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章節
涼!圈套!這一定是圈套!當初他利欲熏心,故此硬生生将這批生意從蘭風谷手裏搶過來,然而這件事情居然讓蘭風谷知道了。蘭風谷也是個小氣的,對他這個兒子也沒那麽熱絡了。寧曉海雖然不屑想自己也犯不着在意這個無情無義的父親況且自己還有易曼琳,然而他內心深處其實也是有些懊惱的。畢竟蘭風谷這個爹曾經也給了他很多方便,很多機會。而自己顯然也失去了一個靠山。
如今這批藥材居然是蘭令月賣的!她挑撥自己和蘭風谷之間關系,如今居然又傳出大周不再需要這批藥材的消息——
他是個自負聰明的人,如今卻是覺得背後一涼,竟有些無措之感。
蘭令月含笑看着他:“只可惜,大周戰事居然這麽快結束了,我似乎記得,當初寧公子買了我這批藥材時候,因為競價的關系也花費了不少銀錢。我是賺了,可是讓寧公子虧了,我這心裏也真是有些不好受。不過,這消息也未必是真消息,等大家将這消息打聽清楚,倘若是假的,寧公子照樣能賣一個好價錢。”
此時大周戰事雖然已經結束,不過并沒有傳到西域這邊來。只不過今天,蘭令月特意将這個消息散發出去而已。一旦人心起疑,便是寧曉海折了價,也是賣不出去的。況且這些消息,寧曉海也是想捂也捂不住。
寧曉海俊朗的面容頓時有些扭曲,眼神帶着幾分猙獰看着蘭令月。
賣掉了他的女人,寧曉海只是覺得面子過不去,反正他也是個女人如衣服的性子,又如何會在意呢?然而蘭令月竟然讓他虧了這麽多錢,又失去了一個大靠山,這才是狠狠插了寧曉海一刀!
寧曉海近乎怨毒的看了蘭令月一眼,平時的放蕩冷傲樣子也是蕩然無存。
“今日算我寧曉海中了你的算計!蘭令月,你不過依仗自己的身世,依仗蘭氏的支持,如此算計于我罷了。聽聞你在鬥寶大會,可是被人趕出來。如今,倒尋上我耍弄威風?”
寧曉海語調頗為陰沉,眼中恨色流轉,卻也是在大庭廣衆下揭了蘭令月的傷疤。畢竟此事,蘭令月亦是顏面受損。
蘭令月卻是将手指比在唇邊,輕輕的噓了一聲。
“寧曉海,今日我只是損了你大半家財,你可相信,我能讓你一無所有,落魄如過街老鼠。”
如此平靜的話語,卻隐含莫大的威懾之力。
便是寧曉海在憤怒之中,也是禁不住生出了一絲寒意!
他竟然不敢與蘭令月對視,只丢下一句奉陪到底就匆匆離去。
而在一旁,蘭曉卻收斂了自己眼中榮光。從前自己真是很傻啊,他那麽喜歡易曼琳,可是易曼琳其實半點沒将他放在心上。也許如今易曼琳已經忘記了,寧曉海是以如何殘忍的手法傷了自己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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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曉拂開了袖子,看了自己手腕上的那道猩紅傷疤一眼,心中微微有些苦澀。
至于那金成,早就扯着銀珠走了,估計是要跟銀珠清算。只是那銀珠若是識時務,就該将人家祖傳的玉佩給交出來。畢竟如今,銀珠只是金成的奴了。在西域,一個奴被主人打死也是無人追究的。
一旁,安氏側過臉孔,對着闕妙朱說道:“這寧曉海囤了一批藥材正指望靠着這些藥材發財,哪裏得想竟然是中人別人的算計。”
只因寧曉海平素行事是極為張揚的,又拉着易曼琳耀武揚威,故此連安夫人也知曉他平日之行徑。
如今瞧在眼裏,安夫人心下竟然有幾分快意了。
哼這寧曉海又算是什麽東西,無非是一個生得俊俏些的流氓罷了。那易曼琳瞎了眼睛,卻也是讓木城九姓裏面其他人跟着蒙羞的。要知道,寧曉海平時可是個張揚的人,也是得罪了不少人的。
話一出口,安夫人方才想起蘭令月和闕妙朱之間似乎有些不快,一時之間安夫人也微微有些尴尬,卻也只能掩飾性的笑笑。
安夫人無意間的一擡眸子,看着蘭令月站起身,一副要走的模樣。
随即只見蘭令月竟然盈盈走到了她們這處雅閣之前。
就連闕妙朱一直十分寧定的面孔之上,如今也是分明多了幾分訝色。這個蘭令月,這是什麽意思?
暗中看熱鬧的旁人更是被調動起八卦積極性。
啧啧!蘭令月和闕氏之間的過節,他們個個也是有所耳聞。當然這其中本來也就免不得有闕氏的大力宣傳。無非是想讓衆人知曉,這蘭令月是個無能的質子,又曾行那低賤之事,根本不配繼承蘭氏罷了。如今看蘭令月處置寧曉海的手段,那也是個厲害小氣的,手段更是有些絕。如今設想,蘭令月必定也是必定會嫉恨闕妙朱對她的驅逐,而這闕妙朱卻也正好也在這裏——
他們一個個,頓時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闕妙朱思忖之間,只見蘭令月也是已經到了門口。
此刻門扇大開,只用簾子輕遮。
兩位夫人看了蘭令月一眼,更是禁不住啧啧稱贊,好個美貌的少女。遠看已經覺得十分可人,近些來看更是美上幾分。關鍵是對方身上那不卑不亢的氣質,有着一股異樣從容的味道,實在看不出蘭令月曾經做過質子。要知道若是質子,那就要仰人鼻息看人眼色,氣質自然是有些畏畏縮縮的了。
闕妙朱心中也禁不住有些氣堵,她知道自己是小瞧了蘭令月了。
若別的女子,被她賦予了這麽一場刻骨銘心的羞辱,早就像扒了尾羽的雞一樣狼狽不堪,哪還能如此氣定神閑?不錯,最初她就是準備借着這一場羞辱,徹底毀掉蘭令月的。讓她失去了自信,失去了尊嚴——
這種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那可是大奸之人才能有的。
“令月見過闕三小姐——”
蘭令月福了福,卻也是禮儀周全。
“蘭小姐客氣了。”
闕妙朱溫婉而悅耳的嗓音響起,卻是透出了疏離的味道。
這份高高在上,那是闕氏特有的高傲和矜貴。
蘭令月不由得再開口:“未知三小姐和兩位夫人商量什麽,可是願意告知令月?”
闕妙朱輕輕笑了一下,方才說道:“只是一些私事罷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蘭令月不配知道。闕妙朱心忖蘭令月胡攪蠻纏,不過如此。
蘭令月卻是不動聲色的說道:“當然,這是令月逾越了。不過,若三小姐是對摩尼小鎮那塊地有興趣,想要盤下來,令月不得不說一聲,抱歉!這實在讓我很不好意思。我稍快一步,已經将那塊地買下來了。”
闕妙朱先是一凜,随即她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
她心中成算,蘭令月如何知曉的?更不要提蘭令月居然已經搶先了一步,将那塊地給買下來。最關鍵的是,蘭令月又如何知曉此事?
這種感覺當然是非常的不好受,仿佛自己準備享受自己才知道的秘密果實時候,內心的私隐卻被人清晰看透,并且将東西搶了去!
蘭令月如何知道的?闕妙朱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像她這種聰明人,最忌別人猜透了她的心。
實則蘭令月知道闕妙朱前世對這塊地有意,料想如今也是如此而已,只可惜闕妙朱已經是失了先機。
“蘭小姐多慮了,我從來不曾想過,要買這塊地。貌似那處十分貧瘠,難得蘭小姐喜歡。”闕妙朱說話口氣卻不露半點自己心中所想,仿佛毫不在意的模樣。
蘭令月也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那就好了,雖然是塊貧地,只是若不小心得罪了闕氏,令月回去說給母親聽,她也是會怪罪我的。闕三小姐沒這個意思就好。”
兩人隔着簾子望向了對方,目光接觸之間,仿若有火星飛濺!
只是闕妙朱這心裏,卻全然沒有她所表現那般淡然,她只覺得自己心口似被人插了一刀那般,還隐隐在滴血。
蘭令月,不過是一個小卒子而已,本來就該如自己腳下的石子,誰會跟一顆路上石子計較呢?她本來不配讓自己留意,甚至不配讓自己讨厭。
可是這顆小石子,如今卻是硌得自己很不自在,讓她很不舒服。
她讓自己喜歡的男人留意,甚至奪走了自己想要的地,明明只是顆小石頭卻偏生讓她生出怒火。
還有就是蘭令月确實生得很美,并且美得很有味道。
旋即蘭令月就向着闕妙朱告辭,闕妙朱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有如看到柔弱的蝶兒,心中頓生幾分想要将蝴蝶翅膀撕碎的沖動。
至于在場兩位夫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了然。今天闕妙朱邀約她們前來,原本就是想要買下一塊地的,如此看來卻是被蘭令月截胡了。莫看闕妙朱看着這份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