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謝延生見狀點了點頭, 他并沒有注意到姜尋情緒的不對勁, 叮囑道:“行,路上注意安全。”
姜尋冷着一張臉從他面前經過, 去找老板借車。
老板笑了一下:“剛好我要去集市上辦點事, 可以捎兩個人。”
老板開的是輛面包車,應該是平常用來拉貨用的, 車裏味道有點刺鼻。
姜尋發現自己要去集市玩就是找罪受的。
她早上沒有吃早餐, 一進車,便被胃裏刺鼻的味道弄得胃裏犯惡心。
暈車加上路程颠簸,姜尋的胃被折騰得翻江倒海。
不到二十分鐘,姜尋就捂着嘴幹嘔,
她沖老板開口:“老板, 我有點不舒服, 你先帶周粥走吧。”
“你把我放這就行。”姜尋說道。
老板微胖,絡腮胡, 一皺起眉頭眼角全是褶子,再三确認她沒事後才同意把她放下車。
“我已經打電話給小二了, 你在這等着,他一會兒來接你。”老板說道。
他還扔給姜尋一包話梅,讓她順順肚, 然後就開車走了。
一下車, 空氣清新許多,姜尋終于舒服點了。
她站在這條小道上等了小二一會兒,見還沒有人來接, 便找了塊石頭坐下來。
老板給她的話梅是當地的酸梅,一吃進去,酸得她五官都皺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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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吃不行。她記得謝延生說過,吃酸的東西能夠去除暈車想吐的症狀。
姜尋百無聊賴地坐在石頭上,摸出手機想打發時間,結果發現信號時弱時強。
破地方!
姜尋等得心煩意亂。過了好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車像條魚邊從遠處的天邊露出淺淺的尾巴頭。
姜尋興奮地沖了出去,還有些傻地沖那輛地招手。
車果然在她面前停下,車窗半降下來,結果露出一張嬌俏的臉。
“上車呀,尋尋姐。”文施施特地咬重了姐這個字。
姜尋站在原地不動。駕駛座上的謝延生看了她一眼:“快點上車。”
姜尋最煩的就是謝延生跟她不喜歡的人攪和在一起。
他是想證明什麽嗎?
沒勁。
姜尋思考了兩秒開口:“你們先走,不用管我。”
“這裏人煙稀少地哪有車?”謝延生皺眉。
他不懂姜尋,興沖沖地借車又去集市半路又要下車,折騰其他人來接她。
謝延生恰巧聽見店小二的電話,又不放心姜尋才主動過來的。
她倒好,真是一點也不領情。
“是啊,尋尋姐你就上來吧,你一個女孩子在這種地方也挺危險的。”文施施故作體貼地說道。
姜尋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謝延生不知道她在置什麽氣,語氣妥協:“姜尋,你別耽誤大家時間,上車。”
他指的這個耽誤大家時間,是替姜尋着想,下午就要開拍,萬一她沒有準時到達怎麽辦。
姜尋卻理解成謝延生在怪她,耽誤時間。
“別費勁了,不上。”姜尋有些決絕。
為了證明她的決心,姜尋重回坐回了那塊石頭上,摸出手機,插了白色耳機線,兩只耳機耳朵裏聽歌。
車子慢慢發動,謝延生冷冷地看了姜尋一眼,車子後退轉個彎扔下她往回走了,動作幹淨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姜尋盯着手機發怔,音樂播放器還沒有歌開始播放。
她在想一會兒怎麽回去。
五分鐘後,一道高大的陰影籠罩下來。
姜尋一擡眼,看見謝延生身板挺立地站在她面前,神色陰郁。
“你回來幹嘛?”姜尋明知故問道。
謝延生一言不發地俯下身直接将她豎抱起來抗在肩上,一步步地往回走。
姜尋發出不小地驚呼,捶着他掙脫要下來。
謝延生低聲威脅:“再動就把你扔下去。”
這麽多年,姜尋多少有些變化。唯一不變的氣謝延生的本事只增不減。
“王八蛋。”
“你快點放我下來。”
姜尋聽了警告後只能小幅度地掙紮,用罵謝延生不過嘴瘾。
不料,謝延生騰出一只手有些力道地拍了一下姜尋的屁股。
寬大又燙人的手掌重重地打了她屁股一下。
又疼又麻,她心裏還湧起一股別樣的感覺。
“啊,你這個臭流氓。”姜尋眼睛裏浸了一絲水汽。
文施施透過車窗遠遠就看見了這一幕。
今天謝延生穿了一件飛行夾克,黑色長褲,蹬着一雙軍靴。襯得他身材欣長,氣質卓然。
他今天的穿搭跟姜尋的就像情侶裝一樣,看起來還很配,沒有一絲違和感。
兩人的打鬧,在文施施眼裏看着就是打情罵俏。
姜尋真是好手段。
謝延生一看就是情緒不外露的人,卻總能三番兩次輕易被姜尋挑撥。
文施施不免有些嫉妒起來。
謝延生抗着姜尋來到車前,他沖文施施擡了擡下巴:“你能從副駕駛上下來嗎?我得看着點她。”
“可以的。”文施施點了點頭,心裏卻老大不情願。
謝延生強行把她按在座位上,一把扯過旁邊的安全帶替她解好。
車子發動後,姜尋摘掉腦袋上的帽子蓋在臉上一句話都懶得說。
車內氣氛僵持,文施施也識趣地沒有開口。
折騰了一會兒,經過一路的颠簸,終于回到了客棧。
姜尋沒有下樓吃中飯,悶頭睡了一覺。
開拍前一個小時,地點鳴沙山。姜尋去更衣間換衣服。
卻被告知文施施在裏面,讓她多等一會兒。
本身就是臨時搭的帳篷,人又多,姜尋出場順序前,她等了十五分鐘後,耐心全無。
姜尋不顧文施施助理的阻攔,扯住帳篷的一角掀開一條縫鑽了進去。
恰好文施施正在換衣服,使勁往胸墊裏塞矽膠。
她一回頭發現有人闖了進來,還是她不喜歡的姜尋。而後者正挑眉一臉諷刺地看着她。
文施施臉上出現慌亂的表情,但她快速地鎮定下來,迅速套好衣服。
“不是讓你再等等嗎?尋尋姐,先來後到這個理總懂吧。”文施施輕嗤。
“現在穿衣服倒是挺快的。”姜尋說道。
“你……”文施施不怒反倒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算了,我不跟你計較。對了,你和謝醫生很熟嗎?”
“熟啊,就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姜尋意味深長地說道。
文施施氣得不輕,從牙齒縫裏蹦出一句話:“你……你不要臉。”
“不過沒關系,我和謝醫生正在……”
文施施朝她晃了晃手中的袖口。
姜尋臉色驟變。她認得這副袖口,不就是今天早上謝延生穿得那件襯衫裏的?
一會兒加微信,一會兒捎她,一會地袖扣落在文施施手中。
真他媽應了那句話“要什麽女人沒有”,可是就是文施施不行。
其實那枚袖口,是姜尋與謝延生争鬥時脫落在車座位上的,被眼尖的文施施拾了去。
姜尋慢慢走近她,語氣稱得上平和。但她身材高挑,比文施施高了一個個頭,氣勢上就壓了她一截。
“跟你商量個事呗。”姜尋淡淡地說道。
“我看上的人,打他主意前先來問問我。”姜尋說道。
“這樣,一會兒不是在鳴沙山有活動嗎?跟我一樣,選滑沙,誰輸了誰以後給我安分點。”姜尋建議道。
“不能有別的競争方式?”文施施猶豫道。
姜尋扯了扯嘴角,輕嘲:“慫了?”
“那你就必須服輸。”姜尋盯着她。
文施施一開始就選的是爬沙,姜尋知道她這個人,愛走捷徑,想獲得掌聲又不想付出。
世界上哪有兩全其美的事。
所以姜尋刺激了文施施,讓她選擇滑沙。
“誰說我要認輸了?”文施施玩味地笑了笑,“等你來拿這枚袖扣。”
文施施的掌心裏攤着一枚晶瑩剔透梨形的袖口。
節目正式開拍,工作人員抗着攝像機随着明星開始跟拍。
滑沙有三次機會,其中工作人員會剪輯出視覺最佳的一次。
滑沙,爬沙活動沒有競争,所以這是屬于姜尋和文施施的暗自較勁。
第一場,姜尋挑了一個較緩的坡度不斷調整姿勢沖了下來。
而文施施呢,好像在和助理争奪着什麽,最後紅着一張臉選擇了滑沙。
結果滑得很笨拙。
第二次,姜尋坐在竹子、等材料制成的滑沙板上,坐在滑沙板上,兩手撐住板壁上,雙腳蹬住前沿,身體微微向前傾。
像西北一只飛向天空的孤鳥,頭發随風飄揚,美極了。
滑沙的過程驚吓又刺激,她還聞到了風的味道。
而文施施滑得并不理想,并且出現了呼吸急促的情況。
姜尋以為她是假裝的。
最後一次,文施施跟着姜尋挑了一個很陡的坡道。
兩人同時下滑,下滑時随着沙山的坡度加大和下滑速度的加快,
姜尋準備嘗試放開手時,發現了文施施不受控制地直直往下滑,還發出尖叫聲。
姜尋感覺有絲不對勁加快速度,經過文施施旁邊的時候直接蹬掉了滑沙板。
她直接用手的蠻力,強行阻止文施施停下。
白嫩的手被竹節割出血,不斷往外冒。即使這樣,姜尋還是咬着牙阻止了文施施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可能是因為滑坡變陡的原因和往下沖的慣性,姜尋控制不住,兩個人一同翻倒在沙坡上往下滾。
攝影師急忙出手解救。
文施施整個人如溺水一般,毫無生氣,一張臉漲得通紅。
她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死,仿佛下一秒就要呼吸而亡。
兩道白色的身影沖了過來,其中一位是謝延生,他穿着白大褂,越過姜尋,看也沒看她一眼,半抱住文施施将她移到相對平坦的地方,開始進行搶救。
後續不斷有人圍了上來。姜尋被遺忘在角落裏,她怔怔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隔着人群的縫隙,謝延生瞥了姜尋一眼。
謝延生的眼睛很涼,有責怪和一絲反感,這個眼神姜尋感覺陌生又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