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誰家梅花開無主
蟬兒站在靈鹫的聽星閣外面,面色焦急,如劍已經被那四個老頭叫進去好長一段時間了,她跟所有的人都趕到了外面,不知道在對如劍說些什麽。
蟬兒心內甚是焦急,寧非告訴他要沉着冷靜,既然他已經加入進來,剩下來讓他來想辦法就可,可是蟬兒哪裏是和沉着冷靜這四個字沾一點邊的人,她此時心如火焚,一焦躁,抽出腿上的短劍,将靈鹫老頭那顆上百年的雪桑樹砍了個稀巴爛,上面那渾身雪白,圓圓嘟嘟,據說價值連城的雪蠶紛紛墜落了下來,如下雪一般。
蟬兒嘆氣,她為了在神捕門能站住腳,過去的十六年裏她付出了多大代價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們東方家族,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盡忠于金銮殿上那條金龍,不管生死不管名聲,不能停歇,沒有盡頭,直至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因為她是東方家族的一員,所以她更要出色,要比那四個名揚天下,功績累累的師兄要更出色,可是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又談何容易,她回神捕門三年了,每每還是跟在那四個人後面處理一些拾缺撿漏的事情,這讓她懊惱的狠,一度想把那四個礙事的人都毒死,可是每每被這些狡猾如狐貍的人毫不費力的識破。
這次,好不容易等來機會,她獨挑大梁,接了如劍這個大案子,無非也是沾了神捕門唯一一個女捕頭的光—放眼滿室七尺大漢的神捕門,也只有她一個小丫頭能融進如劍的生活而不至于驚動她了。這是多麽好的一機會,可是就在快末了的時候,誰知道又橫出聖女這一破岔子!
想到這裏,蟬兒更加氣憤難平了,伸出腳将那蠕動着雪蠶們一個個踩得稀巴爛,就在她發洩的無比認真時,被從天而降一個什麽東西扣住,眼前瞬間變得漆黑一片。
這種手法,蟬兒熟悉的很,用她們行話來講叫套票,意思就是先将肉票套來,餘後,或是下毒喂藥或是生吞活剝,就要看她高興了,不過,那都是她對旁人使得,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她東方婵竟然光天化日下也找了別人的套!
待她被放開重見光明時,看清了眼前的一衆人,柳眉一橫:“是你?”
悠然的坐在她面前,手拿橫扇的人卻似乎一點不驚訝,他挑挑劍眉,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很是自在:“我們又見面了……蟬兒,哦,不對,應該是東方神捕大人!”
“你……想幹什麽……”蟬兒全身被點住,動彈不得,看着那一身白衣,潇灑自在的小王爺,不知怎的,便有些心虛:“你們一幹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羞不羞……”
“哈哈……”蘭玉麟瞧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周圍站着一幹護衛都面色不善的盯着蟬兒,尤其是王達徐彪二人,那眼神,簡直要把她生吃了。
“你是不是弱女子我不知道,不過蟬兒姑娘穿着這一身苗族衣裝,小王怎麽覺得尤其的眼熟呢……你說是不是啊,王達徐彪……”蘭玉麟摩挲着下巴,啧啧有聲……
“就是你!在護龍山給我們爺下蠱,差點害死我們爺的苗人,就是你!你還冒充我們爺看上的姑娘,你……你……”徐彪一激動,便說不清楚了。
來來,我們縷一縷,彼時,我們的小王爺還為認得如劍,還正滿大街的找像他母妃的女子往他別院裏“請”,正好有天看到一個中意的女子,恰好那女子自小失怙,跟着惡叔父受苦,小王爺便給了那女子的叔父幾錠銀子,把這女子買了下來,回去囑咐了徐彪,讓他來領人。
當然第二天,徐彪來領人時,那女子已經換成了滿臉漆黑的蟬兒,她早在護龍鎮盤旋了幾天了,苦于沒有接近如劍的方法,昨個瞧見蘭玉麟等人的交易,便心生出此計,如劍每日采藥歸來都路過這條街,于是她便打發了那女子,偷梁換柱的演了一場苦情戲給如劍看……
後來的事情大家便知道了,蟬兒順利的被如劍“救下”,進了葉府,而徐彪竹籃打水一場空,回去被蘭玉麟臭罵了一頓,幾日後,我們小王爺帶着王達徐彪在護龍山閑逛的時候,便看見了一苗族女子,甚是新鮮,想上前搭拉幾句話,不料卻被女子弄什麽東西咬了一口,險些丢了小命,不消說,那苗族女子,就是我們的蟬兒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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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就有人說了,這徐彪先前搶蟬兒時,不是見過蟬兒一次麽,怎麽她換成苗裝就認不出來了。那這位看官便有所不知了,蟬兒被搶那天,可是弄得滿臉黑亂的,髒的估計他親爹東方明鷹大人站咋她面前都認不出來,更別說天生粗犷的徐彪了。
“你……你為何要毒害我家王爺?!”徐彪怒氣沖沖的發問,問出了一個大家都很想知道的問題,這她跟小王爺平日無冤無仇的,幹嘛去招惹他呢。
“哼~”蟬兒既然被認出,也所幸不抵賴了,她冷笑一聲:“原因很簡單,你們那天拖我拽我,弄得本姑娘身上心裏都不舒服的很!”
是的,蟬兒說的是實話,她就是純屬因為徐彪等人在拖她時讓她感覺很不爽,她自小跟着靈鹫這乖張無度的老頭長大,又是說一不二的地位,所以她從來心裏想幹嘛便幹嘛,自己自在最重要,從不考慮後果。
滿屋衆人全都傻眼,這……就為這理由,就敢加害當朝的小王爺,這女的……瘋了不成……
“你好大的膽!”一旁不說話的王達眯起眼睛,鷹一般的目光投到她的臉上:“東方大人就是這麽教導你的麽,你可知,這可是滅九族的死罪……”
王達話一落地,一旁屏氣凝神的禦林軍們紛紛拔出長劍,明晃晃的架到了蟬兒的脖子上……
“哎~”蘭玉麟仿若絲毫不在意,他大手一揮,讓那些人收起了劍:“本王倒是很理解蟬兒姑娘的想法麽,寧我負天下人,決不讓天下人負我。況且,本王還要感謝蟬兒姑娘呢,若不是蟬兒姑娘差點要了本王的命,本王如何遇得到她呢……”
“你廢話少說,抓本姑娘來幹什麽,一會主子出來若是找不到我,肯定會着急的”蟬兒歪着臉瞅向蘭玉麟,她能看出蘭玉麟找他來不單單是算舊賬,肯定還有別的目的,不管他有什麽目的,擡出如劍來,她蟬兒的安全便有了保障。
果不其然,蘭玉麟聽到如劍的名號,玉臉上的吊兒郎當的笑容立即便消失了,他的手挪到腰前,在那條蘭色的梅花絡子上摩挲了許久,然後,才目光沉沉的擡頭,意味不明的盯着蟬兒。
“你們神捕門的人為何會出現在她的周圍?你們……有什麽目的?”
蟬兒被他的針一般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她悄悄的咽了口唾沫,伸直脖子:“你管那麽多幹嘛!我願意出現誰面前便出現誰面前,難道還要跟你請示不成?”
“哈哈……”蘭玉麟破冰而笑,臉上揚起笑容:“蟬兒姑娘不願意說,便不要說了,本王自有別的辦法知道,這次找你來,是有別的事情……”
明明是及其養眼的一張臉,明明那張臉上還挂着笑,可是蟬兒的發現自己竟然不敢直視這個喜怒無常的小王爺了……
“什麽事……?”
“很簡單……”蘭玉麟輕巧甩了下袍角,洋洋灑灑的坐下來,微笑着看着蟬兒,露出雪白的牙齒。
“殺了……葉楚天!”
“什麽?!”蟬兒磕磕巴巴的問,其實這個問題她也不是沒想過,可是一想到如劍該多麽的傷痛欲絕,又會該多麽恨她,她就下不了手了……
“你竟然……她會恨死你的……”蟬兒眯起眼睛望着蘭玉麟,心裏卻對他刮目相幹,以前她只以為他是個金玉其外的皇家草包,現在看來,她似乎錯大發了。
“所以,我讓你去下手啊……”蘭玉麟甩開手上的折扇,自在的扇着:“哎……東方大人的女兒竟然謀害王室之人,難不成,神捕門對聖上有二心,想要反了不成……那東方大人與他的四個徒弟手段那麽了得,若是他們反了,好怕怕哦……”
“你!”蟬兒心叫不好,若是她自己也罷,牽扯上了神捕門,無論是不是有此事,聖上若是對神捕門有了嫌隙之心,她的罪過可就大了,她雖然恣意妄為,但是卻也分得出輕重。
“不消說我……你們神捕門不管什麽目的接近她,肯定不能看着她送死對吧,如若她真的成了這苗疆的聖女,那便是……真的走向死路了,然而最能解決這個問題的根本途徑是什麽……蟬兒姑娘應該比本王更清楚吧……”
蟬兒知道,那便是殺了葉楚天!葉楚天既然已經死了,主子便再也沒有什麽有求于靈鹫老頭他們的了,自然不必去當那聖女。如若不然,恐怕就是拿着刀逼她走,她也不會走的。
“況且,那葉楚天本就是将死之人,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有什麽關系,只要蟬兒姑娘做的幹淨,大家肯定以為他是自然死的,她的怒氣也只會對向葉家山莊,自然不會算到蟬兒姑娘的頭上來,而且,你們神捕門做這種事情不是最利落的麽,算來算去,蟬兒姑娘是最好的人選不過了………”
“你……”蟬兒仔細思量着他的話,不得不說,蘭玉麟的一番話,很是說到她的心中,她仔細思量一番,擡起頭:“如果我做了,前事便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本王說道做到!另外,本王承諾,以後神捕門如若遇到什麽難事,本王一定鼎力相助!”
蘭玉麟在朝堂之上雖然乖張無度,可是他父王是唯一留京的裕親王,與天子共同經歷過五龍之争之亂,九死一生的輔佐上天子坐上龍位,期間最心愛的王妃也是死于那場奪位之争,就連眼前的小王爺也差點命喪娘胎,活不下來。他們裕親王一門的影響力那在朝堂之上是無人能匹敵的,如若神捕門能跟他們關系修好,那對他們是百利而無一害。
“我最後問你一句”蟬兒望着蘭玉麟,緩緩的開口:“你不怕日後事情敗落了,我供出你來,她該如何的惱你恨你,這你不怕麽……”
蘭玉麟一頓,臉色一凜,便隐隐有股鋒芒之極的隽冷之氣逼向蟬兒:“我想蟬兒姑娘為了神捕門的安危,不會這麽做的。”
他使了一個眼色給王達,王達便立刻會意,叫人點開了蟬兒的穴道。
蘭玉麟站起身,信心滿滿,絲毫不在意蟬兒的威脅,抖開折扇,洋洋灑灑的轉身離去。
哼!松開的蟬兒對着蘭玉麟做了個鬼臉,卻被他停住的腳步吓了回去。
“我在意的,從來就不是她恨不恨我……”蘭玉麟背着身,突如其來的甩出一句話,聲音低沉落寞,像是跌落在地上的塵埃一般。
“啊?”
“我在意的,只是她能不能安然無恙的,呆在我身邊……縱使她恨我之極,我也不會讓她遠離一步,夏如劍,只能是我蘭玉麟的女人,這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即使她自己也不行!”
蘭玉麟說完,大步離去,蟬兒望着那些浩浩蕩蕩的一幫人,一時間竟有些癡傻了,她呆在如劍那麽長的時間,親眼見着她對葉楚天的全心相付,那時候,她就在想,人間的至情也不過如此了吧,可是,今天看這小王爺……
蟬兒輕輕嘆了一口氣,情愛,果然是個讓人刻骨銘心的東西,比她的蝕心蠱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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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兒頗有不平的回去,甫一進靈鹫的聽星閣,便看見她的師兄寧非背着一柄長劍,身長玉立的站在那,看到她,焦急的臉上放松了一口氣:“你又跑去哪了,看這裏的痕跡,以為你遭遇什麽不測了……”
蟬兒無心聽他的啰嗦,一個淩厲的眼神掃過去,裏面隐隐的殺氣讓寧非一下子閉了嘴。
寧非望着蟬兒不善的臉色,把最後的那句擔心咽了回去,他有些自嘲的笑笑,想他堂堂七尺男兒,南疆無尚正宗的小侯爺,神捕門裏令人聞風喪膽的神捕飛魚,可是竟然淪落到,被一個小丫頭的臉色唬的不敢将話說完……
“我去了哪裏與你有什麽關系!”蟬兒在蘭玉麟那裏受了一些挫,氣便盡數撒到了寧非身上,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斜着眼睛冷冷開腔:“今天怎麽不跟在那蘇錦身後了,平日裏見你們哥哥妹妹叫的很是歡好麽,怎麽,瞧上她了?要不要我幫你把她臉上的紗布扯下來,那她就非得嫁你不可了……哈哈哈”
“你休要鬧了,蟬兒……”我們的小侯爺捏着眉間,有些頭疼:“蘇錦是入了我家族譜的,是我的妹妹,我如何能娶她”
苗人雖然民風開化一些,可是這寫入族譜兄妹便與親生兄妹無異,更何況他們是王侯之家,這有違綱常的事情怎麽能,更況且,高出蟬兒許多的寧非無奈的望了望眼前嬌小的小師妹,他眼眸中光芒無限流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噗!”蟬兒卻越想越興奮,瞬間把方才的不快都抛之腦後了,她一拍手:“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你若扯了她的面紗,見了她的真容,她就得非嫁你不可,而你又是她的兄長,噗,妹妹嫁兄長,這要傳出去還不得羞死她蘇錦,哈哈哈哈哈,我早前怎麽沒想到呢!”
蟬兒甚是得意,這樣一來,還能将她讨厭的寧非一并羞辱了,簡直太完美了。
“蟬兒……”寧非看着蟬兒放光的眼神,暗叫不好,忙摒起臉,一甩袖,拿起師兄的架勢:“東方婵,你休要胡鬧了,你我這次肩上的任務有多重你也清楚,更何況是在這樣的節骨眼上,你不得在節外生枝,知道麽,主上已經跟靈鹫等人談完話許久了,我看方才出來時臉色很是不好,你去跟着她”。
“至于聖女一事,我在南疆說話還是有一些分量的,我已經請允了父侯,明日便進王宮,請求王爺爺出面阻攔一下,雖然主上的身份不能明說,但我會把握分寸,讓王爺爺知道重要性的,放眼整個南疆,能阻攔住靈鹫那四個老頭的,只有王爺爺的王旨了。”
“哼”蟬兒從鼻孔哼出一聲氣,不耐煩的揮揮手:“你有你的對策,我有我的辦法,我們誰也別幹涉誰,主子出來好久了麽,我得趕緊回去了。”
“東方婵!”正欲離去的蟬兒被一聲蒼老的聲音喚住,那聲音裏的火氣十分明顯,遮掩不住:“我那養了上百年的雪蠶呢,我那雪桑樹呢,如何變成這樣子,你給老夫解釋解釋!”
蟬兒回首,看見靈鹫靈蛇四個老頭并排站着,面色不善的望着她,她的師父靈鹫還好,四人之中最古板的靈蛇陰森森的看着她,搖搖頭:“這等頑劣孽徒,師兄,我勸你早清理門戶為好,省的有後患!”
蟬兒不以為然,離去前沖了那四個老頭做了個大大的鬼臉:“你們四個不用瞎謀劃,那聖女愛找誰擋誰當去,反正夏如劍不行!若是惹急了我,我就把你的聽星閣燒了,還有靈蛇老頭你的望月閣,哪個也跑不了,哼!”
蟬兒兀自跑遠,剩下那四個老頭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尤其是靈蛇,手中的靈蛇權杖敲得震天響:“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師兄,這等目無尊長的孽徒你還留着作甚,要老夫說,趕緊點了天燈了事!”
寧非在後面,一直不做聲,他搖搖頭看看那四個被氣得頭昏腦脹的老頭,又看看那抹早已沒有蹤影的身影,再也壓抑不住的留戀湧上那劍眉星目之間,久久終揮之不去……
蟬兒進屋時,如劍正為葉楚天擦着臉,她白若柔夷的雙手浸在銅盆之中,将那方白色的紗帕洗了又洗,擰了又擰,然後放在臉邊試了試了溫度,方輕輕的擦上葉楚天的臉龐。
葉楚天緊閉着雙眼,始終連眼皮都不擡一下,比起昏睡,更像是……死人一般,可是如劍卻似是未曾察覺,她目光半垂,長長的睫毛覆下來,那視線,從未離開過張臉龐半步。
蟬兒蹑手蹑腳的進來時,邊看到了這樣一場畫面,兩個人,一個人不會言語了,一個人也緊抿着嘴唇,像是一幅無聲的畫面,可畫面之中那兩人的身影切合的,卻任誰也插不進去……
“主子……”蟬兒望了望床上的葉楚天,葉楚天的臉色已經不是能用慘白來形容了,比起之前的慘白,反而有些黑了,并且那黑種隐隐的帶着青色,蟬兒心內一動,她見過死人無數,所以對這臉色熟悉的很……
“你回來了。”如劍的聲音平靜如水,一點起伏也沒有,眼睛始終盯着葉楚天,手下卻沒有停住,擦完了臉龐,又拿起他的手輕輕的擦着:“幫我換盆幹淨溫熱的水來,他最不喜髒亂了,我要給他好好清洗一下,不然他會難受的。”
不知怎的,蟬兒的眼圈便有些紅,她撅起嘴強忍下淚水:“主子,你歇着吧,讓我來吧”
蟬兒轉頭,望着天井裏晾着的那一排排雪白的面巾紗巾,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天還沒黑,已經是第三次了。
“不用。”如劍依舊聲音平靜如水,眼眸連擡都沒擡:“他不喜歡外人插手的,他一向不喜歡與外人接觸的……”
蟬兒無法,只得端起銅盆,依言端來新水,靜靜的端給如劍,眼神有些閃躲:“主子,那四個老頭同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如劍聽到蟬兒的詢問,眼眸一深,她幽幽的看了葉楚天一眼,方恢複原先的平靜:“十天後是個好日子,到時候,他們救公子,我……受封”。
“主子,不可!你怎麽可以受封,你知不知道受封的代價,你怎麽可以受封呢,這世上誰當這個聖女都行,唯獨你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蟬兒已經語無倫次,在屋內來回的暴走,她轉身之際,望向葉楚天的眼神冷冽了許多。
“我知道,他們都告訴我了”。如劍将葉楚天的臉擦幹淨,不知怎的,縱是昏死的狀态,他眉間卻始終擰着,像是壓了千金重擔一樣。
她伸出一根食指,輕輕的将那眉間的愁緒撫平,看着那終于舒展開來的臉龐,如劍的嘴角輕輕的浮上一層醉人的微笑。
蟬兒望着那抹發自內心,孩子一般的笑容,便決定不再說什麽了,她乖乖的閉上嘴,在如劍身後,摸着下巴望着床上半死不活的葉楚天,摸着下巴琢磨,主子這麽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她應該用什麽手段呢,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了他呢。
“蟬兒,你好好照看着公子,我要出去一趟”如劍将葉楚天的被角掖好,站起身來,囑咐到。
“主子要去哪?”蟬兒喜出望外,簡直是老天長眼啊。
“我必須要出一趟,我還欠着某個人一個承諾,雖然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在我成為聖女之前,我要去看看他……也算是跟他告個別”
如劍雙手輕握,目光輕輕的飄向遠方,在那裏,不知道,那個人種的梅花開了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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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收藏死了 于是我的心也一并死了……不要管我 讓我一個人死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