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游戲出局
十願反應極快，回身同時立刻後退。
身後卻是一面鏡子，倒映出一張略顯蒼白的臉，有污漬停留在鏡面上，像是趴在臉上的一塊醜陋疤痕。
除此之外，別無異常。
她回頭：“哪裏有鬼？”
女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我……怎麽會……我明明看到了！”
卓不凡被她吓了一跳，反應過來後自然沒好氣：“大呼小叫的……果然，女人就是累贅！”
被他一訓，女孩又是慌張又是委屈，拼命辯解：“真的……你們要相信我啊！我真的看到鬼了！”
“瘋言瘋語！”卓不凡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我們別呆在這裏，一群人也不嫌擠，出去吧。”
方才笑出聲的短發女生提議：“可是我們都還沒有接到副本任務，是不是等在這裏比較好？”
她有張圓圓的蘋果臉，臉上還帶着未脫的稚氣，一看就是大學新生，卓不凡藐她一眼，冷哼：“随你。”
說罷，他先扭開盥洗室的門，走了出去。
“親愛的，你看我們……？”橫肉男女友拉了男友一把。
也許卓不凡的排行讓他的話更顯說服力，橫肉男想了想：“走吧。”
十願悄悄走到女生身邊：“請問，你看到的人長什麽樣？”
終于有人站在自己這邊，女生露出驚喜的表情，“他……”卻神情一黯，“光線太暗了，我沒有看清……”怕十願不相信自己，又急急忙忙補充，“但是！看起來像是個男生，高高瘦瘦，而且年紀不大……也就，像是高中生的感覺！”
十願沉吟片刻：“我知道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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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信我！”女生強調，“我沒有說謊！”
也許玩家的忽視讓她極為不甘心，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來回重複這幾句話。
十願：果然人類的本質是複讀機嗎？
“先出去吧。”
她簡短說完，轉身也走出盥洗室。
一出來，卻看見幾個玩家都堵在門口，表情有些奇怪。
“怎麽了？”
十願走到他們身旁，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回答，倒是那個短發的小女生湊到她旁邊：“我們好像在一所學校裏。”
不僅如此，這裏還是一所日本學校。
他們在一條走廊的盡頭，現在似乎是上課時間，走廊上看不見人影，牆上張貼着各種海報和照片，學生們一張張小臉印在上面，洋溢着青春的氣息。
衆玩家都以為又會是個驚險刺激的副本，做了半天心理準備，沒想到一拳打在棉花上。
周圍沒有個可問話的npc,系統提示又遲遲不出來，幾個人犯了難，尤其是卓不凡，眉間簡直擰成一個鐵疙瘩。
只有橫肉男女友左右看看，面色有些古怪，過了幾秒，她大約是忍不住，拉住男友的衣袖，咬了幾句耳朵。
橫肉男擡起頭：“喂！你們！”他對其餘女生吼道，滿臉兇相，“我女朋友要上廁所，誰陪她一起去？！”
他目光落在短發女生身上，發號施令：“你去。”
短發女生不太樂意，方才那個“有鬼”宣言還是讓人有些芥蒂，小聲嘟哝：“憑什麽……”
橫肉男瞪起眼：“你說什麽？！”
臉上加條疤，直接可以去片場客串山口組成員了。
短發女生顯然有點怕他，一縮脖子，就要乖乖帶他女朋友去廁所，一只手卻攔在她面前。
“又不是十幾歲的學生，上個廁所也要抱團，”十願揚眉，“想要陪為什麽你不去呀？”
橫肉男大怒：“你瞎了？！沒看到那是女廁所？！”
十願：“……”
大哥你為什麽要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較真？！
“我……我去吧，”先前那個被質疑的女生舉起手，小聲道，“剛好我想再看看那個鏡子。”
她固執地看向盥洗室，眼神幾乎要在門上戳出個洞。
簡直像魔怔了似的。
見有志願者，橫肉男的臉色才緩了緩，瞪了十願一眼，對他女朋友道：“快去吧。”
大約過了五分鐘，兩個女生才出來，被質疑的女生耷拉着頭，表情有些沮喪，看起來是沒什麽發現。
反而是橫肉男女友拉了她一把：“妹子，多謝紙巾了。”
“唉？”女生從沉思中擡起頭，慢了半拍，“什麽紙巾？”
“不是你給我的嗎？”橫肉男女友驚訝了下，随後不在意地揮手，“唉，我男朋友叫我。”就跑了過去，小鳥依人地偎在橫肉男身旁。
女生有些疑惑：“可是你沒有和我說過話啊……”
這一切，都被十願看在眼裏。
有些不對勁，她皺眉，剛想細細琢磨，一電子音橫插進來。
——是姍姍來遲的系統播報。
【一年前，八坂高等學校曾發生過一起兇殺案。】【一名十七歲的高中生被神秘殺害，至今警視廳卻未能破解案子，致使兇手逍遙法外。】【身為一群極具正義感的私家偵探，你們悄悄來到八坂高等學校，試圖揭開謎底，還被害人一個公道。】【任務：是誰殺害了花子？】
【任務內容：尋找出一年前發生在八辦高等學校兇殺案的兇手，時限為三天。】【注意！花子屈死的憤怒使其化為地縛靈，同時強大的怨氣引來衆多妖怪，盤踞在整個八坂學校內，此次任務極其兇險，請玩家務必小心！小心！小心！】生怕玩家不重視似的，系統一連報了三遍“小心”，每一句都如同一把重錘，狠狠砸在玩家的心房。
幾個玩家面面相觑，臉白如同紙糊的雕像。
說起來，日本的特産之一不就是各式靈異片和鬼怪嗎？！
“我們……”橫肉男張口，才發現聲音有些變調，咳了一聲，“如果遇到鬼……會有什麽後果？”
他看向卓不凡，似乎指望他能給個說法。
卓不凡臉上泛起煩躁。
什麽後果？當然就一個字
死啊！
第一個副本他其實過得不輕松，靠隊友僥幸活了下來，沒想到這次副本居然更難！
這幾個玩家一看就沒什麽實力，特別是那幾個女生，不拖後腿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想到這裏，他越發氣惱，暗罵系統狗屎，胡亂分配隊友。
衆人臉色都不怎麽好看，唯獨十願平靜如常，甚至有心思挨個将牆上的海報看過去。
“我說，我們在這裏耽擱也不是辦法，不如去找線索吧？”她歪過頭。
“線索？哼！說得輕松！”這幾個人裏卓不凡看十願最不順眼，抓住機會就要怼她，“系統任務說得不清不楚，又不給提示，怎麽找線索？！”
啧啧啧，卓不凡看着年紀不大，居然已經更年期了嗎？
十願憐憫看他一眼，轉身從牆上揭下一張簡報：“這不就有提示嗎？”
那張簡報只有巴掌大小，全是文字內容，不起眼極了，混在一堆花花綠綠的海報中，如果不仔細，還真會錯過了。
卓不凡嗤之以鼻：“這都是日文，你看得懂嗎？”
他本意是嘲諷十願，不料對方還真一點頭：“當然。”
卓不凡臉色瞬間變了：“怎麽可能？！”
倒是短發女生滿臉崇拜：“天哪！姐姐你好厲害啊！”
“哪裏哪裏，”十願謙虛，“我以前有在一家日式居酒屋打過工，客人全是日本人，就順便就把日語給學了。”
“哇——”短發女生更加欽佩，拉住十願，“姐姐姐姐！我們交個朋友吧！”
“我叫付寧寧！”她說，“我從初中就開始看動漫啦……”
“小姑娘，我們不是在過家家！”卓不凡不耐煩打斷她，對十願道，“你有什麽發現快說！別藏着蹑着！”他想了想，補充一句，“當然，我不是占便宜的人，之後如果遇到困難，我會考慮幫你一把。”
語氣矜持，仿佛賞賜給十願天大的好處似的。
聞言，付寧寧立刻翻了個白眼，十願倒不怎麽在意：“好啊。”
副本不會無緣無故設置那麽多玩家，很明顯此次任務有難度，十願不認為自己單槍匹馬能過關，雖然她不覺得這位鼻孔翹上天的老哥關鍵時候會幫忙，但當個炮灰備選總是可以的吧？
“這是一篇報道，記載了一年前發生的八坂高等學校殺人事件，”她指着簡報道，“上面有報道，死者是一名二年級B組的學生。”
卓不凡好像明白些什麽：“你的意思是……”
“我們可以去詢問他的同學，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頭緒。”
“過了一年，他的同學就應該是三年級B組的學生，”卓不凡道，“那麽……”
“不是的。”
付寧寧出乎意料地打斷他。
見卓不凡臉色一沉，她縮了縮脖子，躲到十願背後：“日本高中每年都會換班級，那些學生應該會被拆分到各個班裏去……”
既然不是同一批人，去三年b班也沒有意義。
“那就去查檔案。”
正當玩家進退兩難之際，十願忽然開口。
見衆人不解，她聳聳肩：“學校檔案室裏總會有學生每年的照片吧？我們去那裏查一下不就行了？”
“啊！沒錯！”付寧寧興奮起來，“姐姐你好聰明！”
十願笑眯眯：“我也這麽覺得。”
即使不情願，卓不凡不得不承認十願的方法的确簡單又有效，見玩家俨然有向她傾倒的趨勢，他眼珠一轉，搶下發言權：“那就先去檔案室！”
“得意什麽呀，又不是你想出來的辦法。”付寧寧嘀咕了一句。
就在此時，有人突然尖叫。
“快看她！”
是橫肉男女友，她的身體忽然快速充盈起來，越漲越大，皮膚幾近透明，身體漸漸趨向一個球體，四肢軟弱無力地垂下，如同皮球上的幾根短尾巴。
“麗麗！”橫肉男大喊起來。
橫肉男女友的臉上布滿恐懼，瞳孔因震驚而膨脹開，被擠成一條縫的嘴裏艱難吐出幾個字：“救……救我……”
“啪——！”
是□□爆炸的聲音。
像一個摔到地上的西瓜，女人猛然炸開，無數血塊飛濺，天女散花似的撒了滿地，在地上撞成無數攤肉屑。
她死了。
玩家中一片死寂。
一個機械冰冷的電子音在他們頭頂響起。
【玩家吳麗死亡，游戲出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