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第10章 ☆、瞞天過海

“阿次，你怎麽樣了？”徐玉真非常着急的握着楊慕次的手，很想檢查一下他到底哪裏不舒服，楊慕次連忙安慰她，“媽，我沒事，就是喝多了點，休息了一晚上，已經沒事了。”

“你別騙媽，昨晚那陣仗，我都已經聽李太太他們說了，那槍林彈雨的，多危險呀。你沒傷着吧？”

“真沒事，媽，不信你看，哪裏有傷。你兒子的身手，你還不放心嘛。”

楊羽柏在一旁見他真的沒事，于是接道：“就是身手好才不放心，多危險的地方也去闖？以後少玩槍啊刀啊的，等到受傷就晚了。”

“爸爸——”楊慕次真無奈，對着父親簡直講不通道理。楊羽柏也不想和他吵，只是問道：“既然昨晚你也在會場，有沒有見到你大哥？”

正巧杜旅寧走進門來，聞言問道：“怎麽回事？”

楊慕次有一瞬間的緊張，楊羽柏卻未覺，接着說道：“阿初一晚上都沒有回家，阿次，你真沒有見過他？”

徐玉真也是着急的問道：“是啊，阿次，你大哥呢？他不會遭遇什麽——”徐玉真想說“什麽不測”但又不敢說出口，生怕一語成谶，聽說了昨晚的事情真是把她吓壞了。楊慕次連忙安慰，“媽，大哥不會有事的。興許是去朋友家了呢。”

杜旅寧狐疑的看着楊慕次，沒有說話。楊慕次一直不敢看他，心下着急，老師已經起疑了吧，這麽湊巧我們兩兄弟都出現在現場，現在又都沒有回家，老師會怎麽想？接下來，我該怎麽做？怎樣打消他的疑慮？又該怎樣瞞過父母？一瞬間楊慕次心下想了許多，楊羽柏卻擡頭看着杜旅寧問道：“這位是——”

楊慕次連忙介紹道：“爸爸，這是我們偵緝處的處長。”

杜旅寧自我介紹，“杜旅寧，我也是阿次的老師。”

楊羽柏和他握手，“幸會幸會。”

杜旅寧問道：“剛才您說楊慕初并沒有回家？”

“是啊，一夜都沒有消息，可把我們給急壞了。”

“阿次，”杜旅寧看着楊慕次，頗有深意的問道：“你不會是在和你大哥玩什麽游戲吧？”

楊慕次心下一緊，裝作沒有聽懂的回道：“老師，您說什麽呢？”

就在這時，門卻突然被推開了，一身酒氣的楊慕初被榮華攙扶着走進來，徐玉真立即奔上前，“阿初，你沒事吧？你去哪裏了？怎麽弄成這樣？”

楊慕初擡頭看了眼屋裏的情況，瞥見床上半坐着的楊慕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安慰的握住徐玉真的手，回道：“媽，我昨晚喝多了，就跟榮華去——呃——”楊慕初不好意思往下說了，反而是榮華接着說道：“伯母，阿初今天早上醒來，一聽說阿次病了，就非要趕來醫院看看，我攔都攔不住。”

屋裏的人俱都用異樣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徐玉真更是顧不上其他的，用看兒媳婦的眼光直接将榮華上下打量了個遍，越看越是滿意，不禁笑着就握住榮華的手，說道：“榮小姐是吧？我們家阿初和他父親一樣，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的胡鬧，以後榮小姐可要幫我多看着他點，少讓他出去玩樂。”

“伯母，”榮華臉紅了，小聲的說道：“伯母，阿初很好，非常細心。”

楊慕初卻不敢讓她們再聊下去了，連忙說道：“媽，這麽多人在呢，至于這麽損你兒子嘛。對了，阿次究竟怎麽了？受傷了？”

“沒有，”徐玉真把注意力轉移到楊慕次這邊，“阿次說自己喝多了，居然能喝到醫院來了？阿次，我還沒問你呢，什麽時候你也跟你大哥學會了這個壞習慣？你們兄弟兩個，以後都給我戒酒，說什麽也不能再喝了。”

“媽，怎麽壞習慣就是跟我學的？我有那麽差勁嗎？”楊慕初為自己叫不平，楊慕次卻忍住笑回道：“是是，阿次下次絕對不喝了。”

楊慕初仿佛剛看到屋子裏還有一個外人，疑惑的問道：“這位是？”

楊羽柏介紹道：“這位是阿次的老師，偵緝處的杜處長。”

“哦——”其實楊慕初從此人的氣度和穿着也能猜出個大概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一見到他自己心下便莫名的感到異樣，說不出具體什麽感覺來，反正，就是非常不想親近。“杜處長，幸會。”

杜旅寧目光灼灼的看着楊慕初，又回頭看了眼病床上的楊慕次，才說道：“楊慕初博士，久仰大名啊。聽說剛一回國便受到了各界人士關注，楊博士還真是不簡單呢。”

楊慕初笑着回道：“承蒙偵緝處關照，楊某還去喝了杯茶，真是榮幸之至。其實在下只不過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醫生而已，實在當不得如此重視。”

“醫生嗎？真是個好職業。其實有時候救人和殺人，只在一念之間。”

“杜處長說笑了。上海是有法律的地方，任何罪惡都逃不過法網恢恢。”

杜旅寧靜靜的看着從容應對、面不改色的楊慕初，同樣的面孔，阿次永遠蹦不出他的手掌心，而面前這個人，卻給了他一種很難對付的感覺。他想，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值得他杜旅寧去重視。

楊慕次心驚膽戰的看着這兩個人暗流湧動，這時楊羽柏卻突然說道：“杜處長，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和你單獨談談。”

“我的榮幸。請。”杜旅寧和楊羽柏出了醫院找了間咖啡廳坐下，楊羽柏首先說道：“杜處長，我想和你談談阿次的工作。”

“我也正有此意，您請說。”

楊羽柏從一見杜旅寧開始，心下便知道，這是個很危險的人物，應該不會那麽好說話。于是他打算開門見山，說道：“我想給阿次調換工作，我就這麽兩個兒子，不希望他們有任何危險，你們偵緝處的工作并不适合他。我想把他調到政府去，但前提是得有偵緝處同意。所以，我想請杜處長從為人父母的角度考慮一下，放阿次離開。”

“我尊重阿次的意願，我想我從來也沒有強迫過他。阿次是一名出色的軍人，他有信仰有抱負更有能力，如今的路正是他自己所選擇的。我想您應該先回去問一下他的意願，我們為人父母的雖然是為子女操心，可是也不能夠管他們一輩子，他們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我不能明知前面是火坑也任由他跳下去。昨晚上的事并不是這麽簡單的吧？阿次從不酗酒，他是在執行任務中出了意外吧？我了解他。所以我不能任由他這般胡鬧下去，他必須離開！”

“你了解他，我也了解他。你應該明白你現在所做的一切沒有任何意義，阿次他不會乖乖聽話，如果你執意要強迫他那樣做，只會起反作用，最終也只是害了他。你心知肚明。這樣吧，如果，如果我可以保證，他在偵緝處的生命安全，你是否會考慮，遵從他的意願？”

“保證？”

“是，以我杜旅寧的人格保證，阿次，他會好好的活着。”

春和醫院病房。

趁着徐玉真和榮華一起出去給楊慕次買吃的去了，楊慕初一改醉醺醺的假象，狠瞪着床上的楊慕次，厲聲問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楊慕次心虛的不敢看他，“大哥，你不是喝醉了嘛，還有什麽事。”

“還有什麽事你不是最清楚的嗎？你竟敢把我迷暈了，讓我足足昏睡了一個晚上。說！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你們究竟有什麽陰謀？”

“沒有什麽，大哥你想多了。”

楊慕初見他繼續嘴硬，于是自己分析道：“昨晚我并沒有在會場見到你，你是躲在二樓，難道在執行什麽秘密任務？也不對，人都在大廳，就算是有任務也應該想辦法混進宴會大廳去。所以你是行動不便？可是我明明看到李沁紅還有劉雲普……那麽，你就是躲着他們，或者，幹脆是你被他們懷疑，被軟禁了，我說的對不對？”

楊慕初并不用阿次回答，自顧自的接道：“如果你被軟禁，那麽你若是想要在他們倆的眼皮底下行動就必須…..就必須扮成我的樣子！對！這樣一來就能解釋的通了。你把我騙到二樓迷暈我，拖到房間假裝成你，然後你自己卻是扮成我的樣子下樓，再去辦任何事情都不會讓人懷疑到你的頭上。對！就是這樣，所以，榮華和你是一夥的，還有，還有夏躍春也是！這出戲，必須有他的配合！好好！你們做的好！說！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大哥——”楊慕次真是服了，他家大哥可不可以稍微笨一點？這讓他楊慕次還怎麽混？“大哥，你別問了，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阿次感謝你，謝謝你剛才為了救我而說謊。”

提起剛才的事情楊慕初不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明明什麽都沒做，卻偏偏被算計的不得不配合他們演戲，結果莫名的給自己潑了一身污水。想他楊慕初英明一世，何曾這般憋屈過。“楊慕次，我還真是小瞧了你，沒想到一出‘瞞天過海’讓你用的是滴水不漏、精彩絕倫啊。”

楊慕次連忙安撫他，“大哥，你別生氣，是阿次錯了。這次實在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了。”

“你還想有下次？楊慕次，我告訴你，你這回就算是端茶認錯我也絕不會原諒你，因為我很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