圓。”
“我知道，你也別太難過，能就回來就是好的，醫生也說了，以後恢複的機會很大。”楊靖安說。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回去吧。”
“我留下來陪你，你先在車裏睡會？我看着你。”
程西拒絕了，“我沒事，你回去吧。”
最後楊靖安還是被推回家去了。
程西再回到醫院的時候，程東已經回來了，程爸爸也被送回了普通病房。
此時醫生正在對程媽媽和程東囑咐一些照顧病人的注意事項，程西便也過去聽。
病房不大，隔壁還住了另外一個病人。三人擠在程爸爸病床前顯得有些擁擠，程媽媽便對程東說：“東東，你先回去吧，你在這裏也沒什麽用，回去睡個覺，明天再來頂你姐。”
程東聽了看看程西，程西點點頭。
“姐，媽，那我先回去，你們晚上也睡會，我明天再過來。”
“嗯，知道了，快回去吧。”
很快程東就走了，病房裏便更安靜了起來。
程西說：“媽，剛剛醫生說的你都記下來了嗎，只要好好照顧，爸還是能站起來的。”
程媽媽眼睛又紅了，“我知道，我會照顧好他的。”
程西給程媽媽鋪好了家屬陪床，說：“媽，你先睡覺，我來看着爸。”
程媽媽确實累了，躺了一會就睡着了。
而程西坐在病床旁，看着窗外黑魆魆的夜晚，不免想到很多。
小時候爸爸很疼自己，盡管在大事上不敢忤逆程媽媽的意見，但是很多小事都很遷就程西的意思。會偷偷給她零食，大了一點也會偷偷給她零花錢。
也會跟自己說很多的人生大道理，讓自己不要走了歪路。自己結婚以後，偶爾會問楊靖安對自己好不好，有時候還會敲打楊靖安。可是，世事難料，沒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程西默默想着，眼眶紅了又紅。随着年紀的增長，就要面臨更多的壓力和生老病死。忽然又想回到那些每天別父母逼迫學習的日子，何嘗不是另一種快樂？
想着想着，程西就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了，也不知道是怎麽睡着的。只知道醒來是睡在了陪床上。
天蒙蒙亮，外面開始有人走動的聲音，程媽媽不知道去了哪裏。程西看了一下爸爸，一切正常，就又躺下了。
再次醒過來程東已經到了，于是便整理整理東西，收拾好床架。也坐到了病床跟前。
吃完程東帶來的早餐，程西打了個電話回家。
家裏的電話沒有人接，程西又打給了楊媽媽。
電話接通後，程西問他們在哪，圓圓怎麽樣，有沒有鬧。
楊媽媽心裏難受，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程西這才知道，圓圓昨晚淩晨發高燒，現在還在醫院吊水。
程西挂了電話立馬趕往他們在的病區。
圓圓已經睡着了，正被楊媽媽抱在懷裏，小手臂上插着針管，楊爸爸在一邊陪着。
楊媽媽見她走過來，心疼的說：“靖安讓我不要告訴你的，我一不小心說漏嘴了。你爸爸那邊怎麽樣了？”
“現在搶救過來了，就是昏迷着還沒醒。圓圓怎麽樣了？”程西摸摸兒子的額頭，還是有點燙手。
“今天早上3點左右，圓圓醒了一直哭，我把人抱起來就感覺不對，伸手一摸果然是發燒了，然後靖安就連夜送來了醫院。現在燒慢慢退了，你別擔心，沒事。”楊媽媽說。
“嗯。”
這時楊爸爸對她說：“你爸的病你別擔心，我昨天聯系幾個朋友，都說這種時候能救過來就很好了，後面慢慢照顧。“
“嗯，爸，我知道。圓圓我來看着吧，你們先回去休息會。”程西說。
“我們沒事，倒是你，你昨晚睡了沒？”楊媽媽問她。
“睡了一會，我爸那邊我媽和我弟都在呢，沒事。”
楊媽媽和楊爸爸見她堅持，也不再推脫，把孩子給她了，“西西，靖安說中午就過來，你也別太累了。”
楊爸爸和楊媽媽走了。
程西就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吊針。圓圓圓嘟嘟的小臉現在因為發燒有點紅，又因為難受兩條眉毛皺在了一起，看着針水一滴一滴的滴入兒子的小手，程西覺得心疼極了，用手将他汗濕的發撥上去，又探了探他的溫度，好在溫度慢慢下去了。
圓圓睡了一覺，快中午的時候醒來，一下子哭了起來。
程西便抱着他在懷裏，細心的哄着，圓圓“媽媽，媽媽”的朝她伸手。
不一會兒，楊靖安來了。
圓圓也已經退燒，醫生拔了吊瓶就讓回家去好好休息。
楊靖安将孩子抱過來，伸手摸摸她的臉，說：“你沒事吧？我和你去看看爸媽。”
“走吧。”
兩人走回病房的時候，程爸爸已經醒了。
程西心裏終于覺得安慰了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