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刀霜劍嚴相逼
韓衾道：“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子，名姓不值得一提。”
韓大哥拒絕了，拒絕了！祝芊的心一下子雀躍起來。
“神醫，您可否能為我配副藥？可以……可以讓女子提升容顏，容光煥發的藥物？”
祝菽說罷，看了看祝芊，無奈嘆了口氣道：“不瞞您說，芊兒這次跌落毒草叢中，就是聽信了傳言，說有一種草藥可以美容顏，讓自己的心上人念念不忘……姊妹們都說是騙人的，芊兒偏不依，一個人跑到外面去采藥。”
祝芊聽了只想啐她臉上，這話還真是內涵滿滿！
找美容養顏的草藥？
為什麽要美容養顏？因為長得醜呗！
為什麽想變漂亮？為了勾引心上人呗！
啧啧，這麽兩三句話，就在小神醫心中樹立了一個非常差的形象。
意思就是：祝芊是一個又醜又心機，只會勾引男人的賤貨！千萬別理她。還是我這個又漂亮又善良的姐姐好！
小神醫似乎沒聽懂祝菽的弦外之音，淡淡道：“我這裏暫時沒有這種藥，若日後研究出來，必定贈與小姐。”
祝芊心道：我要是真被你欺負了去，豈不是白重生了一回？
祝芊強擠了兩滴淚下來，哀怨道：“姐姐，芊兒不懂！為什麽這世間男子眼中只有你一人？你我同我姐妹，世人卻見不到我半分。莫要說祝府上下，全都贊你大家閨秀，秀外慧中。就連在府外，都常聽得人說‘瞧瞧尚書家的二小姐，那可真是個小妖精，那小腰小屁股，能把人榨幹了！’”
最後那句話，祝芊把那市井俗人的猥瑣之意，學得是惟妙惟肖。
此言一出，祝菽的臉色刷就變了，氣得直咬牙，但又無法發作。
這是把她說成妓~女了！可祝芊偏偏當做是贊美的話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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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芊才十二歲，就算去宣揚出去，也完全可以說是童言無忌、不谙世事，祝菽可就丢人丢大了。
本想在小神醫面前毀祝芊、擡高自己，沒想到反倒被她毀了！祝菽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
祝菽心中憤恨，哪裏還呆得下去，強擠出來一個笑容：“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祝芊看着落荒而逃的祝菽，忍不住放聲大笑。就連韓衾都是忍俊不禁。
祝芊從窗邊看着祝菽遠去的背影，目光越來越冷。
以後的日子還長，這，只是一個開始。
我會把你們欠我的，一點一點地讨回來。
韓衾行走江湖，見三教九流的人，自然看得出來兩姐妹的小心機，卻忍不住逗逗祝芊：“我這裏有那種美容養顏的方子，你要嗎？”
祝芊一愣，這種方子當初在宮中千金難求，多少嫔妃搶破了頭。不敢相信這金貴的東西，如今竟擺在了眼前，連忙問道：“你真有？”
“真有。”
“我要！”祝芊幹脆道。
小神醫也是一愣，沒想到祝芊這麽痛快：“你真要？”
“……”祝芊，“不要錢就真要。”
祝芊窮，真的很窮。其實去采草藥就是為了拿草藥去換錢。祝芊、娘親、弟弟三個人的錢根本不夠日常花銷。
吃得不好，就連件像樣的衣服也沒有。弟弟還那麽小，就要跟着母親姐姐受苦。娘親常常熬到深夜還在繡東西，為了拿出府換些錢。
堂堂尚書府的姨娘小姐，生活困難成這個樣子，也是罕見。
祝芊心疼娘親，只恨自己幫不上忙。聽人說采藥可以掙錢，就抱着醫藥類的書啃，偷偷跑出去采藥。
祝芊就是采藥的時候遇到的韓衾，祝芊時常和韓衾倒苦水，把受到夫人和祝菽的氣都說出來，今天被少了布匹，明天被扣了炭火。
韓衾也不厭煩，就這麽靜靜地聽着祝芊說。韓衾也教祝芊辨認一些近似的草藥，講一些書上不曾寫的草木知識。
藥田中，夕陽餘晖灑下金色光芒，映着背着藥簍的兩人。
韓衾是祝芊上一世生活中，唯一的安慰。
祝芊眉頭微凝，輕輕拉了拉韓衾的袖子，期盼道：“韓大哥，能不能在府中多住些時日，就算是陪陪我，好不好？”
韓衾微忖，道：“也好。”
祝芊笑起，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祝衾着流螢去通報父親，小神醫要在府中暫住。流螢回來，說老爺正在和一些官員商量事情，便沒有敢打擾。
祝芊點頭，這事也不急，另找時間去找父親就是了。
……
“賤人！小賤人！”祝菽狠狠一甩，把茶盞摔在了地上，“娘，您不知道今天祝芊那個賤人說得什麽話！她居然把我說成妓~女！當時要不是礙着小神醫的面子，我打不死她的！”
呂夫人一向驕縱，聽了自己寶貝女兒受了欺負，怎能不急。
呂夫人柳葉眉一挑：“那人居然是小神醫？真想不到，小賤人居然還認識這種人。她傍上了小神醫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缺教養的東西！走，母親收拾她去！”
呂夫人帶着祝菽，一路上殺氣騰騰，旁人都不敢近前。守門的流螢見夫人來者不善，連忙上前。
呂夫人擡手就是一巴掌：“叫祝芊那個小賤人給我滾出來！”
祝芊餘毒未消，頭還有點昏昏沉沉的，此時正躺在床上養精神。
兩個膀大腰圓的姑姑闖進祝芊的房間，一個伸手扯住祝芊的長發，另一個狠狠掐了祝芊一把，二人粗魯得把祝芊從病榻上拖了下來。
祝芊身上只着白色裏衣，被人拖到院子裏，祝芊怒火燃燒，擡起頭，冷冷地看着呂夫人。
呂夫人勃然大怒，狠狠一巴掌扇在祝衾臉上。
祝芊臉上火辣辣的疼，近乎麻木，耳邊嗡嗡作響，牙齒碰破口腔。
祝芊慘白的臉上，鮮血順着嘴角往下流。
呂夫人對上祝芊眼神的那一瞬間，忽然覺得，這簡直不像一個小女孩能有的眼神。
那般陰冷和漠視，還透着憐憫，仿佛她是跳梁小醜，祝芊才是真正高貴的人。
這讓眼神呂夫人的怒火更加旺盛，她是高高在上的夫人，居然被一個庶出的小丫頭漠視，不可原諒！
“來人啊，給我狠狠地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