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不到真讓小菜雞猜中了。」周召吉讨好地替姬岚野捏肩,「小野,這裏要不要捏重一點?這裏呢?嘴渴不渴?」
古泰來坐在書桌前擺弄計算機,間或擡頭掃一眼面前一冷一熱的兩人。
姬岚野端坐上座,喝着周召吉敬獻的龍井,享受着周召吉的按摩服務,不鹹不淡道:「我弟弟自然聰明。」
「當然當然,咱弟弟嘛!」
姬岚野冷冷道:「跟你有什麽關系?」
周召吉自知理虧,好在臉皮夠厚:「小野,先頭确實是我不對,我給你賠禮,可你剛才明明在火場裏說了原諒我,要和我同生共死的,還說了下輩子也要同我在一起,你可不能賴!」
姬岚野「噌」地紅了臉,沉聲道:「那是剛才,你和那女人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
周召吉苦着張臉:「哎,那是誤會。你那天看到的是朱雲燕,就是我那個委托人,她找我談委托的事情,正好她老公經過,她懷疑她老公出軌,心理不平衡呢,就自作主張地搞那些小動作,其實我們什麽也沒做過。我都有了你了,哪裏還會去找別人?別的不說,你還不知道我最愛的人是誰嗎?」
「哦?那是誰後來還打電話斬釘截鐵說另有所愛,要我高擡貴手?」
「這……」周召吉冷汗滑落,「我那時就怕把你牽扯進來,所以擅作主張……」說到一半,也知觸到姬岚野逆鱗,立時噤聲。
姬岚野重重冷哼一聲,道:「你怎麽不知你一日着了道,我便已不能幸免?」他眉頭緊緊皺起,顯是真的動了怒。他又何嘗相信周召吉是真的移情別戀!?他只是惱怒于千年過去,那人又要不聲不響地只身涉險卻什麽都不肯跟他說,還自以為是保護;惱怒于那人竟然還不知道他早已不是當年的姬岚野,沒有第二次的勇氣去守候一具不知何時才會醒來的身體。千年的情愛疊加,沉沉壓在心頭,哪裏還能有什麽金剛不壞之身!
周召吉真正語塞,急得抓耳撓腮:「我……對不起……總之是我笨,你放心,我以後什麽事都不會瞞着你了!真的!」
古泰來重重咳了一聲。
他實在是受不了這兩人黏膩的樣子了!明明是同門師兄弟,打小一塊長大,怎麽他和周召吉的性格就會是兩個極端?一個是什麽甜言蜜語都說得出口,一個偏偏什麽甜言蜜語都說不順溜……他在心裏暗暗嘆口氣,有的時候真是羨慕周召吉的,若不是性格死板,他也不會在收到姬小彩「想你」的簡訊時,一面心裏高興,一面卻不知道該回什麽好,到最後只打了個笑臉出去;每次在外面出差的時候無論多麽想聽戀人的聲音,撥電話前卻總是生怕打擾了對方的工作,等忙完了再打電話,看時間晚了,又怕吵到對方休息,千年前還是兩人一起抓鬼,現在因為姬小彩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他即使再不願意也不得不裝做大度支持,結果弄得經常勞燕分飛……
仔細想想,這一千多年來,除了送過塊玉佩,反反複複可算得上情話的也只有一句「小彩,你以後是我的了!」,一句「我不喜歡你,怎麽會和你做?」好不容易弄了對同心鏈子,莫名扯進了奇怪的案件中,現在看起來都已經沒法送出手了。
古泰來重重嘆氣,真不知道該說是自己笨呢,還是時運不濟。
姬小彩收拾完廚房,端了杯香茶出來,送到古泰來桌邊:「道長,喝茶。」
古泰來看着自家小笨雞燈火下笑吟吟的乖巧樣子,心裏又溫暖又癢癢,真想當場把人壓到身下狠狠地吃了,可惜現在時機場合都不對。
「查到什麽沒有?」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氣息的姬小彩很不要命地湊過來看古泰來的計算機屏幕,距離過近,弄得古泰來身體裏一陣一陣地熱,不動聲色地把人圈過來擠在一張椅子裏,摟住腰,聊作慰藉。
依據周召吉的說法,雖然古泰來帶回來的對鏈與周召吉看到的有細微區別,但鑒于款式類似,而這種墜子在外面并看不到,便可推測很可能朱雲燕等人獲得項鏈的方式與古泰來類似,即從啞蛙鎮購得。根據這一點,古泰來聯系鐘冶清,請H市警局裏的妖怪幫忙查一下,那五名死者與王世駿夫婦有無近幾年內前往啞蛙鎮的旅游記錄,另一方面,古泰來自己則給啞蛙鎮請他抓鬼的客戶打了個電話,詢問關于啞蛙鎮這種項鏈的具體數據,包括現在還有什麽人在制作以及出售這種項鏈。
按照推想,如果死者中曾有人去過啞蛙鎮,那麽便可将制作這種奇怪項鏈的兇手範圍縮小到啞蛙鎮中,甚至根據購買記錄,直接鎖定兇手。而依據周召吉與姬岚野的例子來看,這種項鏈基本确定是對夫妻雙方感情忠貞度的一種證明與約束,一旦約束雙方中有一方出軌,便會引發項鏈的詛咒,導致離奇死亡。這其中,李光夏與周小溪的跡象最為明顯,很可能便是因為他們有婚外情,才會一前一後被詛咒致死,周召吉似乎也是因為被誤認為有出軌跡象,才會遭難,但這暫時無法解釋各人死亡方式不同這一點,以及,有個情人的王世駿還活着的事實。當然,這本身并不算什麽大問題,也許王世駿命格特殊,又或身邊有什麽護身寶物,因而比起其他人來,他幸運地暫且留住了一魂一魄。此外,一個很大的疑問是,适才的那場幻火到底是什麽,為何周召吉與姬岚野脖子上的項鏈便就此消失了?
計算機屏幕裏的實時通訊對話框終于來了響應。
古泰來:『怎樣?』
黃四:『沒有。這幾個人都從未去過啞蛙鎮。』
周召吉與姬岚野也走過來看,看到屏幕上的對話,周召吉摸着下巴道:「問他『沒有』是不是指旅行社和飛機票購買記錄中查不到的意思?」
古泰來将話發過去,對話框那邊立即傳來回答:『是的,就是這兩處沒有查到五人的出行記錄。』
「長途汽車站?火車?自駕游呢?」姬小彩問。
姬岚野搖搖頭,顯然,這幾種出行方式都是無法查到記錄的。
古泰來卻已在鍵盤上飛快地打字:『查查近一年裏這五對夫妻的長假出游記錄以及同時請假休息的記錄。』
從H市到B市的啞蛙鎮,飛機需要一個半小時,火車将近一個晚上,開車則要兩天三夜,沒有三天以上的休假,顯然無法成行,而根據李光夏夫婦的照片來看,他們拍攝項鏈照片就在大半年前。
鐘冶清正在與他們語音通訊,馬上回答:『這事我也已經讓黃四查過了,五對夫妻在這一年裏都沒有共同的出行記錄。』
周召吉歪着頭想:「其實購買項鏈未必一定要親自去當地,而且比起出産地,或許制作項鏈的人才最重要。」
确實如此,現在網購發達,即使隔着千山萬水,也能買到他地的特産,而且按照那位贈送古泰來對鏈的客戶的說法:「同心項鏈是啞蛙鎮的特色産品。」雖然這種工藝如今已很少人會,就連古泰來手中這一對都是那位客戶過去收藏的藏品,但如果現在還有人在販賣這種項鏈,而目前出事的卻只有H市的這五對夫妻,那麽,問題顯然并不出在項鏈本身,而在于制作、販賣項鏈的人,也就是說,項鏈本身或許并不具備效力,真正使得項鏈上附加了特殊詛咒的,是在項鏈上施上咒法的人,而這個人,雖然可能與啞蛙鎮有關,但如今卻未必還在啞蛙鎮上。
「但是網絡上查不到有這種項鏈出售。」姬小彩看着計算機屏幕道。
周召吉說道:「那麽就是制作人本人去過H市,這樣一來,我更傾向于王世駿那個情人與這種項鏈有直接關系。」
的确,在外人眼裏看不到的項鏈,卻在王世駿頸上失蹤的當時便令朱雲燕确認了「她」的身分,顯然這名情人與項鏈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而另外一點值得注意的是,王世駿脖子上的項鏈是被拽落而非自然消失,否則不會留下紅痕。但是本該看不到的痕跡如何會留了下來,這當中想必出了什麽意外,同時,對方為何不能取而非要拽脫王世駿脖子上這根特殊的不可見的項鏈呢?那個神秘的女人會是制作項鏈的人嗎?
姬小彩問:「周道長,你知道王太太到N市來幹嘛嗎?」
周召吉搖搖頭:「自從王世駿無故昏迷之後,朱雲燕就将委托結束了,她付了我一筆錢,讓我不要再管這件事。但因為我自己也着了對方的道,我猜朱雲燕肯定知道了一些事,所以一直盯着她,四天前我查到她飛來N市,就跟了過來。」
姬岚野抱臂思索:「朱雲燕到底查到了什麽?」
姬小彩問:「會不會是找到了王世駿的那個情人。」
「不太像。」古泰來思忖,「第一,這個女人既然下了咒,從前五名死者的情況來看,必然不肯解;第二,如果是找到了這個女人,朱雲燕怎麽會讓我們轉告對方,她一定不會放棄的,一定會找到辦法?」
「這麽說,她應該是為了找一個能破解對方詛咒的方法才來到本市。」
「也不一定是方法,也可以是個人,比如厲害的道士、咒術師之類。」
古泰來不贊成周召吉的這個觀點,因為N市是他和姬小彩的住處,市裏如果有這樣的能人,他不可能不知道。
「還有一點,」鐘冶清說,「朱雲燕現在的狀況看起來很差,我懷疑她是不是也在承受詛咒,但如果有了王世駿這個先例,她怎麽還會那樣做?還有那天她到底為什麽會摔下樓去?」
「會不會是因為生氣流失太多,所以不知不覺就……」姬小彩想了想,又有點疑惑,那天朱雲燕雖然看起來恍恍惚惚的,但她攀在欄杆上的時候好像是在看什麽東西,但是看什麽呢?當時姬小彩自己也在二樓,他不記得樓下有什麽特別的東西,畢竟當時A館正在主題活動中,大廳裏也只有寥寥幾個過路觀衆。腦子裏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速度太快,來不及捕捉。
衆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放在屋子裏的傳真機突然發出輕微聲響工作起來,很快,一張紙被吐出來。
古泰來走過去,拿起來看了一會,然後揚揚手裏的東西:「我可能知道朱雲燕來這裏做什麽了。」
※※※
時間已經過了零點,N市的大半都已陷入沉睡之中。這會正是春末夏初時節,夜間的空氣還帶着一點點的涼意,但這時候穿着厚重大衣,戴着毛線帽子還有墨鏡在路上走,就未免太過了。所以,路人在被那個打扮奇怪并且跌跌沖沖的女人不留神撞了一下的時候,回頭罵了一聲:「神經!」
被他咒罵的女人卻渾然不覺,只是仿佛醉酒似地左搖右晃地往前走。窄馬路兩側的商鋪都是些賣小商品的店面,鐵卷門老老實實地守護着并不怎麽值錢的商品,黑洞洞張着的大嘴是被主人舍棄了馬上就要遭到拆遷的違法建築。
朱雲燕一路走到馬路盡頭,然後左拐進了一條黑咕隆咚的小巷。巷子的兩側是錯過了拆遷的老式木建築,盡頭則是圍牆,朱雲燕一直走到圍牆前面,然後盯着左側的那棟木建築看。從二樓的窗口挑出了一盞燈籠,這還是數百年前的宣傳方式,燈籠裏面并非燈泡而是一截紅色的蠟燭,白色的燈籠被火光照射着發出柔和的光芒,燈籠上寫着一個漂亮的毛筆字「同」。朱雲燕握緊抓在手上的紙片,深吸一口氣,走進了屋內。
逼仄的樓梯踩在上面會發出「吱呀」聲響,樓梯盡頭的門縫裏漏出一線光明,就如同她能抓住的最後一點希望一般。同家鋪子裏可能有她要找的人及救回王世駿的方法,已經這麽多年了,她也累了,不想再這麽下去,她想她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也僅止于此而已。
朱雲燕感到心跳加快,但與此同時卻胸口悶痛,她的生氣一點一點流失,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靠着牆壁,勉強做一會休息,不過是幾步路而已,她卻已覺得耗盡全身力氣,可她必須要打起精神,那個惡魔已經追來了,随時都會對她出手,她需要抓緊時間!
仿佛聽到了她內心的話語,門終于在眼前打開了,輝煌的燈火仿佛流金瀉銀一般鋪陳在眼前,耀眼得令她眯起了眼睛,但其實,只是一支燭而已,同時帶出來的還有淡淡的植物清香,彌漫在空中,她瞬時覺得自己輕松些了。但當她看清了拿着燭臺的人時,驚愕與憤怒卻在同時侵襲了她!
※※※
朱雲燕命在旦夕!
姬小彩一進入病房便發現了這一點。原本該是她躺着的病床上早就空無一人,一股沉沉死氣彌漫在那張床的周圍。值班醫生在一旁碎碎叨念:「這什麽人啊,錢都沒繳就跑了,還把東西都丢這兒了。」
幾人換了個眼神,鐘冶清走上去:「醫生您好,我是朱雲燕的朋友,昨天還來看過她,請問她去哪兒了?」
「誰知道啊!你不是她朋友嗎,正好,把這些東西都給她領回去呗,還有讓她快把住院費、醫藥費都交上了。」
鐘冶清很好脾氣地應承:「費用我幫她交,請問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值班醫生記着查房記錄:「聽說半夜起來上過次廁所,早上來就沒見到人了,估計就是那會溜走的,真是的,明明得了那麽重的病,還不肯配合治療!」
半夜就走了,這麽匆忙是去哪裏?
鐘冶清道了謝,真的幫朱雲燕結清了住院費,然後提了朱雲燕的行李出來。朱雲燕來N市的時候似乎走得很匆忙,所有的行李只有一個随身的小旅行包和一個手提包而已,現在旅行包還留着,手提包不見了,顯然是自己離開醫院的。
姬小彩在一旁給古泰來打電話:「嗯,人不見了,可能去了你們那裏,我可不可以也過來……好……好吧,那我不過去了,道長,你要小心啊!」一副二十四孝的德行。
姬岚野在一旁細細看着鐘冶清的一舉一動,古泰來與周召吉去了市郊找啞蛙鎮出身定居N市的同心結技師,留他陪姬小彩同鐘冶清再找朱雲燕談談,但朱雲燕現在不見了,并且恐怕命懸一線。
「小彩,渴不渴,我去買些飲科吧?」路過便利商店的時候,鐘冶清很體貼地問。
今天的氣溫比較高,幾人都沒有車,一路走來,倒是真有些熱。姬小彩正在擔心古泰來那邊的情況,沒精打采道:「怎麽好意思又叫你破費,我來請吧。」他轉頭問姬岚野,「大哥,你要喝什麽嗎?」問清楚了,便飛快地奔到街對面的便利商店裏去,留了姬岚野與鐘冶清兩人。
「小彩他真的挺可愛的。」鐘冶清望着那邊的背影,像是感慨道。
姬岚野卻只冷冷看着對方。這位妖怪教授給他的印象并不好,說不上是什麽緣由,姬岚野對鐘冶清戒心很重,對他所說的話也并不完全相信,而古泰來與周召吉也必定這樣想,所以借着鐘冶清曾經救過朱雲燕更适合去醫院的借口,将鐘冶清摒除在調查之外,并私下要求他必須留下陪着姬小彩。
這個笨弟弟,不看着他指不定又要被人賣了還數錢!雖然,他現在把自己賣了個好人家。
他想着,冷淡回道:「的确。不過這與鐘教授應該沒什麽關系。」
鐘冶清像是吃了一驚,片刻才微笑道:「姬先生,您是指?」
姬岚野瞥了他一眼,溫厚的眼神,誠懇的語氣,真的是再沒有這樣讨人喜歡的态度了。太完美了,也許就是太完美了,所以讓人覺得虛假,覺得內裏深不可測吧!
「我說,我弟弟和泰來的關系很好,不會容得第三個人介入。」
鐘冶清聽了,勾起一邊唇角,語氣裏有種淡淡的譏諷:「姬先生又不是小彩,怎麽能代他篤定?」
姬岚野沒料到這個看起來一直很好脾氣的教授會突然露出牙齒,對他發難,當下更是不客氣道:「我自己的弟弟我當然清楚,何況一千多年看下來,還能比不上你這個只認識他幾天的人了解?」
鐘冶清卻笑起來:「姬先生,世上哪裏有永遠不變的東西,就算是洶湧澎湃的大海,或是巍峨高聳的山巒,也會有幹枯、崩毀的一天。你我都是妖,千年歲月,不過過眼煙雲,看過的東西也該不少了,這種天真的想法還是不要留着比較好。」幽深的眼瞳中,墨綠色的光芒閃閃爍爍,這便有了妖的妖氣。
「哼。」姬岚野冷笑,「你是沒見過,不是不存在。何況,我弟弟與泰來怎樣,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對小彩确實很有好感。」鐘冶清眯起眼睛,望着對面的便利商店,店中姬小彩正在結賬,旁邊好像有人認出他的身分,正團團纏着他要簽名。姬小彩被弄得面紅耳赤,好不容易才突圍成功,捧着東西出來。
鐘冶清笑着對對面揮揮手,嘴裏輕飄飄道:「憑個人手段,咱們走着瞧。」
話說到這地步,兩人都不再開口。
姬小彩終于擺脫自己的粉絲,拿了幾瓶飲料奔回來,到底比以前要敏銳點,馬上察覺到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僵硬,試探着問:「大哥,怎麽了?」
姬岚野淡淡道:「哦,沒什麽,只是和鐘教授讨論朱雲燕的事。」
這麽一說,姬小彩的情緒又跟着低落了。古泰來和周召吉現在正在市郊拜訪那位出自啞蛙鎮的同心結技師的落腳處,據古泰來啞蛙鎮那位客戶說啞蛙鎮的同心結制作工藝最早就是此人的先祖創出,而此人身上還有別的離奇之處,據說他會看相、打卦、斷風水,但如今他已從啞蛙鎮搬出,遷往N市居住,古泰來他們一致認為,朱雲燕來N市很可能就是來尋找這位已年過六旬的技師。
姬小彩很擔心,原本有王世駿的神秘情人這個人存在,他們并不會将制作詛咒項鏈的事與啞蛙鎮的這位技師合并到一起,但現在,特意來N市求助這位技師的朱雲燕忽而命在旦夕,卻不由得讓人懷疑,這位技師是否根本就與王世駿那位情人有直接聯系并對這些事情知情,而如果甚至這種技藝本身就是他傳給對方的,那麽又有誰能保證此人并沒有在這一連串詭奇事件中插手?
一切都是未知數!
若論妖力、法術,古泰來可算極其強大,大部分情況,無人能對他不利,但咒偏偏是個相當奇怪的東西,哪怕是當年的天帝長垣,亦可為咒所限,數千年飽受陽毒所苦,周召吉與姬岚野兩人也才剛剛從咒中莫名脫身,可見咒這種東西,是有多麽的神秘莫測了。
鐘冶清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他到一旁去簡單說了幾句,随後回來抱歉道:「對不起,行業協會裏有些事,我現在必須去把公事辦掉,弄完了我馬上來找你們,有什麽事情可以随時聯系我。」說完,與兩人道了別,便匆匆離開了,似乎事情相當棘手。
姬小彩看鐘冶清走遠了,才對姬岚野道:「大哥,我想去道長他們那邊。」
姬岚野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小彩,別忘了,我們也還有別的事要做。」
姬小彩嘆口氣:「我知道了。」
因為對彼此信賴,所以即使不在身邊,也堅信對方能信守承諾,好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