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4和88的婚禮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胤禛即皇帝位,是為雍正帝……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十一日,胤禩受封,和碩廉親王。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十三日,胤禩受命,理藩院尚書。
雍正元年五月二十日,雍正帝責胤禩為“夤緣妄亂之人”。
雍正元年八月二十二日,雍正帝責其與允禟、允禵等人于康熙年間“結為朋黨”。
雍正元年十一月初二日,因凡事減省,出門時不用引觀受雍正責。
雍正元年十一月十三日,受雍正責,言其阻撓政事。
雍正四年正月初五日,革去黃帶子,由宗人府除名,削除宗籍。
雍正四年二月初七日,遭囚禁。
…………
胤禩睜眼,是滿眼的大紅,火一樣。
覺得有點諷刺,刺眼的顏色。胤禩記得三月初四這個日子,當今皇上,他的親四哥,下旨令他改名。
鬥了半輩子,就為了争一個皇位,手足相殘,血骨堆起來的地位和聲明,掙到頭……也是一場空。
你說甘不甘心,棋差一招屈居人臣?怎麽會甘心吶,只要一想到四哥看到自己那種冰冷而厭惡的眼神,要他能怎麽甘心?
有的時候胤禩會想,他們小的時候,不是很好的兄弟麽?
接到改名聖旨的時候,胤禩這個談笑自如的人,終于維持不住了,他知道四哥的手腕有多狠,卻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一張聖旨氣結,暈過去的時候,整個宅邸都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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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其那……呵呵!”
胤禩輕笑一聲,這就是好四哥讓他改的名字啊。
(“阿其那”一詞,學者解釋有所不同,過去多認為是“豬”的意思,近來有學者解釋為“不要臉”。不論哪種改名都有被蔑視、輕賤之意,則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
胤禩伸手捂住脖頸,他的聲音太不對勁了,怎麽會是個嬌滴滴的女聲?
捂住脖子的手顫了顫,喉結呢?為什麽自己的脖子不禁一握似的?
胤禩眼裏閃過一絲驚慌,很快又淹沒在溫和的面具下。環視了一下周圍,大紅的一片,應該是新婚的洞房,擡手,青蔥般的玉手,白皙的猶如冰雕玉镯。
胤禩翻身下床,抓起梳妝臺上的銅鏡,那裏面的是一個絕豔的女子,美麗、高貴、端莊而優雅,鳳眼裏卻閃着驚慌,而後是驚訝,最後慢慢的,女子扯出一絲苦笑。
胤禩苦笑連連,這時候還能幹什麽,擺出一副潑婦相大哭一場麽?
他真的想大哭一場,但是向誰哭呢,還不如咽了眼淚省省勁兒呢。
胤禩雙手顫顫的放下銅鏡,呆呆的坐在床沿。
門突然開了,一個老嬷嬷急急地走進來,大約行了個禮,着急道:“福晉吶,你怎麽還在這兒坐着啊?五爺都醒了,側福晉早在旁邊噓寒問暖呢!這該洞房的時候五爺突然昏倒本來就不吉利,到時候萬歲爺怪罪下來,您又不趕緊好好表示一下。”
胤禩皺了一下眉,随即不動聲色的道:“麽麽想的周到,我是着急壞了。”
老嬷嬷引着胤禩去了那個“五爺”的房間,胤禩一路想,不知道那個五爺是誰,聽起來也是個阿哥王爺什麽的,要不然皇上為什麽會怪罪。五爺,難道是胤祺?
進了屋子,就見一堆的太醫,挨個給躺在床上的男子把脈,那架勢,一個個臉上都是誠惶誠恐的表情。
胤禩向那男子看了一眼,不是胤祺,也就二十歲的樣子,自己倒是不認識。
男子已經醒了,胤禩打量他的時候,男子正好擡眼向外,和胤禩的目光撞一個正着。
胤禩一顫,有點失神,那種眼神,冰冰冷的沒半絲感情,自有一種威嚴的高貴,壓迫感十足。
四哥……
胤禩差點就以為這個二十歲的人是自己的四哥,明明完全不一樣的容顏,但是那種如出一轍的眼神……
“福晉,你怎麽了?”
老嬷嬷趕緊扶住胤禩。
“唔?沒事。”
“五爺身上有恙,作妾身的怎麽還穿着這麽鮮亮的顏色?”
胤禩聽着嬌滴滴柔弱弱的女子聲,這才看見床邊坐着一個女子,估計就是老嬷嬷說的側福晉,那女子還拉着五爺的手,一臉焦急的樣子。
胤禩心裏冷笑,他就是被廢的王爺,什麽時候有人敢這麽對他說話,人家都說老八心性好沒阿哥架子,再好他也是皇帝的兒子,高傲是不能免俗的。
胤禩面上抿唇一笑,晃了一屋子的太醫,走過去,很有教養的輕輕的撥開女子的手,在那側福晉一臉驚愕憤怒的表情下,執起男子的手小心的放進錦被裏,又仔細蓋了蓋被子,“五爺這兒有恙,小心着涼。”
說吧,挑釁似的對着那側福晉笑了笑。
側福晉咬牙切齒卻不能表現出來,直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銀牙往肚裏吞。
胤禩心情大好,他是阿哥親王,這點小手段也要跟他耍?
男子沒吱聲,只是看着。
胤禩被看得莫名的心慌,掩飾的對太醫道:“太醫,五爺怎麽樣了?”
“回五福晉的話,這……”
太醫磨磨唧唧半天說不出來,胤禩皺了一下眉,又戴上溫和的面具,道:“有話但說無妨。”
“這……五阿哥沒病。”
“沒病?”側福晉驚訝了一下,随即面上有點得意,沒病暈倒,那不就是說不喜歡這個嫡福晉嗎,都裝病來回避了,身為側室的她當然高興了。
太醫又道:“五阿哥脈象正常,只是剛才臉色有些蒼白,現在已經完全沒事了。”
聽太醫一說,那側福晉又一陣失落,那還是說明剛才有事,不是裝病了。
胤禩也是搞不清楚這五阿哥,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躺着的人,沒想到這一瞥,又被他逮個正着。
原來那五阿哥一直都盯着自己,胤禩在袖子裏攥了攥手,這種沒有感情的審度的眼神,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