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能無力的扭動自己被束縛的身軀。
沒多時,棠玉那張漂亮的臉龐因憋氣憋得紫漲,仿佛就要滴出血來,喉中更是發出一陣可怕的咯咯聲響,卻是連半個氣泡也再吐不出來。全部的力氣掙紮殆盡,大片的黑雲在眼前開始蔓延開來,漸漸混沌了他的意識。最後的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躍入池水在向自己游來。
終于,他的身軀抽筋般的一抖,沉在池底再也不動。
來人正是沈烈。他才洗完澡出了浴室便聽到閣樓上的這一聲巨響,眼前的這一幕更是讓他又急又怒。氣急敗壞地扯開裹在腰間的浴巾,沈烈奮力躍入池中将已經昏厥過去的少年抱出水面。
沈烈完全不懂唐煜這是想幹什麽!是想要自尋短見?瘋了嗎?!但也沒時間容他思考,眼前臉色慘白的少年被救上來的時候已停止了呼吸,他忙将那具失去了知覺的軀體平放在池邊施以急救,又深吸一口氣覆上那泛紫的雙唇。剛才還甘甜柔嫩的小嘴如今冰冷而沒有一絲生氣,竟也讓他沒來由的有些心疼。
還好他發現的早,又急救得法。棠玉頭一歪吐出肺中積水,呻吟一聲喘過氣來。沈烈這才松了一口氣,便解開他身上的束縛,又拿過一塊浴巾裹住他赤裸的身軀,這才抱回自己房間。
棠玉睜開眼便發現自己又躺回那張自己被強暴時的大床,心中又是失望又是驚慌。眼見男人拿着毛巾來給自己擦頭發,便将頭一扭,恨恨的罵道:“你不是好人!滾開!不要過來!”
你這王八羔子小雜種才不是什麽好貨色!沈烈坐在床邊,蘊怒的将那顆銀閃閃濕漉漉的小腦袋轉過來,沉聲道:“鬧夠了沒有!你要是再敢折騰,信不信我天天操得你起不了床!”
“淫賊!”被這樣赤裸裸的話語威脅,讓棠玉那張沒有血色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一片。因此眼中的怒意雖如驚濤駭浪,但身子卻識趣地不敢再掙紮。
拜托,我可沒有你淫蕩!沈烈輕哼一聲,将浴巾蒙住他的腦袋用力擦拭,語調卻不由得和緩下來:“剛才你在胡鬧什麽?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這條小命就差點交待了你知道嗎!”幸虧自己救回他性命,不然人死在自己泳池裏,還綁成這樣,自己可要攤上大事了!
“我才不要你假惺惺!”想起剛才被他搗亂,自己或許今生今世再也無緣見到爹娘,棠玉心中一酸,低低的道:“我想我爹、我娘……我不要住在這裏,我要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這低沉哀戚的聲音似在空氣中掠過的一抹悲傷,讓男人微微一怔。唐煜終究不像他之前表現的那樣,一點不在意父母突然遇難這件事,難道他這一整天都行事瘋瘋癫癫,也正是為此?
擡起少年下颌,沈烈認真的凝視着他的眼睛,那雙盈着淚珠的眸子中滿是掩不住的痛苦和幽幽的哀怨,無論怎麽看,都是再真摯不過的真情流露。剎那間,沈烈心頭有如被山岳碾過,萬般不是滋味。
“你爹媽車禍身亡……我是你哥,是你的法定監護人。從今往後,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會照顧你,直到你成年。”沈烈将棠玉垂落在額前的發撥過耳後,帶着一縷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棠玉将身子一掙,氣憤的道:“你才不是我哥哥,哪有哥哥會對弟弟做那種事,你等着罷,你日後一定會遭天打雷劈!”
沈烈只覺好氣又好笑,一邊起身在衣櫃中翻合适的衣服給他穿,一邊嘲笑道:“天打雷劈?老天爺要是真的有眼,也一定會先劈了你這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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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是禍害了?我禍害啥了?這人還真會颠倒是非黑白!棠玉不服氣的瞪他一眼,咬着唇道:“我也不要你照顧!什麽監護人,你分明……分明對我不懷好意!”
沈烈高大的身形凝滞了一秒,回頭望了棠玉一眼,靜若深潭的眸子似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卻也只是稍縱即逝。翻出一件AF的純棉長袖T恤,一條全新的內褲,丢到少年的面前:“穿上,要是着涼了,還得我伺候你。”
棠玉下意識的抗拒他給的任何東西,但自己裸着身子也實在不像話,便乖乖的取過衣褲穿上。那褲子又小又緊與自己以前常穿的小衣完全不同,這也還罷了,那衣裳雖穿着舒适卻是帶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雖然好聞,但棠玉一想到沈烈身上也有着同樣的味道,心中便有些不快活。
沈烈身高一米八三,比棠玉高出一個頭,看到自己那修身版型的T恤穿在少年身上有些寬松,但男人還是滿意的暗自點頭。心想,果然他還是打扮的清爽一些就很好看。以前看他穿的那些什麽破洞露點的背心,直接吊在檔部低得前露鳥毛後露菊花的哈倫垮褲,再配上他五顏六色的頭發,簡直就是妖精出洞!長得再好看也讓人不忍直視。
從茶幾上的果盤中拿起一個蘋果,沈烈向棠玉示意一下:“想要嗎?”
又紅又亮的蘋果個大飽滿,棠玉咽了一下口水,心裏是極想吃的,卻硬氣的搖了搖頭,表示對男人的小恩小惠不屑一顧。
沈烈只微微一笑便自顧自的将蘋果啃了一口,随即又關上窗,将卧室中的燈調成柔光,這才拎着筆記本上了床。見棠玉盤膝坐在一旁,又扔了電視機的遙控給他,吩咐道:“看電視可以,但聲音必須關小一點。”
又是這種自己完全不知其為何物的東西,棠玉瞪着遙控器看了一眼,謹慎的将其擱在一邊。眼瞅着沈烈正專注的擺弄自己面前那臺銀色的玩意兒,便一擡腿下了床。想着自己哪怕今夜走不脫,也絕不能與這危險的家夥同床共枕。
腿才邁下床,轉眼卻又被男人拽了回去。“老實點兒!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沈烈用帶着強烈警告意味的眼神掃了棠玉一眼。
棠玉心中雖是氣憤,究竟還是有些怕他,便也不敢再逃,認命的拉過被子賭氣躺在一邊。
沈烈見他老老實實的睡了,便擡手幫他關了床頭燈。在電腦上回了幾封郵件,看了一下近日的待辦事項與自己的日程安排,準備抽出半天空來帶唐煜去買幾身适合他的衣裳。
将事情處理完畢,扭頭一看,棠玉似乎已是睡着了,呼吸勻稱而綿長。沈烈輕輕的合上筆記本,俯身過去看他,他的睡姿像小貓一樣蜷成一個肉團團,一條絲絨被全被他卷走摟在胸前,多餘的部分也被他那雙白生生的腿絞着,咖啡色的被面襯得他修長而又筆直的腿更為白皙。
昏黃的燈光下,那張安靜的睡顏亦幾乎可以用眉目如畫來形容,唯有那櫻桃般粉潤的唇瓣卻微微撅着,仿佛還生着氣,卻又像極了請君采撷的姿态。沈烈情不自禁的俯下頭,正要再次品嘗那甘甜,卻在唇與唇近若一線的時候又堪堪停住。
詫異自己竟會有想要親吻他的意念,這感覺讓男人心底産生一絲意外與不安。懊惱地躺回原位,沈烈的大腦已經恢複理智與冷靜。熄了燈,讓夜色在浸潤的空氣中漸漸淡去,閉上眼,将自己置身于無邊的黑暗,他告誡自己——
唐煜,只是自己可以加以利用的一件玩物,絕不值得自己付諸半分感情與溫柔。
08. 不!我要獨立
不知到了什麽地方,只覺周圍的景物一片晦澀灰暗,壓抑得叫人透不過氣來的雲層浮在一幢黑色斑駁的別墅屋頂上,不知名的鳥兒蹲在閣樓窗臺上張開血盆大口,發出呱呱的怪叫。一個衣衫單薄的男孩跪在被黑夜籠罩的長廊上,凄厲的呼喊:“爸爸,求你救救媽媽!救救媽媽!”
然而,那被稱之為父親的男人卻目光呆滞,這在暗夜中,連同五官都模糊不清。他身邊的女子卻面目猙獰,不屑一顧的譏笑道:“賤人就是矯情,一哭二鬧三上吊,整天裝瘋裝病尋死覓活。不肯離婚我都認了,她還有完沒完?”
男孩并不理會她,只拉着男人的衣裳苦苦哀求,而下一刻他卻被飛起一腳踹下臺階。“我不是你爹,你滾!”伴随着一個冷漠的聲音,那扇大門被重重的合上。
男孩連不及發出一聲驚呼便跌入了臺階下的泥潭,四周大霧彌漫,而泥潭卻張開了一個漩渦,殘忍的将那具瘦小而無助的身軀一點一點扯入深淵。
沈烈喘息着從夢中驚醒,仿佛才從泥淖中爬起身來,又粘又濕的冷汗遍布全身。歷歷往事清晰閃過,似刀鋒般劈開冰涼而又濕潤的空氣,天卻已經亮了。
熹微的晨光透過淺橙色的窗紗,流洩在身邊那張嬰兒般純淨的睡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