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瘋狂
“鄉親們，你們有所不知啊，當年建老化工廠的時候可是簽訂了合同的，這新化工廠必須在咱們村建，不然就是違約，是要賠款的，我這也是沒辦法啊。”田大富說道。
王有財昨天可是向他施加了壓力，再加上那一筆誘人而又豐厚的回報，更是讓田大富下定了決心要修新化工廠。
老山屯村長畢竟是他。
果不其然，村民們聽到要賠款，一個個小聲議論起來。
“賠款，賠多少錢？”
“大幾十萬。”田大富聲音擡了幾分。
村民們一聽，全都咂舌，這要真是賠款了，那麽老山屯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當時為啥要簽那合同啊？”還是有村民問道。
“不簽那合同，人家就不同意把化工廠遷進來。”田大富為王有財辯解道：“大家夥也都看到了，化工廠進來後給村子帶來的效益，這些年大夥的腰包都鼓了吧？人家王老板當初那種情況下幫了咱們，那是情義，現在生活好了，卻堵了人家的路了，這不仁義。”
這些村民聽了果然都默然不語，他們本來就懂得不多，也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只是覺得老山屯會被污染，所以想要阻止。
當聽到田大富說要賠款的時候，他們的心裏就已經偏向要修新化工廠了。
又聽到田大富的後半句話，心裏覺得真的是不是太不仁義了。
畢竟王有財從某種方面來說真的是扶持了村子的發展，确實讓他們賺到錢了，沒有王有財和田大富，就不會有今天的老山屯。
“田村長，我同意。”
“我也同意。”
“我們都同意，修！”樸實的村民不想要田大富為難，紛紛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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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鄉親們識大體啊。”田大富表面上裝作感動的樣子，實際上眼睛中閃爍着別樣的光芒。
算計成功了，一切都很順利。
于是乎，田大富的兒子田小富親自坐上了推土機，在老山湖旁開始動工。
“轟隆隆……”
機器的聲音很大，吸引了很多的村民。
在得知這樣的情況後，他們也都無奈同意，并沒有持反對意見的。
田大富一邊假裝感謝，一邊笑眯眯的看着推土機依次鏟倒老山湖旁的楊柳樹。
“田叔，新化工廠真的非建不可麽？”此時，倒是曾經幫田小富打架的王二喜出聲了，他在城裏混了很多年，明白的事情也多一些。
“哎呀，沒辦法啊。”田大富故作熱心腸的說道。
“那換個地方吧，您也是知道的，新化工廠一旦落成，老山湖就算是毀了，這一片恐怕都不能住人了。”王二喜說道。
聽到這話，田大富的臉頓時冷了下來：“二喜，你啥意思，覺得我會害村子？”
“田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剛看了施工圖紙，新化工廠的規模可不小啊，那污水排放量足以讓老山湖變成臭水溝。”
王二喜雖然是村霸，但是他也不希望老山湖就這麽毀在化工廠手裏，這裏畢竟也是他的家鄉。
聽到王二喜的話，村民們都猶豫了。
“鄉親們，不會的，新化工廠的污水是經過處理的，而且嚴格控制，只污染一小片，以後還會建個淨水廠，把這一小片污水也能控制的住。”田大富急忙解釋道。
“田大富你蒙誰哪？化工廠建在老山湖旁邊，就是想把整個老山湖當作排放污水的污水槽，我在縣城那麽多年，可從來沒聽說過化工廠的污水還能控制的。”
此時，李凡站了出來。
“鄉親們，李凡就是個小人，見不得大夥賺錢，所以才會千方百計的阻撓。”田大富冷笑一聲，倒打一耙。
村民們真的有些信了田大富的話了：“李凡你這麽做就不對了，你在外面賺錢了，就見不得別人也賺錢了麽？”
“就是，好歹你也是老山屯出來的，竟然是這樣的心思，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人心險惡啊，李凡我們看錯你了。”畢竟田大富的威嚴在那，他說什麽，村民們自然是信什麽。
“放屁。”李凡大怒，這田大富的嘴皮子是真能說，白的都能說成黑的。
“鄉親們，化工廠有多大的危害你們不了解，像這樣大規模的新化工廠一旦建成，老山屯會一下變成重度污染的，污水是一方面，噪音又是一方面，還會有輻射，大夥的健康可都有了問題。”
“大夥的門牙上為啥這麽黃，怎麽刷也刷不幹淨？就是因為這化工廠的污染。再說了，化工廠給咱們村帶來的效益真的有這麽大麽？”
“村裏的菜都賣不出去了，在化工廠上班的大夥都能看到，二十多歲就沒了精神頭，兩眼都發蒙！”
“這是拿命為他王有財賺錢！”
李凡的聲音铿锵有力，呼籲着老山屯的村民。
“你放屁。”田大富氣急敗壞。
“田大富你還敢說話？我就問你王有財給村子的污染補貼你用到哪了？這賬請你一筆一筆的給大夥算清楚，敢不敢？”李凡聲色俱厲。
聽到這話，村民們都站在了李凡這邊，詢問田大富：“對呀，村長，這些補貼去哪了？”
他們是沒見過村子這些年動工了什麽工程，也沒見到補貼的錢發在自己腰包裏，要說不懷疑那是不可能的。
田大富一下為難起來，不知該如何解釋。
“這錢早就被他給貪污了，你們以為他是一心為村子？他就是為了自己的腰包。”李凡怒道。
“大夥別聽李凡在這裏妖言惑衆。”田大富頓時不淡定了。
“不信的話，我給大夥放一段錄音，都好好聽聽。”李凡高舉着楊美璐的手機，播放了錄音。
田大富和王有財清晰的對話傳了出來。
村民聽了這段對話，徹底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們先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後又轉變成了失望，悲哀和難過。
“田大富，大夥這麽信任你，選你做村長，你就做出了這樣的勾當？你還是人麽。”
“那可是大夥用命換來的錢啊，你就這樣全貪了？可還有人心？”
“到頭來我們都信錯了人，誤以為你是真心誠意想帶領鄉親們致富，原來你只是想裝滿自己的口袋，怪我們把畜生當成了人。”
村民們眼睛血紅，指着田大富罵道。
如今的田大富可謂是徹底身敗名裂了，老山屯再也不會有人信他了。
田大富的臉色一下變的極其難看：“夠了，我是拿了污染費，可那又怎樣，你們真以為那錢是給你們的？那是王老板給我的，我拿了天經地義。是我讓化工廠遷入老山屯的，是我讓你們一個個進入化工廠上班，賺了錢的，到頭來，卻說我的不好了，你們有那個資格麽？”
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那套歪理。
“田大富你把祖宗的福德都敗壞盡了，大夥是到化工廠上班了不假，可賺的那都是以身體健康為代價的血汗錢。”
“還有外頭種地的那些鄉親們，有的年齡大了，不能在化工廠上班，只能辛勞的種地。結果菜也賣不出去，到縣城還被菜販子壓了一大半的價格，只因為這是老山屯的菜，說被化工廠污染了。他們比以前還窮，這污染費可是補償他們的，你倒好，全貪了。”
“你貪着血汗錢，吃的是人血饅頭，良心就不會痛麽？晚上睡覺就睡的安穩麽？就不怕遭報應麽？”
“我想再問一句，你當村長，村子真的富了麽？恐怕未見得吧，有的人拿命換了錢，有的人比以前還窮，走到外頭還要被人戳脊梁骨，這些都是我們這個村長的功勞。”
李凡慷慨激昂的說着，村民們的情緒紛紛被帶動起來。
“田大富，滾出老山屯，這個村長不要你當了。”
“化工廠滾出老山屯，我們寧願種一輩子地，也要挺起脊梁骨，也要為子孫留下健康的身體。”
“把他們送進監獄，把屬于我們的錢讨回來！”
村民們此起彼伏的聲讨聲和吶喊聲，如山呼海嘯一般。
他們都怒了。
一時之間，田大富父子被衆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兩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這下他們完了，錢也沒了，村長也當不成了，恐怕後半輩子都要在監獄中度過了。
“李凡。”田小富在推土機上雙目血紅，咬的牙齒咯吱咯吱一直響，恨李凡直恨到了骨子裏，想要生吃了他。
“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要你還回來。”田小富嘶吼着，發動了推土機。
五米高的推土機，裹着泥土石頭，轟隆隆沖着李凡而來！
“要死人了，田小富瘋了！”村民們一個個吓得半死，跑的跑，躲得躲。
王二喜最先反應過來，先是愣了愣，然後一臉的堅決，撞開了李凡。
自己卻被推土機撞飛，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啊，我的腿，我的腿。”王二喜疼的滿地打滾，慘叫幾聲，昏了過去。
這下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田小富正陷入瘋狂之中，見李凡安好的站在原地，又掰動手柄，再次向他撞了過來。
“撞死你，讓你和我作對。”田小富陰狠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