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若是真金不鍍金
哼哼，不是炸，四個二加倆王而已。
“姐姐！”祝芊看了看沈二叔，柔聲喚道。
應聲進來一個柔婉的青衣少女，容貌清麗，眸中含淚。
“見過父親，見過各位大人。”祝萋款款行禮。
沈二叔瞟了一眼，覺得這姑娘确實不錯，不過他已經沒心情點評人家姑娘了。他只想知道，祝萋到底是不是……
“沈伯父，這就是我大姐姐祝萋，您老人家可看好了！”
說着，祝芊輕輕拉起祝萋纖細的手臂，緩緩挽起袖子，露出霜雪般潔白的肌膚，一路挽起，一點鮮紅的印記在玉臂上格外明顯。
那分明就是……
“守……守宮砂！”
沈二叔只覺得那紅點太過刺眼，他幾乎看不清，沈二叔身子微晃，差點摔倒。
祝芊一步不讓，逼問道：“沈伯父，您說，我姐姐是不是清白的！”
沈二叔嘴唇哆嗦，眼冒金星：“這……怎麽可能？”
祝士友宛如久旱逢甘霖，在絕境中看到了光明，霎時間狂喜。挺直腰板，比誰都硬氣。
呂夫人臉色蒼白，手指狠狠地抓在桌上，指甲崩斷仍不自知。
賤人，賤人！
“祝氏長女，年十六，溫婉賢淑，儀靜體娴，京城沈家求之，父感其誠，許之。然沈氏釁祝，辱祝氏清白，毀約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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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芊對周大人行了一禮：“周伯父，剛才沈伯父答應的事情，您也聽見了，只望您能為我可憐的大姐姐做主，為我祝家作個見證。”
祝芊說着就要拜下，周大人連忙起身扶住。
親眼看見祝芊坑了沈老二，周大人哪還敢招惹這個小煞星，連忙道：“祝小姐不必多禮，周某所見所聞，自當銘記，願為見證。”
周大人仔細掂量輕重，若是假裝沒看見，來一出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必定會引起祝家敵視。以後在朝中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多尴尬。
若是實話實說作個見證，沈家雖然不滿，可那是你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還是作見證的好，沈家說不出話，也能獲得祝家的友善。
老好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能在各種利益糾紛中誰也不得罪，保持各方關系，絕不是一般人所能及。
祝芊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三兄弟，怒氣上湧。
當初手下留情沒取他們性命，警告他們離開京城，三人沒照做，才讓姐姐今日受這等委屈。那麽怪不得我了！
祝芊看向老大道：“不知道演這麽一場戲，沈家給了你們多少錢？”
沈二叔悚然，不料祝芊如此說。
“為了毀我祝家，沈家真是煞費苦心啊……”
祝芊深深看了沈二叔一眼，邏輯十分清晰道： “先是假意上門提親，而後利用姐姐失蹤的時機，污蔑姐姐被送青樓，找了這三個證人來作假證，證據确鑿地來我祝家退婚，再四處傳揚姐姐失貞的謠言，以此毀我整個祝家的名譽。
祝芊句句在理，語氣冰冷，帶着絲絲嘲諷：“沈伯父，沈家可真是好算計啊！”
“沒……沒有！”沈二叔此時想否認，卻拿不出任何否認的理由，他已經被之前的賭約搞蒙了，現在腦子裏一團漿糊。
他堅信大哥不可能作出這種事情，可聽祝芊說得有理有據、環環相扣，一時間竟無從否認，急得直冒汗。
這一頂大帽子扣在沈家頭上，已經不屬于民事糾紛了，讓當今聖上知道，最輕也是一個排除異己、重傷朝廷重臣的罪名啊！
“祝小姐……我們沒有……”叱咤商場的沈二叔有點手足無措了，讓一個金融貿易專業的去搞刑偵推理，那是相當的難過。何況還是在金融生被股市套牢，即将崩潰的時候。
祝芊的目的已經達到，不欲再逼沈二叔，欠身笑道，“沈伯父，請吧。芊兒等着沈家阖府大駕光臨。”
尤其是“阖府”二字，特意加了重音。
“你……”沈二叔被人當場打臉，臉面掃地，羞憤欲絕，顫抖着指着祝芊，氣得說不出話。
“走……走！”
沈二叔腦袋都是懵的，這回去怎麽和兄嫂交代，受人之托來退婚，現在自己丢了臉不說，把整個沈家的臉面都丢了！
“沈伯父留步。”沈二叔都走到門口了，祝芊開口嘲諷道，“這三位戲子，麻煩您也帶走，雖然戲演砸了，但是盒飯還是要管的。”
“走！走！”沈二叔臉上火辣辣的，被打腫了的臉又被人生生拍上一巴掌，胡亂打發小厮帶走三人。
沈二叔擡腿就往外走，他受夠了，半刻也不想待在這地方了，半刻也不想見到祝芊了。
沈二叔心中悔恨與羞憤交織，那叫一個五味雜陳。
這傳出去，官場商場，沈家怎麽擡得起頭來！
哎……怎麽辦吶！都怪自己莽撞啊！
沈二叔坐在颠簸的馬車上，悔得腸子都青了，恨不得一頭撞死。
沈二叔用力按了按太陽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畢竟商場沉浮多年，随着馬蹄嘚嘚，沈二叔心境終于平穩了下來。
沈二叔仔細琢磨着剛才的事兒，越想越不對。
“不對……不對，剛才那個丫頭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故意讓我上套！”
“想不到，縱橫商場這麽多年，居然被一個小丫頭擺了一道！”
“輕敵了……輕敵了……”沈二叔連連搖頭。
“如果只是為了證明祝萋的清白，第一時間把人請出來不就全都結了，非要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激我打賭。根本就是故意！”此時沈二叔的腦子無比靈光，分析得頭頭是道。
可惜，晚了。
經常有人在撕逼的時候被人嗆得說不出話，卻在回來反思的時候能找到100種完美的回擊，悲傷那麽大……
“真想不到，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心機！看那丫頭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自己十一二歲的時候在幹什麽？那陣子還畫小人捅馬蜂窩呢！”
“是我人老了不中用了，還是這孩子太精了？”
離沈府越近，沈二叔越糟心。想是想清楚了，可這不是知錯就改得了的。答應了的賭約可是在的，這咋整啊？怎麽跟兄嫂交代？
本來這件事就是瞞着大哥，私自過來的，這下好了，事情搞成這個樣子。
哎！
沈二叔沒想過毀約，不要說有證人在場，就算沒人證明，也絕不會食言。無信不立，生在大家族裏，那麽多雙眼睛盯着，一諾千金絕非虛言。
商人最重契約精神，如果不兌現，名譽掃地不說，就連自己心裏那關都過不去。
何況祝家有了周大人作見證，就算沈府把沈二叔賣了，翻臉不承認也不行，整個沈府都會名譽掃地，為人笑柄。
可這……上下全府道歉，遠侄終身不娶……！這也太強人所難了！
罷了……自己上門退婚，口口聲聲說人家閨閣小姐不清白，就不是為難人嗎？自取其辱啊！
沈二叔內心無比煎熬，仰面長嘆，一時間都不該怎麽面對現實了，多麽希望這就是一場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