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即便是這樣, 謝延生還是将照片攔截了下來。
第二天的網絡依然無聲無息。姜尋依然去片場拍戲, 而文施施的眼神一直不對勁地往姜尋身上瞟。
姜尋覺得很無聊,抱着手臂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很閑?”
文施施從鼻孔裏哼出一口氣, 從她身邊走開了。
至于謝延生, 姜尋和他通話,總感覺他冷淡了不少, 也有什麽事情瞞着她。
按照謝延生別扭的性格, 如果姜尋不主動去問,恐怕她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姜尋問謝延生最近發生了什麽事,後者搪塞說是加班加多了精神有些疲勞。
直到文施施被爆夜會某建築行業老總,一沓親密照流露出來, 坐實了文施施插足別人家庭, 成為小三的事實。
照片一出, 文施施人氣大跌,引起無數觀衆的謾罵和非議。
文施施看到網上那些肮髒難堪的字眼氣得渾身發抖, 助理搶了她的手機和ipad不讓看這些□□。
與此同時,文施施清純小花旦的人設已崩, 網友紛紛站在道德的最高點讨伐她。
還建了一個話題——“文施施小三滾出娛樂圈”。
事情演變到最惡化的程度,是有人給文施施寄來了禮物,文施施在片場打開, 爬出的是蟑螂。
吓得文施施眼淚直掉, 哮喘差點沒發作。
南心湊在姜尋耳朵邊講悄悄話:“這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看她以前老坑你。”
“行了, 別說了,當心被她聽見指不定跟你急。”姜尋推開她的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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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尋收完工之後打電話跟蘇桃聊天時順嘴提了一句。
蘇桃在那邊嗓門急得不行:“你才知道呀,尋尋姐。”
最近一直有一個在娛樂公司上班的總監在追蘇桃,所以蘇桃對這件事一清二楚。
蘇桃告訴了姜尋,有人爆出她與關展風親密照被人攔下的事,緊而文施施才被爆出□□。
能替姜尋攔下這些照片,還有能力反打對方的人,除了謝延生還能有誰。
“延生哥還沒跟你說這事呀,我估計他是不是看到你和關展風那些真真假假的照片生氣啦?”蘇桃在那邊說道。
姜尋心裏一咯噔,叫蘇桃把那些照片給自己傳了過來。
大尺度的照片都是p的,有關展風用紙巾給姜尋擦嘴時的照片,最重要的是以前在國外那時姜尋表演獲獎時,關展風作為指導老師一激動把姜尋抱起來轉圈的照片也在!
姜尋腦子裏警鈴大作,按謝延生這個悶騷勁,肯定誤會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不過今天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姜尋還有些同情文施施,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她作繭自縛。
姜尋打了謝延生電話不通,又給他的助理小張打了電話,拿到會所地址後姜尋打了個車趕過去。
今晚不是蔣雁池攢的局,是他一哥們兒,叫褚明鶴,主要做醫療人工智能的,剛回來對國內醫療市場也不足,于是想借着蔣雁池的面,想多跟謝延生交流,沒準還能指着他這個望京就外科一把手合作。
褚經鶴從國外回來,思想比較開放,也懂得投其所好。
一包廂的人,褚經鶴叫了幾位年輕的大學生陪他們喝酒。
謝延生一個人放松地窩外沙發裏喝酒的,大部分是聽他們聊天的內容,偶爾給出一兩句建議。
在場的幾位男人不是帶了自己的女伴,就是有會所裏年輕的正妹摟着陪着喝酒。
只有謝延生獨着一人,沒有沾任何胭脂水粉,眼底一片冷淡。
可偏偏他又是場內的中心人物,有位剛進會所的女大學生一眼就看中了謝延生身上的氣度不凡和矜貴。
圓圓端着酒杯挪了過去,身穿的低領裙子溝壑明顯,也不顧他身上散發的冷淡氣場,狀着膽子挺了挺胸對準他虬結有力的手臂貼了上去。
謝延生眉頭皺得緊,還沒來得及推開她。姜尋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謝延生禁欲無害,一臉的性冷淡,而那個大胸妹貼得還挺起勁。
姜尋站在門口,全場看見來人忽然噤聲。
其中有認識姜尋的,自然知道這是個不好惹的主,可偏偏謝延生拿她沒辦法,還往死裏寵着她。
褚經鶴跟着他們扭頭過來看來者何人,這一看怔住了。
姜尋穿着白色體恤,衣服下擺随意系了一個結,露出一截瘦而線條流暢的纖腰。
身下的高腰淺藍牛仔褲包裹着挺翹的臀部。
簡單的衣服也被她穿出女人的韻味來。
姜尋長卷發披在身後,像一根蓬松的蒲公英,五官精致,下巴尖尖。
謝延生當即推開那位小姐,不留情地呵斥一聲:“滾。”
蔣雁池心裏七上八下,起身迎了上去:“嫂子,你怎麽來了?”
“別亂叫啊。”姜尋笑出聲。
對于姜尋的否認,謝延生是不太開心的,但他壓着性子起身跟姜尋說話:“你怎麽來了?”
“我找他。”姜尋指着蔣雁池說道。
“來,這裏坐。”褚經鶴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
正好,姜尋順着褚經鶴給的位置坐下,再沒有看他一眼。
姜尋收完工飯都沒吃就跑來見謝延生,他倒好,在這風花雪月的場所裏鬼混,還沾了一身的水粉。
話題再次被挑起,衆人碰杯聊天談論事情。
而此刻的謝延生顯得興致缺缺,漆黑的眼睛就沒有從姜尋身上離開過。
談完正事之後,中間不知道有誰把話題移到了畫的身上。
褚經鶴身邊坐着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人,他開心了就逗弄她兩句,不開心就晾在一邊。
可自從姜尋坐在他旁邊之後,褚經鶴就徹底把她冷落在一邊了。
應該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姜尋在心裏評價到。
他雖然長相俊逸,看起來一肚子花花腸子,但說起話來侃侃而談,一肚子的墨水。
“我覺得畫這種東西,不一定說符合市場的才是最好的畫,很多冷門的畫需要等一雙美的眼睛來發現,其實它們更沒有那麽功利。”褚經鶴推了推眼鏡。
“其實高更就是這樣的畫家,對藝術的狂熱到了極致。抛棄現有的一切富足,選擇去追求自己的心中所愛。”
姜尋微微詫異,眼睛裏有一抹光亮:“你也喜歡他?我之前看過一本很喜歡的書叫《月亮與六便士》,主角克蘭德個狂熱愛畫的鬼才,才了解到書中的原型就是高更,後來也就更偏向于欣賞高更,我偶爾還臨摹他的畫作了。”
“滿地的六便士,他卻擡頭看見了月亮。”
褚經鶴緩緩說完之後,主動舉起酒杯與姜尋碰杯。
姜尋輕輕抿了一口。她本意還想再聊下去,可謝延生臉上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
她不想與謝延生在這争論,加上蔣雁池的女伴拉着她去裏間唱歌玩游戲,索性她也跟着去了。
誰知道褚經鶴坐了一會兒,也跟着過去了。
姜尋并不意外他會跟過來,畢竟是蔣雁池的朋友,她也不好冷着,只能同他聊天。
談下來,發現他是一個開朗又活潑的人,十分就地健談。
褚經鶴同姜尋一起游戲桌,稀裏嘩啦地在做棋子。
“你父母是不是大學老師或者什麽醫生?”姜尋問。
褚經鶴有些訝異,還是回答了她:“你怎麽知道?對,我爸是大學教授,媽媽是外科醫生。”
“我瞎猜的。”姜尋笑了笑,便同他玩起游戲來。
只不過聊天的時候,她善于觀察然後自己推測了一下。
姜尋不怎麽愛說話,心裏還在生謝延生的氣。褚經鶴看出了她心情不好,就負責逗笑她和表演,惹得姜尋抿唇嫣然一笑。
隔着一道虛幻的燈光,切在姜尋嫣紅的嘴唇上,遙遙看去,有着誘人的色澤。
有那麽一瞬間,謝延生覺得自己移不開眼。
蔣雁池與謝延生碰杯,手指敲了敲桌面:“怎麽,不爽了?”
謝延生一口灌下加冰的龍舌蘭,神色淡定:“沒有。”
下一秒,褚經鶴跑了過來同謝延生他們講話,他的眼睛有光,語氣跟發現了寶藏一樣:“阿池,你這個來找你的朋友可真有趣。”
謝延生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摸出一根煙咬在嘴裏,冷不丁地看着褚經鶴。
蔣雁池心想:不有趣的話,謝延生能死心塌地地寵着她?
下一秒,褚經鶴心情極佳地說道:“剛玩游戲的時候,我幾輪都輸給了姜尋,我就問她怎麽不讓讓我?”
“你猜她怎麽說?她說我這種少爺呢?大家和我一起玩牌肯定都暗處讓着我捧着我,偶爾體驗一下真實感更重要。”褚經鶴笑着說道。
謝延生不意外姜尋會說出這樣的話。
姜尋這個人就跟剝洋蔥一樣,越往裏剝一層就越覺得就特別。
可是,也要看你敢不敢去剝,因為有可能會熏出眼淚來。
謝延生握着洋流杯的手下意識地縮緊,他表面不動聲色,等着想看褚經鶴會到哪一地步。
他是蔣雁池的朋友又如何,姜尋是他的女人。
褚經鶴聊了幾句又唰地一下又回到了姜尋身邊。
謝延生扯了扯酒杯,繼續喝酒。直到他無意間瞥了他們一眼。
褚經鶴正帶着姜尋一起點歌,兩兩個人挨得有些緊。
不知道為什麽,謝延生覺得這一幕分外刺眼。
蔣雁池往酒杯裏扔了一塊冰塊,“咚”地一聲,有幾滴水濺到了謝延生的手背上。蔣雁池喊錢勵成:“阿勵過來一下。”
錢勵成遙遙地應了一下,從牌桌上走過來斜斜地坐在他們的桌子上。
“怎麽了這是?”
蔣雁池朝褚經鶴和姜尋那個方向努了努下巴:“賭你延生哥會不會過去。”
錢勵成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面色平穩如湖的謝延生,露出一個痞氣的笑容:“我賭延生哥不會過去。”
“賭什麽?”蔣雁池問。
錢勵成抓起花生米往嘴裏一扔,說道:“都可以。”
說完,他把兜裏的車鑰匙扣在桌上,揚着下巴說:“其他的我不要,輸了你得叫我哥。”
“得嘞。”蔣雁池喝了一口酒。
謝延生坐在一邊,垂下眼睫,拉得很長,暈染出一片寂靜。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姿态随意地坐了三分鐘,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扣了又扣,放佛在欣賞一首美妙的樂曲。
“你要輸了,嘿嘿。”錢勵成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溢出笑意。
忽地,姜尋頭頂不知道沾了什麽東西,褚經鶴彎下腰靠近她,姜尋明顯的後退了一下。
蔣雁池把錢勵成的車鑰匙放在手裏把玩,還不玩嘲笑他:“情商這麽低,難怪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下一秒,謝延生倏地起身,冷着一張臉大步走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