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玩笑
第59章 玩笑
安沐的聲音落下, 空氣陷入詭異的沉寂。
陳寒目不轉睛望着安沐,金絲眼鏡暈着微芒,淺抿的唇薄紅有澤, 像是完全沒有被她的話影響,面色絲毫不改。
“看來簡以溪已經把我昨晚說的話都告訴你了。
我承認昨晚我的确撒了謊,我編造了你對我告白被拒絕的故事。
我知道這做法不好,也不确定簡以溪對你究竟是真友情,還是剛萌芽的愛情, 我只是想防患于未然,我不敢冒險,我怕再失去你。
但是我又不敢莽撞的告訴你真相, 我怕你會接受不了。
如果不是你們讓我給梁思蕊打電話,我原本還不打算說。
很顯然, 你們已經在懷疑我了, 如果我再不澄清, 我怕我真的會失去你。 ”
陳寒言辭懇切, 目光也好不躲閃, 怎麽看都不像是在撒謊, 簡以溪都動搖了,可安沐卻沒有任何反應, 只半斂眸子望着她,像是在看跳梁小醜表演。
這冰冷且不信任的目光明顯刺傷了陳寒。
頓了下, 陳寒又道:“我保存的有關梁思蕊監控的證據,在一個移動硬盤裏, 硬盤被我存進了巴黎銀行的密碼箱,我怕我沖動之下報警,所以才存在那裏。
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這些, 我今晚就可以坐飛機回巴黎,取了那硬盤過來。
看過裏面的證據你就不知道,我真的沒有騙你。”
陳寒的聲音依然平靜,溫柔的像是萬物複蘇冰雪初融,可她的眼角卻隐隐暈紅,像是強撐的堅強,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心軟,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
安沐總算有了點反應,只是那反應還不如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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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勾了下唇角,美目熒光,紅唇生暈,看似笑了,可笑意絲毫不入眼底,連之前還算溫和的聲音,這會兒也冷得掉了渣。
“我覺得,咱們已經沒有必要再維持表面的社交禮貌。
我很感謝陳老師幫了我,我還是那句話,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全力以赴還了陳老師的這份情,其他的我不想再多說。”
說着話,安沐站了起來。
“簡以溪馬上就要走了,我還有些話想跟她說,就不方便留客了。”
安沐已經走到了玄關,拉開了房門。
“陳老師請吧。”
這完全是赤裸裸的趕人了!
簡以溪知道安沐素來對得罪自己的人不留情面,卻萬沒想到她對恩人也能這樣,這……這多少也要顧及下情面吧?
旋即她有想到安沐剛剛教導她的。
安沐其實已經留了好幾次情面給陳寒了,是陳寒得寸進尺不知悔改,還一次次編造故事心懷不軌。
安沐能忍到現在才開口,真的已經很不容易了。
她要向安沐學習!以後再也不當慫包!該出手時就出手,鮮花掌聲全都有!
簡以溪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的心情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之前有多沮喪,這會兒就有多燦爛。
雖然陳寒講得故事的确挺慘的,不過安沐都說了她是在撒謊,那肯定是假的!
就是不知道安沐自殺是不是真的?
雖然怎麽聽都像是真的,可她了解安沐,安沐不像是那麽傻的人,輪不到別人把她逼到活不下去,她早就整得對方哭爹喊娘了
看看簡以湖,看看體委,都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對!安沐肯定沒自殺過,失憶可能是別的原因,而且安沐應該知道,不然她怎麽這麽篤定陳寒在撒謊?
簡以溪緊跟着事态發展轉動着腦細胞,陳寒卻沒她這麽好的心情。
陳寒微微睜大眼,眼底血絲隐約破裂,眼淚肉眼可見的迅速凝結,她勉強仰頭忍了下去,難以置信安沐竟然這麽絕情。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該一無所覺,更不該輕易跟你解除師生關系,我知道我錯了,你就不能……不能再給我個機會?”
安沐扶着門把手,波瀾不驚的眸子多了幾分戲谑與輕蔑。
“陳老師演技這麽好,倒不如轉行做演員,做什麽設計師?”
陳寒瞳孔震顫,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眼看就要滾出眼眶,她趕緊扭頭避開安沐的視線,随手擦掉眼淚,裝作若無其事地再度看向安沐,眼眶紅的可憐。
“我知道你有一肚子氣,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怎樣都好,你別這樣行嗎?”
安沐盯着陳寒看了兩秒,關上門,徑直走到陳寒跟前站定,自上而下俯視着她。
微卷的蜜茶色長發,白得近乎透明的精致面容,高高在上的俯視角度越發顯得那眼眸幽沉冷冽,即便琥珀瞳色稍稍柔化了這冷冽,紅得過分嬌豔的唇更是為這冷冽添了幾分難言的風情,可這依然阻擋不了那讓人心底發寒的蔑視。
“你畢竟幫過我,我原本想留些體面給你,可你既然不肯接了這體面,那我就只能開誠布公了。”
陳寒眼底的淚痕隐約收了收,一言不發地望着她,紅唇微抿了抿。
“看來你是篤定了我不是好人。”
“我可沒說陳老師不是好人,我只是說,陳老師在撒謊,撒謊雖然是不對的,但并不代表所有撒謊的人都是壞人。”
“既然你不覺得我是壞人,為什麽還要趕我走?”
“都是成年人,非要說的那麽明白嗎?”
簡以溪坐在沙發一動不動,烏溜溜的眸子看看安沐,看看陳寒,再看看安沐,雖然她很想插話幫幫安沐,可又覺得這種時候自己還是少插嘴比較好,畢竟陳寒是安沐的老相識,安沐應該更希望自己親自來處理。
不過……安沐說都是成年人?怎麽覺得哪裏怪怪的?
陳寒垂下眼簾,片刻後再擡起,博取同情的紅眼圈依然在,只是淚痕徹底消失了。
“好,既然你說要開誠布公,那就說吧,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怎麽想的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是怎麽做的。
你打從一開始就在試探我,先是v博私信,再是約我接機,再試探着問我回國的意見,一直到現在。
你這種種,看上去像是不相信我真的失憶了,言行舉止也都朝着我沒有失憶的方向發展。
可惜這只是你營造出來的假象,你就是想讓我這麽誤解,以此來為今天的謊言鋪路。
因為失憶的我根本無法判斷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只能憑借現有的線索去推斷。
比如,我會聯想到你以為我是有記憶的,所以我會認為很多明面上的事情你是不敢騙我的,就像咱們是怎麽認識的,平時的相處方式,以及我喜歡你這件事,你都不敢騙我。
而那些原本我就不知道的,你只需要拿出證據,我也就信了。
這樣一來,不管是明面的還是暗地的,你說的一切我都會全部相信。
你計劃的很好,深谙人心,還有足夠的耐心,連我都想給你拍手鼓掌了。
可惜……你千算萬算,卻算錯了一點。
知道是什麽嗎?”
這一番邏輯犀利的分析,震驚了簡以溪,也讓陳寒的臉色隐隐泛白。
陳寒睫尖微顫,垂下眼眸,長發一絲不茍地盤在腦後,漏了幾縷碎發散在臉側,為那知性幹練添了一抹惹人憐惜的狼狽,帶着被人誤解卻無法辯解的無措。
“我……不知道。”
“那我來告訴你,其實……我是真的……沒、失、憶。”
剛垂下的眼簾猛地擡了起來,震蕩的瞳孔倒映着安沐面無表情的臉,陳寒紅唇動了動,突然起身一把摟住了她。
“我就知道你沒失憶!太好了!tu es un menteur!”
最後的那句法語,像是激動的語無倫次脫口而出,卻不料,安沐緩慢卻堅定地扒開她的胳膊,俏臉結霜,比之剛才還要冷上數倍。
“不要用這種低劣的方法試探我,tu es un menteur是指男騙子,你不會激動到連男女都不分了吧?還是說,法語越說越倒退了?我倒是想把這句還給陳老師,tu es une menteuse,女、騙、子。”
伎倆輕易被戳破,換誰都會難免窘迫,陳寒也不例外。
陳寒眼眸閃爍了下,剛想開口再說兩句法語,安沐根本不給她機會,先她一步開了口。
“你在巴黎調查了我很久,從我的主治醫生,到我家的保姆,再到我的鄰居、同學、所有跟我有交集的人,你已經百分百确信我是真的失了憶,所有你才用了這個方法來一步步接近我。
你到底想做什麽?是覺得害我一次還不夠?還想來再來第二次?”
“不!我沒有害你!我……我不是想害你……”
陳寒下意識反駁了句。
安沐怎麽可能沒失憶?!
明明……明明失憶到連她從對面走過來,她都完全沒注意到的。
那絕對不是騙人的,她觀察過很多次,不管是微表情還是下意識的動作,她都關注了,安沐是真的沒認出她。
可……可她的調查都是很隐秘的,除了她的私人助理,絕對沒有任何人知道!
除非安沐有記憶,刻意叮囑過這些人,這些人也及時跟安沐做了反饋,不然安沐根本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知道的這麽詳細。
所以說……安沐真的沒失憶?!
陳寒踉跄了一下,膝窩磕到沙發邊兒,撲通一聲重重坐了下來,呆愣愣盯着地面盯了很久,突然揚起頭來。
“你為什麽要裝失憶?其實你還是在乎我的對吧?”
安沐微斂美目,高高在上俯視着她,勾起的笑意淺淡卻美到極致。
“不,你錯了,我沒有裝失憶,我是真的失憶了,我也不知道你在騙我,我只是……随便開個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溪:老婆你好奸詐!!
沐:你敢再說一遍?
溪:什麽?我剛才說什麽了嗎?我怎麽不記得了?
毛: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溪:老婆,她罵你是狗。
毛被混合雙打。
毛:再也不要跟你們做朋友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