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暴躁養父育兒史
片刻後,街頭出現了一個身穿女仆裝少女的身影。
秦惑和店主結伴回到店門口,一人坐了一個小馬紮,手裏拿着剛剛在西餐廳白蹭的冰水,用吸管攪動一下。
店主眯着眼睛,“你是怎麽勸說他穿的?”
“我也穿過。”
店主眼睛瞪大了一點,“難道你就是之前鎮上所說的被班主任嫉妒美貌的男人?”
秦惑思索了一下,“從字面意思上來說,是這樣。”
“你孩子應該跟你關系很不好。”
“對。”
“你這麽對他,估計以後關系會更不好。”店主好心提醒。
用力吸了一口冰水,秦惑不以為然,“我的思想你不懂。”
現在他突然覺得養孩子也是一個不錯的選項,雖然這個孩子不太乖,可是對比自己以前經常把師傅氣到頭頂冒煙的場景,還有些懷念。
沒有進入商場這個大渾水的時候,他比安離皮多了,可惜後來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改變自己,因此很多經驗想法還有未完成的事情沒有做。
或許,正好可以借助這個機會再做一次小時候的他……
“媽媽你看!這個大哥哥穿着女孩子的衣服!”一個小男孩兒突然跑過來掀開了安離的裙子,大聲叫喊起來。
安離臉色煞白緊緊壓着裙擺,頓在原地,一旁的婦女厭惡的看了他一眼,像看到什麽病毒似的,急忙拉着小男孩兒走了。
“……”店主沉默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街上的行人,他們似乎發現安離的身份了,有的已經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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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們的角度可以很輕易看出安離低着頭,肩膀在小幅度不停地抖動,手裏的傳單已經被揉的皺巴巴的。
“你不去幫他嗎?”
“為什麽要去?”秦惑被猝不及防的冰水冷到了,嫌棄的把冰水放在店主桌前。
店主想到那些傳言,覺得他可能是有些觸景生情,嘆了口氣,“這裏還是太小了,如果你們在大一點的城市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我去不了大城市。”秦惑淡淡的說,“我爸曾經欠了不少錢,他死後我家所有的家當都收走了,如果那些人知道我還活着說不定會來找我要錢。”
“賭債?”店主的眼裏劃過一道精光。
“是,雙方都不是好東西,所以我只想遠離是非之地,把安離供出來就算了。”秦惑嘆了口氣。
“對了,今天學校放假嗎?”
“沒。”秦惑聳聳肩,“安離把說我壞話的孩子給打了,然後我去了又把他們打了一頓,那個家長說要安離再也上不了學,今天就接到老師通知說被學校停學,鑒于安離的自理能力太差,我打算先讓他跟我到處打工,培養他的就業能力。”
聽秦惑說完一長串,店主捕捉到了重點,“這裏還有人能讓安離再也上不了學?轉學怎麽樣?”
“不可能,那個家長說只要在這個城鎮範圍內,安離就不可能上學。可是以我現在的經濟能力,也不可能讓安離去別的地方上學,所以還是打工比較實際。”
“這樣……”店主眼睛眯着,聲音幾不可聞。
他們在進行友好談話的時候,外面的安離好不容易發出去幾張,還是剛開始他的身份沒有被識破的時候發出去的。
“你看看,真是不知羞恥,一個男孩穿成這個鬼樣子……”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這麽惡心。”
“變态……”
自從那個小男孩兒突然跑過來掀開他的裙子之後,耳邊就一直回蕩着這些聲音。
路人的眼神就像一把把尖刀割在他的身體上,一刀又一刀,鮮血淋漓。
這之後,他的傳單就再也沒有發出去過。
極為羞恥的站在馬路旁邊,前面是路人的指指點點,背後是變态和變态老板的目光,他似乎感覺到變态此時的神情,肯定是笑着的。
這時候,兜裏的老人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這個老人機還是變态換了新手機之後塞給他的。
“發了幾張出去?”裏面的聲音果然是他讨厭的淡然。
“你沒長眼睛嗎?”
“為了激勵你,老板決定給你發臨時工資,按照市場價,一張一塊錢,你那裏有兩百張,自己把握機會。”
“……”
安離咬咬牙準備挂斷電話,那邊及時叫住了他,耳朵貼着老人機,裏面傳來一聲很輕很輕的話,卻震得他心神發顫、渾身冰涼。
“你現在遭受的,不過我曾經的萬分之一。”
安離神思恍惚間,那邊已經挂斷了電話。
“你用得着這麽逼他嗎?一個小孩兒而已,沒有主見很正常。”店主有些不解。
“我這是在幫他。”秦惑沒有解釋,只是淡淡的回了這麽一句。
【當前熊孩子悔恨值30/100】
……
【當前熊孩子悔恨值40/100】
……
【當前熊孩子悔恨值60/100】
店主識相的沒有再說話,而秦惑對于現在飛一般發展的任務進度感到非常的滿意。
兩人圍觀了安離一下午的成果,最後果然如他們所料,一張都沒發出去。
“啧,臉皮還是太薄了。”秦惑搖搖頭,把手裏的空杯子放下,“老板,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了。”
店主也沒打算留他,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麽,從随身的皮夾裏抽出一張紅色的票子,“這算是我給你孩子的見面禮。”
秦惑沒有收,用黑眼珠定定的看着店主,店主莫名其妙,“怎麽了?”
“我的呢?”秦惑幽幽的問。
“……”店主沉默半晌,從皮夾裏又抽出一張,咬牙說,“希望你以後能給我好好工作。”
“謝謝老板。”秦惑快速從他手裏抽出票子,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到安離身邊,一把抓住安離的手就離開了店主的視線範圍。
安離一路低着頭,就怕看到路人眼裏那如同利劍一般的神色,
他也就沒注意秦惑拉他去哪兒,等到兩人到了一個氣味很大的地方才回過神來。
秦惑扔給他一套衣服,一看就是男孩的衣服,“快點換,找到一個沒人的公廁很不容易。”
安離還沒回過神來,就發現秦惑已經一手把自己的衣服撩了上去。
随後,從公廁裏走出來看起來兩個年紀不太大的男生,秦惑的步伐是如此的穩健步步生風。
迎面走來一個尿急的人看他那樣子還以為自己是闖入了什麽有錢人的秘密聚會場所……
秦惑雙手背在身後,就跟巡查似的,時不時的還回頭催促一下身後的人,“快點走。”
“你倒是輕松。”安離背着兩個大包,一個包裏是他們兩個換下來的衣服,還有一個是不知名的東西,還挺重的。
“我當然輕松,不然要你何用?”秦惑一臉正直的說。
“……”
此時天邊夕陽西下,金黃色的柔光像一條絲帶挂在天邊。
秦惑看了一下頭頂,發現月亮還沒出來,只有幾片烏雲,涼風習習,帶來了一絲不合時宜的水潤,他感慨道,“好像要下雨了。”
“我們不回去嗎?”安離問道。
“當然不。”秦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回去了東西就白背了。”
随後他找了一家路邊的餐館,豪氣沖天的點了一盤玉米粒和一盤花生米,同時還招呼安離,“晚飯你想吃什麽?”
安離坐下去,沉默了一下,“我吃飯。”
“行。”
秦惑一揮手,于是他們的小桌上又多了一碗飯。
“你為什麽不吃?”安離盯着桌子上的一碗飯和兩個菜。
“我在減肥。”
桌上,秦惑一個人慢慢的一粒一粒的在吃玉米,吃完玉米又慢吞吞的剝花生。
他們來時店裏還一個人都沒有,後來人漸漸多了起來,人員流動也快,他們兩個就跟釘子戶似的坐在最中間。
安離看到他們隔壁的一桌都已經換了七八撥人,感受着店主灼熱的目光,他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到底還要吃多久?”
剝完最後一個花生,秦惑擡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黑雲罩頂,正是月黑風高夜。
“走了。”
秦惑結了賬,他們剛站起來地方就被人占領,店主內心流淚這兩個人終于肯走了。
一算價錢,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塊。
“奸商。”走出門,秦惑罵道。
“走!我帶你見識一下大場面!”秦惑大跨步走在前面,絲毫沒有幫助幼小的意識。
走了兩步,秦惑才終于想起來,“這個不太好帶進去,我們放一個隐蔽的地方吧。”
“???”安離以為他終于良心發現不抽風,誰知道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衣服即将被送到垃圾桶,好在最後一刻及時收手。
“唉,太髒!我果然下不去手。”
“你幹嘛?!”
“噓!小聲點,放在這裏絕對萬無一失,肯定沒人拿。”秦惑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我要帶你去做一件大事。”
“那裏有寄存點,一個小時一塊錢。”安離一指對面的酒店。
“……好的。”
幾分鐘後,兩人盯着對面一個喝的搖頭晃腦的酒鬼走進了一條陰暗的小巷子,随後快步跟了進去。
“砰——”
“啊誰!唔——”
裏面傳來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打鬥聲。
最後,秦惑扔掉板磚,拍拍手上的灰走了出去,安離跟在他身後,快步離開了小巷。
深藏功與名。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出去爬山,爬山兩小時,坐車八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