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咋回事啊？偏偏周圍其他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阮萌咬着筷子，驚恐地看向容淵，總不能是吃香菜犯法吧？
她眼睛睜得圓溜溜又霧蒙蒙的樣子，像一只受到了驚吓的幼崽，原本不打算做解釋的容淵愣是頓了下，低聲道了句：“工作。”
阮萌立馬反應了過來，原來這家夥就是容淵這次來D1區要抓的犯人？所以
打一開始，什麽“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就是為了守株待兔？
十有八/九還是她不經意間提供了什麽線索？
想到這兒，阮萌猛地一下頓悟了：“！”
她刷地扭頭看向雙手被反綁的年輕人，昨天、前天喊她小矮子那幾個愛吃香菜的家夥，跟眼前這個白白瘦瘦的小青年，其實是同一個人！？
“大兄弟，你的獨門變身絕學，需要傳人嗎？”
她要是也有這一手本事，還怕什麽翼星追兵，什麽IC研究會啊，完全可以每天換一副模樣，根本不用怕被人找到！
聞言，容淵眉梢微微一抖：“……”
倒是那年輕人明明已經被擒，精神力被完全壓制，根本找不到脫身的機會，聽到她的話之後，居然笑了出聲：“小矮子，你可真逗。”
阮萌神色一斂，瞄了眼容淵：“他不在律法保護對象裏面吧？”
“嗯。”容淵略一颔首。
下一秒，阮萌飛快出拳，一拳砸中了年輕人的左眼，留下一個明顯的熊貓眼，氣呼呼地哼了聲：“我最讨厭別人叫我小矮子了！”
這一拳，她只用了三分力道，饒是如此，那人的身體也差點飛了出去，好在關鍵時刻，容淵将人摁了回來，低聲提醒：“通緝要犯，別捶死了。”
阮萌扁了扁嘴，坐回原位，幹脆繼續低頭吃面。
哧溜哧溜，像只小倉鼠。
“真他媽可愛，對吧，治安官大人？”半張臉已經腫成豬頭的年輕人不怕死地反問，随即發出一陣怪笑，“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想——”
不等他把話說完，容淵面無表情地擡起手，一記手刀直接将人劈暈，随後将人拖了出去。
這熟悉的畫面……
阮萌掀了下眼皮子，忽地想起之前在A11區社區治安管理部的時候，容淵也是這樣拖走昏死過去的楚垣。
她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萬萬不可在容淵面前失去意識，畢竟像這樣被人當麻袋拖着走，實在太丢臉了！
咕嚕、咕嚕，面湯很快見底，阮萌買單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發現桌角旁邊有個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東西，像是一塊石頭，她好奇地彎下腰，剛伸手去撿，那石頭卻倏然消失了……
幻覺？
她撓撓下巴，又看看四周，并無其他異樣，很快就把這事給忘了。
·
“提前回去？不是說可以玩五天嗎？”
當晚回到酒店房間，被告知要提前返程的那一刻，阮萌有點懵，她還打算明天去參觀那座千年前保留下來的美食古鎮呢。
“提前收工了。”容淵言簡意赅地回答，這次能順利将通緝犯代號T抓捕歸案，還多虧了阮萌提供的線索，不然按照原計劃，他至少還要再花兩天的時間進行大數據分析和篩選。
他略一沉吟後，問：“你還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古鎮看看，順便買點特産回去，聽說那邊有一種醬鴨子特別好吃，個頭有那麽大那麽大——”阮萌興奮地比了個大圈圈，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試探着問，“你要不要一起去？反正工作都結束了，就當是放松一下？”
容淵眼簾微垂，視線定格在她亮晶晶的眸子上，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最終化作一個淡淡的“嗯”。
第二天，依舊是晴空萬裏。
回塘古鎮，是D1區知名的5A級景點，一衣帶水，古樸典雅，上千年的歷史沉澱，每天游客絡繹不絕。
人山人海之中，穿着明黃色運動套裝的阮萌像只皮皮猴一樣，上蹿下跳，四處拍照，沒一會兒工夫，就刷卡買了一大堆的當地特産。
容淵看了眼她身後的小推車上，光是醬鴨子就有二十只，其他色彩缤紛的罐裝糖果，煙熏制品一大堆，不禁眉心微微一蹙。
“我想吃烤腸。”阮萌忽然停下了腳步，仰頭看他。
容淵：“？”
“還有桂花糕、玫瑰糕、酸梅湯……”阮萌又報了三樣。
容淵眉梢微動：“所以？”
“但是那幾個攤位都排了老長的隊伍！”阮萌委屈地嘆了口氣。
容淵：“……”
十五分鐘後，阮萌抱着酸梅湯坐在小推車上，等來了心心念念的烤腸桂花糕玫瑰糕，還有容淵那張明顯陰沉了幾分的俊臉。
糟糕，差點觸到底線了。
阮萌飛快道了聲謝，這一回，明顯老實多了，沒有再提什麽要求，等到她手裏的東西基本進了肚子裏的時候，容淵接了個緊急電話。
“我要去一趟C13區。”容淵結束通話後，神色嚴肅。
阮萌一怔：“什麽時候出發？”
容淵：“即刻啓程。”
她可以選擇繼續留在D1區，或是回白金公館，再或者，繼續當容淵的小跟班，抱住這條金大腿，保平安。
阮萌猶豫了下，十分識相：“我去寄一下快遞，馬上就好！”
這一堆腌制品味道有點重，她可不敢随随便便搬上容淵的飛船，畢竟……從頭到尾他都把嫌棄寫在了臉上。
趁着阮萌寄快遞的空檔，容淵再次點開了林老發來的消息。
[C13區發現了一塊特殊的隕石碎片，經檢測，其中蘊含的精神力波動十分強烈，疑似八百年前那塊隕石殘留的碎片。為保萬無一失，煩請你跑一趟，将隕石碎片帶回A11區。]
八百年前，水藍星曾經遭遇過一場滅頂之災，全球近80%人數被一種未知病毒侵蝕發生了變異，迅速死亡，剩餘20%人中有四分之一的幸運兒在變異中覺醒了精神力，成為了異能者。
根據歷史記錄，當時曾有專家做出斷言：病毒是由隕石帶來的，真相究竟如何，并未得到證實，因為那塊隕石在一場大爆炸中被毀了。
如果只是這一則消息，容淵的神色還不至于那麽凝重，問題牽扯到昨天針對通緝犯代號T的審訊。
将近12個小時的審訊，他和李宿用盡了方法，終于從T的口中撬出來一點有用的信息：T的[自由複制變身]能力并非血脈傳承或是種族特色。
[我曾無意間撿到過一塊隕石碎片，吸收了裏面的能量，後來就學會了變身的能力。]
[那塊石頭我一直貼身收着，不過裏面的能量已經被我吸收幹淨了，現在就是一塊廢石。]
[我沒撒謊，我真的有一塊隕石碎片，我不知道它怎麽就丢了……]
·
c13區，這是一座典型的賽博朋克風城市。
魔幻立體的高層建築，五彩缤紛的霓虹燈虛拟光屏，大街上十分常見的半機器改造人，還有随處可見的IC生物科技廣告。
“這裏不會是IC研究會的大本營吧？”阮萌看着那光屏上的廣告，随口一問。
“只是個分會據點。”容淵辦理好酒店入住手續，将房卡交到阮萌手裏，叮囑道，“待在房間裏，不要亂跑，酒店三樓有自助餐。”
“那要是研究會的人找我麻煩呢？”阮萌還是有些不放心，“我可以還手嗎？”
她仰着腦袋，一副弱小可憐無助的模樣，要不是知道她随随便便就能把超合金戳個洞，容淵真要信了她的邪：“你可以跑。”
“那要是跑不掉呢？正當防衛，應該沒問題吧？”阮萌始終顧慮着律法，這動不動就是巨額罰款，勞動改造的，她實在吃不消。
容淵眼眸微眯，靜靜地看了她數秒後，妥協了：“別鬧出人命。”
“沒問題！”阮萌一聽，立馬歡快地點點頭，“其實我覺得，他們也沒那麽快會發現我，而且這家酒店看上去挺安全的，機器人警衛24小時巡邏呢，我看介紹上說，他們家的機器狗一只價值五百萬呢！”
此時此刻，兩人誰也沒想到，最後引來大麻煩的恰恰是這些機器人警衛。
晚上十點，阮萌剛準備睡覺的時候，房門外傳來了機器狗的叫聲，緊接着，嘭地一聲巨響，大門被撞開了，十幾條大型機器狗警衛氣勢兇猛地沖了進來。
望着那一只只機器狗滿嘴鋸齒狀利牙的兇神惡煞樣，阮萌想也沒想，跳起身拔腿就跑。
然而這些機器狗的破壞力實在太強了，攻擊範圍之內，猶如蝗蟲過境，一片狼藉，不到幾分鐘，就把她逼到了角落裏。
阮萌赤着腳，蹲在飄窗上，杏眼圓睜，眼看着其中一只機器狗張嘴撲上來，避無可避，她幹脆握緊手心，沖着對方的腦門砸了過去！
啪！刺啦刺啦
狗頭被砸了稀巴爛，露出裏面密密麻麻的金屬線路板。
五百萬沒了。
阮萌兩眼淚汪汪，可千萬別找她賠償啊，她這是正當防衛。
“汪汪汪！”剩餘的機器狗兇狠地嚎叫着，似乎是收到了命令，全部一躍而起，朝她撲了過去。
阮萌雙手并用，絲毫不敢大意，好在這些機器狗只是物理攻擊，不會什麽異能，不然她還真的扛不住。
“啪！啪！啪！”慢悠悠的鼓掌聲由遠及近，來人悠然自得地踩着一地金屬廢渣走到了阮萌面前，西裝革履，黑色皮鞋纖塵不染。
“體能不錯。”楚垣輕笑，笑容陰冷，“可惜，這次容淵不在，誰也救不了你。”
這家夥居然那麽快就恢複了？
阮萌驚愕地眨眨眼，再一想IC研究會那些可怕的傳聞，似乎也不難理解了。
“你想做什麽？”
她猶豫着瞄了眼窗外，三十多層樓高的地方掉下去，大概會摔成一灘肉泥吧？
“自然是帶你的樣本回去，不論生死。”楚垣右手微擡，“精神力為0，體能卻突破極限的樣本，會是一份很好的研究材料。”
話音落地的同時，疾風化作利刃，從四面八方襲來，将阮萌圍了個水洩不通。
毫無死角！完全沒有退路了！
阮萌一咬牙，曲起手肘撞向身後的玻璃，反身一躍而下，密密麻麻的風刃卻锲而不舍地追在她身後，再一次将她團團圍住。
耳邊風聲呼嘯，細嫩的皮膚被風割裂，滲出殷紅的血，楚垣的臉仿佛近在眼前，滿是得意：“時間還早，咱們慢慢玩。”
她做錯了什麽？
為什麽一個個都要這樣欺負她？
太過分了！
咚！耳邊隐約傳來一聲輕響，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阮萌艱難地眨了眨眼睛，意識逐漸陷入黑暗……
“嗤，體能再強，沒有精神力還不照樣是個廢物。”楚垣居高臨下地望着不斷下墜的少女，指尖微微一動，操控着風将人送了上來，“要是摔成一灘肉泥，可就做不了樣本了。”
“你說誰是廢物？”昏迷過去的人忽然睜開眼睛，漆黑如墨的瞳仁隐約閃過一絲瑰麗的紫色，束縛在她周身的風剎那間被擊潰，少女輕盈地飄在窗口，身後張開一對巨大的白色羽翼，白色紗裙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已經幹涸，身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