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圓房”之後
卧室裏的窗簾一直拉着,滿屋子都是暧昧昏惑的氣息,直到日上三竿。
四周靜悄悄的,若非大床上亂糟糟的衣服和被單,直叫人以為昨夜裏熱火朝天的美好景致,只是一場幻夢。
醒來以後,容澗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扭頭朝旁邊的男人望去。
那人仍舊沉睡着,發絲淩亂地貼在額頭上,半張臉壓到容澗肩膀,枕出紅撲撲一片印記。
手腳都纏在自己身上,睡相真不好。
容澗如是想着,嘴巴湊過親上一口,心說,只有我能容忍你。
被子裏太過溫暖,容澗懶洋洋的不想動彈,他手掌輕輕撫摸在林焰修光潔的腰上,又忍不住摸到挺翹的臀。
昨晚讓自己舒服得不得了的地方,啧,手感還是這麽好。
大手在林焰修屁股上不輕不重地又揉又捏,睡得再死的豬也該醒了。
容澗望着他迷迷糊糊睜開雙眼,迅速偷親一口,頂着一張平靜的臉若無其事道:“醒了?早啊。”
“早”還沒回過味來的林老板下意識地應了一聲,然後瞬間就僵住。
容澗看着男人臉上泛出的紅暈,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頭頂刷刷往下蔓延,頓時成了只煮熟的大蝦子。
很快這只蝦子像是被驚到似的,“噌”的一下縮成蝦球狀埋在他懷裏,只露出黑發叢裏兩個紅顫顫的耳朵尖。
仿佛圓房之後害羞小媳婦的林大老板,沒能看見容澗罕見的露出溫柔笑容的神情。
“林焰修,你想把自己悶死嗎?”容澗伸出爪子揉在對方頭頂上,沉淡的聲線透着激情過後特有的沙啞。
林焰修拍開他的手,從被子裏露出半個腦袋,惡狠狠地道:“靠,就算老子死了,也是被你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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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口,林焰修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幹你妹啊!
卻聽容澗一本正經地說:“不要說這麽浪的話。”
林焰修一張俊臉紅的更狠了:“你才浪!你閉嘴!”
容澗勉為其難地看着他,又拿出那副慣有的“拿你沒辦法”式表情:“好吧,就準你在我面前浪一下。”
“我#%¥&%%”
林焰修覺得自己肝上火的毛病又犯了,嘴裏冒出的火星語連自己都聽不懂。
“你給老子等着,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幹哎喲——”林焰修豎着眉毛,剛想撂下狠話,才稍微撐起身,腰部猛然一陣酸痛襲來,害的他直接栽了回去,半天都爬不起來。
容澗皺了眉抱住他:“哪裏不舒服?”
“哪裏都不舒服!”
林焰修磨牙,一面揉着自個兒的老腰,這混蛋簡直是禽獸!弄得那麽狠,腰都快斷成兩截了!
容澗也摸過去,在對方腰部不輕不重地按摩:“我給你揉揉。”
“嗯”林焰修哼出一聲鼻音,窩在男人懷裏享受免費服務。
緊接着又聽到容某人嘀嘀咕咕:“昨天你明明叫的很舒服”
“——容澗!不吐槽你會死嗎?!”
“喵嗚~>_<!”
從大早上開始,就一直蹲在卧室外面拼命撓門的牛奶,此刻已經餓得連叫喚的力氣都沒了。
一身白毛縮成個小肉球,沒精打采地趴着嗚嗚叫,可是那扇緊閉的門依然沒有打開的趨勢。
只依稀聽見裏面斷斷續續的對話傳出來。
“喂,你夠了你!把那玩意拿開!”
“不要。”
“反了你?!”
“是它要站着,我也沒辦法。”
“——割了它!”
“不行,割掉的話就不能讓你舒服了。”
“靠!舒服你妹啊!——唔嗯大白天的不要”
“看,你的站着了。”
“嗯只許一次靠!太大了別那麽快插啊——”
“你坐上來”
“不、好深嗚”
“喵?”牛奶毛茸茸的耳朵也耷拉下來,它嘆了口氣——如果貓也能嘆氣的話。
忽然開始無比的懷念起方桐小助理來。
日過正午。
都市裏柏油馬路車來車往,烈陽下,在遠處灼熱的蒸起海市蜃樓般虛幻的霧氣。
維塔公司作為世界游戲界航母級的龍頭,財大氣粗地直接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購置下一棟摩天辦公樓。
最高一層的所有房間都被打空,整層就是一間寬闊的總裁辦公室,無比奢華地鋪滿了绛紅色的手工地毯。
跟WT還有OP這類股份制融資上市的公司不同,整個維塔都是沈氏家族經營數代的私有物,家族所掌控的股份高達80%。
而作為董事長的沈洛天,就是維塔的獨裁者。
此刻,沈董事長正在這間寬闊得走路都能聽見回聲的辦公室裏,享用午餐。
落地窗外,陽光燦爛,可窗簾卻拉得嚴嚴實實,裏面一片昏暗。
沈洛天端坐在餐桌前,拿着刀叉的雙手,姿勢嚴謹優雅如同一位中世紀歐洲貴族,即使是餐碟酒杯擺放的位置,都是講究的。
他的年紀不過剛逾不惑,放在那些商場裏沉浮多年的同輩老狐貍裏面,都算是年輕的。
這些年富裕的生活,也保養的不錯,外表看起來更不顯老。
為了悼亡他去世的未婚妻子,沈洛天多年都過着寡欲的單身生活,不知有多少名媛千金,幻想着嫁給他,可是這位身價驚人的男人,卻從不在婚姻上松口。
十年來,“癡情種”這個稱號,美國華爾街人盡皆知。
沈洛天看着對面的沈秦,目光深沉嚴肅。
“WT公司的事情,你做的不錯,就是略顯急迫了一些。”沈洛天語調沉緩,擦了擦嘴角,繼續道,“操之過急,會讓其他公司産生威脅感,以後的事情就會難以順利進行。”
“我明白的,父親。”沈秦擡起眼簾,恭敬地應聲。
除了細微餐具相碰的金屬聲,就只剩二人公式化的對話,完全就像上級對下屬,若非那父親二字,外人根本瞧不出來兩人的關系。
“嗯。”沈洛天終于稍微滿意的點點頭,再不開口。
壓抑的氣氛充斥四周,沈秦機械地往嘴裏填着食物,父子二人的姿勢一般的優雅,即便是空運過來的法國牛肉,烹制出的上等料理,他也吃不出半點味道。
好不容易吃完午餐,沈洛天終于朝他擺了擺手:“你出去做事吧。”
“是的,父親。”沈秦暗自舒口氣,邁開長腿不疾不徐地走出房間,不忘輕手關上門。
老管家收拾着桌上餐盤,這位在沈家工作了大半輩子的老人,才敢在沈洛天面前露出笑容:“董事長,少爺在外面錘煉幾年,穩重多了。”
“唉,還遠遠不夠呢。”沈洛天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這次為了拿下WT公司,他浪費了多少力氣在不相幹的地方?要不是那陸挺乾似乎本就無心再經營,換個經驗豐富的老狐貍來,你看沈秦還能這麽順利?”
老管家溫聲道:“少爺今年不過24,董事長對他太過苛責了。”
“都24了,”沈洛天閉了一會兒眼,“雖然他是家族過繼來的兒子,我也一直把他當親生兒子來培養的,作為沈家唯一的繼承人,嚴苛一些理所應當。”
老管家順着他的口氣道:“少爺一直以來也很孝順,董事長給他壓力也太大了些,何況您也沒有親生兒子”
陡然臉色如罩寒霜的沈洛天頓時讓老管家噤聲,暗暗後悔,怎麽一下子說了最不該說的話——沈董事長至今膝下無子,一直是他的心病。
“老徐老糊塗了,董事長不要放在心上。”
沈洛天面色緩下來:“老徐,這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還有一件事,這個月月底就是國內NGC預賽開始,你讓沈秦準備準備。”
“咦?董事長莫非是答應讓少爺報名參賽?”
“誰準他報名參賽了?哼,這種不務正業的事讓他少碰。我是讓他準備網羅熱門人才,好為以後維塔的入駐打下鋪墊。”
“唉,明白了”老管家點點頭,推着餐車便退了出去。
沈洛天依舊坐在窗前,如任何時候一樣正襟危坐。
良久,他從懷裏掏出一塊懷表,指尖輕拂過表蓋裏裝裱的照片,深沉的黑眸飛快地掠過一絲隐痛。
“不知你們母子在天國可安好”
沈董事長內心的陰霾并沒有對外面明媚的陽光有絲毫影響。
郊區別墅屋頂上鍍着一層金光。
餓得頭昏眼花的牛奶,不知道等了多久,終于等到那扇門打開。
卧室裏的大床上,趴着一個大男人赤身的背影,胸膛還急促地起伏着,衣服褲子都散亂的跌在地上。
容澗穿着剪裁合體的藍色襯衫走出來,似乎心情很好,連步子都快了幾分。
“喵嗚>_<!”牛奶立刻來了精神,撲過去死死抱住他的腿不撒爪子。
“哎呀,餓了?”容澗抱起它,歉然地順着毛,下樓到廚房一看,皺眉喃喃:“旺仔牛奶好像沒有了,貓糧也沒買。”
容澗默默垂眼,面無表情地看着它。
“牛奶,你吃不吃草的?”
“喵嗚嗚!!!”
見過吃草的貓嗎?!見過嗎?!見過嗎?!
如果牛奶可以說話的話,一定會比林老板更加咆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