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法國佬也非常重視繼承權的合法性,他們可不希望收購的公司會卷入任何醜聞事件中。”
穿過閣樓,沈烈站在二樓的扶梯旁,居高臨下的凝視着正在開冰箱取冰淇淋的棠玉,目光深沉如海。良久,他才沉聲道:“我有唐繹的授權書,其他的文件我也正在辦理,合法性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如果只是溝通上的原因,我可以親自來法國和S·W面談。”
“形勢不容樂觀。”肖恩婉轉的提醒着自己的老板。
“都談了快四個月了,不能功虧一篑,盡全力去争取。同時,和之前另兩家有意向的公司也盡快聯系起來。”沈烈低聲而堅定的吩咐着,又掃了樓下正吃冰淇淋的男孩一眼,不動聲色的問道:“搗鬼的人是誰,有線索嗎?”
“有。”随即肖恩在電話中說出了一個名字。
“是他?”沈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算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25. 你哥不懷好意
挂了電話,沈烈慢慢的下了樓,坐在酒紅色的吧臺椅上,好奇的看了眼棠玉面前那只玻璃碗裏的東西,問道:“在吃什麽呢?”
“昨天我在店裏調試的波本酒香蕉冰淇淋,裏面還加了巧克力脆,你嘗嘗——”棠玉主動挖了一大勺杏黃色的冰淇淋,熱情的送到他的嘴邊。
沈烈嘗了一口,便不客氣的點評道:“波本酒的份量調得還不錯,但冰淇淋總體的味道還是普通了一些。如果做堂食的話,可以在冰淇淋中加入一些杏仁碎,杏仁和波本酒很搭,如果用酒漬的杏仁,會更妙。然後用巧克力脆餅做底,并佐以香蕉焦糖雙色巧克力脆棒,這樣吃起來才夠給力。”
棠玉知道他肯定還是蠻喜歡這款冰淇淋的口味,至于啰哩啰嗦提這麽多意見,完全就是他的完美向強迫症發作,如果對自己調制的這款冰淇淋不感冒,他才不會浪費口舌來強化細節呢。
“還有——”沈烈揚了揚眉,又不緊不慢的道:“下次再從黑天鵝帶食物回來,記得在前臺付款。亂拿東西,成什麽體統?如果一個個都跟了你學,那還像話嗎。”
“要付也是你付!”棠玉扁了扁嘴,小聲嘀咕着:“我的錢還不都是你給收着。”按理他每個月都該有三千元工錢,但沈烈美其名曰說怕他亂花便幫他存在銀行,瞧不見真錢只有一張小小的銀行卡,這讓他十分不得勁。還好平時沈烈也有給他零花錢,而且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沈烈在花銷,所以他也并沒有太計較。
最重要的是,由于這幾個月來他和沈烈的關系愈來愈親密,因此以前拼命想攢錢離開這裏的想法早已消散無蹤,那些粉紅色的票票,雖然看不到有些不爽,但于他而言已不再那麽重要。
“只是提醒你不能随便亂拿亂吃東西,讓人瞧着多沒規矩。你真要吃,哪次不是我買單。”沈烈想起他上個月整理書房時發現的“秘密小金庫”,不由得又想發笑。小家夥其實還蠻節儉,一給他零花錢,都會往那兒存。而自己給他買的那只錢包裏面,卻從來都不會超過一百塊現錢。
其實相處的時候越久,沈烈越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唐煜的僞裝,如果一個年僅十七歲的男孩能僞裝成一個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又能日複一日的堅持這麽久,還能注意到那些多微末的細節,在日常生活中僞裝得滴水不漏,那實在是最不可思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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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身份、他的過往、甚至他那個陰險狡詐的母親,都是讓沈烈無法百分百信任他的阻礙。
不同于棠玉對他全身心的交付,沈烈一直謹慎的關閉着自己的心,然後牢牢掌控着對方的心,并一點一點收緊束在他身上的繩索,小心翼翼的前行。無論唐煜是否僞裝失憶,全付武裝的自己,都完全沒有在他身上栽跟頭的理由和任何可能性。
“身體如果不舒服,不要老是吃冰的東西。沒聽人家孫大夫說嗎,要懂得适可而止。”
“喂!我疼的是腰,又不是胃!”眼睜睜的看着面前的冰淇淋被沈烈連碗端去丢在水槽裏,棠玉真是氣得仰倒。适可而止這種話,難道不是應該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你自己!
“還疼嗎?”男人的身形停頓了一下,面對炸毛的小貓微笑了一下:“好吧,既然這樣,今天就讓你在家休息一天。不過,我也不能讓你閑着在家光打游戲。十一國慶節黑天鵝在迪士尼樂園有為期八天的開心甜品站項目,你試着設計一份菜單出來。”
Fuck you!棠玉在心裏響亮地罵了一句曹峻教他的外國話。以前在禦膳房一個月還有三天旬休呢,自從去了黑天鵝,跟着這個工作狂,愣是沒休息過一天!他現在可不是任事不懂的傻小子,別的不說,黑天鵝的事他可是摸得門兒清,其他員工一個月都可以休息八、九天,只有自己全年無休。今天好不容易能在家玩樂一天,這無良老板居然還要給自己安排活計,這不是把自己當牛當馬的使喚麽!
“設計啥菜單啊,我不是學徒工麽,哪有這份能耐啊!”
看到暴躁的小貓對自己瞪着眼,沈烈忍着笑,悠悠的道:“你的口味和迪士尼的顧客群正好是一撥兒的,你先設計着,回頭我也可以參考一下。”
這是變着法兒說我是小孩兒麽!把我拐上床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我的年紀呀!棠玉氣呼呼的應着,但一聽到沈烈允諾會帶自己去迪士尼玩,缺心眼的他轉眼又立刻開心了起來。
沈烈拿上外套準備出門,在玄關換鞋的時候,他似乎很随意的問了一句:“唐煜,曹峻最近給你打過電話嗎?我有點生意上的事,想找他聊一聊。”
“曹峻?有啊——”棠玉一邊開冰箱找東西吃,一邊随意的回道:“不過他不在國內,跟他爸爸去國外談生意了。要不,我把他電話給你?”
“那等他回國再說吧。”沈烈搖了搖頭,仿佛之前所說的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臨走前,他對少年投以最後一瞥。而棠玉卻正咬着一枚冰糯米團子朝自己揮着手,笑得一臉天真無邪。
沈烈前腳剛走,棠玉立馬便玩起了極品飛車,他對沈烈那輛福特野馬是越來越有興趣,只可惜沈烈以他年紀小為借口不讓他學,如今他也只能先玩游戲過過幹瘾。
正緊貼對手的內側以一記漂亮的放油門點剎過彎,沙灘褲兜裏的手機突然嗡嗡的震動起來,摸出來一瞧卻是曹峻。咦,他在國外的話這個點兒不是半夜麽?棠玉記得前兩次曹峻打來都是挑晚上八、九點鐘的時候。
“小煜,你今天不在黑天鵝?”
“哎?我在家呢。”棠玉正奇怪他怎麽知道自己沒在黑天鵝,電話那頭卻傳來輕快的笑聲:
“我過來接你,我們去威斯汀喝下午茶,我記得那裏有你最愛吃的招牌深海烤魚。”
雖然一聽到吃的棠玉立刻兩眼放光,卻還是奇怪的問了一句:“峻哥,你不是在國外麽?怎麽已經回來啦?”
“嗯,有一件重要的事得趕緊和你說才特地趕回來,電話裏不方便,你換了衣服下樓,我馬上就到。”
棠玉想不明白能有什麽與自己有關的事重要得需要他從國外趕回來,但還是換了一條墨藍色的A.P.C牛仔褲,搭了一件淺米灰色的潮牌大圓領針織衫,換了鞋子出了門。
曹峻果然很快便到了,依舊是銀色的座駕,一身休閑貴公子打扮,神采奕奕的臉上絲毫看不出連夜飛回國內的疲憊與勞累。
兩人驅車直奔威斯汀,這家酒店環境極佳,三層樓挑高的天井大氣而又通透明亮,一仰頭,便能看到萬裏無雲的晴空。曹峻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一個舒服的座位,又貼心的幫棠玉選了好幾樣他以前愛吃的點心,深海烤魚、吞拿魚三文治、歌劇蛋糕、松花叉燒酥,又點了一壺臺灣凍頂烏龍和一份熱帶風情水果拼。
雖然曹峻對自己的态度依舊暧昧,但棠玉不得不承認,和這個人在一起,就是會被照顧的很周到。就像現在,下午兩點鐘的陽光從玻璃天頂灑下來,一片金光燦爛,吃着鮮鹹美味的招牌烤魚片,窩在淺駝色布藝沙發裏的每一分鐘,都是暖洋洋的舒适。
曹峻靜靜的飲着茶,含笑看着坐在對面的少年那吃得一臉滿足的笑臉。說實在話,棠玉自那次在聚會時被沈烈帶回去之後,他便明了那兩個人的關系絕非兄弟那麽簡單。按理說他也算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留身的人,他身邊又有的是俊男美女,又何必非要盯着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