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在替身文裏6 “蘇先生……蘇先生是誰……
楚堯的手臂一把環住蘇星橋的細腰, 強摟着人勾到自己懷裏來。
蘇星橋好像沒有意識似的軟趴趴地往下滑,楚堯先一步墊坐在地上,讓蘇星橋靠着他胸膛, 頭軟軟的垂在臂彎處。
“西西,西西!”楚堯皺着眉頭輕拍了拍蘇星橋的臉,看到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可是他期待中的畫面并沒有出現,蘇星橋眼睛依然緊緊地閉合着。
甚至有虛汗漸漸出現在白淨的臉龐上。
情況來的太緊急, 楚堯初步判斷症狀是低血糖,周身卻沒有什麽食物或藥物能讓蘇星橋快速回血。
沒有過多考慮,抱起人就往門外走, 正好撞見林菁帶着組員去吃飯,沒等楚堯說話,林菁就一溜小跑過來,從兜裏掏出幾塊糖和小餅幹。
“是不是低血糖啊, ”林菁跟着楚堯邊走邊問,“我這糖塊和小餅幹百試百靈。”
林菁兩只眼睛往下一看,立刻轉過頭。
嘶——長得這麽好看, 老板還這麽緊張的人, 不是和老板有血緣關系就是和老板關系匪淺, 他剛才那一眼不會把他的項目給看走了吧。
林菁轉頭目不斜視,手裏的糖塊和小餅幹穩穩托着。
“謝謝, 麻煩放進我上衣口袋,順便幫我摁一下電梯,去車庫。”楚堯抱着蘇星橋不是很方便騰出手。
進了電梯将蘇星橋放下,環着他的腰,讓他整個人都趴在自己身上, 楚堯才空出一只手剝了糖紙。
小心的塞進蘇星橋嘴巴裏,塞完了就有些後悔,糖塊那麽大,會不會被蘇星橋無意識的咽下去。
擔心蘇星橋噎着嗆着,楚堯伸出手指要把糖塊摳出來,剛才情緒太過緊張,現下心情稍一放松,再碰到那雙柔軟唇瓣,心境竟然完全不同。
蘇星橋病得再虛弱也掩蓋不了他樣貌本身的優越,甚至過于蒼白虛弱的面孔猛然沖淡了他眉眼間的秾麗色彩,使整個人看上去越發清透而飄飄欲仙。
狹小的空間內,蘇星橋每一聲或是急促或是虛弱的鼻息都噴灑在楚堯頸側,水蜜桃味道的硬糖抵在軟舌與上颚之間,柔嫩的唇瓣間因為不能合攏露出幾顆雪白的貝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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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堯的手指就抵在唇瓣上,濕滑的津液順着手指的方向流出,帶着淡淡的水蜜桃味兒。
楚堯看了眼樓層,深呼吸一口氣,直勾勾的盯着電梯中的自己,将手指伸進那溫熱的口腔中,将硬糖勾了出來。
亮晶晶的糖水點亮了他的指尖和那雙淡色的唇。
用手帕匆匆裹了硬糖塞進衣兜,打橫抱起蘇星橋,準備等電梯門一開,就帶人上車去醫院。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放進副駕駛坐好,調了座椅的角度和空間,就差拉上安全帶。
楚堯一手撐着椅背,一手拉過安全帶,習慣性往上方瞄了一眼,就撞進一雙放空的眼眸。
“西西,感覺怎麽樣?”楚堯摸出一顆新的硬糖,三下五除二撕開糖紙,遞到蘇星橋唇邊。
蘇星橋乖乖含了糖,緩了會兒才說話。
“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他縮在座椅上,淚水不受控制的彙聚在眼眶裏,他此刻甚至都沒力氣擡起手臂去擦掉,也沒有力氣低下頭避開楚堯。
蘇星橋努力将臉轉向車窗一側,昏暗的車庫裏,躺平的姿勢讓他的淚水肆無忌憚的滑過鼻梁隐沒在發絲間。
蘇星橋開始懷疑自我,他可能真的是個廢物,人生也是偷來的他根本就不值得,徐清他們說的沒錯,他不配沾染陽光。
他是一個只會給別人添麻煩的人。
被他靠近的人,都會招惹上麻煩。
楚堯沉默的看着那道水痕出現又消失,手腳冰涼。
他從一開始就錯了,如果說蘇星橋大學之前只是生活困苦,那麽遇見三個人渣後就是精神折磨。
讓蘇星橋重新獲得自信和幸福,是緊緊纏繞的同一個課題。
沒有辦法在溫水煮青蛙了,總要用一些強烈的手段将人拉出深淵,才能讓他的白天鵝抖抖污水重新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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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堯夜以繼日帶着全公司的人不斷推進項目進程,終于趕在最後關頭成功拿下了業內最大的單子,搶了大佬之一張野的生意。
林菁狗腿的跟在楚堯身後,“楚總,您這一招真是太狠了,釜底抽薪啊!”
林菁算是心服口服了,這一個月親眼見證了一個公司從無到有,從有到優。深刻的體會到了楚堯這個人都多狠有多拼,只要現在這個單子完全結束,業內要是不知道他林菁——不知道他們楚總的名字,那都不算業內!
但是有一點林菁很是想不通——不論公司的會議開到多晚,哪怕事情堆到腦門了,楚總也堅持回家。
他做過楚總半夜兩點的順風車,也在淩晨四點見到過總裁辦公室亮起的燈光。
偶爾見到楚總疲累的捏捏眉心,轉眼間又能主持一場會議。
強大的像一臺不停運轉的機器。
“少油嘴滑舌,好好把項目做完,當心長野的人逼急了搶食,別搞得兩敗俱傷。”楚堯并不知道林菁他們是如何看待他的,事實上,他并沒有他們說的那麽辛苦。
他本來就能通過其他的方式獲取能量,只要楚堯願意,別說一天只睡兩三個小時,哪怕不睡覺,十天半個月之內他也不會出什麽問題。
每天回家的唯一目的就是陪伴蘇星橋,哪怕每次回家,蘇星橋都在睡夢中,根本不知道他回來過。
某天夜裏,楚堯喝了酒,第一次克制不住自己,在晚上未經允許輕輕地推開了蘇星橋的房門。
當時已經是夜裏三點,蘇星橋只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後腦勺,蜷縮着睡在綿軟的被窩裏。
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這間房子裏,蘇星橋睡覺從不鎖門。楚堯不敢輕易問他之前的經歷,也就不知道這個習慣是什麽時候留存下來的,但是看蘇星橋這麽沒有安全感的睡姿,想必也不是自己願意的。
楚堯意識到這一點後,在蘇星橋的床前坐了很久,直到他給自己定的鬧鐘在褲袋裏震動,他才驚醒。
“好夢,西西。”
沒有做任何過界的舉動,像是從沒有踏入這間卧室一樣退出去。
等明天蘇星橋醒了,給他發一條信息吧,如果可以的話,楚堯真的很想當面和他說,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楚堯要教會他的小孩保護自己,不論何時何地,面對的人是誰,都要把門鎖好。
站在窗前醒神時,楚堯借着窗外的燈光看到玻璃上有模模糊糊的手指印。
看到旁邊堆疊的抱枕,楚堯總算高興了那麽一會兒,至少,至少這個房子,這處陽臺的風景,蘇星橋很喜歡。
現在他要帶給蘇星橋的消息,想必他也會喜歡的。
有什麽能比得上仇人過得窮困潦倒追悔莫及更解恨呢?
張野以為十拿九穩的項目被截了胡,之前的投入令他傷筋動骨,拿不到代理權他這個公司就要改姓了。
連夜買了機票回來主持大局。
“廢物!”張野雙手撐在會議桌上,一雙虎目圓睜,眼裏的紅血絲好似會吃人似的,看到誰,誰就低下頭來。
文件夾摔在負責人的臉上,人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有破罐子破摔的,“也不是我們不努力啊,人家就是異軍突起,瞄準了要狙擊咱們,有心算無心,能不着道嗎。”
“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我就大聲說,誰不知道公司為什麽挨狙啊,還不是因為您!您追着喜歡的人跑了,偶爾隔着大洋和網線辦公,能了解到什麽啊?您記得蘇先生嗎,人楚總千呵萬護的人,打個噴嚏全城的醫院都得待命,說喜歡一個項目,人楚總沒日沒夜工作給拿下來。都是追人,看看您做的什麽事兒啊!”
“也別罵我,我辭職了!今天就是來收拾東西的,拜拜了各位。”
張野顫抖着手指着摔門而去的員工,“那是誰?!!”
“是……是咱們這兒的實習生,昨天剛入職。”
“我要他在這行混不下去!”張野氣喘如牛,“給我封殺了他!”
剛才說話的人不吱聲了,還封殺呢,要不是這個月工資還沒發,我都想跑。
張野不說話,會議室沉悶的氣氛就開始蔓延,艱難的閉上眼睛,思索公司的出路,去找那兩個人肯定不行,也不能打擾到他喜歡的人,只能聯系聯系合作過的公司了。
張野摔門而去,回到自己辦公室開始一個個打電話,結果只有兩個: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和明确的拒絕。
緊緊抓着自己的頭發,張野抱着頭磕在桌子上,他想不明白,出國前還是一片大好的形勢,怎麽他出個國回來就要變成乞丐了呢?
楚堯,楚家的二少爺,一個追在高霖後面的纨绔,怎麽就突然改變了這麽多?
“蘇先生……蘇先生是誰?”張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個電話打給私家偵探,一邊等消息,一邊繼續求爺爺告奶奶,甚至做好了賣出一部分股份的打算。
會議室的門一關,裏面的員工就開始叽叽喳喳讨論起來,主要議題是:剛才的實習生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以及蘇先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