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澄清
安沐看了眼陳寒, 想起之前編造的她喜歡陳寒的謊言,雖然後來她有說過自己已經不喜歡了,可簡以溪看到她和陳寒呆在一起, 肯定還是會懷疑。
所以就說,能不撒謊就不要撒謊,再怎麽簡短的謊言都可能留下無窮的後遺症。
好在眼下的境況還不算太差,簡以溪很信任她,解釋清楚就沒事了。
安沐從容打地打開門, 門外的簡以溪下意識摟緊了懷裏的蛋糕盒子,看到安沐的瞬間,雙眸燦亮如星。
安沐浮出笑意, 大開房門讓開身。
“先進來再說。”
熟稔的語氣,溫和的聲音, 安沐還是那個安沐, 不會因為兩個多月沒見而和她疏遠, 一切都如往常, 簡以溪緊繃的身形松懈下來, 笑容越發燦爛, 獨獨的小梨渦綻在唇邊,話音都帶上了幾分輕快。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我可是專程……”
簡以溪說着話往裏進, 話沒說完就看到了緊跟在安沐身後的陳寒,話音戛然而止, 好半天才僵硬地擠了出來。
“來……來給你過生日的。”
“特別驚喜,真的。”
安沐接過她手裏的蛋糕, 随手擺在鞋櫃上,拿了客用一次性拖鞋給她。
陳寒笑着伸過手去:“你好,我是陳寒。”
簡以溪看了眼腳邊的拖鞋, 又看了眼陳寒修長漂亮的手,最後視線落在了陳寒脖子上的項鏈。
氣氛有些尴尬,陳寒伸着手,簡以溪卻站着一動不動。
不等安沐開口解圍,陳寒已微笑着搖了搖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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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很髒嗎?”
簡以溪怔了下,視線總算從那項鏈移開,本能地搖了搖頭。
陳寒這才主動拉起她的手松松握了下,“你是簡以溪吧?很高興見到你。”
“我,我也很高興。”
換了拖鞋進來,簡以溪剛剛放松的神經再度緊繃起來,比之前還多了幾分局促。
陳寒的手機适時響起,超商配送員過來了。
“我下去取菜。”
她畢竟是客人,安沐道:“還是我去吧。”
陳寒已經拿出了鞋櫃的高跟鞋,邊換邊道:“還要電子碼,我去合适,再說簡以溪才剛到,你多陪她說說話。”
這語氣親昵的,簡直像是另一半女主人,僵坐沙發的簡以溪更僵了。
咔啷一聲關門響,陳寒的高跟鞋聲消失在門外,簡以溪沒有因為她的離開放松,依然繃直了後背坐在沙發,背上的包都忘了取下來。
安沐過來,自然地幫她取下背包,簡以溪這才稍微回了點神。
“我……我來給你過生日。”
“還好意思說,你生日怎麽不跟我說?沒把我當朋友是吧?”
“我……我那不是在家嗎?你們又都不在,說了也……”随即她反應過來,眼一下子就瞪圓了,“你不也沒給我說嗎?你這可是惡人先告狀!”
看她終于精神了點兒,安沐難得笑着嗔了她句“傻樣”,順便揉了把她烏黑柔軟的發頂。
“我傻你還摸我,不怕傳染?”
簡以溪總算是笑了,可笑意還是有些勉強,她拉開包帶開始往外掏東西。
“你看,我剛買的白條雞,毛板栗,雞蛋,西紅柿,還有香菇和上海青,你家應該有調料吧?沒有我再下去買,順便再買塊姜,剛忘買了,我給你做個三菜一湯,咱們兩個肯定……”
頓了下,她又改口道:“咱們三個肯定夠吃的。”
——果然還在介意陳寒。
“我不喜歡她。”安沐道。
“嗯,我知道,我也沒說你……欸?什麽?”
簡以溪擡眸,烏溜溜的眸子像是晨起的清泉,浮着透亮的疑惑。
“我說,我不喜歡陳寒,之前只是被毛毛纏煩了,所以才拉了陳寒當墊背的,其實我不喜歡任何人,我和陳寒也只是單純的朋友關系。”
“真的?那,那……”
簡以溪的視線落在了她脖子上的莫比烏斯項鏈。
安沐摸了摸那項鏈,起身拿了還沒來得及扔掉的快遞包裝袋。
“這是我發小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就我跟你提過的梁思蕊,碰巧跟陳寒撞了而已。”
簡以溪仔細看了看包裝袋上貼的單子,臉上的笑容再也憋不住,怎麽抿唇都壓不下去。
“咳,那個,其實不用給我看我也相信你的。”
——你別笑得這麽偷偷摸摸,我就信你。
安沐懶得戳破她。
“我知道,只是正好包裝還沒扔,就讓你看一下。”
橫豎是遮不住,簡以溪幹脆也不裝了,笑逐顏開地拉開背包內兜拉鏈,摸出兩根編好的紅繩手鏈,一個上面墜着條mini小錦鯉,一個上面墜着個mini保過符,還有幾顆透明的小珠子點綴在繩結裏。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雖然不值錢,不過好歹是我自己學着編的,千裏送鵝毛是吧?咱們一人一條,你選一條吧。”
安沐想了想,選了保過符,簡以溪二話不說,拿着手鏈就套上了她的手腕,兩手一拽,收緊繩口,中國紅圈在那白皙的皓腕,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看。
簡以溪撥拉了兩下那小巧可愛還沒個指甲蓋大的保過符,美滋滋邀功。
“你肯定能考上清華,這保過符可是我親~自~開過光的!”
“你?”安沐調侃,“你是哪個尼姑庵的師太?”
“你才尼姑呢!心誠則靈知道吧?我編的時候超心誠的!絕對靈!”
“我要考不上才打你這賊尼。”
“你還說!那你要考上了就得喊我三聲姐!不對,三聲太少了,你都要打我了,還說我是賊尼,三聲怎麽夠?三天吧,你得喊我三天姐!”
安沐懶得理她,拿起另一條小錦鯉紅繩給簡以溪戴上。
“安沐,說你呢,你敢不敢答應?反正我本來就比你大,你喊姐也不虧。”
——你十七我二十九,我不虧?
安沐轉移話題。
“那你編錦鯉的時候心誠不心誠?”
“當然誠。”
“那……保過符是考試必過,錦鯉是什麽?”
“還用說嗎?當然是好運~”
說罷,簡以溪突然想起來。
“你說你不喜歡陳寒,那那晚在我家,你說的是誰?”
“誰都不是,我敷衍你的,你和毛毛一樣羅裏吧嗦很煩知道嗎?我都說了我誰都不喜歡,你們還一直問,我能怎麽辦?只能随便編個莫須有,讓你們消停了。”
簡以溪皺了皺粉嫩的鼻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
這話如果當時說,簡以溪未必會信,說不定還會更堅信安沐喜歡自己,現在兩人分開了反倒增加了可信度,畢竟安沐真喜歡自己的話,就會舍不得離開濰城,而安沐真有喜歡的人的話,也用不着瞞着她。
看來安沐是真的不喜歡她,也不喜歡陳寒。
不喜歡她,她們就可以做一輩子的好友。
不喜歡陳寒,那也不用擔心安沐再被陳寒傷害。
之前的陰郁一掃而空,簡以溪心情大好,又拿出了毛毛的禮物,就颠颠地跑去玄關拎來蛋糕,小心翼翼打開看了看,還好,蛋糕完好無損,只是蛋糕盒邊緣稍微沾了點奶油,并不影響整體。
“這個等0點的時候吃,不然放一夜就不新鮮了。”
檢查完蛋糕,簡以溪拎着雞啊板栗什麽的進了廚房,先四處翻找調料,安沐家的廚房東西很全,調料也很全,這是安媽新買的,原本是想找個保姆定點給安沐做飯的,安沐拒絕了。
看着簡以溪不熟練地處理着白條雞,安沐翻出條圍裙給她系上,兩個月不見,簡以溪瘦了不少,原本還有點肉肉的小肚子平了,兩側腰線明顯凹陷,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她個頭好像也拔高了點。
安沐想都沒想捏了捏她的腰肉,雖然看不出來,但捏還是能稍微捏出來一點,這是大部分宅女都有的情況,哪怕只有一點點肉,也會因為缺乏鍛煉而松軟易捏。
“你好像瘦了。”
“學習壓力大,正常,我看你也瘦了點兒。”
簡以溪耳根紅撲撲的,忙碌着拆包裝袋,看都沒看她一眼。
安沐伸手想幫忙,被她胳膊肘撞了開。
“都說了不用你管,別搗亂。”
安沐也确實不會做,樂得清閑,陪着她聊天。
“你坐高鐵來的?”
“不是,高鐵太貴,我坐的綠皮火車。”
綠皮火車起碼得七八個小時才能到西站,不過票價是真比高鐵便宜不少。
“你什麽時候坐的車?”
“淩晨三點多,不過我十一點就從家出來了,早點到車站安全一點,而且我也怕半夜三更不好打車。本來毛毛也想來的,可她不敢在外面過夜,她媽會打斷她的腿。”
十一點……
安沐想起昨晚十一點毛毛在小群吆喝成績的事,這難道是故意幫簡以溪打掩護?
“你來之前怎麽不說一聲?昨晚我看你還和毛毛在聊天。”
簡以溪低着頭吭哧吭哧洗着那可憐的禿毛雞,耳根還是紅彤彤的。
“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
“好吧,算你有理,你請了幾天假?”
“兩天,明天下午的火車,到家差不多十一二點,不耽誤睡覺。”
“把票退了,我給你買高鐵。”
“不用!”簡以溪終于舍得回頭看了她一眼,臉頰泛着和耳根同款的桃粉,“我計劃的好好的,你就別管了,你明天不是還要考試嗎?趕緊複習去,我做好了叫你。”
安沐還想再說,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簡以溪迅速在圍裙上蹭了蹭濕漉漉的手,隔着圍裙使勁兒揉了揉被捏過的側腰,好半天才揉掉那殘留的觸感,整個人朝前靠在了洗手池,無聲吐了口氣。
——我這到底是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
陳寒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