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沒通,姜尋不死心地又重撥了一次
電話終于接通,謝延生清冷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喂。”
“喂,是我啦,人家不聯系你,你就不主動聯系人家嗎?”姜尋捏着鼻子說道。
謝延生正看着一份資料看得頭暈,突然被這麽一道聲音一刺,頭皮有點發麻。
“哪位?”謝延生頗有耐心地說道。
“死鬼,上次爽的時候就心肝寶貝甜蜜餞地叫人家,現在轉眼就把人家忘啦?”姜尋繼續嗲着嗓子說道。
謝延生眯眼,手指屈起,敲了敲桌子:“說人話,不說挂了。”
“哎,好不鬧你啦,人家已經在你酒店樓下了,快來接我。”姜尋繼續鬧道。
謝延生再不覺得這是個惡作劇就是傻子了。
謝延生聯系的女性不多,敢這麽沒分寸和他開玩笑的,又知道他私人號碼的女人一個手數多過來。
直覺認為對方是姜尋。
謝延生唇邊泛起消息,一副漫不經心地口吻:“實在不巧,我有約了,正準備陪人去吃飯。”
謝延生特地咬重了“陪”這個字。果然,下一秒姜尋的氣急敗壞地聲音傳來,
“約會?你背着我和哪個女人約會?!”姜尋氣得不輕。
須臾,一陣低低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謝延生用筆敲了敲桌子:“不打自招?”
謝延生一天忙下來,整個人累得要死,資料沒看完哪還有時間約什麽會。
姜尋有絲尴尬,但她從來都不是認慫的主,她霸道地說:“反正你不準背着我去約會,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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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延生的聲音冷淡:“不然怎麽樣?”
姜尋仔細想了一樣,她确實沒什麽資格去威脅謝延生的。再一次消失再他面前?謝延生恐怕這輩子都不想原諒他。
“你去約會,我也可以啊。”姜尋回到。
她追男人可以,但對方必須幹淨,沒有感情牽扯。
否則橫插進去,也挺沒意思的。再說,她也不是那樣的人。
謝延生的怒氣輕而易舉地就被她挑起來了,他眯了眯眼:“姜尋,你好樣的。”
謝延生去清市出差調研三天,硬是把它縮為兩天半的時間,這麽趕當中的個中緣有只有自己知道。
謝延生不是一個講究浪漫的人,他提前回來只過是行程結束了。所以謝延生在機場的時候就打算撥個電話給姜尋。
恰巧,姜尋的電話打了過來:“謝延生。”
“嗯。”謝延生推着行李應了一聲。
機場裏嘈雜的外文聲,廣播聲交織在一起。姜尋敏覺地察覺到了:“你在機場。”
“嗯,一個小時後到家,”謝延生換了只手接電話,“你找我什麽事。”
姜尋窩在沙發裏,聲音不自覺地輕快起來:“跟你分享個好消息,我拿到一部喜歡的劇中的角色了。”
之前受傷的時候,姜尋就在家一直背劇本,自己排練。趁謝延生出差的時候,姜尋由紅姐帶着去試鏡,沒想到導演看了她的片段表演當場拍案,把女二這個戲份給她演。
“是嗎?恭喜。”謝延生配合道。
如果姜尋在場就能看見謝延生沒有一絲意外的表情,仿佛這個角色本該屬于她的一樣。
“老板我今天開心,晚上我請你吃飯?”姜尋試探道,語氣帶着佯裝的自然。其實她心裏多少是有一點忐忑的,怕謝延生會毫不猶豫地就拒絕她。
謝延生思考了一會兒:“ 好。”
挂了電話之後,姜尋哼着歌去衣櫃裏找衣服。但這次心情有些雀躍,饒是姜尋這麽淡定的人都有些控制不了。
輕松。
她腦子裏只有這個詞。姜尋挑着衣服忽然直直地躺在謝延生的床上。整個人陷在綿軟的被窩裏,姜尋用鼻子輕輕吸了一口。
全是謝延生的味道。
謝延生的助理提前在機場等謝延生,因為他有事要和助理對接就把他叫過了。司機在送謝延生回去路上,他正坐在後座例行處理酒店的事務。
突然,一個電話插了進來,謝延生比了暫停的手勢,點了接聽:“媽。”
“阿延,最近忙嗎?”何清藍問道。
“還好,”謝延生把手機貼在耳邊,聲音清咧,“您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我聽小高說你最近有些過于操勞,我讓燕姨給你炖了一些蟲草,給你補補……”
何清藍的聲音透過話筒清晰地傳了出來,謝延生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車前座的助理一眼。那個眼神簡直是無聲地淩遲。
小高心虛地低下頭,他知道謝延生這是怪他多嘴了。
“你在家嗎?我這會兒剛從牌桌上下來,順道給你送過去。”何清藍說道,
謝延生腦海裏剎那間想到了還在他家的姜尋,剛要阻止的話在口中打了個轉又吞回肚子裏。
“在,你送過來吧。”謝延生聽見自己說道。
眼看謝延生還有十五分鐘到達住處,司機平穩地開過拐角,他忽然開口:“去別地,繞大半個小時再回來。”
明明就快到家了,老板忽然發話,縱使司機心中有疑問也不敢多問。
何清藍一向給謝延生一定的自由,所有她沒有謝延生的鑰匙。
當何清藍刷着門禁卡上來,站在謝延生門口不停地按門鈴的時候,姜尋正在裏面換衣服。
姜尋以為是謝延生忘記帶鑰匙了,她走出房門,習慣性地往門口貓眼處看了一眼。
這一看,姜尋整個人都大腦當機了一秒。
何清藍穿着上等的大衣質料,挎着一只限量版的包包,另一只手提着包溫桶,渾身上下寫滿了矜貴二字。
何清藍姿态良好地站在那裏,等着自己的兒子來給她開門。
隔着一扇門,姜尋在門內,她在門外。
姜尋重新打量何清藍,歲月真是仁慈,沒有給她留下任何一點痕跡。
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裏面站着自己兒子的前女友是什麽感覺?
以姜尋的性格,她應該打開門,正面和何清藍交鋒。
而不是呆站在門內,腦子一片空白。
姜尋重新回房,沒有理門外的何清藍。她給謝延生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打了三次才接通。
“你在哪?”姜尋語氣不善。
謝延生看了一下窗外:“在路上。”
“堵車。”謝延生又加了兩個字。
姜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你媽在外面,你早點回來。”
“那你給她開門。”謝延生說道。
空氣中停滞了幾秒,謝延生想要再開口時,電話那頭傳來冰冷的挂斷了的聲音。
司機見謝延生臉色一層陰翳,小心地問:“老板,還轉嗎?”
“怎麽不轉?”謝延生往後靠在座位上,随手抽掉了脖子上的領帶。
司機大概重新轉了沒三分鐘後,謝延生輕嘆了一口氣,語氣是他自己未曾察覺的妥協:“回去吧。”
何清藍在門外按了好幾次門鈴沒人應後,準備打謝延生的電話,。
倏忽,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幫忙拿她的保溫桶,謝延生淡淡地解釋:“路上堵車。”
“沒事,我也沒等多久。”何清藍說道。
謝延生開了門,無聲地打量自家客廳。四處被收拾得齊整,完全沒有之前淩亂的痕跡。
除了一疊財經雜志下沒能遮住的衣服角。
不過它被放置在角落裏,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
謝延生擡眼看了卧室一眼,門是敞開的,什麽都沒有。
“這個湯,你嘗嘗,剛炖好的。”何清藍作勢給它倒。
謝延生按住了她的手,說道:“我剛下飛機,有些不适。”
“你先喝茶。”
謝延生泡了一點茶給她。傳說茶遇水則生,葉舒雲展,又在生命中的起舞死去。
何清藍知道他們爺倆都愛喝茶,所以也會跟着品嘗一些。
她剛抿了一口,眉眼就舒展開來:“這茶不錯。”
“金峻眉,”謝延生給自己倒了一杯, “有醒腦回神,健脾消炎的功效。”
何清藍端坐在那裏,和謝延生聊了幾句公司的事,又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引到謝延生身上去。
“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們也沒催着你結婚,找個合适的姑娘先談着戀愛總是可以的。”何清藍說道。
謝延生握着杯子輕啜一口茶,眉眼清淡,仿佛在說事不關己的事:“找個合适的哪那麽容易。”
“照我看,我和你爺爺給你看的,哪個不是出色又賢良。”何清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謝延生聽這話怎麽都聽着不愛聽,他又不是動辄出言頂撞長輩的人。
他思考了一下:“那你們覺得什麽是合适的?”
“現在也多這個年代了,我們謝家也不是說什麽一定要多高标準的,但是起碼這個姑娘一定要各方面條件還算過得去。”
“最重要是家世良好,而她有自己的特長,彈琴學習能力當中能占一樣我都覺得不錯。”何清藍緩緩說道。
謝延生揚了揚半邊的眉毛,嘴角噙 着淡淡的笑意,也不知道他說出來的是真是假:“是嗎?有的話帶回來給你看看。”
之後何清藍又叨唠了幾句,叮囑謝延生要按時吃飯,不宜太多操勞。
雖然謝延生控股的公司,包括接手的酒店他都請了頂級的專業管理團隊,可有些大事的決策上還需要他定奪。
有一句話怎麽說來着?能者多勞。謝延生的雙重工作在常人看起來已經非常勞累了。
謝延生送走何清藍後,窩在沙發裏按了按眉骨。
室內一片寂靜。他想起了姜尋。
謝延生在諾大的房子裏找了一圈都沒看見姜尋的人贏。
但他直覺姜尋就在家裏。
謝延生走進卧室掃了一眼,回頭的時候瞥見衣櫃裏露出一截衣角。
謝延生慢慢走過去,打開衣櫃。姜尋躲在衣櫃裏面,兩人對視的瞬間皆是相對無言。
“出來吧。”謝延生伸出手。
謝延生的衣服大部分都是襯衫,西裝,冷色系的大衣。
姜尋穿着紅色的針織裙躲在那裏,被挂在上面的衣服下擺擋住了一半臉。
她伸手撥開衣服,盯着謝延生:“你故意的?”
謝延生松了一下領口的扣子,不怒反笑:“什麽是故意?”
“我媽湊巧來了,所以讓你開門。”謝延生說道。
“你是想看我怎麽處理是吧?”姜尋吸了一口氣,語氣冷冷,“或者說,你想看我到底會不會去面對。”
“現在你看到答案了,滿意嗎?”姜尋目光筆直地看着他,非要問出個所以來然。
謝延生冷峻的臉龐閃過一絲狼狽。他薄唇輕啓,吐出來的話多少有些傷人:“沒錯,我媽打電話過來時,我的确動了這個心思,我想看你到底是選擇逃避還是面對?”
姜尋兩只胳膊撐住櫃子跳了出來,她邊給自己換上大衣往外走:“謝延生,五年前我離開已經被你判刑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