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心思
童钰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藺簡戈一身的汗,後者卻是躺在床上,表情有些痛苦,眉頭緊蹙,死死地咬着下唇。
童钰吓了一跳,而後推了推藺簡戈:“單身狗,快醒醒。”
藺簡戈沒有動,童钰更是吓得不行,又将藺簡戈給推了推,還揪了一把藺簡戈的臉:“醒醒單身狗,我童钰!”
許是手下用勁兒太大了些,藺簡戈這才皺着眉頭睜開了眼睛:“你揪我幹什麽?下手還這麽重。”
看到藺簡戈那龇牙咧嘴的模樣,童钰這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我剛剛看到你好像被夢給魇住了,怕你醒不過來,這才揪你的。”
童钰說得有些委屈,說到後面聲音也跟着慢慢地放了下去,擡起頭來看了眼藺簡戈,輕輕地哼了一聲。
藺簡戈看了眼童钰,又才抿起唇角來笑了笑:“行了,你今天不出門了?”
童钰搖了搖頭:“今天休息,再過個兩天公司就正式成立了,你要去看看嗎?”童钰擡起頭來看着藺簡戈,有些讨好地笑着。
藺簡戈徑直推開了童钰近在咫尺的臉,長發從自己的臉上掃過,癢癢的。然後坐起身來,拿過了床邊的衣服,利落地穿好:“不去了,我就在家裏養傷就好了。”
“騙鬼呢!你那傷早就好得差不多了!”童钰也跟着冷哼一聲,而後穿好了衣服。
“嗯,我怕出去又遇上白元明的人了,還是老實在家呆着比較好。”
“單身狗。”童钰叫了一聲藺簡戈,而後看到藺簡戈回過頭來看向自己,她上前一步來到藺簡戈有面前:“你有事沒告訴我吧?”
藺簡戈有些怔怔地看着童钰的眼睛,在她的眼裏看到了失落,這才有些晃神,忙笑了起來,竟是有些不忍心看到童钰這個模樣。
“是你想多了,我再多的事你都知道得差不多了,還能有什麽能瞞着你?”藺簡戈反問這一句,讓童钰有些接不下去了,童钰穿好了衣服,這才沒有等藺簡戈,徑直下了樓。
“童钰。”藺簡戈叫住下樓的童钰,童钰回過頭來看向藺簡戈,一人在樓上,一人在樓梯口,兩人兩兩相望,竟是讓藺簡戈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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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只重搖了搖頭,“一起去吧。”
童钰抿起唇來,又有些想要掩蓋那般,将嘴一撇:“不想去就不去咯。”
藺簡戈站在樓上,有些好笑地看着童钰腳下生風一般跳下了樓,那踉跄的樣子險些讓藺簡戈想要上前去扶她一把,生怕她一頭倒栽了下去。
看着童钰那歡快的模樣,藺簡戈也是笑了,一掃剛剛的擔心。
總之,來什麽擋什麽吧,怕個毛。
童钰笑着去廚房煮了兩個荷包蛋,又倒了兩杯牛奶,往藺簡戈的面前一擺,就是笑了。
藺簡戈先坐了下來,而後将目光往童钰的身後一掃,的确如前幾日所見,君濯一直默默地跟在童钰的身邊,一點兒也不懼怕陽光的樣子。
倒是讓藺簡戈更是有些放心不下了,按理說平常的鬼怪都是怕陽光的。要麽,就是這個鬼怪實在是太強大。
藺簡戈想到這裏就是長長地嘆了口氣,若是君濯一直念念不放,揪着抓着童钰,那她藺簡戈也是沒有辦法的。
好在童钰她,如今還看到不君濯。
藺簡戈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不想讓童钰看到君濯。
活了這麽久,藺簡戈見識過許多人投胎,有再世為人的,也有為妖為仙的。
再世為人的,藺簡戈見到過不少,也的的确确去再見過,大多人生得與前世有七八分像,君濯能一眼認出來童钰的上一世就是槿茹,那麽就說明,童钰與上一世生得像。
就以童钰的眼光來看,她的确是會喜歡上君濯這樣的男人,溫文爾雅,深情款款。
可藺簡戈也有些納悶,君濯也說了,童钰拒婚了,甚至寧可死,也不願意嫁與他,就藺簡戈來看,童钰雖然固執,可也沒有偏執到這種程度,寧可不要了自己的命。
“想什麽呢!”童钰叫了藺簡戈兩聲,也沒有見藺簡戈回應自己,便是将藺簡戈面前的牛奶又往她面前推了推,藺簡戈這才回過了神來。
“沒什麽。”
這句沒什麽怎麽看都像是有些什麽,童钰将嘴撇了撇:“若你真不想去,那就不去好了,又沒逼着你。”
說完,童钰就是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杯中的牛奶,波紋蕩漾,看得童钰的心神也是有些不太寧靜。
“你想多了,我若是不想去,我就真不會去,不勉強自己。”
童钰的眼角抽了抽,這回答也太爽快了些吧,童钰甚至想将藺簡戈的腦袋扳開來看看,怎麽就這麽不長腦子。
看到童钰那變得有些黑的臉,藺簡戈也是笑了起來:“真沒有的事,快吃吧,都冷掉了。”
童钰聽完,這才冷冷地哼了一聲,而後将一杯牛奶大口大口地喝完了:“我這幾天做的夢也有些怪,你說會不會在開業的那天又出什麽妖蛾子啊?”
藺簡戈擡起頭來看向了童钰,她對童钰那妖蛾子并不感興趣,她注意的卻是童钰的頭半句話,忙将杯子一放,杯子在桌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先是側頭看了眼一側的君濯,君濯還站在童钰的身邊,靜靜地凝視着童钰,而童钰卻是看不見他分毫。
“你都夢見什麽了?”
童钰擡頭也看向了藺簡戈,她覺得這幾天的藺簡戈有些奇怪,每次在看向自己的時候,卻又好似沒有在看自己,像是在通過自己看向其他人。
她心裏頭有些不高興,可即便如此,也沒有将這份不高興說出來與藺簡戈聽。
聽到藺簡戈的問話,不僅是童钰向着藺簡戈這方轉過了頭來,就是連君濯也看向了藺簡戈,君濯并沒有懼着藺簡戈眼中的挑釁,反倒是沖着藺簡戈溫溫和和地微微笑上了一笑,将藺簡戈全部的狠意都笑了回去,更是不知該以何種神色來看君濯才好。
童钰将藺簡戈一切變化看在眼裏,更是有些不解:“你這幾天怎麽了?是不是家裏又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哎,我看不到這些,你也不講給我聽……”
“沒有!”藺簡戈迅速打斷了童钰的話,這才發現反應有些過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就算有,那也都是纏着你的,跟我半分關系都沒有。”
話裏的意思倒是沒有錯,君濯到這裏來,的确也只是纏着童钰的,跟她藺簡戈還真就是八竿子找不着關系。
可這話當真這麽一說出來,童钰的心裏卻是有些不好受的,她擡起頭來看了眼藺簡戈,沒有再說話,反倒是将自己杯中的牛奶一口氣喝了個幹淨,後而将餐具放進了廚房,也沒哼一聲,徑直上了樓。
藺簡戈看了眼獨自上樓的童钰,轉而将目光投向了君濯,君濯禮貌地沖着藺簡戈點了點頭,而後跟着童钰一起上了樓。
藺簡戈恨不能立馬上去将君濯的脖子給擰斷,就因為他的出現,讓本來還有些緩和的氣氛變的太糟糕,一向咋咋呼呼的童钰竟是連話也不說徑直就上了樓。
藺簡戈覺得心裏特煩,看什麽也都不順眼,她說不清哪裏不太對,以前自己一個人過的時候,別人不跟自己說話,她也覺得沒有什麽,可現在倒是好,別人只是一言不發上了樓,她就好似這一切都不對了那般。
本還想再叫童钰一聲,可話到了嘴邊竟是有些叫不出口。
最後只得搖了搖頭,由着君濯和童钰一起上了樓。
童钰坐在書房裏,不吭聲也不鬧,平日裏從來翻書來看的她竟是從書架上抽出本書來仔細地看着。
可看着好似很認真,卻是半個字也沒有看進去,最後将書一合,就倒向了床上。
她想着,自己還是不太适合讀書啊,這麽高雅的事就不是自己這樣的風女子能做得好的。
可不知道怎的,心裏口的那堵悶氣,怎麽也消不下去。
童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君濯便是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怔怔出神的童钰,他不知道童钰在想些什麽,更是無論做些什麽,童钰也看不到他。
這些日子下來,童钰對藺簡戈的感覺很奇怪,她喜歡同藺簡戈呆在一起,喜歡與藺簡戈說話,遇上多麽可怕的事,只要有藺簡戈在身邊,她就是覺得并沒有那麽可怕。
想了許久,這可能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得到的安心罷。
可如果僅僅是安心,怎麽藺簡戈只是說了那麽一句話,她卻是覺得心裏不舒服得很。她甚至有時候,會讨厭霍權,羨慕着這麽多年,霍權早于她認識藺簡戈。
想到這裏童钰吓了一跳,竟是從床上騰地坐了起來,吓得坐在一旁的君濯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童钰,想知道童钰都要做些什麽,可童钰半坐起來了後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不知的可能還以為童钰魔怔了。
君濯也是如此,他看得心驚,甚至生出了要下樓去叫藺簡戈的想法。可他剛要出門,卻見童钰停了下來,嘴一張一合好似在說些什麽。
君濯有些不确定,便是上前仔細地聽,卻只能聽到童钰單單只重複一句話。
“這不可能,怎麽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上一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