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衆人:“……”
現在,顯而易見地,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擺在我們面前。好消息,這不是鬼是船長他娘,壞消息,這是船長他娘卻被人鬼哭狼嚎地當成了鬼。
于是現在我們可以撿起掉了一地的節操,重新來分析這件事的性質——
首先,再強調一遍,在怒風號船隊上水手們最怕的有三樣東西:凱撒,鬼和沒有錢。
在事情的最開始,他們以為自己見了鬼,現在他們終于認識到和怒風號隔海相望的那個看上去比船長還年輕的女人是船長他媽——但是在這之前,他們卻嚷嚷着“要拿大炮轟她的腦袋”。
拿大炮轟船長他娘的腦袋?
呵呵。
于是這很可能導致了凱撒的不愉快——得罪了船長。
于是在得罪了船長之後,根據船長的尿性,海盜們最可能面對的是——扣工資。
終上所述……原諒這群可憐的熊孩子一生放浪不羁驚吓點低。
在全船人員保持着“=口=”的造型擡頭仰望隔壁船時,卻發現一片柔軟潔白帶着女性清香的裙擺從自己臉上一拂而過,緊接着是咚地一聲輕巧悅耳的落地聲從三層甲板處傳來,牽着繩索的瑪格瑞塔在怒風號上降落了,落點精确,姿态優美,降落地點是船長凱撒的身邊。
放開繩索,漂亮的女人撅撅嘴,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
眯起那雙如同海洋一般湛藍的瞳眸,她踮起腳向着凱撒湊過去,唇角輕勾。
男人愣了愣,然後不耐煩地啧了一聲,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草親自點燃,送到瑪格瑞塔的唇邊——紅唇輕啓,女人咯咯笑着叼住那只燃燒的煙草。
“長高了,兒子。”叼着煙,瑪格瑞塔含含糊糊地說,她再一次踮起腳,拍了拍凱撒的肩。
“我已經三十二了。”男人沉聲道,“我父親三十二歲時候還長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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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誰叫他三十歲時候就去見閻王了。”
毫不在意地說着,似乎沒有看見凱撒臉上瞬間僵硬的表情,眯起眼,這個忽然襲擊怒風號的女船長忽然少女狀地開始東張西望,藍色的眼睛好奇地将周圍的一切掃了個遍,最終,将目光停在了麥加爾身上。
凱撒無聲地嘆了口氣,踹了海象員一腳:“叫人。”
麥加爾:“……媽。”
瑪格瑞塔:“……”
凱撒:“……”
麥加爾:“……”
“沒關系,”大美女滿臉淡定地拍了拍麥加爾的肩,“好開心,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又多了一個兒子。”
麥加爾:“……”這話怎麽聽上去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從表面上來看,他和你差不多大。”心很累的船長曲脂敲了敲舵盤,“別鬧。”
“這有什麽,你看上去比我還大呢。”
“……”
瑪格瑞塔拔刀。
瑪格瑞塔捅刀。
作為在場唯一的正常人,凱撒滿臉血地倒在這場沒有硝煙只有神邏輯和神展開還有神經病的戰場上。
而這幅母慈(并沒有)子孝圖讓某個自認為沒見過世面的海象員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震驚之中,麥加爾猛然想起,在那本罪惡的白色手抄劄記裏,羅維朋夫人號可是三十五年前的産物——保守估計,這位瑪格瑞塔小姐當時年芳二十,二十加三十五——也就是說,這名看上去最多二十五歲的年輕女人,無論按照地球正常公轉自轉各種轉的哪種方式來算,至少五十五歲。
恩,五十五歲。
看着那張不遠處白嫩年輕的漂亮小臉,麥加爾風中淩亂。
可能性一:這姑娘去做了拉皮手術。
可能性二:這姑娘坐了哆啦A夢的時光機。
可能性三:這麽一想,大狗似乎很愛玩那種“幹兒子”游戲。
而且……
誰會把自己媽的名字當做刺青刻在背後啊喂!!!!!(╯‵□′)╯︵┻━┻
在麥加爾整個人處于不好的情況下,瑪格瑞塔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輕快地跑到一樓甲板上親近民衆,衆糙漢子們受寵若驚,一時間幾乎要以這個忽然降落在怒風號上又身份尊貴的女人為中心跪拜一圈,而瑪格瑞塔似乎也很滿意這種衆星捧月的感覺,在怒風號水手的帶領下,她饒有興致地東竄西竄到處參觀。
還時不時會發出“啊這個設備好新我的船上都沒有”的感嘆,每當這時,她的周圍會争先恐後地響起一個路線的回答,那就是“拿去!拿去!”和“請夫人千萬不要客氣盡管拿去!”。
麥加爾趴在三樓甲板上,面無表情地往下看。看着整艘船的人跟着大美女呼啦啦地跑到左邊,又噼裏啪啦地飛竄到右邊,船上雞飛狗跳——這似乎非常能說明一個困擾了衆海盜很久的問題,那就是:在美女面前,迷信什麽統統去死。
忽然,頭發被一只大手揉亂。
“思想純潔點,垃圾。這家夥,真的是我母親。”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佛很遙遠,下一秒就要被吹散在夜晚的海風中。麥加爾愣了愣,擡起頭下意識想看站在他身邊的男人,月光下,大狗的側臉依舊完美——這時,一層甲板上的瑪格瑞塔轉過頭笑眯眯地沖他們招招手,不耐煩地嗤了聲,收回了放在他腦袋上的手,男人頭也不回地邁開長腿走下樓去。
留下麥加爾一個人獨自在三樓甲板上自我蕩漾。
……
一個小時後,瑪格瑞塔在凱撒的帶領下把怒風號翻了個底朝天,收獲“先進設備”無數,連凱撒放在辦公桌上那盞在意大利購買的造型不錯的煤油燈也沒放過。
對此,守財奴船長只是翻了個白眼,随她去了。
最後那雙藍色的眼睛滿足地轉了一圈,停留在麥加爾身上。
“?”麥加爾指了指自己。
瑪格瑞塔露出一個“你很上道”的贊揚表情,點點頭。
“這個不行。”淡淡地說着,一直沉默的男人伸手在眼露貪婪的大美女光潔的額頭上拍了拍,“我的海象員不夠用了。”
瑪格瑞塔撅了撅嘴,作罷。
當月亮高高懸挂在夜空,根據麥加爾人體計時器肉測大約半夜一點左右的時間,雷克的船只終于追了上來,隔着海,紅毛大副非常放得開地脫下帽子揮了揮手,沖大美女行了個紳士禮,笑嘻嘻地說:“夫人,晚安!您又變年輕了!”
“謝謝,小紅毛!”趴在船舷上,瑪格瑞塔笑得燦爛,“你也長高了呢。”
凱撒:“喂,除了這句你就沒其他……”
雷克:“謝謝夫人,我也覺得!我果然還在發育!”
凱撒:“……”
瑪格瑞塔的船加入了凱撒的船隊,始終不緊不慢地跟在主船怒風號後面。女船長踮起腳往後看了看,迷霧中,只能隐隐約約地看見羅維朋夫人號上飄揚的海盜旗幟,還有那一盞搖搖晃晃的煤油燈。
她撇了撇嘴,尖細的下巴藏在臂彎裏:“兒子,到我船上去看看?”
“不去。”凱撒無情地拒絕。
“好過分。”遭到拒絕的母親嘟起嘴,頓了頓,仿佛想起什麽似的問,“聽說你最近跟雷歐薩又杠上了。”
仿佛預料到接下來的話題,船長大人不太愉快地皺起眉:“他搶了我的貨。”
“他是弟弟,雖然有點任性,你讓着他點。”瑪格瑞塔掰着手指,露出一個非常為難表情緩緩地說。
弟弟?
弟弟……
弟弟!!!!
雷歐薩?凱撒?弟弟!
一旁的麥加爾被這道驚天大雷劈成了人炭。
“你上來就是準備說這個?”警告地瞥了滿臉呆滞的變态漁夫一眼,凱撒轉過頭看向瑪格瑞塔,面無表情道,“那你可以回去了。”
“真不可愛。”漂亮女人斜睨凱撒一眼,看上去有些陰沉,“我來當然是來看看你。啧啧,瞧瞧你眼睛上的那道疤痕,雖然還蠻有男人味的是沒錯啦——該死的巴伯路斯兄弟,居然敢偷襲你,真是不要命了。”
“消息很靈通。”
“當然,我天天飄在海上又不能購物,剩下的只有娛樂活動只剩八卦了好嗎?”
“……”
“再說,我想你了嘛,你又老躲着我——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大老遠就聞到你船上彌漫着一股子叛變者的臭味——我不知道你留着那種人想要幹什麽,但是我不會眼睜睜看着一個人居心叵測害你送命,能欺負我兒子的,只有我——”
瑪格瑞塔頓了頓,忽然臉上表情又變成了陽光燦爛,伸出手拍了拍麥加爾的肩:“不過,偶爾借你欺負一下也是可以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