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
容淵的眼底一片晦暗不明的深色，濃烈到幾乎翻湧而出，阮萌呆呆地望着他，忽地緊張了起來：“雖然我把你畫的醜了點，你也不用這樣吧——”
話剛說完，她便看到容淵的嘴唇一張一合，說了句她完全聽不懂的話，那發音，跟翼星的語言有些像，又明顯不同，她隐隐約約地聽到了一個字眼“困”？
偏偏容淵說完，也沒給她翻譯的意思，就這麽直勾勾地繼續盯着她。
阮萌尴尬地笑笑：“咳，我不困，天還沒黑呢。”
容淵：“……”
這一回，即便是傻/子也看得出他臉上那明顯的失望。
阮萌囧，想站起身，偏偏他離得那麽近，幾乎将她整個人都籠罩其中，她只得伸手輕輕戳了下對方的衣袖，小聲地問：“要是沒其他事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的精神力覺醒了。”容淵往後退了兩步，神色已然恢複了平靜。
“哎？”阮萌一愣，随即一臉驚喜，“是嗎？我都沒感覺到，怎麽就忽然覺醒了？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這樣，一伸手，xiu地一下，隔空取物？”
她一邊說着，一邊試着隔空抓取多寶閣上的白玉擺件，接着便聽到容淵淡淡地補充道：“不過目前來看，非常微弱，約等于無。”
這也是楚夏明明身為高階異能者，卻沒有發現阮萌覺醒了精神力的原因，因為太弱了，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到它的存在，但經過那支羽毛筆畫出來的東西，雖然醜到毫無藝術感可言，其中蘊含的精神力卻遠比阮萌身上的強大，且，不同于常人。
容淵從這兩幅畫上面感應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一種類似于安撫和梳理類的力量。
“約等于無，是什麽意思啊？”阮萌還在不斷地變換姿勢，想把那白玉擺件“召喚”過來。
容淵看着她跟耍猴一樣上蹿下跳，不由得眉梢微抖：“字面上的意思，你跟普通人沒區——”
“別”字還沒說完，就見阮萌單手抓着那個白玉擺件，開心地朝他揮舞：“哦耶，我成功啦！哦吼吼！我真是個天才！啊對了，你剛才說什麽來着？”
容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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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萌萌精神力覺醒了？”楚夏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轉頭看向容淵，确認他沒有在開玩笑，“什麽時候的事？”
他好歹也是一個精神力等級SS+的高階異能者，對此居然毫無所察！？
“不知道。”容淵給了個看似很不負責的答案，事實上，他确實不知道，若非剛才看到阮萌的畫，他也不會聯想到這種可能性，那微弱到幾乎被忽略的精神力，即便是儀器也未必能檢測出來。
聽完描述後，楚夏一臉震驚：“那不就是約等于0麽？跟普通人沒區別啊，可是她……”
她偏偏可以隔空取物，這個看似簡單的操作，可不是剛覺醒精神力，沒有經過系統訓練的新人能做到的。
“她到底什麽來路？”楚夏記得，阮萌的資料上寫着來自于AL36星球，銀河系內知名垃圾星，生存環境惡劣到讓人不忍直視。
“不知道。”容淵心不在焉地回了句，英挺的眉微微蹙攏，除了确定她是羽族最後一個新生的雌性之外，其他皆是一團迷霧。
羽族雌性天生擁有十分強大的精神力，精通全系異能，但相對的，體能偏低。
阮萌就像一個異類，力大無窮，精神力近乎為0。
若非親眼看到她的原形，容淵甚至要懷疑，當初在星際東港，她給他的那根羽毛，其實是她撿來的。
“看不透。”容淵又補充了一句。
楚夏聞言，表情驚悚地張了張嘴，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無所不能的治安官流露出類似于“無助”的表情，他試着安慰對方：“其實，她到底是什麽身份，并沒有那麽重要對吧？重點是，你喜歡她……”
“誰說我喜歡她了？”容淵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楚夏嘴角微抽，表情和語氣都十分欠扁：“你要是不喜歡她，用得着防我跟防賊一眼，我一靠近她，你就找借口支開我？說穿了，還不是占有欲作祟，(ˉ▽￣～)切~~”
容淵：“……”
“不過依本人之見，你喜歡她也沒用，人家小萌萌對你，就是……噗！”楚夏話說到一半，故意打住了，想起阮萌先前那句[他就是想體驗一把監護人和當爹的感覺]，頓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容淵面無表情地睇了他一眼，下一秒，楚夏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嗓子裏仿佛被一團棉花堵上了，特別難受，他連忙起身，雙手合十求饒，卻見容淵冷酷無情地起身，離開。
“唔！啊啊啊啊——”你要去哪裏啊？
“去找楚垣。”容淵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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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去找楚垣了？”阮萌一口茶含在嘴裏，差點噴了，“什麽時候的事？”
“兩個小時前。”楚夏氣息奄奄地回答，一臉哀怨，“小萌萌，哥跟你說，你家容淵真不是個東西！我跟他好歹也是十幾年的朋友，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他居然用審訊罪犯的手段對付我，這事沒完——”
阮萌機智地給他塞了個蘋果，順利堵住他巴拉個不停的嘴巴：“他去找楚垣什麽事？”
“能有什麽事，大概率是為了問那天把他重創的勇士是誰呗！”楚夏盤腿坐在沙發上，單手撐着腮幫子，另一手捏着蘋果，咔擦咬了一口，繼續道，“不過我那個蠢貨弟弟，十有八/九還沒清醒過來，就算醒了，也不會乖乖配合的。”
c13區，楚氏綜合醫院vip住院部。
楚垣仍在昏迷中，門外守衛森嚴，內外兩名護工剛剛給他清潔完身體，準備離開。
房門打開又關上，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人光明正大地走了進去。
容淵站在病床前，合上眼近距離地感受着楚垣身上殘留的精神力痕跡，片刻之後，他神色嚴肅張開眼睛，眼底閃過一絲深思。
精神力存留為0，顯然，抽離楚垣精神力的人将力量控制的十分精準，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還有第二條路：讀取目标記憶。
容淵略一思考後，做出了決定，指尖湧出一抹淺藍色的光團，飛入了楚垣的眉心。
零零碎碎的記憶傳入他的大腦，關于事發當時的畫面，楚垣腦海中留有的記憶并不多，但最關鍵的一幕，被保留了下來：星穹之下，遠處霓虹閃爍，少女身後一對張開的白色羽翼微光浮動……
容淵：“！”
他神色一斂，順手抹去了楚垣腦海中這點記憶，轉身離開了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