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吃總裁的軟飯【完】 “我願意
“草莓尖尖确實甜。”
裴西聽完覺得自己腦袋都是嗡嗡的, 怎麽能這樣啊,楚堯真的……
我好喜歡他啊。
楚堯就看着裴西的臉頰一點點紅透,耳垂都紅成晶瑩的瑪瑙。
害怕這個年輕人一會兒把自己燒傻了, 楚堯自己挪了挪身體,展現出一個更适合兩人一起窩着的姿勢,圈回裴西,胸腔貼着胸腔,兩道心跳聲漸漸重合。
楚堯的手機上還放着預告片, 裴西擡手在楚堯手腕處撐着,給他借力。
看到楚堯要掉下山崖,裴西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 還是腰間的手臂鎖住了人。
裴西重新跌回楚堯懷裏,挨挨蹭蹭轉過身對着他,質問道,“那麽危險你怎麽不跟我說?!”
裴西臉色冷的比楚堯第一次見到他還要更甚, 冰山下面藏着熊熊怒火,楚堯一個答錯,估計人就要爆炸了。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那事後你也沒跟我說, 要不是黎家成剪了片子, 我就什麽都不知道, 楚堯!”
面對擔心他的裴西,楚堯沒辦法再嬉皮笑臉顧左右而言他。他抱着人好好解釋, “我當時也沒想到會出這種情況,但是都解決了不是嗎?就算危險,也還有攝像師,還有很多可以借助的工具。”
“這次的事情是意外,讓你擔心了。我保證, 下次不冒險了好不好?”楚堯哄人一絕,尤其是哄裴西,簡直是手到擒來。
裴西氣的很快,消得也很快,畢竟楚堯都回來了,再翻舊賬也沒意思。他給了楚堯自由,就不會約束他,但他希望楚堯能一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事業無所謂,他可以在家裏養楚堯,也可以給他投資新項目。
容貌無所謂,他喜歡楚堯帶給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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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要楚堯一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待在他身邊就好了。
“那你要知道,我在家裏等你,會一直擔心你。”裴西示弱般貼上楚堯肩膀,小可憐兒似的。
楚堯久違的慈父心發作,暫時将黎家成加入了拒絕合作名單。
兩人很快又過上了楚堯工作前的日子,不過這次楚堯去裴西的公司,就不再遮遮掩掩。
總裁辦公室的門有時候一關一下午,公司的聊天群都嗑瘋了。
【我有一種想法……】
【別跑,我跟你一樣!】
【!!扣工資警告!!】
楚堯要是知道,一定會說他們多想,以前兩人還會胡鬧找刺激,他這幾天純粹就是協助裴西工作,或者在旁邊看裴西工作。
關門是因為大家除了必要的工作,根本就不來打擾。
這天張雯又給楚堯發了個文件,楚堯匆匆浏覽完正要叉掉,一只白皙的手突然從後面伸出來和他十指交握。
“怎麽了?”
“楚堯,我想和你一起參加綜藝。”
裴西眼神期待的看着楚堯,他讓林助好不容易找了一個熱度高收視高受衆廣的慢綜藝——既配得上楚堯的咖位,又适合雙人一起上的,讓張雯發給楚堯,沒想到楚堯對這份工作好像不太感興趣。
楚堯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裴西願意做這種事。
像幼稚園的小朋友炫耀糖果。
楚堯對這類事情可有可無,但是看網上的消息,确實也需要兩個人出面平複一下。
張雯要是知道他這種想法指定得吐血:您對“平複”這個詞是不是有什麽不一樣的理解?
但是張雯不知道,所以她兢兢業業地給楚堯科普,“《一起種田吧》這個綜藝國民度很高,主要就是做飯種田聊家常,你和裴西要上的話……我覺得你們倆吃飯會有點困難。”
張雯來回措辭,最後還是說的很保守。
“不過我懷疑節目組就是看上你們的熱度了,還要求裴先生一起去。以前你都不參加這種的,怎麽現在有興趣了?”
裴西在旁邊聽着,有些臊得慌。
楚堯倒是好整以暇的穩坐着,本來他也想過慢綜藝,“就是想歇歇,順便加點曝光,這不是你希望的?”
張雯心想啥啊啥啊,我以前想要曝光是因為不知道你要息影,現在整這麽多曝光有啥用,堯哥你都要迎娶豪門了,我怕你曝光多了豪門家裏人不高興!
但是秉承着給堯哥攢聘禮的想法,張雯又确認了一遍,确定楚堯裴西一起參加後去和節目組找檔期。
直到楚堯左手牽着裴西,右手拎着行李箱踏入錄制地,一道遲來的消息才傳入楚堯耳朵。
節目組請了兩組飛行嘉賓,另一組剛好是武芳宇和陳銘希,節目組噱頭做的不錯,這邊還沒開播,網上就撕起來了。
陳銘希和武芳宇的cp粉源于他們倆的影視劇,從劇中嗑到劇外,嗑生嗑死,打一開始就死死捆綁在一起,最讓人覺得好嗑的地方就是,兩邊正主從不殺cp,出席活動還發糖。
工業糖精該嗑也得嗑,瘋魔的cp粉一大群,每天張着血盆大口嗷嗷待哺。
熱乎勁兒過去的粉絲都覺得油膩,尤其陳銘希粉絲,她們覺得自己的哥哥被綁架了。武芳宇粉絲一聽也不樂意了,我們還覺得哥哥被綁架了呢。
每次兩人一起出現準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也就導致有些不差錢的節目組喜歡請兩個人同時出席。
這次就是節目組搞事,覺得一對情侶有什麽熱鬧的,我要把種田綜藝搞成戀愛番【劃掉】友情番!
這就導致聽到消息的楚堯和裴西紛紛暗自感慨:朋友的辦事效率不太高啊,人渣怎麽還在蹦跶?
遠方的朋友:別催了,在路上了。【冷漠臉】
眼下來都來了,也只好把節目錄完。
裴西反過來想一想,節目熱度高了,也是好事,更多人會知道楚堯是我的,誰也不能跟我搶走他。
果然楚堯兩個人到達錄制小院的門口時,看到陳銘希和武芳宇兩個人坐在臺階上。劉叔和小九在院子那頭搬東西,攝像離得挺遠,不知道這邊在搞什麽事情。
楚堯隔着十幾步的距離感覺到武芳宇有些緊繃,後者僵着身子好像在躲避什麽東西,走進了再看還真是。
他卡其色的褲子上正爬着一只蠍子,武芳宇一動不動的好像在等人拿工具給他弄下去,而陳銘希在旁邊抖得跟個篩子似的。
“來了,來了,別怕。”白姐從屋裏跑出來,手裏握着把大剪刀,跑出來擦咔一剪刀就把蠍子将将夾住,拿遠了。
白姐對着陽光比劃了兩下,“這蠍子還怪肥呢,是泡酒的好材料。”
“哎,楚堯,裴西,你們來啦!”白姐嗓門一收,舉起手上的大蠍子示意,“快進屋坐坐,外面小動物比較多。”
裴西挨着楚堯坐一個沙發,陳銘希和武芳宇各坐一個單沙發,誰都沒有開口,只有白姐說話的聲音回蕩在客廳。
“等我找個容器哈。”白姐夾着蠍子走了兩圈,找到一礦泉水瓶麻溜把蠍子塞進去,拍拍手回到四人面前。
“大家都認識了吧。”白姐忽略尴尬的空氣,熟練地介紹房子。
“一樓大部分是客廳,廚房在左手邊,右邊拐角那裏是洗手間。二樓是大家住的地方,因為房間有限,要麻煩兩人共住一間啦。”
“你們等會兒上去看的時候小心腳下,樓梯稍微有點陡。至于你們要住哪間,晚上有個小游戲,贏了的組合先選。”
以往的節目中并沒有這種安排,大家都顯得很謙讓,通常有窗的屋子會被讓給女生。這次導演為了刺激,連房子都被安排上游戲了,否則不論因為什麽,都該是咖位更大,熱度更高的楚堯裴西先選擇。
武芳宇聽到游戲臉部神經反射般跳了跳,眼窩莫名有種痛感。
他這次為了顯示自己的平易近人,特意選了耐髒的褲子,一來就毫不介意的坐上臺階,還沒說幾句話,就發現蠍子爬了上來。方才被楚堯和裴西看了戲,武芳宇又恨又氣。
只是他在家就和陳銘希商量好了,要在節目裏好好表現,堵上那群網絡噴子的嘴。
他最近懷疑裴西在搞鬼,網上總有營銷號爆料他早前的一些事情,裏面甚至涉及他給陳銘希搞角色弄廢的幾個十八線的消息,幸好網友都是看熱鬧的沒有石錘,否則照這樣下去,他和陳銘希的名聲就要在娛樂圈裏遺臭萬年。
白姐看四人的東西都在樓下堆着,也挺不方便,便站在門口喊劉叔和小九回到客廳。
劉叔明白白姐的意思,回來時拿着任務卡片,後面跟着攝像機,屋裏四人看到後站起身,神情漸漸友好起來。
陳銘希像是被壓抑久了,此時終于找到機會,語氣柔柔地、欣喜又主動地和楚堯兩人打招呼,“楚前輩,裴先生,很高興能和二位一起參加節目。”
說完還微微鞠了一躬。
武芳宇剛好看些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了一點。
裴西見他吃癟,唇角便揚着和陳銘希打了招呼,楚堯也微笑着點點頭。其餘人互相介紹了一番,節目拍攝走上正軌。
楚堯拿到了他和裴西的任務卡片。
【為你辛勤勞作的搭檔做一份愛心晚餐】
楚堯輕聲念出,裴西湊到楚堯身邊,跟着重複了一次。
“辛勤勞作和愛心晚餐,這就是我們的分工呗。”
裴西轉過身問陳銘希道,“你們的任務是什麽啊?”
陳銘希同樣剛看完他們的任務,正要回答裴西,被武芳宇捂住了嘴。
後者替陳銘希回答,“任務不一樣,各做各的。”
裴西追着問,“可是不一樣的任務,怎麽評分呢?”說完環顧場地,對上導演的眼睛。
楚堯一眼看去,就知道節目組故意搞事情,問是問不出來的,跟大家打過招呼便牽着裴西的手腕出了門。
“我去勞動,你做晚飯,怎麽樣?”裴西平時看節目都少,這次還是臨時補的,看那些勞動感覺每一項都很累人,他舍不得楚堯去做。
楚堯笑着看他,雖然沒說話,但裴西莫名感覺自己被看扁了。
楚堯伸手摸了摸裴西一路坐車過來翹起的頭毛,跟他說了自己的打算,“這才第一天,導演組什麽都沒提,那就有很多事情能做。我今天先找些容易的,把屋子和晚飯解決。”
“我和你一起!”裴西轉了轉腦子就明白了楚堯的打算。
有羊毛不薅是傻子,裴西果斷選擇和楚堯一起“辛勤勞作”。
楚堯和裴西前腳出來,另外兩個嘉賓後腳也出了門。
不過是去了和他們相反的方向。
楚堯依據經驗,找了這村子裏的村長,問出了幾戶需要幫助的人家。
于是一個下午,楚堯和裴西像是跑地圖一樣,幫這位留守奶奶收拾屋子,幫那個爺爺接孫子放學,給腿腳不便的大爺找小貍花貓……
收獲也是有的,一塊布頭,一碗大米,一把蔬菜……
下午四點半,裴西被攝像大哥強制帶回院子準備愛心晚餐。因為在下午的勞動裏,裴西覺得還是做飯難一點,便留楚堯自己再做些任務。
裴西打小十指不沾陽春水,是真真正正的大少爺,跟家裏出櫃後自己創業,這麽些年硬是挺着不低頭,現在也過得好好的。
現在學的那兩道菜還是因為楚堯喜歡,一道素炒菜心,一道水煮肉片。
手頭的食材只能做個素炒青菜,擺上桌光禿禿的太難看,裴西想和節目組換點食材,裴西先問了攝像能不能換。
原本對着裴西靈活修長的雙手拍的聚精會神的鏡頭往上挪了挪,在他眼前晃晃,示意不可以。
得到否定答案也不糾結,裴西記得有一起嘉賓自己去村裏的小河邊摸了魚,扒拉扒拉他們現在擁有的東西,想了想還是跑出了門。
再回來時褲腳是濕的,鞋子上都是淤泥,還有些臭臭的,用自來水随意沖沖,裴西蹲下身子給魚仔仔細細洗了個澡。
學着做水煮肉片的程序,一刀一刀将魚肉片下來,因為魚摸着比肉滑,裴西一直弄到天都黑透了。
裴西回來先抽的簽,選中的是露天廚房,鍋是磚壘的,上面頂個草棚子,蹲在竈膛前燒火的裴西像個土生土長的小孩。
楚堯從門口進來,打眼一看覺得裴西還是有些瘦弱了,脊背上的骨頭透過衣服看的分明。他将帶回來的東西放在柱子邊,喊裴西出來。
“西西,過來。”
裴西聽到聲音将小木頭往竈膛一扔,立刻起身,一個飛撲就竄到楚堯身上,隔了兩三秒才有些龇牙咧嘴,“楚堯,我腿麻了。”
楚堯接住人拍拍腰,抱着他放到了不遠處的秋千上,“先緩緩。”
緩的過程中,他手指着柱子邊的東西,“收獲不少,看看喜歡什麽,可以加餐。”
“怎麽這麽多啊?”裴西看着那堆東西,覺得他們離開可能都吃不完。
“以防萬一。”楚堯跳過這個話題,問裴西在做什麽菜,“聞起來很香。”
裴西在秋千上蕩了兩下,笑着推他回屋休息,“晚點你就知道了!”
兩位攝像師碰碰鏡頭,嘶——
這倆人,甜的哥們牙都掉了。
等菜出鍋的這段時間,楚堯在周邊轉了轉,将吃飯的小桌擦幹淨。看到裴西端了第一盤菜出來,便起身跟着去端其他的。
兩道菜樣式不豐,菜量不少,三四個人管夠。
裴西去屋子裏找了找人,劉叔他們都不在,其實他回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只是攝像照常錄制,裴西便覺得是正常情況。
現在都該吃飯了,人還沒回來,可能就不太對勁了。
楚堯和裴西帶着手電筒,一邊走一邊喊,終于在小河邊喊到了人。
“這裏呢,楚堯快過來扶扶。”劉叔氣喘籲籲,後面墜着武芳宇。
裴西二話沒說過去扶住濕透的陳銘希,幾人搭着往回走。楚堯沒想到他動作這麽快,想在另一邊伸手,先打了個噴嚏。
擡頭看見裴西正在瞪着他,楚堯好笑的後退兩步,舉手示意。
裴西扶着大部分重量,劉叔輕松很多,看出來裴西的占有欲,也不跟楚堯争力氣。
幾人慢慢回了家。
坐好了,喘勻了氣,劉叔才說這是怎麽回事。
原來陳銘希看裴西拿了魚回去,于是也想給他和武芳宇撈一條,沒想到下了水又冷又滑,他便想上岸想辦法。武芳宇正好從河邊路過,以為陳銘希是不小心落了水,匆忙滑下山坡,結過陰差陽錯真的将陳銘希撞了下去。
劉叔幾人是看他們久久不回,一起去找,白姐帶着小九估計在村子另一邊。
好在人沒事,武芳宇扶着人上樓去沖澡。
事情搞到現在,只有裴西一桌飯能看,靠窗的屋子自然是楚堯和裴西的。
大家都回去換衣服,裴西也在樓上快速沖了個澡,五分鐘的時間就飛奔下來坐在楚堯對面。
兩人忍不住笑了笑,端起自己的碗筷,認真吃飯。
每一口飯菜楚堯都咀嚼的很仔細,并沒有同往常那樣約束自己,裴西給他夾了多少,他就吃了多少。
大部分魚肉都進了楚堯肚子。
吃了飯兩人消食,将提前分裝出來的飯菜溫在鍋裏,桌子收拾幹淨,楚堯洗碗,裴西打掃廚餘。
“人都回來了吧,我給你們帶了外賣。”白姐看廚房那塊還有人,就走過來說話。
“這邊還有外賣啊?”裴西驚訝道。
“就是人家自己做的家常菜,不然平時都是劉叔做菜的,今天情況特殊。好嘛,犯了水逆似的。”白姐又問他們吃不吃。
裴西先搖搖頭,接着看向楚堯,他怕楚堯沒吃好。
“我也吃飽了,西西做的菜很好,鍋裏還溫着些,沒動過。”
“天吶,裴先生太厲害了!謝謝,謝謝!”白姐豎起大拇指,招呼小九将鍋裏的菜端出來一起吃掉。
剩下的事情楚堯和裴西便不管了,兩人進了屋,攝像頭一隔絕,裴西便湊過去跟楚堯要親親。
鏡頭前他一直注意着,克制的很辛苦。
楚堯握住他的手,挨個撫摸過去,感受到其中細小的傷口,心中有些感慨。
吻過一個個指尖,十指相交,放到自己的心窩,低聲數落裴西,“傻瓜。”
裴西不在意,擠進楚堯懷裏讓他抱着,“你拿回來那麽多東西,肯定也很辛苦。”
楚堯很難說清楚他這一瞬間的感動,他并不指望裴西能注意這些,但他注意到了,還回饋給自己他能做到的最好。
楚堯貪戀這種感覺,甚至想讓時間停在這一刻。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在此期間,楚堯和裴西食物充足,甚至能提供給劉叔三人,而武芳宇兩人吃的勉勉強強,幹活也湊湊活活,很多農活還得找人重做。
導演組在第三天的時候都感覺重獲新生,真是拍的好艱難的一期!
導演:嗚嗚嗚嗚我不适合這種模式,試驗失敗。
導演沒想到,其他人更沒想到,武芳宇和陳銘希兩個人按劇本走,都那麽沒看點,真是白瞎節目的策劃了。
所以不可避免的,剪輯角度偏向楚堯夫夫。
楚堯和裴西吃了午飯就走,這會兒裴西在摘向日葵,大大的花盤垂着,裴西舉高一些擋在頭頂遮太陽,路過修屋頂的楚堯,還要喊他看看。
楚堯每次都不重樣的誇他,“西西真棒。”
“西西最厲害了。”
“西西……”
西西一聽就面紅耳赤,立刻逃跑。
劉叔在邊上清楚看到楚堯的表情,又寵又甜還有種說不出的親昵。
尋思人也快走了,就和楚堯唠唠,“裴先生性子很好啊。”
“很好。”楚堯還帶着笑意,簡短兩個字結束。
劉叔清清嗓子,繼續,“感覺你像是看小孩似的,我聽村長說了,第一天你後來做了很多活兒,還都很累人。”
楚堯這次頓了很長時間,時間飄向遠處的村莊,一擡頭就是秋高氣爽,萬裏無雲的藍天。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因為他不僅是我的愛人,也是我的小孩。”
他期望這個年輕人的生活永遠充斥着現在這樣明媚的陽光,即便有烏雲,一場雨下來也就散了。
“楚堯!看我這顆大不大?”裴西頂着一個巨大的向日葵花盤,腦袋歪着從下面露出自己的臉來。
“西西最大。”楚堯照例誇獎他。
一句話,四個字,成功将裴西羞退場。
劉叔在邊上看着,覺得早飯吃的有點多,現在被狗糧撐得慌。正要爬□□下去,看進山的小路中間開進來幾輛警車。
“楚堯,那是什麽車?我沒看錯吧!奔咱們這兒來了!!”劉叔簡直驚悚。
楚堯看了一眼,肯定道:“是警車。”
“出什麽事了,我怎麽不知道。”劉叔順着□□蹬蹬蹬幾下就落了地,找到導演去詢問情況。
導演和制片人在門口接警車,下車人家就亮證件,“執行公務,請問武芳宇在這裏嗎?有些事情需要他本人協助調查。”
“有有有,在樓上睡覺呢。”
為首的人一點頭,身後的警員說了句打擾了,便有序進了屋子,十幾分鐘後帶了蓬頭垢面試圖掙紮的武芳宇下來。
塞人進車,為首的警官語含歉意道:“叨擾拍攝了,你們繼續吧。在沒有明确通知的情況下,之前拍攝的東西可以播出。”
導演連忙點頭,目送車隊離開,整套流程下來,也不到半個小時。
琢磨琢磨人最後一句話,導演一拍腦門,趕緊的,今晚就把節目安排上!
就……就作為VIP放送,好家夥,我真是個平平無奇小天才!
且不說楚堯和裴西回去後,導演怎麽生死時速去剪輯,裴西在回程的路上就遇見了他生命之中最窘迫的事情。
“嗚嗚嗚哥哥好帥,眼神好溫柔,我宣布他就是我老公!!”
“楚堯新綜藝太可了叭!身材好好,好想挂在哥哥身上蕩秋千ovo”
……
“不許念了,不要念了!”楚堯念得平鋪直敘,語調平緩,裴西回想自己打下這些字的情景,對比之下惱羞成怒的喊他名字,“楚堯!”
楚堯笑笑,不以為意,“鎖死就是從這兒學的,嗯?”
“沒什麽好害羞的,我難道不是你老公,你難道沒在我身上蕩過秋千?我們西西說的都是實話,說實話的孩子要獎勵。”
楚堯扒開抵在胸前的腦袋,捧着裴西紅透的臉頰,在上面輕輕一啵。
“就獎勵今晚玩過山車吧。”
又氣又想玩,楚堯真讨厭!
“……玩就玩。”裴西過了掉馬的羞恥後,在只有他和楚堯的雙人空間內,裴西并不在意楚堯說的這些話,甚至有些興奮,想着下次發微博他就能說在哥哥身上過山車的感受了。
最終還是沒玩成,兩人到家就坐在沙發上看新鮮出爐的《一起種田吧》VIP特輯節目。
官博和平臺的預告評論區簡直沒眼看。
【楚哥來了!!節目組好快加雞腿!】
【種田瘋了???】
【好家夥,請人太多沒錢了吧】
【垃圾節目,武哥真倒黴,被你們當成撈金工具,yue】
【小希好溫柔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楚哥好活躍,我i了】
【家人們,同意楚哥最帥請贊我!】
【裴西真的是貴公子,腿好長我吸溜吸溜】
放眼一看,楚堯粉絲是真的有人萬事足,管他要不要花錢呢,你薅,我羊毛多着呢!
不管是罵人的還是高興的,到點了該看還是看。
略過開頭彈幕混戰,鏡頭很快聚焦在準楚堯這一對兒,後期做的邊框都是粉色心心。
【啊,堯哥對裴西好好啊,搬玉米袋子看着就累。】
【就是,堯哥還故意帶着裴西做輕松任務,裴西憑什麽啊,靠】
【我去,武也太倒黴了吧,陳粉睜眼瞧好了,cp還不拆留着過年啊】
【陳和武好沒勁,我要看金主x影帝的絕美愛情!】
【淦,前邊彈幕嚴謹一點,是影帝x金主!!!】
【影帝x金主賽高!!!】
鏡頭一轉看到裴西為楚堯的晚飯下河摸魚,摸魚摸了多久,彈幕空了多久。
【艹,确認是絕美愛情了】
【嗚嗚嗚貴公子下河摸魚,我好酸啊,不知道是酸楚堯好,還是酸裴西好了,我酸傻了】
楚粉倔強的發彈幕:
【這就感動了,也太簡單了吧!】
【這誰做不到啊!我去我也行】
其他路人看不過眼了,
【你行你上,看你楚堯要不要你。】
裴西拎着魚回去後河邊又來了陳銘希,觀衆很快看到陳銘希下水,沒到一分鐘就上來了。
【咋,這就上來了?】
【害,其實我想說,初秋的水,還是傍晚,真的很涼了。裴西堅持那麽久,絕對是愛。】
【哎,假的就是假的,來人,給朕切掉】
【嗚嗚嗚就是絕美愛情啊】
有對比才有傷害,楚堯粉絲摸了摸良心,好吧,暫且放過裴西這個小妖精,專心嗑糖好了ovo
後半段簡直割裂,一到楚堯和裴西就是甜甜的愛情,一到武芳宇兩人就是尴尴尬尬做事。
以往兩人特別瘋魔會嗑的cp粉都封筆了,他媽的,都是假的!
不得不說這節目也算做了件好事。
隔了兩天楚堯粉絲想剪個楚堯個人向cut,回去一看發現視頻下架了!
緊接着就是鋪天蓋地的新聞,武芳宇涉嫌du品交易,陳銘希協助交易,一副鐵鎖鏈終結了兩人後半生。
任網上罵的烏煙瘴氣,都影響不到裴西,他正在忙着從武家身上咬塊肉。
武芳宇被扯出來,武家也跑不了,都是一丘之貉能有多幹淨。
等事情落定,登上自己的微博小號,裴西才發現楚堯的粉絲群有了變化。
肖想楚堯的人越來越多了!
于是楚堯發現這幾天裴西越來越喜歡紮在他懷裏,工作要黏着,回家要抱着,就算他進衛生間都要喊兩聲。
楚堯也說不出裴西在焦慮什麽,手機浏覽器的搜索裏都是【孩子大了突然黏人是因為什麽?愛人突然黏人是因為什麽?】
排除掉一系列諸如“受委屈了”、“懷孕了”、“出軌了”等等無厘頭回答,楚堯鎖定在“他可能有事瞞你了”。
沒等楚堯想好怎麽問,裴西這晚貼着他睡覺時,主動道:“哥哥,玩過山車嗎?”
裴西剛洗了澡,發梢還有些濕潤,柔軟乖順的披散在額前,白天清淩淩的雙眼這會兒半眯着,勾魂奪魄似的,學着微博裏的撩sao話,“哥哥,睡粉嗎?”
楚堯看他想演,這邊兒臺詞張口就來,“睡你可以,但醜話說在前頭,我不會對你負責的。”
“為什麽啊哥哥,我不夠乖嗎?”裴西軟着身子蹭進楚堯懷裏。
楚堯摟緊了人,大掌游移在腰間,尤其偏愛兩個腰窩,“當然是因為家裏有人。”
“過山車的游戲,還玩嗎?”楚堯含着裴西小巧玲珑的耳垂,含糊着問。
裴西一個跨步坐在楚堯上方,不服輸的擺出騎馬的姿勢,“當然要玩!”
最後過山車也玩了,海盜船也玩了,最後一項是賽馬,馬兒烈得很,颠的裴西片刻不得穩坐,渾身都要散架似的。
抱着烈駒的脖子死死挂着,眼淚都流淌進楚堯的肩窩。
真受不住了才委委屈屈的求楚堯,“楚堯,你能不能只有我啊。”
楚堯保持着相連的姿勢,跟裴西細細的講。
“我只有一個家裏人。他等我回家吃飯,他來看我工作,他關心我的生活,他給我滿腔愛意。”
一一吻掉裴西的眼淚,與他接了一個長長的溫柔的吻。
看着趴伏在上方可憐兮兮的那張臉,楚堯從枕頭下摸出兩只戒指兩條項鏈。
親自設計,親手制作,耗時半個多月,今天才拿到手。
托着裴西無名指的指尖将戒指送到一半,楚堯聲音低沉和緩,“裴西,這個世界上我最愛你。”
頓了頓,繼續道:“請問裴西裴先生,我能嫁給你嗎?”
裴西愣住了,他一眼不錯的盯着楚堯,好像要把這一幕永永遠遠镌刻在腦海裏,也許很久之後也許是一瞬間,他點點頭,“我願意。”
戒指嚴絲合縫推到指根。
白皙的胸前挂上一朵盛開的翠綠的牡丹,花枝底下有只小小的兔子。
裴西愛不釋手,去看楚堯的發現是很普通的一整塊玉。
“等你來給我雕。”
大半夜的楚堯抱着人去浴室清理,難得這個點兒了裴西還有精神。
“楚堯,我有事跟你說。”裴西扒着楚堯肩膀,手掌不停的劃拉浴缸裏的水,撩的水花四濺。
“你要說黎家成?我知道他是你朋友。”
裴西頂着一頭泡沫,愣愣的問:“你怎麽知道的?”
“當然是你們兩個太不收斂,就差在腦門上寫我倆很熟了。”楚堯微微低頭讓裴西給他洗頭。
“好啊,你就看我演!”手指亂抓,揉搓出白花花的泡沫。
兩顆白白的腦袋碰到一起,楚堯誇獎道,“演的挺好的,有喜劇天分。”
說完兩人對視,笑作一團。
接下來的半年,楚堯半休息半工作,拍了黎家成的新片子,主角是一個禁欲和尚。
只是那雪白的僧袍時常裹在另一個年輕人身上,氣的黎家成攥着裂成布條的僧袍對兩人破口大罵,“我的服道化花了幾千萬呢!你們就這麽給我糟蹋!”
裴西坐在楚堯懷裏蕩着雙腿,腳尖微翹。
“放心啦,我定制了二十幾件呢,夠他換啦。”
黎家成心梗。
電影首映紅毯上,記者話筒舉到楚堯嘴邊,“楚老師,影片拍攝時給您印象最深的是什麽?”
僧袍下雪白的……
楚堯頓了一下,“嗯,僧袍吧。”
記者:?
慶功會上,記者在場下問,“楚老師,今天裴先生來了嗎?”
“他一直在。”楚堯走下臺,俯身親了一下坐在桌邊的年輕人。
一瞬間閃光燈咔咔作響,整個廳裏亮如白晝。
楚堯拿了第二個影帝時,裴老爺子終于坐不住了,一頭兒請了楚堯來老宅,一頭兒拿病忽悠了裴西回家。
裴老爺子杵着拐杖,将門一關,拐杖嘟嘟杵地,“我說,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啊!網上都再催呢,我都替你們着急。”
楚堯牽過裴西,看這越發優秀引人注目的年輕人,與他異口同聲道:“就今天。”
直到生命的盡頭,楚堯和裴西都沒有吵過架,所為争執也都是情趣。
兩雙不再年輕的手交握着,楚堯略顯幹癟的嘴唇碰了碰裴西額頭,“乖孩子,睡吧。”
“我們還能再遇見嗎?”裴西倔強的睜着眼睛,想要一個答案。
“當然。”楚堯毫不遲疑道。
“那你要來找我……”裴西聲音漸小。
楚堯将人摟進懷裏,一輩子那麽久,他也沒找到機會跟裴西說出世界真相。
很快,随着裴西逝去,他感受到系統的力量在拉扯他,介于世界屏障之間的那一瞬間,楚堯成功把握,将裴西的靈魂帶了出來。
看着虛虛的一個小身影,楚堯小心捧在掌間。
系統卻沒他這麽樂觀,“走吧,他靈魂不全,去下個世界撈能量養他。”
将裴西的靈魂蘊養在自己的靈海裏,楚堯閉上眼睛等待系統傳送。
楚堯睜眼就是劈頭蓋臉的嘲諷。
“死心吧,我不會喜歡你的!別仗着咱們從小就認識的情分作死了,下次再被我知道你傷害他,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