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章節
葉怡好生休息,便轉身離去。
葉怡癡癡的看着華青麟離開,仿佛極為不舍。華青麟若是心血來潮,轉頭過來看一看,必定能發現葉怡這種眼神。只是很多事情,華青麟未必會回過頭來看看。雖然如此,葉怡也是做足全套,仿佛習慣一般。
待華青麟當真走得遠了,葉怡方才輕輕一笑,笑容之中多了幾許得意。華青麟若真心讓自己走,出了這件事情,華青麟反而會更加急切才是。只是方才,華青麟卻提也不提這件事情,她心裏明白,華青麟必定是動搖了。果然,世上哪個男人能當真無動于衷?華青麟便是鐵石心腸,還不是生生被自己給捂熱了。
只要華青麟相信自己無辜,那麽蘭令月非得讓自己離開,就是蘭令月不講道理。
華青麟忠心耿耿的為蘭令月做事情,連個喜歡的女人也不能留在身邊,這斷斷沒有這樣子的道理。葉怡一笑,她不信以蘭令月那等強橫霸道的性子,自己會争不過她。
只是在華青麟心中,蘭令月的地位也是非同小可,就算自己在華青麟心中地位非同小可,華青麟也未必一定會為了自己和蘭令月起沖突。要華青麟去争一争,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這些日子,她在華青麟面前,可是一句蘭令月的不是也不敢說的。華青麟待蘭令月的情分,也頗不尋常。
葉怡冷笑,這可真是弟弟不像弟弟,姐姐不像姐姐的樣子。若華青麟真當自己是蘭令月親弟弟,斷斷沒有蘭令月随便一句話,就将自己送走的道理。只有華青麟和蘭令月鬧一鬧,自己才能有機可乘吧。
她手指緊緊的捏住了梳子,對着鏡中的自己,卻是微微一笑。
在華青麟面前,葉怡自然是千般委屈,萬般可憐,事事順從,便是天大的委屈,她也能為華青麟給忍下來。便是再大的苦楚,葉怡也是生生咽下去。只是這種姿态,自然是擺出來給華青麟看的,葉怡也不是那種束手就擒的人。蘭令月在敦煌什麽身份,要殺死自己還不是小菜一碟。如今用錢打發走,說明蘭令月已經服軟了,既然如此,她葉怡倒是要逼一逼。
葉怡心中頓時透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興奮,其實蘭令月也不是那麽高不可攀不是麽?她知道這種游戲是很危險的,可是自己就是要跟蘭令月鬥一鬥!
葉怡一番整理之後,就盈盈出去。她心忖蘭令月是不會那麽放心自己的,果真葉怡一費心尋找,就在人堆之中尋到了雁子。葉怡眉宇間多了幾許妖嬈之意,娉娉婷婷的向着雁子走去。
她與華青麟的事情,何必要藏起來,還是幹脆說出來,傳到蘭令月耳裏去才好。這樣子一來,才能如葉怡所想的那般,能好生鬧一鬧。蘭令月那樣子的女人,不是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不是認定自己容貌出色,華青麟處處又都聽她的?若蘭令月知曉,明明是要自己離開,華青麟卻把持不住要了自己又會如何?
葉怡促狹一笑,眼中隐隐透出了光芒。
可惜蘭令月的表情自己看不見,否則自己心裏也是會更加愉快!
她知道這樣子做很危險,只是葉怡內心卻開始興奮起來。只見葉怡輕盈的一扭身軀,仿佛一朵盈盈的花朵兒,帶着怡人的香氣離去。方才雁子那震驚的表情,讓她內心得到很大的滿足。葉怡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她記得自己第一次進入蘭家時候,雁子也在蘭令月身邊。
呵不過是個丫鬟,她就能擺起臉色給自己瞧。如今,這個死丫頭面上的表情真讓自己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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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怡笑着,眼中卻是多了幾分狠色。
夜涼如水,華青麟站在門口微微有些遲疑。生平第一次,他在要見蘭令月時候,會有心虛的感覺。而就在這個時候,蘭令月卻是清聲喚道:“青麟,既然來了,何不進來。”
華青麟嘆了口氣,踏入房中。和葉怡發生的點點滴滴在他腦海之中浮起,讓他內心有一絲異樣。雖然那一刻的記憶是有些模糊的,可是那種美妙的感覺卻是刻骨銘心。原來男女之間的魚水之歡竟然是這等美妙之事,更不要提事後葉怡那羞怯又隐忍的痛苦模樣。對方那張美麗的面孔之上沾染了淚水,可是自己卻不能将葉怡擁入懷中小心呵護。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也讓華青麟心中升起了強烈的挫敗之感。
而他把持不住自己,和葉怡有了魚水之歡,卻又讓華青麟有些心虛氣短。
蘭令月坐在桌邊,雪白手掌輕輕托住了纖巧的下颚,紅唇上浮起了一絲清冷的笑容。看到蘭令月瞬間,華青麟也有心悸之感。他美麗的姐姐,仿佛是一道清冷的月光,美麗而疏離。她的性子有如烈火,又猶如寒冰,一颦一笑讓人難以捉摸得透,卻又在他心中占據一席重要位置。
蘭令月手掌放下,纖巧的十指疊在面前。她內心之中有一絲對華青麟的憤怒,而這份怒意卻源于她對華青麟的恨鐵不成鋼。青麟在她心中是個早熟、沉穩的人,她實在想不到青麟居然會犯下這個錯誤。蘭令月憤怒之餘,又有一絲莫名,那葉怡也不是什麽絕色,蘭令月實在不明白,青麟為何會把持不住——
“青麟,你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蘭令月眼睛輕輕眨眨,長長的睫毛之下清光流轉。
華青麟微微一怔,旋即立刻說道:“我會将葉怡送出,再也不與她見面。一如,之前應承?”
“之前?”蘭令月眼神多了幾分古怪:“且不必提如今你已經與葉怡有了肌膚之親,之前又何嘗不是自欺欺人?”
華青麟一驚瞬間背後布滿了冷汗,随即擡頭沉聲說道:“我答應姐姐之事,從不曾想過反悔。”
蘭令月水嫩的手指比在了她柔嫩紅唇前面,輕輕噓了一聲,一雙眸子之中卻是收斂了絲絲水光,平靜的語調之下卻是掩藏着快要爆發似的濃烈情緒:“送她走又如何?說什麽永不相見,卻也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一個女人,獨身一人,且又有着一筆財富。是否極容易遇着什麽問題,是否便會有那貪婪之輩,打她的主意?她沒有父兄照拂,是否便是楚楚可憐,孤苦無依?而她若遇到什麽事情,于你解決又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又有可能袖手旁觀?”
華青麟冷汗津津,這些問題,他從來沒有細細想過。
蘭令月冉冉一笑,似諷刺似自嘲般說道:“不可能是不是?你心下是明白的,你清楚,若葉怡向你求援,你是他男人,沾了她的身子,她無依無靠你又豈能不聞不問?一個男人,若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是為無能。你若去保護葉怡又怎麽能說是錯?我若是阻止你了,反而是我不通情理,冷酷無情。而男女之間的歡愉本來就是引人沉迷的毒藥,既然已經開始,我相信這種事情能有第一次就一定能有第二次。甚至葉怡懷上你的孩子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等有了孩子,讓葉怡離開之事不過是一句空話,根本沒有絲毫的作用。我說這些,莫非你能說我說錯了?”
蘭令月心中已然怒極了,內心卻是宛如冰雪一般冷靜。
最初她只想打發走了葉怡,卻是小瞧了這個女人的心計手段。她不欲壞掉了自己和華青麟之前的情分,故此如此容忍,何嘗也不是自欺欺人?如今葉怡已經成為了華青麟的人,蘭令月無不諷刺的想葉怡可是付出了“第一次”。從前她覺得愚蠢的人很多,可是這愚蠢兩個字她卻從來沒有想到過用在華青麟身上。然而如今,她內心之中充滿了無力,只恨不得搖醒華青麟。為何一貫聰明的弟弟,卻是被如此低賤的女子給迷惑住?為何葉怡這樣子的女人,青麟卻偏生看不透她的真面目?
事到如今,蘭令月不得不油然而生一絲挫敗之感。最開始自己沒有将葉怡真正放在眼裏,就是她蘭令月的失策。如今她不得不承認,葉怡這個女人的存在,讓她感覺到痛苦,讓她心中升起了一絲怒火!她甚至好幾次想要吩咐無影,幹脆将這個葉怡斬殺于劍下!可是這樣是對華青麟最大的不尊重,會讓華青麟與自己之間永遠有着一根刺。這讓蘭令月使出最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嗜血的欲望。想她重生之後,發誓再不會被前世那些人掣肘。然而這天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讓她蘭令月動容,親人卻是屬于她蘭令月特有的軟肋。
雖然已然盡力克制住自己,蘭令月仍然生生感受到一絲憋屈!
華青麟難得雙目之中透出了一絲迷茫之色,禁不住細細回味蘭令月所說的話。原本他打算快刀斬亂麻,靠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