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養崽游戲
安利菌：大家有沒有看新播的《禦風傳奇》，裏面超多打戲還有很多危險動作，誰能想到第一次演古裝劇的殷素萱竟然這麽飒！騎馬舞槍簡直又酷又A！誰說女子不如男！有才有顏必須安利！
殷素萱全國後援會：po主真的超有眼光！安利我們的寶藏小姐姐殷素萱！90後，不僅演技在同期小花當中最能打的，在娛樂圈中出了名的人品好和敬業！《禦風傳奇》是去年冬天拍的，有一場非常危險的懸崖戲，需要不慎從懸崖落下然後在風雨交加的糟糕天氣下猛地将劍插向崖壁上。然而素萱寶為了拍攝出逼真的場景，沒有選擇CG而是吊威亞完成了這一幕！腰部和膝蓋擦傷時也只是簡單地包紮，具體可以關注官博放出的花絮哦~
安利菌：那一幕沒用CG嗎？這也太敬業了吧！圈粉了！現在有些女明星動不動手破了腳擦傷了就要買通稿上熱搜，這麽敬業又有實力的小姐姐難道不配上熱搜嗎？！
虞瑾佳點開微博時，就見熱搜第一高挂着“殷素萱敬業”，第三和第五分別是“殷素萱帥氣”、“禦風傳奇殷素萱”，參與讨論量也有了千萬。
一心為甜萱：殷素萱到底多敬業？一直是一部劇拍完後再拍另一部劇，哪怕火了之後名利雙收都沒有軋過一次戲。有些人覺得我們素萱寶火得太突然，有些黑酸黑我們素萱寶是流量明星無演技，但了解後都知道她把自己的演藝工作看得像生命一般重要，一直刻苦嚴厲地要求自己，用心演繹每個角色，從不會因為自己的人氣敷衍了事，力求把自己做到最好。而她付出比常人多一半的努力，只是為了讓自己能有更好的作品呈現給觀衆們。這也是她每一部劇都質量保證且爆款的原因！最後安利我們素萱寶最新拍攝古偶劇的《嫡女為妃》！
娛樂八卦周刊：殷素萱雖不是小花中最美的，但顏值舒服耐看，而且演技公認的過硬。以前一直演青春校園劇，沒想到第一次出演的古裝劇竟更加的出彩！面對粉絲時也親和地微笑，從沒有什麽耍大牌等等亂七八糟的緋聞，是我見過最沒一點明星架子的演員了！
熱搜前五竟然占了三個，不僅《禦風傳奇》的官博寫彩虹屁小作文誇獎，連《嫡女為妃》官博都轉發誇贊殷素萱敬業，這鋪天蓋地的營銷可見是下足了資本。
對于《禦風傳奇》和殷素萱來說，這場營銷是互惠互利的，即讓殷素萱立足了敬業人設，也給《禦風傳奇》這部劇一舉打響了名號。
而《嫡女為妃》順帶地蹭足了熱度，也讓這部正在拍攝的劇未播先火了一把。
但……
看向正蓋着毯子舒舒服服地靠在躺椅上看手機的殷素萱，而她身邊有兩位助理站着為她擋風，一名助理為她遞熱水，虞瑾佳實在看不出她是怎麽“沒一點明星架子”的。
而敬業和沒有替身一說，更是讓虞瑾佳啞然失笑。
《禦風傳奇》這部劇有太多驚險的打戲和危險動作，像殷素萱這樣的小花根本不可能冒生命之險地跳懸崖，哪怕做足了安全安施，哪怕不是真的懸崖也不會，因為殷素萱的武替正是她。
騎馬的是她，舞槍的是她，就連全網誇的吊威亞跳懸崖也是她。
殷素萱只是腰部和膝蓋擦傷罷了，她當時手臂和膝蓋被岩石劃破流血不止，又因為拍這一幕時需要人工降雨，豆大的雨點伴随着狂風噼裏啪啦地打在她的臉上，完全睜不開眼睛。
所以，這一幕拍了一個多小時才讓導演滿意，而淋了暴雨的她直接生病發燒了一周。明明簽合同時根本沒有提到會真的拍攝這麽危險的場景，當然後面也給足了賠償金。
有錢果然能為所欲為.jpg
而現在，她們正在《嫡女為妃》的拍攝片場裏，剛拍攝完一段花式舞劍的劇情。
高難度的遠景拍攝幾乎全是身為武替的她，因為天氣突然降溫，殷素萱只是補拍了幾個近景動作就開始休息。
“虞瑾佳，你看到微博的熱搜了嗎？”一個剛跑完龍套、額頭挂彩的青年男子坐在了虞瑾佳的身邊，正是虞瑾佳上一部戲認識的熟人。
他憤憤地為虞瑾佳打抱不平道：“明明是你拍的，結果功勞全被殷素萱搶去了……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虞瑾佳從地上拿起一盒盒飯塞進了對方手裏，漫不經心道：“沒辦法，誰讓我們是替身呢。”
整部劇裏不止一個群演和替身，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給主演們鋪路。他們的存在只是讓主演們更加發光發熱，根本沒有人關心哪一幕是替身出境。
就算劇裏有一兩個替身在拍戲時不慎導致重殘或死亡，也會被劇組完全地壓下，最後再無水花。
“你長得也不差殷素萱，怎麽會想到做一名武替，容易受傷又危險……”
“錢多。”虞瑾佳咧嘴笑道，“我缺錢，非常缺，越危險的武替，工資越高。而殷素萱的武替工作是日結，一天五百呢，拍的好或者拍攝時受傷還會格外給紅包和補貼，一個月運氣好就能有一兩萬呢。”
虞瑾佳的媽媽在虞瑾佳大三時得了胃癌，生活幾乎不能自理。所以大四時，虞瑾佳沒有去實習也沒有去找工作，而是一直在家裏照顧着媽媽。這一照顧，沒有實習經歷的虞瑾佳找工作就變得難了。
她非常的缺錢，那種稅後兩三千的工作根本不夠每月的藥費，也非常的缺時間。
高不成低不就，就在虞瑾佳急得到處找工作時，兩年前，一次偶然抓小偷的機會被一名導演看中，被介紹進了一部跆拳道題材的劇組，随後自幼就跟着爸爸學武的她就在劇組裏跑起了龍套。
跑得龍套多了剛有一點點起色出演了一兩部配角，就因為她在拍攝時不願被某個不正派的男演員吃豆腐還動了手，于是在去年直接打回了原形。
不願接受潛規則、再加上武替收入比群衆演員高出很多的虞瑾佳就這樣成為了一名武替演員。
沒想到虞瑾佳是因為錢這麽俗的理由，鄭葉華啞然在當場。
“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總做這麽驚險的拍攝，太危險了……”
“男人既然行，為什麽女人就不行呢，你要和我比一場嗎？”虞瑾佳低聲反駁道，“別因為一個人的性別和年齡而看輕對方。”
虞瑾佳這麽警告時，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一見是來自于三姨的電話，她面色瞬間緊張，連忙放下還沒吃完的盒飯，站起身接通了電話。
随後和劇組請了半天的假後，步伐匆匆地離開了劇組。
鄭葉華呆呆地望着虞瑾佳瞬間離去的背影。
明明才二十四歲，但不知道為什麽鄭葉華總覺得虞瑾佳老氣橫秋，完全不是她這個年齡段應有的活潑純真。
女人的力量怎麽可能和男人比，就算再怎麽學武也是差了一截。
見她語氣固執怎麽也不聽勸一頭紮在武替裏，鄭葉華搖搖頭繼續吃自己的盒飯。
不遠處的一座小亭子裏，是另一個古裝劇劇組的取景地。
一個青年男子坐在亭子裏的木椅上，倚靠着欄杆。
他身着一身湖藍色錦袍，束發高冠，劍眉星目。
手中的書已翻了大半，他優雅地擡手端起桌面上正散發着縷縷熱氣的清茶，低頭輕抿了一口。
他的背後是連綿不絕的青山，而亭子周圍，清澈的池水冒着含苞怒放的荷花，配上他溫文儒雅的臉龐，就仿佛一幅山水田園詩畫般的畫卷。
“卡！休息一小時！”随着導演一聲令下，這一遠景順利地一次就過。
工作人員開始給全劇組分發飯盒。遠遠地看着封景曜時，就覺得他有一種翩翩貴公子的氣質，當親自把飯盒遞到他面前時，還是不禁被他出塵的氣質挪不開眼。
“謝謝。”
聲音清冷卻磁性，令分發飯盒的工作人員老臉一紅，立刻鞠躬道：“封老師，請慢用。”
眼前的青年只有二十七歲，卻在去年年底憑借精湛的演技和深入人心的角色一舉成為了最年輕的視帝。
原以為這位視帝眼界高架子大，說不定會強行加戲，但正式拍攝後卻發現他在劇組裏比較安靜。沒有過分的加戲改劇本，低調地尊重着導演和編劇的安排。
除了演技實力過硬外，他惜字如金，看上去神色冷漠，卻是她見過最沒有一點明星架子的演員，連随身助理都只帶了一個。
見封景曜吃完後正低頭看着手機，助理周炜立刻上前為他收拾桌面，卻見他看的正是殷素萱因敬業上熱搜後營銷號發的九宮格動圖。
想到這個去年頒獎典禮上故意發合照想蹭封老師熱度的新一代小花，周炜啧了一聲道：“封老師，這個殷素萱又上熱搜了……哪裏低調了，我看她是買了熱搜年會會員了吧。”
他心中不平，覺得封老師實在是太低調了。上次被人蹭了一把熱度，讓對方碰瓷擡咖扶搖直上，現在又同題材撞了同一個暑期檔，也應該發一些通稿和營銷豔壓對方才對！
正準備再吐槽兩句，卻震驚地發現封景曜已經看着殷素萱一個騎馬舞槍的視頻不下數十遍了。
封景曜是出了名的緋聞絕緣體，因為幾乎從來沒看到他和哪個女明星走近過。他接劇也從來不接那種傻白甜戀愛腦的劇，基本以劇情為主。
例如，他獲得視帝的就是一部懸疑推理刑偵劇《獵暴》，一人分飾重案組刑警和專殺家暴者的連環殺人魔孿生弟弟兩角。
但，去年的頒獎典禮上卻出了一個例外。
當時殷素萱剛剛拍攝完《禦風傳奇》，她走近遞花求合照的時候，封景曜并沒有拒絕。
雖然後來封老師把花交給他處理，但殷素萱轉頭就把封老師禮貌性和她合影的照片發在了微博上，用小作文贊美說自己超喜歡封老師的電視劇《獵暴》。
然後留言一堆“嘤嘤嘤我的男神女神合照了！求合作！”的粉絲留言。
啧！真是臉皮超厚的心機女！
但現在回想起，周炜忍不住心驚：封老師該不會……喜歡殷素萱吧？！否則怎麽可能會讓對方接近自己半米之內！
不知道助理已經腦補了一場大戲，封景曜已經迅速地進行了下一場戲的拍攝。
随着一名侍衛入亭，他轉身看向遠方，随手朝着池中灑了一些魚食。
劇本裏并沒有這些小動作，但封景曜的臨場發揮卻總是恰到好處地立起人設。
只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忘詞情況的封景曜，卻突然間卡在了原地。
蓮花池的對面有一名穿着運動服的年輕女子焦急地跑着。過遠的距離，他根本看不清對方的容貌，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欄杆。
以為封景曜忘詞的導演連忙喊卡，周炜也着急地将劇本遞了過去。
反應過來封景曜連忙搖了搖手。在看向對面時，已經空無一人。
“怎麽現在才來？”虞瑾佳焦急地踏入病房時，一名中年女子急匆匆地上前，将醫生的囑咐複述了一遍。
“謝謝三姨。”
虞瑾佳對着中年女子道謝後，連忙走到病房前，就見媽媽正戴着氧氣罩不省人事。
沒想到媽媽在她拍戲時突然發病陷入昏迷被擡上救護車，她眼睛一紅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坐在了床邊。
蔡霞芳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運動服，皺起眉道：“又去拍戲了？”
“嗯。”
一聽虞瑾佳真的去拍戲，蔡霞芳立刻說教道：“之前給你推薦的相親男為什麽不通過對方的好友申請？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結婚的時候你不結婚以後誰照顧你？”
“我才二十四。”重複的說教，虞瑾佳已經聽得耳朵生繭。若不是對方是自己的長輩，她恐怕早就當場翻臉。
結婚就是為了找個男人照顧自己？還是為了傳宗接代？啧！
見虞瑾佳又頑固得不聽勸，蔡霞芳更是板起臉，訓斥道：“你媽媽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忍心讓她沒看見你成家、沒抱到自己孫子就離開嗎？你知道的，你媽這一輩子最操心的就是你，最擔心的也是你！你爸抓殺人犯殉職，你還從事這麽危險的工作，是想氣死你媽媽嗎？”
她說完，又接着哭訴道：“我可憐的大姐，真是糟了什麽罪！嫁給你一窮二白還早早撒手人寰的爸，操心操肺地将你拉扯長大，害得自己胃不好也一直沒去醫院，等檢查的時候就已經是胃癌晚期了！我的大姐怎麽這麽作孽啊，養了你這個不孝女，一點都不聽話，還和你爸一樣固執！”
虞瑾佳握緊拳，難得沒有再杠回去，低聲問道：“我結婚，我媽媽真的會開心嗎？”
“當然！”一聽有戲，蔡霞芳一挑眉道，“總得在你媽離世前讓她看到你穿婚紗的樣子，這樣她才會放心。”
虞瑾佳沉默不語。
蔡霞芳立刻道：“還有，趕緊把工作換了……樓下超市正好在招收銀員。”
“錢太少。”
“你現在還挑三揀四！一說武替，哪個男的會覺得這是一個正經女孩子應該有的工作？相親都找不到對象。趕緊換個安安穩穩的工作！至少要讓男方覺得你是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的！”
蔡霞芳離開後，虞瑾佳的耳邊還回蕩着她噼裏啪啦地訓斥。
她打開手機，背景是一張全家福照片。
俊朗的青年穿着一身黑色的警服，他的身邊站着一個長相溫柔的女子。而他們一人一手，牽着一個梳着齊劉海、紮着兩個馬尾小辮子，有着奶呼呼包子臉的小女孩。
如果爸爸還活着的話，媽媽是不是就不會饑一頓飽一頓地患上胃癌……她是不是也會有一個更加幸福美好的未來。
淚水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落在了屏幕上。
虞瑾佳不想哭，卻還是忍受不住，伸手不停地抹着眼角的眼淚。
好不容易止住淚水後，虞瑾佳陪在蔡秋蓉的病床前，一直等到醫護人員檢查後，說患者呼吸平穩、血氧飽和度回到九十後，她才松了一口氣。
望着撤去呼吸罩還在昏睡中的蔡秋蓉，虞瑾佳心中一定，開始浏覽起相親網站。
虞瑾佳不想結婚，至少現在完全不想。但如果是媽媽的願望，虞瑾佳覺得就算是做戲也要讓媽媽在最後的時光裏開開心心。
這樣想着，虞瑾佳又開始搜索起相親攻略。
畢竟沒什麽戀愛經歷，虞瑾佳也不知道該怎麽和男的相處，所以搜着搜着，從相親攻略搜到了戀愛攻略。
然後她的手機屏幕突然跳出了一個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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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瑾佳一怔，反應過來後，就發現自己不小心點到了下載按鈕，幾秒鐘的時間竟下載好了這個APP，出乎意料地不占用什麽手機內存。
“……”
虞瑾佳毫不猶豫地點擊删除，突然想到這個手游的名字為什麽那麽耳熟……她大學同學曾經向她推薦過，說這款手游畫風精美細膩，聲優陣容超強，被裏面的紙片人甜得不要不要的。
她那時忙着照顧媽媽，根本不可能有時間玩這種游戲，現在當然更不可能懷揣着這種不切實際的少女夢。
只是，自以為對男人免疫力超強的虞瑾佳很快就被打臉了。
“是我做的哪裏不對，讓你讨厭我了我嗎？”
點擊删除卻沒有删除，而是跳出了一個Q版小人。
黑色短發戴着貓耳，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着驚慌和害怕。
“可以不要抛棄我嗎？”
“抛棄/不抛棄。”
虞瑾佳的小心髒有些受不了了。等回過神來，自己已經毫不猶豫地點了“不抛棄”，然後APP竟自動打開了。
突然察覺到上當的虞瑾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