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次相親找個靠譜的
A市五星級酒店,366號房間。
熱。
她渾身燥熱,口幹舌燥,仿若被扔進撒哈拉沙漠。
站在床邊面色冷峻的男人眸光一沉,攬腰橫抱起床上動作妖嬈的女人,擡腳毫不遲疑地朝浴室走去。
浴缸內已放滿冰冷的水,他徑直懷裏蹭的女人,往浴缸內一擲!
撲騰一聲脆響!
冰冷的水溢入衣領,澆熄她所有燥熱,以及欲望。
她狼狽抹了把臉上的水,茫然地擡起下颚,對上浩瀚無垠的眸子。
男人背脊挺直,站姿穩如松,薄唇輕抿,猶豫長期訓練的緣故,皮膚呈現小麥色,五官剛毅。
再對比自己,穿得清涼,被丢入冷池內,深色內衣若隐若現……
蘇雪忙不疊雙手護胸,不知所措道:“小叔叔,我怎麽會在這裏?”
那雙視線逐漸變得灼熱,猶如火山上的火焰,快将她燃燒殆盡。
她內心有些忐忑不安,黑葡萄似的眼珠,滴溜溜轉了圈,捂着臉埋着頭,迅速在浴缸內轉了個圈,背對着男人道:“小叔叔,男、男女有別,你能不能先出去?”
“呵。”她咬文嚼字的聲音,徹底逗笑了他。
他嗓音低醇猶如演奏的大提琴,“換洗衣服放那裏了。”
好會兒,聽到嘭地關門聲,蘇雪才扭頭望去,見浴室僅有自己後,又不放心,迅速跑到門口反鎖了門,視線四下打量了番,才落在洗漱臺上折疊整齊幹淨的連衣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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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劃過絲絲暖意。
小叔叔君墨時雖然平時話不多,但一直很照顧自己,不過……
想到小叔叔對自己的好,不過是母親的緣故,蘇雪胸口那份不該多出來的情感,消失殆盡。
從浴室出來後,客廳除了君墨時那道挺拔的身影,還出現了倆人,一人一身白衣,一人嚴謹軍裝,見到她出來,倆人均向她微微颔首。
君墨時淡漠地瞄了眼牆壁上懸挂鐘上的時間,視線最終落在換上連衣裙的蘇雪身上,“讓醫生看看。”
蘇雪反應過來,剛被丢進浴缸前自己的反應,是被下藥了!
穿軍綠色裝扮的男人有些按捺不住道:“少将,現在……”
“恩?”君墨時嗓音沙啞,尾音上揚,無形中透露着一股壓抑,駭得軍裝男頃刻斂神,恭敬地埋下頭。
蘇雪吃完醫生開的藥,看到軍裝男神色焦灼不已,才問道:“小叔叔有什麽事要忙嗎?”
“恩。”面對她時,君墨時才少有的溫柔和篤定,他深邃的眸再度瞄了眼鐘上的時間,走到蘇雪跟前。
君墨時太高了,一米八五,她需要仰起頭,才能與他平視。
才一會兒,她就感覺脖子有些酸疼,像小豬似的,哼哼了聲,剛想縮回脖子,就見那薄冷的唇線微微上揚,“車子在樓下。”
“啊?”蘇雪有些反應不過來。
男人的笑太過耀眼,像冰山上綻開的雪蓮,奪目生輝。
“送你回去的車。”
“哦……”蘇雪語氣中透着一股失望,“我自己回去吶。”
君墨時誤解她這句話的意思,以為她沒安全感,又道:“我讓小輝送你。”
“好吧。”做人不能太貪心,剛剛看軍裝男神色焦急,她就明白君墨時事情十萬火急,她不能貪心讓他陪自己回去。
“還有。”男人溫厚大掌略帶懲罰地揉了揉女人的腦袋,“下次相親對象,找個靠譜的。”
比如,像他這樣的,君墨時心底腹诽。
“我、我……”蘇雪滿臉漲紅。
君墨時擡了擡手制止道:“我都知道。”
蘇雪羞愧地垂下眼簾,她是他未來侄媳,卻和其他男人在酒店相親,小叔叔會不會覺得她是見異思遷水性楊花的女人?
“照顧自己。”
蘇雪這才揚起下颚,對着君墨時背影揮了揮手,“小叔叔拜拜。”
回到裴家別墅。
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半夜倆點了。
裴家人都睡得很早,這個點大家還在夢鄉,所以即便別墅內漆黑不見底,她都不能開燈吵醒這個家裏任一一個人,甚至走路都得墊着腳尖。
幸好她對別墅內任何一個擺設都熟悉,只不過也有意外的時候……
她似乎撞到什麽,緊接着她跟着往前栽!
噗咚一聲巨響!她在冰涼的地板上滾了圈!
頃刻間,華麗吊燈将客廳照得敞亮!她才看清剛剛自己撞到的是個人!
“啊!”許素尖叫一聲,緊接着寶貝地扶起地上想要撐着地面坐起來的男人!
蘇雪自知闖了禍,亡羊補牢地将輪椅也給擺正。
還沒說抱歉的話,許素邊攙扶男人,邊尖酸刻薄地數落她:“你這個克星!掃把星!害你媽不夠,還想害我兒子嘛!早點把你嫁出去,咱們家早點安寧!掃把星!”
蘇雪擰眉抿着唇緘默不語。
她是寄人籬下,反駁的話不能說,只能裝作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裴左然在許素幫忖下,總算順利坐在輪椅上。
和小叔叔氣質不同,裴左然身上有股溫潤如玉的氣質,大約是他喜歡看書,不愛多說話的緣故。
裴左然,裴家最年輕孫子輩少爺,唯一缺憾便是雙腿生下來就沒知覺。
她以前是喜歡裴左然。
他就像是哥哥,以前對待她百般照顧,只可惜他有個尖酸刻薄心機重眼界高的母親,令她和裴左然之間有距離,再加上裴左然也不知何時,态度突兀轉變,她徹底将裴左然從自己喜歡列表中劃出。
今晚她被逼着去相親,是許素做的,恐怕在她飲料裏下藥,也是許素做的!
縱然有千萬分氣憤,但是想到醫院裏病重的母親,她就告誡自己,萬事一個忍字!
裴左然眉宇輕擰,瞥了眼聲音有些尖銳的許素,後者後知後覺地阖上雙唇後,他視線才落在蘇雪身上,“今晚去哪兒了?”
許素是不能招惹,但裴左然,她不曾畏懼。
“裴哥哥,你這麽晚了,是在等我嗎?”蘇雪眨巴了下含有笑意的眸子,好奇地反問。
裴左然嘲諷地勾起唇角,“有那個可能嗎?”
那嫌棄的眼神,仿佛多看她都嫌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