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番外一
兩人領了證後, 一直住在謝延生新買的房子裏。
每逢過節或者假日, 姜尋都在想要不要去謝家看望老爺子。
畢竟他們背着家長去領證是件大事。從頭至尾, 姜尋沒有提何清藍的名字, 她是多少有點怵他媽的。
謝延生不想讓姜尋受委屈, 這回也不肯讓步。
攔着她不讓姜尋去老宅。
兩人結了婚後的生活跟之前沒多少區別。
只不過謝延生沒以前那麽忙了,除了平時和一幫發小去喝酒外,就是醫院和家裏兩點一線來回跑。
姜尋有些疑惑:“你平時不是醫院公司兩邊來回跑的嗎?”
“因為我被家裏趕出來了, 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上班族,以後可能買不起包給寶貝了, ”謝延生窩在沙發裏, 語氣閑散, 仿佛在說什麽尋常的事。
姜尋心下略微驚訝, 不過謝延生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她正想說什麽的時候。
謝延生打斷了她的問話,将書合上:“我現在變成窮光蛋了, 你養我嗎?”
敢語氣坦然說出讓女人養的也就謝延生了。
姜尋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好啊。”
她剛好站在鏡子前換衣服,鏡面反射出她曲致的身材。
姜尋偏頭沖他挑眉,紅唇輕擡, 話語認真:“其實這些年我一直有存錢,一直沒拿出來過, 以後我來養你好了。不過,我們現在住的房子好像大了點。”
“要不賣了?換個小的。”姜尋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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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延生發出低低的笑聲, 女人獨有的天真在她身上這會體現得一清二楚。
她知不知道這棟房子, 不是光用錢就能買到的?
不過, 姜尋說養他的話明顯取悅了謝延生。
謝延生放下走邊的書走向姜尋,看她在費力地扭着腰去拉背後的拉鏈。
他走過去從背後,纖長的手指捏住那根拉鏈。
姜尋以為他幫忙,也就松了手。誰知,空氣中發出就“咻”的聲音,拉鏈被謝延生毫不猶豫地扯了下來,露出一大片雪背。
謝延生站在她身後,低頭吻住她的耳朵,勾出舌尖細細地舔咬。
面前就是鏡子,謝延生一邊親她一邊跟她說話。
謝延生的聲音含笑:“我現在就餓了,你養養我。”
姜尋被他撥弄的不自覺地發出一聲嘤.咛,她想推開他:“你……我還要去工作室,我不上班,怎……怎麽養你。”
謝延生一邊吻她,一邊想這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女人。
其實姜尋不知道的是。她被何清藍逼着離開的那一年,謝延生這邊就在準備脫離謝家了。
既然他們覺得謝家的孩子多優秀,必須要配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
那把這個身份還給他們好了。
謝延生身體複原後的一段時間裏,沒日沒夜地加班,處理公司的各大事務。
最後謝延生将一疊文件摔到他父母面前的時候,一身輕松。
“你們自己的産業,以後己管理。”謝延生語氣無謂,眸子裏泛着冷光。
“還有,姜尋什麽時候肯叫你媽,我們再一起來孝敬你們。”謝延生扯了扯嘴角,大步流星地離開。
而姜尋這個看似精明實則傻得不行的女人不知道的是,謝延生将他在謝家的股權一并劃到了她名下。
她只需要每年坐等分紅,那個數字,夠姜尋好幾輩子吃穿不愁了。
今年中秋節,姜尋帶謝延生回了南城。
謝延生開車帶姜尋回去的,還買了一大堆禮品。
當他從後備箱拎出大包小包的禮品探出頭時,怔了一下。
姜尋樓底下停着的兩輛黑色轎車,那個獨有的車牌,一看就是謝家的。
謝延生摟着姜尋上了門,給他們開門的是成喬。
“媽,我帶尋尋回來看你。”謝延生禮貌地就颔首。
成喬接過他手裏的東西,笑容溫和:“快進來,你爸媽也在。”
兩人都怔住了,随即謝延生一直握住姜尋的手。
兩人換鞋進門,謝延生淡淡說了句:“你們也在。”
姜尋去扯謝延生的袖子,他這态度是不是太差了點。
“我們來看親家母。”謝父開口。
對于謝延生的冷淡,他也沒說什麽。其實是他們對姜尋這個女孩子太過了。
何清藍坐在沙發上,全然沒有了嚣張的氣焰,還主動同姜尋打招呼。
成喬進廚房的時候,她也熱心地過去幫忙。
雖然何清藍沒有說什麽,但這是一個低頭。
她不希望失去這個兒子,也意識到自己做的這些事給他們兩個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姜尋和何清藍的關系多少緩和了點。
直到中秋節後,何清藍約姜尋出來喝咖啡。
她的态度真誠,語氣有些忐忑:“尋尋,這些年真的是阿姨錯了,你能原諒我嗎?我做為一個母親,讓自己兒子這樣……我的想法太偏激了。我現在希望你們能好好的,當然也可以回家……看看。”
姜尋沒有應聲,她其實很早之前就不恨何清藍了。
何清藍确實對謝延生幹涉過頭了,但她也沒做什麽殺人放火的事。
是為難她也好,看不起也好,都已經去了。
當初的姜尋自卑,在她面前擡不起頭來。
現在的姜尋,從旅行回來後。她發行的幾個記錄片和微電影,在各個平臺都有不錯的收視率和收到了良好的口碑,後期得到了良好的收益回饋。
她不是花瓶,她證明了自己。
姜尋正在思考的時候,何清藍以為她還沒有原諒她。
何清藍笑了一下,語氣失落:“不瞞你說,老爺子說我不把你勸回來,我這個兒媳婦他也不要了。”
“媽,你別這樣。”姜尋想了一會兒喊道。
何清藍瞳孔微縮,聽到姜尋喊她心裏不是沒有震驚的。
她張了張口,應道:“哎!”
這聲“媽”兩個的關系徹底破冰,而姜尋是過了很久之後才知道謝延生為了她脫離謝家的事。
這事還是蔣雁池說漏了嘴。
姜尋沒有回過神來:“那他離開家後……真的沒錢了嗎?”
蔣雁池彈了彈煙灰:“那倒不至于,他只是不管家裏的産業而已,他還投資了兩家游戲公司呢,又玩股票什麽的。”
一顆心起起落落,說不感動是假的,謝延生是在變着就法的寵她,給她安全感。
——
兩個人的生活步入正軌,原本是謝延生忙得不行,天天在醫院值班。
可這會兒換了姜尋忙起來了。從她拿了獎有了信心後,就開始慢慢地退居幕後。
因為一些前期努力後期得到了回饋,姜尋開了一家工作室,打算試着當一名導演。
她親自選的寫字樓,監督的裝修,等工作室真正落成的時候,心裏的滿足感異常。
謝延生卻抱怨起來了,有哪個新婚夫妻是這樣的。
下班回來家裏冷冰冰的,老婆還經常十點十一點後回來。
最讓謝延生有微詞的是,她招的員工都是年輕的大學生,男女比例二比一。
姜尋下班回來習慣性地去鑽被窩,貼男人身上的熱源。
男人表面清清冷冷,卻一個轉身,默默地将她的腳丫放自己肚子裏取暖。
“你招的那些員工我看都不行?”謝延生伸手去順她的頭發。
“怎麽不行啦,人不僅都是名校畢業的,還态度良好,肯吃苦。”姜尋說道。
“男的太多。”謝延生硬邦邦的吐出一句話。
誰知道這些青春有活力,荷爾蒙沖動的男孩子看見自己的老板這麽美,會不會起別的心思。
原來這是吃醋了,姜尋盡力壓住嘴巴上翹的弧度,湊過去主動親了謝延生一口:“你放心,我都多大啦,他們怎麽會喜歡我這個年紀的?”
不料,謝延生反客為主壓了過去,濡濕的舌頭伸了進去,攪動,吮吸,再一并吞下對方的甘甜。
……
誰知道,這事還真讓謝延生說中了。周五他剛好提前下班,去接姜尋。
還沒到門口,謝延生就碰見一位穿着黑色連帽衫的男孩子,主動泡了一杯咖啡給姜尋。
男生的面容清俊,又帶着幾分沖動的稚氣,聲音緊張:“尋姐,我……我喜歡你。”
話音剛落,站在不遠處的謝延生臉已經黑得不行,可以滴出墨來。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那麽對面的那個男生已經被tnt給炸傷了。
“啊?”姜尋有些訝異,她笑得從容大方,“可是我已經結婚了,我很愛他。”
“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女孩子的。”姜尋開口。
男孩臉漲得通紅,又有些尴尬,他只是覺得自己的老板風情又漂亮,重點是有能力,也不自大高傲。
傳聞一直說她結婚了,原來是真的。
男生還想再說點什麽,謝延生三兩步走了過來,示占有權似的一把攬住姜尋的腰,他的舌尖舔了舔後槽牙,語氣玩味。
“想追她?先問過我。”
“我等了她六年,你可以嗎?”謝延生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頗有挑釁意味。
說完也不管姜尋還沒有事情要收尾,攬着她的腰徑直離開男生。
回去的路上,謝延生臉上沒什麽表情。
可是越沒有表情越沒有底。
姜尋偷偷瞄了他幾眼,試圖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沒回應。
“老公。”姜尋聲音放軟。
謝延生臉色緩和了點,語氣還是不善:“幹什麽?”
回到家後,姜尋站在玄關處換鞋,手還沒夠到燈。
男人就把她壓在門板邊上,漆黑的眼睛鎖住她,不由分說地親了上去。
姜尋攬住他的脖子,任謝延生在那柔軟處親吻,撩撥。
“我給你生個孩子怎麽樣?”姜尋氣微喘。
謝延生擡起頭,想了一會兒,斷然道:“不行。”
“為什麽?”
“因為如果是個小子,天天黏着你怎麽辦?”謝延生皺了皺眉頭。
“那……那生個女兒。”姜尋不自覺地躬起腰。
“唔……”謝延生颔住她的唇瓣,又滑進舌尖,反複地描摹她的唇型,“你喜歡就好。”
在謝延生打算……,他卻停了下來,召告所有權一般,一遍又一遍。
“明天我就讓人發個通告。”謝延生呼了一口氣。
“發……發……什麽?”姜尋嗓音顫抖。
“你是老子明媒正娶,長安街鋪了十裏紅毯,紅燈高挂,娶過來的媳婦兒。”
“你只能是我的。”
……
半夜,謝延生醒來坐在床頭,姜尋還摟着他的腰,整個人依偎在他身旁。
他拿起桌邊的水喝了一口,忽然就想起一年前,蔣雁池問他:“值得嗎?明明不用硬碰硬,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蔣雁池指的是謝延生為了姜尋,脫離謝家,放棄管理權一事。
那個時候謝延生怎麽說的?
他說:“沒什麽值不值的,我見不得她受委屈。”
當初兩個人在臨近畢業時分手,其實謝延生也擔了一定的責任。
那段時間謝延生一心紮在一個實驗比賽上,忙得忘了姜尋。
如果他稍微分點時間關心一下姜尋,她就不會受那麽多苦了。
父親殺了人,要債的追上門,被人非議,他媽媽找上來……這些一并落在了她身上。
明明他可以站在她面前保護她的。
所以,自從謝延生知道這些事後,他就決定不再讓姜尋受委屈。
正在思忖之際,姜尋從夢中醒來,她半睡半醒間,抱住謝延生,呢喃道:“我夢見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地方了。”
“德思樓後面?”謝延生問道。
“不是,是公交站。”
謝延生笑了笑,沒有接話。果然,姜尋不記得了,沒關系,他記得就好。
其實他們第一次相遇不在公交站,是在更早前。
是姜尋讀高一,謝延生讀高二的時候。
那個時候謝延生生了一場水痘,治療了兩天後,他父母就催他匆匆上學,說不要錯過了下周的考試。
他們希望他拿第一。
其實那個時候謝延生心裏很抗拒,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
謝延生那會兒臉上還有水痘,他又不想被人議論,索性帶了口罩。
中午在德思樓後面的亭子裏,謝延生看了一會書。
折回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一個高一的男生,書本“啪”地掉了下去。
對方是個刺頭,吊兒郎當的,見謝延生戴個口罩,神色恹恹,以為是個欺負的主,當即攔住他:“你瞎啊,沒長眼睛啊?”
謝延生懶得開口,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
對方被刺到了,又怕在同伴前丢了面子。
“這麽熱的天還戴着口罩不是裝逼就是醜。”對方說話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很無聊,謝延生本來今天中午就不夠時間複習,還浪費時間跟一個傻逼在這瞎扯。
心裏的無名火上來,謝延生剛想一腳踹過去。
一本書忽地從對面直接砸向那個男生的頭,男生哎呦一聲立刻回頭。
随即一道懶懶的女聲傳來過來:“方浩,少在那欺負人,人家戴不戴口罩橫豎都比你好看。”
“你……”方浩捂着頭。
“我什麽我,還不快滾。”女生毫不客氣地說道。
沾着濕氣的風吹來,将女生的長卷發揚起,她穿着黑色小吊帶,藍色牛仔褲,瘦得不行,胸前的鎖骨跟兩道月牙似的。
女生長得唇紅齒白,眉眼動人,她彎下腰把謝延生的書撿起遞過去。
——“我叫姜尋,你叫什麽名字?”
那時微風正好,蟬鳴穿過樹梢,陽光傾瀉而下。
後來遇見過那麽多人,偏偏只記住了你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