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阮家雖然不是沒有酒,但諷刺的是,對于別人來說在自己家裏喝醉失态沒什麽關系,但對阮岩來說卻是件危險的事。
因為他不知道後媽會不會利用這件事做出什麽文章來。
不誇張的說,整個阮家,除了他姐姐之外,阮岩不敢把自己醉得失去理智的一面展露給任何人看。
在阮家喝醉還不如在會所喝摻了水的假酒。
當然,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他兩個選項都不會選擇。
所以阮岩還是聽從了大家的意見,從會所後門出去,坐上了聞蔚低調的黑色保姆車。
司機就是聞蔚本人,因為時間較晚,他們先把艾米送回家,再開車前往聞蔚的公寓。
阮岩也是第一次來到聞蔚住的公寓,他的住址不但在媒體面前是保密的,就連同公司的藝人也不清楚在什麽地方。
其實仔細研究一下路線就會發現,聞蔚住的高級小區離阮家的那片別墅區并不是很遠,那一帶的環境都比較宜居,因為住的有錢人多,保密性也很好。
阮岩之所以毫不介意被《與你同行》節目組拍到阮家,純屬是因為他家早就被曝光了,他的背景也是衆所周知,所以也沒必要藏着掖着。倒不如說關注度變高,還能讓後媽在公衆面前有所收斂。
而聞蔚的家卻不同,阮岩看了《與你同行》的視頻剪輯版,聞蔚在出發前的采訪是直接在酒店進行的,好像是從別的城市直接飛到旅行的地點,中途并沒有回家。
阮岩猜想,可能聞蔚是出于保護家人的考慮,才從來沒有讓別人拍到自己的家。
“請進。”聞蔚用密碼打開了門,推開門後,讓阮岩先進去。
阮岩愣了一下,如果剛才他沒聽錯從密碼鎖上傳來的音符的話,那串密碼……是大年三十那天?
這一天對于阮岩來說的确是比較特殊的一天,但他沒想到,聞蔚居然也這麽看重這一天。
一般人難道不是用自己的生日,或者對自己來說比較重要的日子來當密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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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蔚的生日是在5月份,今年他的生日是在病房裏度過的,也是前不久才發生的事情,所以阮岩記得很清楚。
他也不好意思去問聞蔚為什麽選擇年三十這天,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他恰好選擇一年開始那一天,就顯得有些自作多情了。
阮岩一聲不吭地在玄關處換了鞋,還沒踏出玄關,就聽見聞蔚主動對他說:“我的家你已經知道在哪裏了,密碼是今年的大年三十,下次你來我家,要是碰到我不在的情況,可以直接進來。”
“……啊?”
“這一天應該挺好記的吧?”聞蔚側頭看着他,淡笑道,“如果你想設定成你的生日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不不用,大年三十就很好,很好記。”阮岩搖頭的同時還飛快地擺了擺手,臉色略微慌張。
真用了他的生日,就顯得太暧昧了。
阮岩猶豫着朝聞蔚看過去:“可是,聞哥,你為什麽要把門鎖的密碼告訴我?”
“你不會打算一輩子就來我家一次吧?”
聞蔚還是維持着剛才的微笑,眼底卻閃動着令人無法看透的暗芒,他的語氣聽上去也相當的随意平淡:“而且同在一個劇組,以後難免李導還會提出什麽奇怪的要求。我有預感,短時間內你或許還要到我家來,如果我無法及時為你開門,你可以先進來,以免引起鄰居的注意。”
那語氣輕緩中卻透着不容拒絕的意味,阮岩愣愣地點點頭:“好……好的。”
聞蔚勾唇加深了嘴角的笑容,他走進客廳,站在酒櫃前,挑了一瓶紅酒出來:“就選這個吧,度數不高,适合不常喝酒的人。”
阮岩跟在他身後,這才注意到聞蔚公寓的布局,酒櫃是嵌入牆壁中,整體顏色與牆壁的顏色一樣,陳列的酒瓶就像是點綴在牆上的裝飾。
從聞蔚用軟布擦拭酒瓶上不存在的灰塵的動作上也能看出,他應該不常喝這櫃子裏的酒,平時也就是擺在那裏而已。
但仔細一看,那些酒,全是有名酒莊的年份酒。
“我沒有收集紅酒的癖好,這些都是我哥送的,平時我也沒有喝酒的習慣,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負擔。”聞蔚笑着将那瓶紅酒放在桌面上,到廚房拿了開瓶器、兩只小巧的玻璃杯,還端了一碟三明治出來。
阮岩在心裏估算了下那瓶沒開封的年份酒大概要多少錢,得出一瓶也要十幾萬的結論之後,再看聞蔚開酒瓶時那毫不心疼的流暢動作,他直覺聞蔚的家裏應該比阮家更有錢。
連他都會在端起酒杯的時候忍不住收緊五指,聞蔚卻一點都不在乎,像倒白開水一樣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不過在阮岩正要喝的時候,聞蔚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阮岩疑惑地擡頭。
聞蔚神色溫和地說:“忘了小鄭提醒你的喝酒要點了嗎,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別把胃喝壞了。”
“嗯。”阮岩點點頭,放下酒杯,拿起一塊三明治。
這盤三明治是切成四方形的,每塊正好一口。阮岩還以為這是聞蔚在外面買的,但咬下第一口之後他發現這三明治跟外面賣的不一樣,味道很獨特。
裏面的食材用料十分新鮮,蛋黃醬也像是自制的。
他嘗了一口就驚訝地看向聞蔚:“這是你自己做的?”
“好吃嗎?”聞蔚微微偏頭看着他。
“好吃。”
“喜歡就多吃點,不夠我再做。”聞蔚微笑着,看他吃下兩塊之後,仿佛很随意地伸出手,在阮岩的臉上抹了一下,舔去拇指沾到的蛋黃醬。
他就坐在阮岩的對面,阮岩想要不注意到他的動作也難。
“你……”
阮岩睜大眼睛看着聞蔚,眼前這副畫面,怎麽說呢,好像還沒喝酒,他就已經有點醉了。
剛才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聞蔚的表情又十分鎮定,阮岩差點都要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
但臉上的觸感卻還清晰地存在,讓阮岩的心跳忍不住變快。
聞蔚仿佛沒看見阮岩那震驚、迷茫又有點自我懷疑的表情,他一本正經地端起那小巧的酒杯:“紅酒的後勁也不小,你平時不怎麽喝酒的話,第一次還是用這種小杯子,慢慢試探自己喝醉的底線。”
這兩個小杯子一看就是用來喝白酒的,和紅酒的确有些不搭,但對阮岩來說卻是正合适。
因為他也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到哪裏。
阮岩的自制力很高,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煙酒他都沒有碰過,也不知道這副身體的承受力怎麽樣。
此時阮岩也端起了自己的那杯酒,和聞蔚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開玩笑般地說:“如果我等會兒喝醉對你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你可不要生氣啊,聞哥。”
“……我倒是希望你能做點什麽。”
“嗯?”阮岩剛把手裏的酒一口悶了,沒怎麽聽清聞蔚的話,“你剛才說什麽?”
“沒什麽。”聞蔚搖了搖頭,又幫他倒了一杯,“慢點,別喝得這麽快。”
阮岩緩緩呼出一口酒氣,感覺從喉嚨開始就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好像有一把火從咽喉一直燒到了肺部,臉頰的溫度也在逐漸攀升,他有點後悔剛才自己喝得太快了。
這才一小杯,他就覺得有點上頭了。
幸好那股灼熱并沒有一直延續到胃裏,因為他已經提前吃了東西,胃裏倒是沒什麽不适。
第二杯喝下的速度就明顯比第一杯要慢得多了,阮岩也不是那種一味往前沖不考慮後果的人,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也會選擇對身體負擔最小的方式去完成導演給他安排的任務。
在喝到第三杯時,聞蔚又到廚房給他切了一盤水果:“差不多了吧,我看你的臉已經有點紅了。”
“還可以再……來一杯。”阮岩往嘴裏塞了一塊火龍果,冰涼的口感與淡淡的甜味沖淡了葡萄酒的澀味,讓他覺得自己的頭腦清醒了一些,“雖然不常喝酒,但現在我離喝醉還有一段距離。”
聞蔚皺了皺眉:“喝酒畢竟傷身,能感覺到醉意就行了,沒必要喝到要扣喉的程度。”
“我知道,我也不想受那個罪。”阮岩對他咧嘴一笑,臉上的紅暈仿佛又擴散了些,目光帶着笑意地看向聞蔚,“但是我想再醉一些,現在我還比較清醒,沒達到李導要求的程度,讓我再喝一杯吧!”
“阮岩,你可以不用這麽拼……”聞蔚皺着的眉頭,和他握着酒瓶的手,都沒有松開。
阮岩卻笑着湊過去,拍了拍他的手背,或許是酒精的緣故,他雖然嘴上說着還清醒,但動作卻比平常要大膽得多。
“聞哥還說我拼,你自己拍戲的時候不也很拼嗎?”阮岩靠近他,扶着他的胳膊,把下巴墊在他的肩膀上,“我還記得,你拿影帝的那部電影,演的是一個盲人,你為了體驗盲人的生活,還蒙了一個月的眼睛,甚至去學了盲語。”
那部電影裏除了動人的感情之外,還揭露了很多盲人在社會上的不便之處和受到的歧視。
比如七拐八拐最後通向死胡同的盲道,被磨得光禿禿的盲文,還有碰到惡意阻撓盲人出行的人,背後嘲諷嫌棄的竊竊私語等。
這部電影還成為了很好的社會教學片,被很多學校列為必看的電影系列。
反正阮岩看完之後和網上大多數的影迷一樣,把眼睛都哭紅了。
這樣的好演員才是阮岩努力的方向。
如果說原身喜歡的是聞蔚英俊的外貌和冷酷性格,那麽阮岩欣賞的是他精湛的演技和專業的态度。
在把聞蔚定為自己的目标之後,阮岩還收集了很多原身沒收集到的報導和采訪,認真而全面地去了解聞蔚的演技與風格。
——正所謂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
聞蔚顯然也沒想到阮岩會在這個時候聯想到自己,他忍不住轉過身,捧住了阮岩越發滾燙的臉,眸光暗沉:“你認真看過我的采訪?”
“嗯,每個有關拍戲的采訪我都看過了。”阮岩用力地點點頭,之前關于外國導演對聞蔚臺詞功底肯定的報導,他也看了好幾遍。
聞蔚的指尖在阮岩的臉上輕輕滑過,聲音越發的輕:“那看來我在你心裏的地位和一般人不太一樣,是嗎?”
“當然不一樣了。”阮岩晃了晃腦袋,想要讓自己的思路變得清晰些,努力捋直舌頭說,“就像你幫了我這麽多忙一樣,難道你是把我當成了一般人對待嗎?肯定不是這樣,人與人都是相互的,我能感受到你對我的期待,所以你心裏是怎麽看我的,我也是怎麽看你的!”
聞蔚看着他眼神變得越來越迷離的模樣,忍不住失笑:“我看你這第四杯酒是不用喝了。”
因為紅酒的後勁已經上來了。
而且……
聞蔚在心裏嘆了口氣。
——我對你,跟你對我的心思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正文裏應該不會出現,但我還是貼一下聞影帝的生日吧:設定是5月16日出生,生日書上說,這天出生的人通常給人的印象是冷靜、自持,大多講起話來總是溫文儒雅,但是,只要興趣被挑起,他們就會一反常态的精神。具有敏銳的洞察力,在他面前幾乎無法隐瞞任何事物。以及愛得太過頭是這天出生的人的特征。一旦讓他愛上,他就不知道放棄跟厭倦。(其他生日書上的細節并不完全符合,所以只貼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