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是有病嗎
? 我,記不得。
即便在你的筆下得知了一切,我還是記不起一絲一毫。
我找不回那段被我自己所畏懼并且強行删除的記憶。
小說中由種種原因而突然回憶起一切的情節終究難以發生在現實生活中。
删去了就是删去了,删得很徹底,毫不惋惜地删去了,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就那麽一覺睡醒後、未曾經過你的同意甚至都不曾提前告訴你一聲,僅僅只是因為無法面對自己所做的事情,我就私自删掉了一切有關于我們的事情,只徒留你一個人孤守着那段根本算不上美好的狗屁愛情、狗屁回憶死都不願意放手。
你有病嗎?
明明已經挂在懸崖邊,為什麽那麽固執地不放下手裏握着的千噸重的垃圾,偏偏要任由支撐的樹枝一點一點地斷裂然後随着這些一文不值的廢渣墜入萬丈深淵呢?
當肆虐的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的時候,當身軀重重的砸在堅硬的地面上的時候,當四肢、血肉由于無法扭轉的地心引力狠狠地摔得四分五裂變成一堆無法分辨的碎渣的時候,你後悔了嗎?
我想,你一定是不後悔的。
而那堆垃圾就這麽零零散散地落在你的屍體旁,靜靜的陪着你一起躺在空無一人的深淵之底,靜靜的陪着你一起腐爛,再無任何人發現。然後一切的一切都像從未發生過一般。
不過是一堆垃圾。
不過是一堆垃圾一樣的我,你為什麽死都不放手?
你有病嗎?還是說你是個拾荒者?
跟在我後面沉默地拾起那些被佐助狠狠踩在腳下碾碎的垃圾,放進懷裏、袋子裏,然後拖着這些
越來越多、越來越沉重的垃圾緩慢而又堅定地跟着我。
你有病嗎?
Advertisement
垃圾就是垃圾。
垃圾一樣的我。
就任由我像垃圾一樣在路邊腐爛好了。
何必管我?
何必呢……
我愛羅啊,如果連我都想不起來那些在深淵中腐爛的垃圾,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們之間什麽都不曾發生過?
如果連我都忘記了……
于是回到木葉後,我去找了井野。
“我想一鍵恢複已删除記憶。你能做到的,對吧。”
我看着這個曾經的夥伴,現在的年輕婦人。
她也看着我,抱着胳膊靜靜的看着我的臉,捕捉着一絲一毫的表情,似乎在确定我是否在開玩
笑。
然後她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轉身朝裏屋走去,示意我跟上來。
躺在心理咨詢室常見的過度柔軟的沙發上時,我看着井野的瞳孔,耳邊是她輕柔的、催眠般的話語,然後合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即便由于副作用腦子一陣陣針刺般的尖銳疼痛,但我知道了一切。
我愛羅,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麽會殺了佐助嗎?
本來我自己都忘記了原因。
但是現在我想起來了,我想告訴你,你還能聽得見嗎?
說起來,我真的是很感謝好色仙人,如果不是他,我無法學會仙人模式。
沒有仙人模式的強大感知力,我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得知你到底對我抱着怎樣沉重而又壓抑的感情。
那天,在雪地中你輕輕地拍着我的肩膀,說着一些官方而又公式化的話,你告訴我,迫不得已時
你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他。
但是你卻沒告訴我你在雷影與他交戰時攔下了攻擊,你也沒告訴我你哭了。
我推開你的手,然後看着你越走越遠。
然而你可能不知道,你在雷影歸國的路上攔下他的時候,我正好在附近。
處于仙人模式的我,知道了一切。
那麽決絕地在我面前說會殺了他的你,那麽高高在上的坐在風影之位的你,竟然會不顧自己身份、扔掉國家的立場、推開手鞠的阻攔,就那麽跪了下來,額頭貼着手背趴在雪地上,乞求着本是與你同等地位的雷影,以生命為擔保乞求他能在關鍵時刻手下留情,饒宇智波佐助一命。
我何德何能啊?
那一刻我在想,就算死,都決不能辜負你。
于是我向你提出交往。
但是。
我不知道我竟然會愛他愛到這個地步。
那天,他說他願意回來的時候,我本應該高興的,事實上我也确實很高興。
可是腦海中突然閃現出無數畫面。
關于你的畫面。
你呆愣地看着我表白、看着我吻你的樣子,你面無表情地遞給我你從風之國帶來的仙人掌盆栽,
你一言不發地在黑夜中摟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我直到天亮的樣子,你站在窗前細心耐心打理我回贈的仙人掌的樣子,你微微皺眉拍去我肩上灰塵的樣子,你淡淡的看着我和佐井鬥嘴互損的樣子,戰場上你看見我的□□趕來那一瞬間嘴角輕揚的樣子……
全都是你的樣子。
我不愛你,但卻都是你的樣子。
我是如此地希望只愛你一個人。
我是如此希望把我所有的愛都只給你一個人。
我想永遠、永遠、永遠只愛着你一個。
所以我殺了我最愛的人然後去愛你。
可是即便佐助死了,我也沒能做到不去愛他,反而在這十年裏演變得愈加病态。
其實有病的人,不是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