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孫瑜盯着講臺上站在老師身體的那個高大的男孩,高晟輝,不禁一陣陣心裏發顫,童年的惡夢重新在他的腦海裏一遍遍的回放,沒想到四年以後他再次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該怎麽辦?該怎樣來面對這個惡魔?小時候孫瑜不知道怎麽辦,現在盡管已經14歲了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只希望高盛輝不要認出他來,忘記他這個人,或者不要将他的目光轉向自己,畢竟四年已經過去了,不過他也知道這只是自己的妄想,高盛輝不會認不出他的,不會忘記他,因為自己永遠都是那個被欺負的男孩,不是高盛輝,當然也有其他人,不是嗎?否則他為什麽每個月都要準備200元錢交給那個高年級的丁燦,這200元錢給自己買個平安,買個免于挨打的可能,這個交易是在孫瑜初中剛踏入這個貴族學校的時候和丁燦談好的,當時丁燦帶着一幫人攔着他要勒索100元錢,如果不交就要挨打,而且是見一次打一次直到他拿出這個錢為止,并且如果敢告訴老師和家長,那麽他就會天天挨打,孫瑜雖然看上去羸弱,手無縛雞之力,但是也是個識時務而且善于保護自己的人,于是他主動提出每個月給丁燦他們200元,條件是他不能被打,任何人都不能再打他,否則不但這200元沒有,還要把他們以及他們的家長考上法庭,因為他的爸爸是個還挺有名氣的律師,對于孫瑜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什麽大問題,只要能保護自己免受傷害就行。
但是對于高盛輝他就沒有這個把握了,他太了解這個高大的男孩了,他認識他還要追溯到十年前上幼兒園的時候,別人他沒什麽印象,但是第一次見到高盛輝那身裝扮卻讓他印象深刻,一身标準的海軍軍裝,身上還背着一個高仿的□□,因為高盛輝家是标準的軍人世家,已經沿襲了四代,他爺爺當時是任職本地的軍區高級幹部,父親在外地某軍事大學學習,母親則是軍醫,所以高盛輝一到幼兒園就引起其他男孩子的膜拜,奉為“司令”,帶着幾個小朋友天天玩打仗的游戲,他們永遠都是解放軍,那麽就要尋找他們的“敵人”,于是孫瑜就成了他們的主要目标,原因是孫瑜總是陰着小臉,除了一個人坐在那兒搭積木,很少和其他小朋友玩耍,但是每次老師問大家問題的時候能答上來的又總是他,這讓這幫“解放軍”們非常有挫敗感,為了展示“解放軍”是戰無不勝的,他們就非要打敗這個“敵人”不可,就這樣在高盛輝“司令”的帶領下展開了對孫瑜這個“敵人”的追打,盡管孫瑜有去告老師,告家長,但這都讓高盛輝們認為這是這個敵人的狡猾和陰險,他們在家裏被挨打則被認為他們的戰鬥遇到了挫折,于是第二天會更加猛烈的反擊,就這樣一來二往孫瑜除了忍受,還是忍受,而高盛輝則成了他的夢魇,這種現象一直到他們上小學四年級高盛輝随着父母轉學走了為止。
不過讓孫瑜感到欣慰的是高盛輝并沒有來找自己的麻煩,甚至兩個人連話都沒說上一句,這主要是因為兩個人的座位實在是有點遠,孫瑜似乎還沒有長開,矮矮的,文質彬彬,他的座位一般都是比較靠前,而高盛輝則坐在班級的最後一排,再加上孫瑜沒有和別人打鬧說笑的習慣,似乎也沒有什麽朋友,即便是下課也總是坐在座位上寫作業或者看書,所以兩個人還沒有什麽交集,但并不代表着他沒有被高盛輝注意到,其實在第一天高盛輝就注意到“孫瑜”這個名字了,他感覺這個名字很熟,他當然還記得那個發小“敵人”,但是他不确定,于是當課間的時候他有打聽過,得到的回饋是:
“別提那個孫瑜了,要多讨厭就多讨厭,總是怯怯的但又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沒人願意同他一起玩,說實話我曾經想和他套套近乎,讓他幫幫我數學,也不知道他那腦子是怎麽長的,我總是跟不上他的思路,後來想和他聊點別的,沒兩句他就不出聲了,然後我們就只能幹坐着,他寫他的作業,我寫我的作業,不了了之。”
“就是,他那個人特別悶,你沒看到他課間也不像我們這樣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總是坐在座位上看書或寫作業。”
“他很奇怪,每年班級評選幹部,老師怎麽讓他當,他都推辭,連個小隊長都不願意當。”
“嗯,他确實某某小學畢業的。哦,你也在那個學校上過小學,我也是那個小學畢業的,你不記得那時候孫瑜幫助別人寫作業還鬧到校長那兒去了,這個我還記得哪。”
“孫瑜再怎麽不好,人家永遠都是全班第一,即便是級部也從沒掉下前三,初一,初二都參加了全省奧數比賽,而且成績都進前五了。”
“還有,他的體育也總是勉勉強強及格,但是長跑那絕對是他的長項,也永遠都是全班第一,不,級部第一。”
“別說長跑了,還記得初二的時候全校馬拉松比賽嗎?他不但拿到初中部第一,還拿到全校第八,那可是還包括高年級的同學呀,簡直太厲害了,讓大家都大跌眼鏡呀。”
聽到這些有的沒的,高盛輝确實沒什麽興趣在和那個發小套近乎了,自己是個愛玩的,雖然離開這個城市四年了,但是軍區大院的那些玩伴再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讓他認識了很多狐朋狗友,一到周末基本上不是胡吃海喝,就是唱卡拉ok看電影通宵,要不就是在軍區大院裏上蹿下跳,當然不會再像小時候玩那種打仗的游戲,而是實實在在的玩那些訓練士兵的器械,對于高盛輝來說都是小兒科了,他在8歲的時候就跟着軍區大院的士兵出操,他已經堅持了6年了,什麽器械都玩過,什麽槍炮都摸過,他很明白自己的未來就是在這個軍營裏,他喜歡這種環境,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絕不會像自己的父親那樣先當兵,再靠着軍功和關系上軍事大學,他要一開始就考上軍事大學,同時也要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成為未來的指揮官,這些理想也從來沒有擋住他的“胡作非為”,理想是理想,該玩的還是要玩,就像那些器械一樣,他也是一副玩的心态,但是一定是要玩的出類拔萃,無人能比才行,同樣再其他方面也要玩的憤世嫉俗,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