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說,般配個屁!
第24章 他說,般配個屁!
辛璃回霍宅時已是晚上十點。
紀廷峥就守在門口, 腳邊圍了一圈煙蒂,看得出來他站在那時間不短了。
車前光亮起,紀廷峥俊眉微擰, 朝她走去邊丢了手邊的煙, 唇口張起,聲音低沉, “阿璃。”
似是要向她問責。
問問她這幾日都在做什麽, 怎麽玩的如此瘋。
辛璃倒好, 關上車門直奔他懷抱,将紀廷峥抱個滿懷,仰頭露出嬌嫩一張臉, 先一步道歉,軟綿綿倒是像在撒嬌。
“哥哥, 你別生氣, 是我不好。”
“我不過是去環山公路玩了幾圈, 正好未央帶我去了第八夜,小喝了幾杯,不會醉的。”
紀廷峥一肚子問題都被她撒沒了, 哪裏還有心思去讨個說法,只輕點她額頭,真湊近些聞了聞, 沒太重的酒味, 反而有一股淡淡地玫瑰香,“我果真就不該讓未央帶你去玩, 要是跟你嫂子一起逛逛街我還放心點,季未央那個混世魔頭,鐵定把你帶壞了去。”
“哈哈……哥哥, 沒那麽嚴重,未央他挺有趣的。”
辛璃歪頭擱在紀廷峥胳膊上,兩人一路往主宅走,紀廷峥心中有些許的疑慮,“阿璃,關于未央……你覺得他怎麽樣?”
“嗯,是個好人。”
“就,好人?”
紀廷峥聽出點意思,“季未央別看他不着調,其實人還不錯。”
“所以你想讓我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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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廷峥訝異她的直白,反問:“我表現的這麽明顯?”
“哥哥,他的紋身你有見過吧,那個人,他看得很重。”
沒戲了。
紀廷峥些微放心了,“行,回頭我再給你介紹更優秀的男青年。”
辛璃笑着附和,“好呀,周年宴會上我需要做什麽?”
“你什麽都不用做,就做你自己,阿璃。”
眸中透着無限溫柔,一字一句都注滿了對她的疼愛。
紀廷峥向來不希望辛璃因為入了霍家而改變自己,他舍不得讓她受半分委屈,對于她的玩樂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最後索性由她去了,只要沒安全問題,她随意怎麽鬧都行。
辛璃過去什麽樣,紀廷峥也只是從那些調查裏得知,而辛璃還沒記起過去的事,連她自己都搞不懂真實的自己是不是她現在表現的那樣。
她其實活的挺矛盾,過去是空白的,光靠幾份錄像帶串聯起她所有回憶,她的共情能力不太好,偶爾記起那場車禍的景象也會想起顧時來,她從金城離開,不是因為顧時有多絕情對她,而是她無法忍受做提線木偶。
她無法容忍自己的生活被顧時掌控。
來港城後,季未央仿佛開啓了她的野性本質,第八夜從金城開到港城,她去了一次就成了那裏的常客,她喜歡熱鬧,喜歡被人群擁簇,這讓她覺得自己不再是那個提線木偶,她是自由的。
其實不是紀廷峥帶壞了她,也許是她本身就如此,原本的辛璃被放出來,這才是真正的她。
季未央帶她去環山公路玩車,認識了一圈朋友,玩得最過的一次是到了次日6點才回來,正好碰上早起鍛煉的霍以靈,沒十分鐘就被請到了紀廷峥的書房,他不用問她去了哪,因為阿原早已将她的行蹤報告給他,紀廷峥守了一夜沒有打擾她泡吧玩樂,因為他知曉辛璃身邊有不少保镖跟着。
請到書房,紀廷峥的話也不帶任何教訓意味,反而問她玩得如何,又認識了幾個朋友,還說第八夜的老板與他相識,年末還有主題趴要出海玩,他會提前給她安排位置。
辛璃就此收斂了幾天,每次回霍宅,而紀廷峥一如既往的守在院門口等她。
辛璃玩歸玩,也心疼她哥。
聽見紀廷峥說:“阿璃,你什麽都不用做,你就做自己。”頓時,心有愧疚。
從前她不願意安靜地做一個豪門千金,轟轟烈烈的性子活得夠肆意灑脫,但現在她開始學會收斂自己的性子,她要為自己的親哥哥着想。
紀廷峥被霍以靈拉走去看為宴會準備的禮物,那天有一場拍賣會,霍家的周年宴盛會還是港城的要事,會上新聞頭條做報道,就算是一份伴手禮,紀廷峥都要親自過問。
掌管龐大的霍氏,紀廷峥也會有累的時候,辛硫不能拖他後腿。
辛璃從廊廳返回至門外,阿原仍舊站在兩米之外的地方沒走。
阿原以為她有事,往前走幾步,詢問:“阿璃小姐?”
“阿原,你的傷好了嗎?”
冷不丁冒出一句,阿原眼皮微顫,點頭回應,“不礙事了。”
辛璃“哦哦”幾下,“那明天你早點來找我,我有事要請教你。”
阿原低頭道:“了解。”
辛璃不走,他便呆在原處,辛璃邁進門裏,他是在那,辛璃再叫住他,“阿原,你等會,我拿樣東西給你。”
“好。”
沒想,辛璃拿的是珍珠糕。
阿原這回沒拒絕,辛璃笑道:“就當是我謝謝你的回禮,阿原,沒有你來救我,我可能早就淹死了。”
“不會的。”阿原輕聲回她,似乎都忘了當時還有一個顧時的存在。
很好,這是阿原一心想要的結果。
只是那顆心還沒來得及去猜她的意圖,辛璃平白冒出一個名字。
“顧時。”辛璃問他,“那個保镖,他已經在為主宅工作了嗎?”
就這一句,生生打斷他的所有念想。
阿原摸不清她的意圖了,仿佛兩人間隔了幾層迷霧,層層疊疊,撥弄不開。
他眼角上提,語氣變得微冷,“阿璃小姐,他還未開始工作,主要是身體并未痊愈。”
“哦,傷的很重嗎?”
“落了水,高燒反複了幾天。”
“啧,這麽弱啊,那為什麽還要跳進泳池呢?”
阿原猶豫幾秒,“保護霍家人是保镖的職責所在。”
辛璃眼中露出贊賞的光,阿原看的尤為刺眼,“既然顧時這麽盡職,下次讓他來保護我。”
果然她眼中的光藏了劇毒,阿原背在身後的手逐漸收緊,指腹捏到白,“阿璃小姐,顧時還不夠資格保護你。”能親近她身邊的人除了他,其餘人只能隐在暗處無法靠近。
顧時,他又憑什麽?
瞬時間,一道白光從阿原腦中炸開,他似乎有點明白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波瀾到底意味着什麽。
“為什麽?”
阿原言辭正經,逐一為她解釋,“第一顧時不了解港城,更不了解港城的人;第二顧時目的不純。”
辛璃歪頭笑一笑,“阿原,你放心,即便顧時成為我的保镖,你依舊是我最信任的人。”
阿原眉頭緊皺,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放心,辛璃拍拍他的肩,安撫他,“就像你相信我一樣,我也會相信你。阿原,我在霍家不是只呆一天兩天,未來我會有很長時間與你相處,你不光要保護我,還要教我怎麽在港城在霍家生存。”
“如果顧時帶着目的而來,便不會弄砸這份工作。他反而會幫你解決很多問題,而你會有足夠多的時間當我的老師。”
“哥哥把你讓給我,讓你做我的助理,一定不會是做一個保镖那麽簡單,阿原,我相信哥哥,我也相信你。”
那顆心又開始撼動。
阿原拳頭舒展開,雙眸貪戀她臉上的每一處笑,真誠的恰好,從唇角移到耳垂,再落到那道疤上,濃重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他大意了。”
露臺上圍觀全程的霍以靈,通過唇語正給紀廷峥實時播報樓下兩人的對話,她因為母親的關系從小就學手語,順帶練會了唇語,學會這項技能,不論隔多遠只要能看見對方的唇,便能讓秘密變的透明。
“阿原多有原則一人,這才幾天,就被阿璃收服了。之前還不吃人送的珍珠糕,這回接的比誰都快。”霍以靈問到,“就算是我給他買,他也不見得會收下。”
紀廷峥正結束一段工作,取下眼鏡沖她招手,霍以靈放下望遠鏡跨坐在他身上,雙手不安分的滑弄他的喉結,紀廷峥握住她手腕,胳膊纏住她細軟的腰,寵溺道:“別鬧,靈靈。”
“就鬧就鬧!”肆無忌憚,紀廷峥視線掠過桌上的望遠鏡,哭笑不得,“你這動不動就觀察人的愛好什麽時候能改?”
“別說你不愛聽。”霍以靈“吧唧”一口親上他左臉,紀廷峥手心溫度升高,捏她軟腰惹得她一聲嬌呼,“廷廷,妹妹沒有你想的那樣柔弱,在霍家誰敢欺負她?”
紀廷峥咬上她耳垂,十分篤定說:“那是當然,霍家有誰敢欺負她,活膩了不成。”
從泳池落水事件就可以看出,辛璃不是傻白甜兔,她是披着羊皮的狐貍,如果她想息事寧人絕對會瞞着真相,但她大大方方說出了口,并且提醒他們霍晴雨憋在耳後的蘭花掉在了泳池邊,有理有據,不得不服。
還有從顧時身邊離開。
她假意想起所有,利用顧時最忌諱的車禍去刺激他,最後她走的潇灑,連再見到顧時也能當做陌生人一般。
換做誰能做到她這種程度?
或許只有她一人。
能對人心軟,也能心狠。
“你真打算把顧時放在她跟前?”
“顧時現在是野狗一只,誰會跟瘋子做對呢?阿璃有他守着,夠安全了,再說,這也是阿璃的想法。”
一個免費的勞動力,不要工資,并且比任何人都衷心。顧時只要在霍家一天,遠在金城的合作也會源源不斷送來,到手的肥肉不要白不要。顧時當初被金城幾大家族圍困,也沒要紀廷峥送去的黑卡和資源,他有骨氣,卻仍要費盡心思留在阿璃身邊,既然如此,就得做好受折磨的準備。
讓顧時親眼見證辛璃如何幸福。
說到底,紀廷峥這也算是為妹妹讨回公道了。
紀廷峥眼中布滿欲望,擒住霍以靈的唇瓣不放,霍以靈右手按上他後頸,敏感到紀廷峥呼吸漸粗,“靈靈!”
“廷廷,你的意思是其實阿璃……”
“噓,那是妹妹的事,現在是我們的時間。”
霍以靈被打橫抱起直奔卧室大床,滿室旖旎,風情動人。
恰如此夜的月色迷人眼。
書房的電腦,收到一封郵件提醒。
上面寫:老板,您要調查的事已經有了結果,當年從紀家拿走您父親研究成果的人就是辛百億,随後辛百億夫妻消失在港城,猶如人間蒸發。
舊時港城,市醫院婦産科。
嬰兒的姓名牌被調錯,辛百億夫妻連夜抱着弱小的嬰孩離開了港城。
第二日,護士長撿起地上的銘牌,發現床上的嬰兒早已沒了生命特征,而銘牌上赫然寫着。
——紀家女兒,尚未取名。
**
清晨,青琊山依舊靜谧。
霍家保镖們住的地方已經響起操練聲,阿原站在臺階上方,冷冷巡視着做引體向上的下屬們。
早上七點整,阿原喚出顧時。
他拍拍手掌心的灰走至他跟前,“原哥。”
“從今天起你被調至主宅,專職保護辛璃小姐,不得離她半步,聽懂了嗎?”
顧時等的就是這天,指尖輕顫,感覺不真實,但阿原淩厲的眸光掃向他,顧時才覺得這不是夢。
沉聲道:“是,我會努力。”
“不要努力,要舍命去護,顧時,你做得到嗎?”
阿璃,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包括舍命護你。
“是,我能做到。”
阿原走下臺階,一掌拍在他肩上,慢慢施壓力道,顧時神色未變,只身吞噬所有情緒。
阿原瞧見了他的倔,也看透了他隐忍的目的。
忽而,唇角上揚,讓人送來一盒糕點,”先前我下手忒重,顧時,你別放在心裏,你剛來港城應該沒出去逛過,這盒珍珠糕可是港城特産,你先嘗嘗鮮。”
給人一巴掌再給一顆棗,這種拉攏人的做法顧時也常用,是以一眼就識別出來,但韓黎鐵憨憨看不懂,眼巴巴湊過來,望着珍珠糕要流口水,“小顧,珍珠糕很難買的,給我來一塊。”
顧時對甜食不感冒,眼前的珍珠糕又不只是一份美味,那是阿原給的橄榄枝,他不吃,顯得小氣了。
于是,他笑着搖頭,猝不及防将一整塊塞進嘴裏。
韓黎想再去盒中拿一塊,顧時眼疾手快蓋上,正好對上阿原似笑非笑的探視,他對韓黎說:“臭小子,你過來,我這還有,多大的人了還跟饞貓一樣。”
“師父,前天我去預定那邊都說沒了,你怎麽還有?”
“哦,辛璃小姐送的,我那還有好幾盒,她說知道我……我們愛吃,特意拿來。”
“嗐,還不是沾了你的光,辛璃小姐就是想着你呗!”
阿原沒做聲,拿眼斜他,走向裏屋時腳步都變輕快。
真是前所未有的感覺啊。
不用看背後的人,阿原也能猜出顧時這會有多煎熬。
可不得難受麽。
前幾次問顧時話的小北,又來了。
上一回八卦季總和辛璃小姐是否般配,這一回再問:“小顧,你覺得珍珠糕味道怎麽樣?我們港城人吃慣了軟糯甜食,你一個北方人習慣不?甜不甜?”
甜?甜到苦。
紮心。
顧時手上的盒子裏總共就四塊,小巧布局,每一塊底座還有獨特的珍珠刻畫,市面上每一份珍珠糕的禮盒都能當做絕佳的珍藏,卻在顧時手裏不小心滾落在地。
“我靠,浪費了!”小北嚎起來,看向顧時的時候,一剎那感受到了他射出的冷意,小北以為看錯了,是平時沉默溫順且上進的顧時嗎?又聽到他的喃喃,“小顧,你說啥?什麽般配?”
卻只剩下一個背影。
他說的是,“般配個屁!”
心裏存了疙瘩,即便是好幾天前的事一再回味,仍舊會憤怒。
再能演戲的人,也會有累的時候。
顧時僞裝的太久,在一個保镖都能被獻殷情的霍家,他只能一忍再忍。
只要能守在阿璃身邊,便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