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亦假,假亦真(上)
天火幫。
“就是這裏了。”羿楓望着山下鱗次栉比,燈火通明的房屋,憤恨的說道。
沒有錯,三年前,就是在這裏,羿楓率領的祭水教教衆圍攻天火幫,遭到了滅頂的大屠殺,羿楓身受重傷,險些喪命。也就是在這裏,羿楓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深愛的女人被天火幫宗主一掌打下懸崖,這裏,讓羿楓深深體會到了自己的弱小和無力。
“或許三年前,我們的确做出了錯誤的決定……”憶潇望着山下,背對着羿楓,緩緩地說道:“但這次,絕不可以讓悲劇重演!”
“嗯,我明白……”羿楓看着面前一臉堅定的憶潇,點了點頭,重新理了理自己的思緒,轉身準備下山。
“等等,羿楓”憶潇望着山下熱鬧非凡,燈火通明的屋院,突然說道:“好像……哪裏不對勁……”
“什麽?”羿楓停了下來,順着憶潇的眼神望下去——
果然……雖說過兩天就是天火幫預計對‘祭水教教主’處刑的日子,可天火幫總壇的人卻似乎并沒有懈怠,各個出入口處均有守衛把手,戒備森嚴。不僅如此,黑暗的天空中,時不時的可以看見無數閃爍的黑影迅速的移動着,仿佛黑夜中的一陣不知名的旋風,稍縱即逝。
“是絕影的特殊暗殺部……”憶潇望着那些黑影,眉頭緊皺,陰沉的說道。這些人都是天火幫頂尖的殺手,可殺人于無形,且及為忠誠,一旦任務失敗,便會自我了斷,毫無留戀。他們頸後的火焰标志,就是他們忠誠的象征。在三年前的大戰中,憶潇和羿楓曾經無數次同這些殺手較量過,憶潇心裏很清楚,這些人絕不是可以輕易打敗的角色,現在僅憑他們二人,很難全身而退。
“可惡……”羿楓看着那些黑影,憤恨的說道:“絕影必定料想我們會來,才在此設下陷阱,引我們自投羅網。”
“沒錯”憶潇也點點頭,可随即又疑惑的說道:“可如此大的陣容,以絕影的個性而言,似乎也有些說不通。如今的祭水教只剩下寥寥數個分教,即使知道我還活着,絕影也絕不會将總壇的全部精英調遣出來,設下如此大的防備……他一定還在謀劃着別的陰謀。”
羿楓聞言,不禁暗暗佩服起憶潇敏銳的洞察力。他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只有先解救出人質,盡量避免和他們的正面沖突,等到全身而退,回到祭水教後,在從長計議了。”
“說的沒錯,那我們就只能兵分兩路行動了”憶潇聽罷,說道:“羿楓,你負責引開那些殺手,我趁機混入天火幫,解救人質。”
“明白”羿楓聞言,點了點頭,随即又有些憂心的說道:“這一次,一定要小心啊……”
憶潇微微一笑,自信地說道:“放心吧羿楓,上次絕影用計打贏了我,這一次,我絕不會讓他的奸計得逞。”
羿楓看着憶潇自信的臉龐,伸手疼愛的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好,我就在這等你回來。”
憶潇聞言,點了點頭,一個轉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看着憶潇消失的方向,羿楓心中似乎有什麽消失了一樣,空洞洞的,像被挖空了一般空虛難過。他搖了搖頭,将這種感覺抛到了腦後,一個起躍,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們來了嗎?”絕影坐在宗主的寶座上,一邊喝着茶,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是,已經出現了。”亦炎單膝跪地,低着頭,毫無感情的冷冷答道。
“呵……這麽快就到了”一抹殘忍的微笑挂在了絕影的嘴角,詭異的笑容如同綻放在黑夜的罂粟,邪氣而又殘酷。他看着亦炎,用一種說不出的快感與興奮說道:“那個羿楓交給暗殺部的處理,至于林憶潇,就讓我親自會會她吧……”
“屬下遵命!”如同來時一樣,亦炎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大堂中。
看着亦炎消失後,絕影站起身,走到了廳堂的一面牆壁前,運足內力,将手中的赤色火光附在牆壁上,瞬間,面前的牆壁朝兩邊裂開,一條綿延向下的巨大樓梯出現在了牆壁背後。一個掠身,絕影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樓梯盡頭。
思霖虛弱的坐在地窖冰冷的地板上,看着面前魁梧的守衛,她的表情也如同黑夜的星辰般飄忽不定。摸了摸胸前的傷口,那裏的傷似乎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在挨了絕影的那一掌之後,思霖原本以為自己就要一命嗚呼了,可誰知從那以後,每天都有一位蒙着面的黑衣男子來給自己療傷,雖說思霖也曾經不止一次的問過他是誰,可對方卻從未回答過,只是悄悄的來,療過傷之後就又悄悄地消失了,從沒說過一句話。可也多虧了他,思霖的身體一天天的康複了起來。
站起身,思霖在牢裏稍稍走了幾步,雖步伐還有些蹒跚虛弱,但對于逃跑而言已經足夠了。思霖定了定神,來到了牢門前。
“哎呦……好痛……”思霖一不留神,“不小心”跌倒在了門邊。擡起頭,思霖淚眼婆娑,委屈的說道:“兩位大哥,能不能行行好,幫我看看我的傷好嗎?”
看着眼前嬌羞欲滴的絕美美人,其中一位壯漢色眯眯的盯着思霖雪白的香胸,咽了咽口水說道:“美人是想讓我檢查哪裏的傷口呢?這裏嗎?”說着,就要伸手摸向思霖胸前雪白的柔軟。
“等等,小心有詐!”另一位壯漢眼疾手快,阻止了同伴為所欲為的手,說道:“這女人可是宗主用來對付祭水教的人質,要是出了什麽差池,我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放心,這女人沒有武功”那位壯漢涎着口水,色眯眯的望着眼前的絕世美人,說道:“反正這個女人在任務結束後就得死,我們不如趁此機會好好享樂一番如何,這可是上等的貨色啊!”
思霖見自己的計謀快要得逞了,忙繼續裝出一份可憐柔弱的模樣,細聲細語的說道:“兩位英雄,我身受重傷,快要撐不下去了。你們的宗主現在也不希望我死的吧,只是幫我看看傷,我保證不會做什麽的。更何況,你們那麽魁梧,我一個小女子,又如何是你們的對手呢?”思霖邊說,一邊解開了披在肩上的披肩,露出了雪白的香肩。
看着眼前可口的美人,壯漢不顧同伴的反對,馬上打開了牢門,朝眼前秀色可餐的美人撲了上去。可思霖也不是簡單就可以對付的角色,在牢門打開的一瞬間,思霖從懷裏掏出了随身攜帶的短笛,放在嘴邊,幾聲尖銳短促的音符從玉笛中溢了出來。就在壯漢們聽見玉笛聲響的瞬間,渾身如同中了魔咒一樣,突然動彈不得,無法再向前移動一步。
“你……你做了什麽?”不同于之前色眯眯的語調,壯漢望着她,驚慌失措的問道。
“哼,你以為憑你們就可以困住我嗎”思霖望着他們,輕蔑的說:“我雖然不會武功,可這‘笛音術’是我父王交給我的唯一防身之術,對付你們這些小喽啰,綽綽有餘。”
說罷,思霖又将玉笛放在唇邊,幾聲圓滑細膩的短音之後,那兩名大漢便如同吃了迷藥般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思霖冷眼看着他們倒在腳邊,轉身離開了這個囚禁了她十幾天的牢籠。
“我一定要離開這裏……”看着眼前陰冷黑暗的地道,思霖沒有猶豫,跌跌撞撞的跑了進去。
——地牢門口。
一襲藍衣輕閃,地牢門口的守衛如同枯葉般瞬間倒落。憶潇輕輕施展輕功,落在地牢前。以絕影的個性,這裏是隐藏人質的最好地點,羿楓吸引開那些暗殺部的人手後,沒有多想,憶潇便直奔這個天火幫最詭異的地牢裏。
剛伸腳踏進地牢,黑暗處飛來的無數把飛刀便破空襲來,朝憶潇刺去。憶潇眼疾手快,輕運內力,将手中聚積的藍色寒光對準這些飛刀,淡藍色的光焰如同閃電般朝前掠去,在離憶潇數十米處,将這些飛刀凍結成冰,随即爆破成無數碎片。
收起手中的光束,憶潇輕展輕功,準備朝前前進時,腳下的地面突然開裂,無數飛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她射去。憶潇一驚,忙迅速飛起,踏在周圍的圍牆上,身形迅速旋轉,淡藍色的光焰從手心擴展到全身,周圍的空氣瞬間如同停滞般凝結成冰,輕揮衣袖,無數冷箭的爆炸聲在地牢上方響起。
“暗器……”憶潇穩穩地落在地面上,看着這些掉落的碎片,一臉嚴肅的喃喃道。早就聽聞天火幫的地牢堅不可摧,戒備森嚴。今日一見,果然如同傳聞一樣,看樣子這樣的暗器只是一個開始而已。憶潇看着眼前黑不見底的地道,眉頭一皺,施展輕功,飄了進去。
雖說天火幫的防衛堅不可摧,可這區區暗器又如何防得了一代武林奇才藍姬林憶潇。不到一個時辰,憶潇便來到了地牢的深處。
“可惡,沒有路了……”憶潇看着面前的一堵大牆,皺着眉頭小聲說道。
撫摸着眼前冰冷的牆壁,一個念頭突然湧了上來,憶潇稍稍退後,運用內力,一陣強烈的掌風便朝牆面襲來。轟——牆面突然旋轉着動了起來……
“呼……這裏是……哪裏?”思霖有些憤恨的說道。雖然立誓要離開這個該死的地牢,可這如同迷宮般的構造卻讓思霖傷透了頭腦。靠在牆邊,思霖緩緩地喘了口氣,迷茫的望着眼前無邊無盡的黑暗和永無盡頭的通道。
突然,身後的牆毫無預警的般的向後移去,思霖沒有站穩,一個揚身,向後倒了下去。
“好痛……怎麽回事?”思霖不滿的嘀咕着,擡頭望去,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用同樣萬分震驚的表情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