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噩夢開始
地皇元年長安城
風起雲湧只需要一瞬,原來風雨欲來,人是擋不住的,王莽當政,得不到整個天下,只會讓這天下一亂再亂,長安終究不是一個太平的地方,幾方枭雄争霸,風雨飄搖的山河讓世道更染一絲悲涼,大伯病了幾日,總不見好,苦艾悉心照料,雖小有好轉,但仍是虛弱得很,自那日與苦艾相交,一直都是她照顧的泠然,雖有功利的心思,但是也比之前落在崔玖月手裏好得多,泠然所回饋給她的,就是有意無意在大伯面前說說她的好。也算是不枉受人家的恩德。
只是泠然未曾想到的是,崔玖月怎會善罷甘休...
這麽多年,苦艾雖是極得寵愛,卻終是個妾室,等到大伯不在後,只怕日子不會好過,她所求的便是個名分了,哪怕是平妻也好,可是大伯一直沒有随了她的心意,在大伯如此的狀态之下,苦艾只能祈求上天別帶走大伯,才能得一己之地。
這一夜,月色不比之前的柔和,風有些涼,泠然關窗間,見有人影晃過,便問了句“是誰在那裏?”
無聲無息,泠然覺得可能是自己花了眼,便回到床上,剛一坐下,一只手便捂住了她的嘴。
“姑娘,在下無意冒犯,只是求一個躲藏的地方絕對不會傷害姑娘,請姑娘別出聲可以麽?”泠然被悶得難受,便點了頭。
那雙手松開了,泠然猛喘了幾口氣,覺得舒服多了定了定心神,問道“你怎麽到了這裏?你是誰?”
那人也不客氣,兩臂向後一伸躺,頭枕在手臂上還翹起了二郎腿,一邊看着站在一邊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泠然,一邊笑嘻嘻的說“姑娘莫驚,我叫仲華,跑到這裏是因為有人追殺我,随便找了個比較安全的地方躲一躲,就進了姑娘的閨房,姑娘就可憐可憐我,讓我避避風頭,在下絕不會忘記姑娘的恩德,定回報于你!”
“我不要什麽回報,別給我惹了亂子就好,仲華公子如此,恐是不太方便”
“姑娘讀過書吧,這周身氣質竟如此不凡,若是不嫌棄,你我就借今日月色秉燭夜談豈不美哉?”看他這副自來熟的模樣,泠然氣不打一處來。
“喂!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無賴,沒看出我是在拒絕你麽?怎麽還賴在人家的床上不走?”
仲華哧笑了出來,“做了這梁上君子也就不在乎再做一回采花賊,姑娘如此花容月貌,又在如此良辰美景相逢,我當然不願意走,姑娘怎能負我一番美意?”
泠然從未見過這樣的人,有聽他這般言語,早就紅了臉,往日乖巧的面具早就不知所蹤,将這些揶揄的言語一一“回敬”了去。
不知不覺,一夜就在這三言兩語之間過去了。黎明的陽光透過窗子打在了泠然臉上,泠然幽幽轉醒,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哪還有那人的影子,難道這只是一場夢?
下了床,推開窗,清晨的清爽瞬間打在了臉上,泠然有些失落,之前的種種雖是那樣的猝不及防,雖然那人那樣的“冒犯”自己,但是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那樣自由了?可以不用句句話都仔細斟酌,可以不用機關算盡。回身間,發現桌子上正端端正正的擺着一個指環,純正的乳白中透着幾點粉色,在日光下映出的光澤很是柔和清亮,打開字條,秀氣的字體端正的寫着“多謝姑娘收留之恩,以此為信,日後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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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然一笑,原來不是夢。
“姑娘,起了麽?”小丫頭在外面叫到
“起來了,進來吧!”急急忙忙把指環放入袖袋中,坐在了床上。
***************我**是**大**難**臨**頭**的**分**割**線***************
已是近三個月,大伯的病仍是沒有什麽起色,泠然除了每日去探望,一直在自己的屋子裏看書寫字,這天,暮色漸消,已是早晨,只聽偏房處的一聲尖叫,府裏便亂了起來,泠然被這忽如其來的雜亂弄得有些心煩,便拿起了筆開始一遍遍的寫那句“夫列子禦風而行,泠然善也”
人聲漸漸向這邊移過來,門忽然一開,聲音大得驚人,只見崔玖月指着泠然便喊到“把這個畜生給我拿下。”
兩個彪形大漢便一把控制了泠然。
“伯母,這是怎麽回事?泠然犯什麽錯了麽?”
“你這混賬東西在這府裏白吃白喝這麽多年又得老爺多年照顧,怎能如此不知恩德,反倒加害老爺唯一的孩子?”
加害孩子?怎麽會?這一定有陰謀!“伯母,泠然沒有,您一定是誤會泠然了!”
“堵住她的嘴!”一只大手蓋在了她的口鼻處。
就這樣,泠然被帶到了大伯的房間。
屋內,苦艾抱着一個七歲孩童的屍體,哭的成了淚人,大伯抑不住的咳,泠然的到來顯然成為了他們發洩的靶子,苦艾過來一把抓住她的領子“為什麽?你為什麽這樣做?我的孩子他還那麽小,你怎麽下的去手?”
見她如此激動,泠然有些不知所措,只愣愣地說着“沒有,我沒有,你要相信我真的沒有”
苦艾一把松開了她,拿起了那串手珠,依舊是叮當的脆響,可是卻讓聞者更加心煩意亂。
“為什麽它會在我兒子的手中至死都沒有撒手?這是我送給你的,你一直沒有離身的東西,除了你還有誰?”
我低頭看自己的手腕,空蕩蕩的,不知何時,竟然會......
泠然知道這次真的說不清了,看向大伯,他正一臉愠怒,那樣的猙獰是泠然從未見過的,泠然一邊流淚一邊跪向大伯“大伯,泠然真的沒有,您要相信泠然。”
大伯一怒之下一巴掌打在了泠然的臉側“我用了這麽多的心思,竟養了你這個白眼狼,不知恩德還害我獨子,你...”他激怒之下竟暈了過去,又是一陣混亂,泠然臉上火辣辣的疼,淚水不斷沖刷着這火辣,絕望彌漫到了心頭。
“先把她關進暗室,嚴刑拷打,看她還嘴不嘴犟!”
潮濕而又發着刺鼻氣味的暗室裏,不知暈倒多少次的泠然又一次被淋醒,一次又一次的鞭打已經讓她皮開肉綻,如此的痛苦讓泠然已經神志模糊,但仍舊記得絕對不能承認。不知過了幾個日夜,崔玖月終于露了面,先是一陣大笑,迅即幾個耳光便招呼了上來,打得泠然耳邊嗡嗡直響,“怎麽樣?鞭子的滋味不錯吧!加上點鹽水會不會更好呢?”說着,一桶鹽水澆下,除了刺骨的痛,那冰涼也讓泠然顫抖起來,“你究竟想怎樣?我是不會承認的,這不是我做的!”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你做的,因為,這是我做的。”
“你...你怎能...”泠然大怒。
“為什麽不能?苦艾那個賤人搶走了我的一切,你在一邊幫腔作勢,我憑什麽不能還擊!”
“我回去告訴大伯,你就不怕麽?”
“你大伯?別癡心妄想了,他...死了...他死了,哈哈哈!”
崔玖月的瘋狂讓我心頭一震,她一定是瘋了,她怎麽可能還笑得出?
“你這個瘋子!”想到這些年大伯的細心照料,泠然淚水止不住的流。
“你哭什麽?就是你氣死你大伯的!是你活活掐死他的兒子,是你...都是你做的。”
泠然怒極,看着這個瘋狂的女人,心中一凜。
“怎麽,不服氣?沒錯,人是我殺的,手珠也是我命人偷的,可是他們不知道,最重要的是...我不會讓他們知道!”
“總會有知道的人!”
“不,不會有,苦艾那賤人已經殉葬,小厮已經被毒死,而你...我怎麽會讓你有機會說出呢?”取出了一粒藥丸,猝不及防的塞進了泠然口中,“你以後再也不能說話了!哈哈....”
一手擡起泠然的臉“他們都死了,我還和誰鬥?我不會殺了你,會留着你...慢慢折磨!”張狂的大笑後,她喚進了兩個人,然後說“賞給你們了”
......
還有什麽理由是值得自己為之堅持而繼續活下去的呢?泠然總是這樣想着。
每日的鞭打折磨已經算不上什麽,每日的折辱才是最最無法忍受的,無人時,泠然就這樣被捆着,竟是連死都不能。
這日清晨,第一縷光芒射入暗室,泠然便驚醒,一會兒,也許又要有人來了吧...已經有兩個月了吧,每日鞭笞,j□j蹂躏,然後再由小丫頭來上藥,随後一群人似是上刑一樣的将她的嘴掰開,将發着怪味的飯菜塞進她的口中。這樣的日子,竟然已是平常,現下應是無人能救了,泠然只一心盼望着也許某一日,爹娘能來解救她脫離苦海。
爹...娘...真的好想他們,不知他們是否還在,這麽多年沒見,泠然隐隐的覺得,也許,爹娘已經不在了,但現下,這點念想是自己一直以來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夜幕已至,竟一直無人來到,有些奇怪,難道崔玖月放過自己了?若是如此,自生自滅倒真是解脫了,腹中空空,有些難受,可是也好過吞下那些壞掉的飯菜,好過每日的j□j摧殘,想到這裏,泠然哭了起來,臉上卻閃現了再美不過的笑容。
忽然一聲呼喝“快看,這裏有個暗房。”
腳步聲漸近,泠然有些怕,轉眼一想,這也沒什麽好怕的,自己現在什麽都沒有了,還有什麽是怕失去的?
門被踢開,幾個大漢走了進來,火把的光閃的她眼睛疼,适應了一會兒,那些人發現了角落裏的阿卿“大哥,快看,那裏好像有人”
一群人急急趕過來,“哈哈,大哥,是個娘們兒,快來!”
那個被叫做大哥的慢慢走過來,看泠然一身狼狽,有些不屑,又看看那些人,随即笑道“把她帶走,收拾一下就賞你們了!”
聽着這樣的宣判,泠然苦笑,原來又入了狼窩......
作者有話要說: 鄧禹(公元2—58年),字仲華,漢族,南陽新野(今河南省新野)人,東漢開國名将,雲臺二十八将之首。鄧禹少時敏慧,13歲便能誦詩,後游學長安。時劉秀也游學于長安,鄧禹雖年幼,但見劉秀後,知其非常人,遂跟随劉秀,數年後方歸家。
阿卿前生的故事快要寫完了,下面就要回到主線了,小劇透...女主快要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