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渡出院
“有事?”容澗掏了掏耳朵,皺眉問道。
林焰修抿嘴不發一言,黑如鍋底的臉色和那淡紅的掌印構成鮮明的對比。
半晌才冷冷丢下一句話:“天黑了,換衣服,準備走人。”
容澗怔了一下,眉頭擰得更緊了:“現在走?”
林焰修将帶來的衣服從袋子裏撈出來,一面低聲嘲諷道:“如果你想明天一大早被蜂湧的狗仔記者和粉絲團包圍的話,你可以選擇留下。”
容澗攤開雙手任由對方麻利的脫掉自己的病服,出聲疑惑道:“粉絲?可以吃的?”
眼前低頭幹活的黑腦袋一怔,林焰修擡起頭來扯着嘴角:“…那是可以吃你的。”
容澗用鄙視的雙眼皮眼神回應他的冷笑話,穿好襯衫西褲又套上純黑色的風衣,他從鏡子裏瞅一眼,又看看同樣一身黑西裝的林boss,忍不住說道:“你這麽喜歡黑色?”
差倆墨鏡就能cos黑社會了,真是…
林焰修冷哼:“大晚上的難道還穿白衣服找存在感嗎?”
說罷啪得給他戴上一頂黑色的帽子,拉低帽檐把俊朗的臉孔遮了大半,活脫脫就像一可疑的犯罪分子。
林焰修将人從床上扶起來,讓容澗坐到旁邊的輪椅上。
戴上眼鏡的容澗出聲提醒:“還沒穿鞋。”
擡頭惡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林焰修到底還是認命的半跪下來,替這尊老佛爺穿鞋。
時光似乎有一瞬的停止流淌。
容澗垂眸望着男人,看見對方長長的睫毛小扇子般輕輕顫動,下面是高挺的鼻梁和優美的唇線。
Advertisement
不可否認,林焰修實在很英俊。
雖然脾氣差了點,個性爛了點,不過看他帶着深深的黑眼圈還抽空跑到醫院來陪自己,其實是個好人吧?
容澗不大明白這個明明是自己老板的男人,為何會給他做這許多超出界限的事,不過雖然疑惑,但這并不妨礙容澗都默默記在心裏。
“看什麽?”林焰修不經意擡頭就瞧見對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頭頓時一陣狂跳。
在一身黑衣的襯托下,容澗雙眸更是幽深如墨,他略微俯身,更加湊近了林焰修。
背光令容澗的臉大部分都隐藏在陰影下面,居高臨下極具壓迫感,周身默然無聲的氣氛彌漫着一股叫人臉紅心跳的緊張。
他溫熱的呼吸讓林焰修僵硬着維持着半跪的姿勢,幾乎忘記了動彈。
“你…”
寂靜的房間裏,似乎能聽見劇烈擂鼓般的心跳聲。
然後,容澗默默地伸出一只手——按在林焰修柔軟的頭發上,溫和地揉了揉,還順帶露出了自己标志性的抽筋式笑容=_,=。
——就像主人嘉獎聽話的狗狗一樣。
然後,容澗用他一如既往幹巴巴的低沉聲音說:“我一定會還你錢的。”
“……我#%¥&%#%!!”
此時此刻,除了火星語,已經沒有別的語言可以表達林焰修蕭瑟如深秋的心境!
天可憐見的,他多想抽這厮一百下大嘴巴,再把他的頭塞進馬桶裏沖走吧~沖走吧!阿門!
混蛋容澗!
總之,林boss在心裏YY了一百種報複容澗的方法,但終究無法付諸實踐之後,冷着臉推着輪椅悄然離開了病房。
門外站着的是等候多時的助理方桐,見他們磨磨蹭蹭半天終于出來,舒了一口氣迎上來:“林總,容先生,車已經準備好了,停在後門。”
林焰修輕“嗯”了一聲,邊走邊問:“門口人還沒散?”
方桐苦着臉說:“大堆記者杵着,游戲迷倒是走了一大半,但是還有有很多守在那裏等明天醫院開門呢,送的花把一樓大廳都差點堆滿了。”他停頓一下,試探着問道,“林總,這事怎麽處理?”
林焰修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嗤笑:“處理什麽?容澗從公衆視線消失半年,如今醒過來正好借這次回溫人氣,我們何樂不為?”
“明天的新聞發布會準備好了嗎?”
方桐含笑道:“當然,各方都聯系好了,萬事俱備,只等容先生歸來了。”
“呵。”林焰修傲然一笑,“等着看吧,明天以後,不知道WT公司的老總是個什麽表情呢?下一屆全國競技游戲聯賽的報名時間還沒過,新網游的宣傳工作不過剛剛開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在我面前得瑟!”
容澗仰頭,帽檐遮擋了部分視線,從他的角度正好瞅見林焰修尖削的下巴和略勾起的嘴角。
這嚣張的樣子跟這幾天在他面前的別扭炸毛大相徑庭,容澗默默想着,這竟然是一個人,世界真奇妙。
不過全國競技游戲聯賽…報名?
容澗皺了一下眉頭,他想提醒林焰修自己失憶了,對于游戲什麽的已經一竅不通,不過他剛一轉頭看見對方躍躍欲試的期待神情,又只好把話咽了回去。
“對了,”林焰修低頭沖容澗鄭重說,“我們不會對外宣布你失憶的事情,明天只要照着我說的做就行了,沒叫你說話就不許說話,聽到沒有?”
容澗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點頭,揚起頭又對林boss露出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林焰修心中忽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方桐一面擦汗一面安慰自家老總:“其實,容先生只要不開口,那氣質還是很能唬人,反正從前容先生的個性也很、呃,很獨特,也是不買任何人的賬的。”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一行人的身影終于消失在醫院走廊盡頭。
醫院的後門比較隐蔽,門口停着一輛鋼琴黑的保時捷,雖然早有極少的記者埋伏在附近,不過在容澗幾人出來之前就被私人保镖給“料理”了。
這次暗中接容澗來的人不多,方桐兼職司機,林焰修利索地将容澗塞進車子後座,保時捷帶起一陣輕煙很快絕塵而去。
“這是去哪兒?”容澗皺眉問。
“我家。”林焰修頭也不回地說。
“你家?為什麽不去我家?”容澗繼續保持警惕和疑惑。
林焰修哼了一聲:“你家又沒別人,誰來照顧你這二級殘廢?”
容澗忽然緘默。
馬路兩旁的景物在車窗外飛速後退,霓虹燈在他側臉上滾過光影陸離的色彩。
林焰修扭頭盯着他埋在劉海陰影下的臉色,猶豫地開口:“你…你一直一個人住,家裏似乎很早就沒別人,喂,你幹嘛不說話?”
過了片刻,容澗才慢吞吞擡頭看他一眼,木着臉問:“房租和保姆費能打折麽?”
“……打你妹的折!老子不是你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