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又離開
聚會到了尾聲，陳明明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程西自己也喝一點，再開車回去已經是不可能。程西正發愁的時候，班長說樓上開了房間，喝醉的同學可以上去休息一晚再走。
程西當然不願意住酒店，可是看着身邊陳小姐，同學可以幫扛上車，但是她可扛不動她到家。兩下對比，住酒店也就還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程西問班長拿了張房卡，就和另外一名女同學扶着陳明明上樓了，男生們則還在喝酒聊過去。
幫忙的同學走後，程西好不容易安頓好陳明明，終于有時間收拾自己，打算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剛洗好把水關掉，就聽到門口有開鎖的聲音，程西心下大驚，怎麽回事？
于是匆匆拿起脫下的衣服套上，程西小心翼翼的站在浴室門後，外頭沒有聲音，她便壯着膽子打開了浴室門。
門後面倚着一個男人，程西一下子認出來，是楊靖安。
聽到動靜，男人擡起眼來，聲音低沉：“你怎麽在這裏？”
這句話該我說吧，程西心裏暗襯。
“這是班長給我的卡，”程西說着示意了一下床上睡得安詳的陳明明。
楊靖安拿起自己的房卡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房間號，沒錯，是這間房，兩張一樣的房卡。
“那看來是我走錯了。”說着楊靖安就要往外走，但是一動整個人身子就要往前倒，這哪裏是走得動道的樣子。門外現下也沒有其他人了，說好的兄弟情深現在人也不見一個。程西今天倒是加了班長的微信，但是班長的情況恐怕也是有過之而不及。
“我再去給你開間房，你等會兒。”程西拿着自己的身份證重新開了一間房，回到房間把走不動道的楊靖安扶到新房間裏去。
程西本想打算将他扶到床上就離開，誰曾想剛轉身就被拉住了手。這倒是吓了程西一跳，什麽情況現在？
“楊靖安？”程西想掙脫手，奈何楊靖安力氣太大，掙不脫。
“嗯？”聲音暗啞，楊靖安緩緩睜開眼，看向程西。
“你放開，我回去了。”
楊靖安看向床側的程西，剛剛洗過澡，頭發還沒幹透，額間有些微薄汗，因掙不開手臉上稍微有些羞惱，此刻正定定看着他。
真可愛。
心下一動，把人拉倒在床上，翻身覆上。身下人兒看起來更緊張了，一只小手捂上嘴巴，眼睛瞪着自己。
楊靖安輕輕撥開她的手放在身側，低頭吻上，是甜甜的味道。
房子裏頓時充滿了旖旎的氣氛，吻由淺入深，楊靖安不滿足在唇瓣間流連，企圖撬開貝齒，呼吸漸重。
程西暈暈乎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反應過來時，已經一發不可收拾。程西急忙推開楊靖安，看着他幽暗的眼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楊靖安沉默了一瞬，似是不滿程西的動作。“知道，程西。”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
“知道。“楊靖安聽着身下的人沒了問題，重新低下頭尋找程西的唇瓣，仔細研磨。
程西模模糊糊想：你知道個屁，算了。
感受到了回應，楊靖安更加熱情。
--
第二天程西醒來沒有走，也沒有穿衣服。就這麽躺在床上看着身邊熟睡的男人，不知道昨晚是什麽時候睡着的，現下醒來仍然覺得疲憊，尤其是身上的酸痛。
不過是一夜情，有什麽，只是總得讓他知道，昨晚的人是誰罷了。
早上7：10分，程西刷着手機，沒有陳明明的消息，看來還沒醒。放下手機，又看向楊靖安，倏然間對上一雙清澈的眼眸，他醒了。
“你醒了。“程西開始撿起地上衣服穿上，”那我走了。“
床上的男人又開始閉上眼睛，揉眉心。
怎麽？這是後悔了？程西不待他開口說話便說：“你放心，我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程西的自尊心容不得他說出拒絕的話。這個人好像從沒有把她放在心上過。
穿好衣服後，程西溜回了自己的房間，趁陳明明還沒有醒，趕緊收拾了自己。
--
陳明明醒來已經接近中午，倆人便一起在附近吃了午飯。程西見陳明明一副恹恹不樂的樣子，心知多半是有事。便調侃道：“怎麽，昨晚沒加到随青微信？”
聽到随青這個名字，陳明明原地複活，說：“你……你怎麽知道？”
“我還不知道？你昨晚眼睛都粘人随青身上了。我以前怎麽就看不出你喜歡人家呢？”程西一邊喝湯一邊說。
陳明明讪讪，“我昨晚那麽明顯啊？” 也沒有直接回答程西的問題，自顧說道：“微信早就加了，班群裏有，我當初為了加他可是把一個班的微信都加了。噢，對，你沒在群裏吧，我拉你進去。”
程西這邊手機便有提示音，加入了高中班級群。
陳明明放下手機接着說：“以前沒覺得随青有多好，放高中，我才不喜歡他呢，和楊靖安比起來，那毛頭小子算個球。”提到楊靖安，陳明明仿佛想起了什麽，問程西：“怎麽昨晚班長意思你和楊靖安高中有情況？我怎麽不知道？”
程西自己也沒想明白，時間過去得太久遠了。程西只記得倆人唯一的交集是有天下午放學，本應該和楊靖安相約打球的謝辰陽不知所蹤，楊靖安落了單。程西當時姨媽到訪，身子不太舒服，走得慢，臉有點蒼白。同行的楊靖安許是看出來了，便拿過程西的書包，倆人相伴走到小區門口。那時候有好事者看到了，傳了兩句倆人的關系，程西偶爾聽到，不過很快這些沒影的話就不再傳了。
“我們要是有關系還能瞞過你？”程西一邊說一邊又想到昨晚發生的事，臉不由一紅。
“也是。”陳明明吃飽了，開始說她和随青的故事：“大學畢業後我分配到了雅市第一高中，沒想到随青也在，教體育，不過他教高二，我教高一，不在同一個年級，辦公室也隔得老遠，平時見得不多。”
陳明明喝了口水繼續說：“不過去年我們學校校慶，要求青年教師出一個表演節目，就我去年發你那合唱的照片，我邊上就是随青。”
“噢，所以那時候你看上人家了！”程西哈哈笑，揶揄陳明明。
“是有點吧，你說一個教體育的唱歌怎麽那麽好聽，還指導我。” 程西瞧陳明明那春心蕩漾的表情，不知真假。
“如果真的喜歡就加把勁，不要錯過了。”程西說。
“好西西，我會努力的！”陳明明重重點頭。
後來又說了會話，程西告訴陳明明自己明天要出發去海邊度假城市——海城呆幾天。陳明明過年這段時間都忙着走親戚串門，肯定是沒有時間陪自己的。陳明明也明白，便叮囑她注意安全，有事聯系。
而程西家親戚不多，和程西也不太親近，長大後便很少交往。父母也明白，很少要求她跟着走親戚，反正有程東就足夠了。
第二天一早程西就坐上了飛往海城的飛機，下飛機後打開手機看到微信有好友添加提醒。“楊靖安通過群聊添加你為好友。” 程西點了同意。
5天4晚的度假，散散步，看看海，拍拍照，走訪風土人情，時間就過得很快。風景太過于漂亮，以至于很少發朋友圈的程西也想要分享這一美好。
很快收獲一波贊，有正在親戚家抱小孩的陳明明，北城的同門，就連導師也給她點了個贊，還有楊靖安。
？？？他來湊什麽熱鬧？
程西甩甩腦子，不去想那些不屬于她的想法，踏上回程的路。今天是周五，晚上有咨詢。
--
晚上的咨詢是個小男孩，叫小傑，初中二年級。有很嚴重的抑郁和自殺傾向，偶爾會出現非自殺性自殘。這是第十三次咨詢，小男孩在前兩次咨詢開始出現阻抗。程西經過導師的督導後，倆人一致認為這是好的兆頭。
盡管有些人非常痛苦，但他們仍然固着于自己應對世界的方式，一旦外界想要侵入，人們就會豎起高高的防禦之牆，可是有牆就會有裂縫。
就像某位教授說的：“但凡有效的心理咨詢與治療，其意義當包括以下兩點，一是放松受壓抑的情緒，以解除焦慮、緊張、憤怒、害怕，攻擊等負面的情感體驗；二是在這一恢複平衡的過程中，原先處理問題的模式重新得到思考與整理，因而産生了新的學習結果。”
因此程西今晚的工作不僅要找到這條裂縫同時也要指引小傑修複自己的內心世界。
改變是令人恐懼的，但是不付諸行動則永遠只能原地踏步。
一個小時過得很快也很慢，程西筋疲力盡。所幸結果不錯。
程西洗好澡倒頭便躺下了，第二天早上10點還有咨詢。而明天早上的這個咨詢是個有輕微強迫症的家庭婦女。這是第二次咨詢，目前還處于咨詢關系的建立狀态，工作應該不難開展。
睡前，程西想着自己得回北城了，導師敢放任她休息，她自己可不敢。那這樣明天晚上還需要回趟家，和父母道別。
又心裏默默想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就留在這吧，別跟着她回北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