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回去的路上，娉婷的心情有些奇妙, 在她的肚子裏, 一個小生命正孕育着。幾個月以後, 他（她）就會出生，而她作為母親，就是要全心全意的照料他（她）, 給他（她）足夠的關愛，為他（她）提供生活所需的一切。就像所有無私又偉大的母愛一樣，用自己的一生去呵護孩子成長。
到家後, 家裏只有卞穎芝在, 翟仲欣帶着兩個孩子已經回家了。翟仲淩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卞穎芝, 也說了只是把了脈，尿檢結果還沒有出來的情況。
“你姜阿姨在這方面還是挺厲害的, 她家祖上那可是宮裏的禦醫，就是現在家裏頭還有人在給領導做保健醫生呢。她說有了那肯定就是有了。”卞穎芝對姜醫生的醫術是絕對信任, 就是姜醫生沒把話說滿也只是出于謹慎罷了。要不然大院裏住的都是些什麽人？沒點能力能在這裏做醫生？
“你啊，現在就是家裏的重點保護對象，有什麽事都別伸手。幸好你們回來之前我買了不少菜，家裏什麽也不缺, 要不就是想給你做口好吃的還得另想心思。”兒媳懷孕, 這對于一直盼着孫子的卞穎芝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她一直希望家裏能夠人丁興旺, 孩子那是越多越好，這個想法倒是和翟仲淩不謀而合了。
“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你過幾天又要走，以我這心思, 都想把你留下，怎麽也要把胎坐穩了再說。還有你那工作，每天早出晚歸，還得出去演出，對于你現在的身體來說根本不合适。這女人事業要緊，孩子也要緊，像我年輕那會，也不把懷孕當回事，可你看看，生了仲淩就傷了身子，再想添一兩個也懷不上了，可不就是後悔也沒用。”
娉婷聽婆婆話說到這裏，心裏不由咯噔了一下，她還真怕卞穎芝開口讓她留下來安胎。雖說婆婆看起來挺好相處，可時間長了人和人之間就容易産生摩擦，到時候丈夫不在身邊，她豈不是欲哭無淚。娉婷趁婆婆不注意看了一眼翟仲淩，隐晦地表達了自己的擔憂，翟仲淩回給了她一個安撫的表情。
“這幾天給她好好補補就行，回去之後我也去問問能不能給她安排一個文職的工作。”翟仲淩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他還是挺了解卞穎芝的，知道她也是說說而已，只要孩子情況好，她不大可能會強硬地要求娉婷留下。
“那是，為了孩子，工作還是得穩妥些才行。等婷婷月份大了，我就去金陵照顧她，就你們小兩口又年輕又要工作，哪裏能忙的過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娉婷肚子裏的孩子，其他都可以靠邊站。就是自己丈夫那裏，不說有警務員照顧，實在不行大院裏也有食堂，吃飯什麽的也不用她愁。
“那就先這樣，婷婷吶，你先回屋歇着，醫生不是說你最近勞累了，你還是去床上躺着，我們也好放心。”娉婷被卞穎芝“趕”回了房間，她自己則回廚房準備給娉婷炖湯去了。前幾天她上街趕上有豬蹄賣，她眼疾手快地“搶”了好幾個，現在剛好給娉婷補身子。
娉婷回房後，無奈的半躺在床上，翟仲淩也笑着走了進來。
“整天這樣躺着也太無趣了。”原本說好了檢查結束後出去走走的，翟仲淩聽了姜醫生的話，堅決拉着她回了家。
“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乖乖躺着，要不我拿幾本書給你看？”
提到書娉婷來了些興趣，“有什麽書？我想看能打發時間的。”如果是什麽語錄之類的，那她得直接吐血。
“你等着。”翟仲淩說完，就走向了衣櫃。他蹲下身，從衣櫃下方的間隔裏，掏出了幾本書。裏面竟然有《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呼嘯山莊》，《百年孤獨》這類經過翻譯後出版的外文書。
“呀，你怎麽不早拿出來！”這些書在現在可都是寶貝呢，想當初娉婷捧着一本《紅樓夢》看了一年又一年，看的書皮壞了都舍不得丢，這些外文書她就是想看也沒有門路找。
“也是剛想起來，這樣你就不會喊着無聊了吧？”回答他的是娉婷的一個響亮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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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刻起，娉婷開始了養胎的生活，對她而言，養胎如“養膘”，每天不需要任何活動，只需要靜靜躺在床上，還能吃上各種好吃又營養的食物，簡直是米蟲的最高境界。尿檢的結果第二天就出來了，毫無疑問的顯示了陽性有孕。
娉婷在婆家過的不錯，難免想起娘家來。快過年了，何家沒有電話，娉婷就讓翟仲淩幫她拍一封電報回老家，告訴他們自己在北平過年，祝他們所有人新年快樂。因為胎還沒坐穩的關系，按道理前三個月是不往外說的，考慮到這個，娉婷也就沒讓翟仲淩在電報裏提，反正年後會回去一趟，也不在意這麽幾天了。
到了年三十這天，家裏徹底忙開了，翟仲淩和翟景升負責寫對聯貼對聯，裏裏外外也要清掃一番，卞穎芝更是一早就開始準備年夜飯，全家就只有娉婷一個人閑着。
“你可千萬別下床，他們正打掃衛生呢，地面上濕得很，可別摔喽。”卞穎芝是到他們房間拿髒衣服去洗的。明天就是春節，春節當天不興幹活，昨天娉婷跟着翟仲淩去了大院澡堂洗澡，換下來的髒衣服自然要洗。娉婷原本打算像之前一樣自己洗了，不過卞穎芝堅決不同意。
“冬天的衣服厚，你洗起來不得要用力？你這特殊情況，這會也就別計較這些了。”要不怎麽說女人是十個月的女皇，一輩子的奴隸呢？一旦懷了孕，會受到諸多照顧，這在平時是享受不到的。
中午，簡單的吃了午飯後，就開始了包餃子。今天的餃子餡有兩種，白菜豬肉餡和韭菜雞蛋餡。
“要是能有些蝦就更好了，還能給你調些三鮮餡。”這個季節蝦本來就難的，另外也沒地方可買，卞穎芝也只能這樣将就着家裏的食材弄一些。
“媽，我又不講究，這兩種餡都挺好的，不用為了我做什麽特別的。”
“我看你平時吃的少，想着要是有些新鮮花樣你總能多吃幾口。”
“那是吃多了才吃不下，這幾天每天都吃好幾頓，我真的一點都不餓。”一日三餐不說，還有各種湯和點心，娉婷直接懷疑再吃下去她得胖個幾十斤。
下午就只有卞穎芝和娉婷在家包餃子，翟景天和翟仲淩父子出門辦事去了。婆媳兩一起包了二百多個餃子，把餡都包完了才算結束。
“兩百多個餃子也夠吃好幾天的，差不多了。”說着，卞穎芝把所有放着餃子的木板搬到外頭，讓餃子在外頭盡快凍上。
“我那還蒸了豆包，你要不要吃點？裏面放了紅豆和紅棗。”
娉婷原本不覺得餓，經卞穎芝這麽一說，又有些嘴饞，就跟着她去了廚房，從蒸鍋裏拿了一個熱騰騰的豆包。
“你拿回屋吃吧，這會也沒什麽事可幹，等着你爸和仲淩回來就能吃年夜飯了。”
等外面天開始擦黑，翟仲淩父子兩姍姍而回，還帶回了兩只鴿子和幾只鵝蛋。
“這是陳中将給的，他女兒剛好在坐月子，特意從老家弄了這些東西，聽說娉婷懷孕了，還勻了些給我們，說這些都是對孕婦好的。”大院裏沒有什麽秘密，那天翟仲淩帶着娉婷去醫療室的事，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只不過是月份淺，加上快過年了，大家家裏都忙着，這才沒有特意登門。
“還真是，鴿子熬湯最補人，倒是這鵝蛋，聽說得月份大了吃才好。”卞穎芝看到他們帶回來的東西挺高興，這可是有錢也沒處買的好東西。“沒事，鵝蛋過兩天再煮，早些吃晚些吃的想來也沒什麽大礙。”
“他女兒坐月子我倒是還不知道，過兩天還得去看月子才行。”這人情往來也是有講究的，就像陳中将送了這些好東西，卞穎芝要是去看月子，帶的東西也要說的過去才行。
“你看你們這會是不是該吃晚飯了？我飯菜早就準備好了，就等你們回來。”從孩子們大了，特別是女兒翟仲欣結婚後，家裏的年夜飯通常只有他們夫妻兩，要是碰上翟景升部隊裏有事，也有卞穎芝一個人吃年夜飯的時候。像今年這樣，兒子兒媳陪着他們一起吃團圓飯，就讓卞穎芝特別高興。
今天她的飯菜準備的也挺豐盛，雞鴨魚肉的都有，還有冷切的牛肉和鹽水鴨。鹽水鴨是娉婷他們從金陵帶回來的，總共帶了五只，給了翟仲欣兩只，今天切了一只，另外兩只先留着，等來客了或者送人都可以。另外還有幾只板鴨，也在家收着呢。
年夜飯吃的很盡興，難的不用顧忌工作問題，父子倆還一起小酌了幾杯。
“來，這是給你們的，今年是你們婚後的第一個春節，娉婷又是新媳婦。這以後啊，我們就不給你們紅包，換成給孩子紅包喽。”飯吃到一半，卞穎芝拿出了兩個紅包，遞給了娉婷娉婷和翟仲淩。其實說是給他們兩的，其實就是給娉婷的。
翟仲淩笑了收下，娉婷也跟着接了，卞穎芝和翟景升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就是孩子們回來讓他們忙了幾天，花錢又出力的，他們心裏也是高興的很，就盼着孩子們能在他們身邊多待幾天才好。
吃完飯後，現在沒什麽春晚可看，也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說話。卞穎芝還拿出了糖果和零嘴，讓娉婷閑着吃幾口。
“你啊，現在愛吃什麽就可勁吃，別挑嘴，再過一陣子說不準就吃不進口了。”大多數孕婦都是有孕吐反應的，作為過來人的卞穎芝給娉婷普及着懷孕知識。翟仲淩在一旁聽着，時不時還會問上兩句，等他們回了金陵，也只有他能多照應娉婷一些了。
等到了九點多鐘，卞穎芝就讓他們回去睡了，“仲淩你明天可要早起，娉婷可以多睡會。”
兩人回屋後，翟仲淩把自己的紅包也給了娉婷，另外自己也包了一個給了她。
娉婷看了她一眼，戲谑地說，“你不是每個月都把津貼給我收着嗎？怎麽還有錢給我包紅包？”
翟仲淩笑着湊上去親了她一口，“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存下的，這不都給你了，你還跟我計較。”
娉婷笑着沒跟他計較，把幾個紅包都打開數了數，卞穎芝給她和翟仲淩的是一樣的數，一個紅包裏兩百塊，翟仲淩的紅包裏是三百塊。這一下子就多了幾百塊錢，娉婷心裏也滿意了，不過她轉而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你侄子們的紅包要包多少？還有沒有其他親戚是要我們包的？別到時候出了洋相，你得提前給我說才行。”
“小海小洋他們就一人五十，其他親戚你別管，爸媽那邊會給的。等咱們孩子出生了，他也能收到很多紅包，到時候都給你收着。”翟仲淩就愛看娉婷數錢時樂呵呵的樣子。
“什麽呀，我能要孩子的錢？”娉婷深深覺得受到了“侮辱”，瞪着眼睛看着翟仲淩。
“好了，趕緊把錢收好，咱們洗一洗早點睡覺，明天可得忙一天呢。”越是到過年越是不得閑。
大年初一，大院裏家家戶戶開始拜年，一大早娉婷和翟仲淩起床吃了餃子，卞穎芝還特意給娉婷炖了鴿子湯。翟仲淩吃完早飯就出門拜年去了，翟景升作為大家長是不需要出去拜年的，不過他約了幾個至交好友，也不在家待着。而卞穎芝和娉婷今天的任務就是迎接每一個上門拜年的人。
最先到的是孩子，這些孩子通常是分撥過來，年齡也是有大有小。他們每人說着吉祥話，卞穎芝分些糖果，再抓上幾把瓜子，花生也就過去了。
孩子們都拜過年後，大人們也開始蹿門子，翟家就來了好些“嬸嬸”，“阿姨”的，她們除了拜年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來看看娉婷這個新媳婦。
在卞穎芝的介紹下，娉婷一個個的打着招呼，全程保持着笑容不說，還要承受着大家各種打量的目光。
“你這媳婦長得倒是俊，以後生了孩子肯定長得好。”
“細皮嫩肉的，看上去還真像城裏人，要是不說，還真看不出來是東北農村出來的。”
“文工團裏的姑娘，那是一個賽一個的漂亮，都嫁的好着呢，那李政委家的兒子，前陣子為了個姑娘鬧得不可開交，不也是文工團的嗎？哎呦，厲害的呢，把李政委和他媳婦氣的不行。”
“這姑娘看起來不錯，挺落落大方的，沒有那種小家子氣，配仲淩确實是有些高攀了。”
“聽說還是仲淩自己找的？現在的年輕人吶，真是膽子大，都講究什麽‘自由戀愛’，我們做長輩的也是越做越難了。”
面對着大家的評頭論足，娉婷心裏極不舒服，可翟仲淩不在家，卞穎芝也忙着招呼客人不可能面面俱到。這些話別人不避諱地說着，傳到了娉婷耳朵裏，她是個新媳婦，人都認不全，要是真怼回去那她在大院的名聲也就不用要了。
“你現在有了兒媳婦就萬事不愁，等着抱孫子了，我們可是等着吃你們家的紅雞蛋吶。”
卞穎芝那邊的氣氛是挺和諧的，大家都說着她愛聽的話，她聽的都有些合不攏嘴了。娉婷也不禁佩服起這些女人來，這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也真是夠厲害。要不是她聽到了那些話，誰能想到她們有兩幅面孔呢？
好不容易等她們走了，時間已經到了中午，翟仲淩父子還沒有回來。
“他們正常是要在別人家吃飯的，大院裏每年都會輪着請，等吃了飯他們就該回來了。”既然卞穎芝這麽說，那她們也就用不着等他們回來吃飯了。卞穎芝給娉婷熱了湯和菜，又給她新炒了個蔬菜，就這樣婆媳兩将就着吃了一頓。
“一上午吵吵鬧鬧的累了吧？你是新媳婦，不出面總歸不大好，這才讓你跟着我一起招呼。下午你就可以在房間休息了。”卞穎芝的話讓娉婷着實松了一口氣，讓她再去被人打量來打量去的，還真不如在床上躺着呢。
“明天你姐帶着孩子回家，後天約好了親戚朋友一起吃飯，之後是幾個親戚要請客，不過我大部分已經推掉了。你和仲淩在家也沒幾天，把該走的親戚走一走也就行了，你現在特殊情況，大家都能理解，盡量不讓你太勞累了。”
“謝謝媽，這走親戚還真是挺費神的。”
“那可不是，我也是從新媳婦過來的，這些我都懂，也就不會為難你。”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句話卞穎芝肯定沒聽過，可她作為一個婆婆，确實做的挺好，來了幾天，娉婷心裏是很佩服又感激她的。
吃了飯，卞穎芝也不讓娉婷幫着洗碗，催着她回屋休息。
“累了一上午，你去歇着吧，下午也不用你招呼，你今天的任務啊，已經結束了。”一句話把娉婷逗樂了，原本心情不是很好，這會她也想開了，別人說什麽就讓他們說去，總歸她過幾天就走，也不需要什麽“好名聲”，自己把日子過好最重要。
娉婷回屋看打發時間，那些書她穿越前都是看過的，只不過具體情節什麽的也忘得差不多了。現在再看，和看新書并沒有什麽區別。
翟仲淩回來的時候，她正沉浸在《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世界裏，直到落進一個帶着酒氣的懷抱。
“媳婦，你怎麽只顧着看書，都不擡頭看看我。”今天中午和一群從小玩到大的老鐵們喝酒，終于結了婚的翟仲淩被大家一起勸着喝了不少，這會人已經有些醉了。
“我去給你倒杯水，你先躺會兒。”娉婷還沒見過這樣的翟仲淩，他在家是不喝酒的，就是他們結婚那會也沒見他喝成這樣。
“不用，別走，我就是想抱抱你。”翟仲淩的手臂緊緊摟着她，兩個人斜靠在床頭，漸漸的翟仲淩的呼吸平穩下來，娉婷還當他睡了，就想脫開身，讓他好好睡一覺。
誰知娉婷正準備離身，翟仲淩摟得更緊了，“你不許走，你得陪着我，你是我媳婦。”
娉婷無奈，只好哄着他，“我不走，你好好躺下吧，這麽睡也不舒服，要不你把外套脫了？”
翟仲淩睜開一直閉着的眼睛看着娉婷，那種眼神認真又深邃，娉婷忍不住回避了。
“你為什麽不看着我。”翟仲淩擡着娉婷的下巴，不讓她轉移視線。
“你喝醉了，趕緊睡吧。”娉婷有些窘迫地拍開了他的手。她本來就是一個害怕尴尬的人，內心是帶着羞澀的。
翟仲淩眼神暗下來，他捧着娉婷的臉，讓她看着自己，在她驚詫的眼神中，狂躁地吻上了她的唇，仿佛要把她吸進身體裏一般。娉婷漸漸覺得自己呼不上氣，她不停的想針紮，可這麽點力氣在翟仲淩那根本不夠看。
等翟仲淩停下來，娉婷的眼裏早就水霧一片。他親了親娉婷的眼睛，看着她說，“你不能不看我，也不能躲開我，你是我媳婦。”
娉婷被他這麽一弄，加上一早上心情不好，還沒開口說話，眼淚就流出來了。
“怎麽了？是不是剛剛弄疼你了？”翟仲淩見娉婷哭了，心裏也着急，抱着她給她擦眼淚。
娉婷也不想和他說那些，在他懷裏搖了搖頭，只說了句，“你以後不許喝酒了。”
翟仲淩笑了一聲，“男人不喝酒怎麽行？你說你怎麽就這麽嬌氣呢，不過就親你一下你就哭上了，我這心裏的火還沒洩呢。”看他又說露骨的話，娉婷伸手掐了他一下。
“好了，我不說了，你陪我睡會，我有些困了。”說着他脫了自己的外套，又把娉婷的外套給脫了，任憑娉婷拒絕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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