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4
今天康熙有要事在乾清宮與諸位大臣商議, 李德全則是在門口聽候差遣,時不時的安排人送上茶水。
只是裏面沒有穿出來任何的差遣的聲音,他卻看到了胤礽。
不是吧?太子這個時間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呢?他不是應該在上書房上課嗎?
難不成是他老眼昏花了?怎麽另外兩個也看到了?
想到這裏他擡手揉了一下眼睛, 确定自己真的沒有看錯之後, 心中一突,有種不好的預感?
胤礽擡腳邁過門檻, 就看到李德全站在門口守着,還沒有走近, 就看到李德全有些懵的模樣, 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李德全聽到胤礽的笑聲, 偷偷的掐了自己一把, 确定自己沒有眼花看錯,臉上的神色一下子就苦了起來。
太子帶着人集體逃課, 要是他沒有猜錯的話,今天中午的課程是蒙語師父的。
那個看着胖胖的老頭兒,十分難搞的, 太子爺到時候要是不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就是皇上也救不了他。
想到這裏, 他苦着臉, 往前走了兩步, 剛剛準備開口, 就被胤礽堵住了嘴。
胤礽走到了李德全的跟前, 擡手豎起食指, 對着李德全做了個噓的動作。
輕手輕腳的, 伸頭往裏看,發現裏面的人還不少的,黑壓壓的一片, 估計在前朝的那些官員,都來了。
康熙應該一時半會的是出不來,想到這裏,他拉着李德全貓着腰往外走去,走到院子裏才嬉笑着開口道:“李總管,我想求您個事。”
看屋裏的人,康熙那裏一時半會的結束不了,而宮裏侍衛調度這方面,幾個人的侍衛,他還是能做的了主的。
當然,這出宮的腰牌還得找李德全拿才行。
李德全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太子爺求他辦事情,這可不是常有的,但是正在上課的幾人,出現在這裏,絕對有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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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束達今天沒有來,他們不會想要出宮吧?
想到這裏,李德全的臉色變了變,才看着三人壓低了聲音有些焦急的問道:“我的小祖宗,你別說求雜家辦一件事情,就是十件都可以,問題是現在你們不是應該在上書房嗎?”
大阿哥生性頑劣,太子之所以出現在這裏的話,不是他拉着出來的吧?
想到這裏,他都眸光若有若無的朝着胤禔掃去。
胤褆聞言,悄悄的後退了兩步,這李德全就胤礽能拿下他,要不然別說出宮,就是靠近乾清宮,都是能耐。
按照李德全對他的印象,這不只是出不了宮的問題了,想到這裏,他悄悄的後退了兩步,躲開了李德全掃向他都眸光。
钭多更是心裏沒有底,他沉默的垂首看着地面。
支着耳朵聽兩人的對話。
胤礽拉着李德全的胳膊,搖晃了兩下,眼巴巴的看着他道:“我想出宮。”
李德全聞言臉色大變,:“什麽?!出宮?!”
說完之後,趕緊擡眸看向了屋裏,确定沒有聽到康熙的喊話,才垂首壓低了聲音對着胤礽勸解道:“哎吆我的小祖宗啊,你可不要為難奴才,太子出宮那是這麽好出去的,而且外面正是平定三藩最為緊要的時候,這萬一他們狗急了跳牆的話,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您是什麽身份,還用奴才說嗎?”
說到這裏,他繼續道:“這出宮的事情,您提都不用提,甭說奴才了,就是皇上都不會同意的!”
李德全不知道胤礽為什麽出宮,但是他看着胤礽的臉色,卻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想到這裏,眸光掃了一圈,發現四個人裏面少了一個束達,這孩子的平時虎頭虎腦的,還有些咋咋呼呼的,這會兒沒來。
他在心中猜測,太子想要出宮八成是為了束達了。
胤礽也知道李德全的意思,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總不能三藩不除,他就不能出門吧?
再說了,恭親王府邸,距離皇城這麽的近,要是真的有問題的話,這京城早就亂開了。
想到這裏,他對着李德全用三寸不爛之舌勸說道:“李總管,你把我說的也太重要了吧,這京城可是天子腳下,皇城裏,就是他三藩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刺殺我的,更何況,我覺得我也沒有那麽重要,你別吓唬我就是。”
說完之後,他看着李德全開門見山的道:“你也看到了,束達生病了,我要出去探視,我來這裏不是讓你阻止我的,是通知你一下,讓你給我皇阿瑪報個信的,免得到時候皇阿瑪找不到我們,心裏發急。”
這萬一真的是恭親王福晉要害束達,他們阻止不了,康熙見他們一直不回去的話,還能去恭親王府邸去尋找一下,說不定就給束達報仇了呢。
李德全見胤礽不聽勸說,他快走了,拉住胤礽的胳膊,急切的對着胤礽哀求道:“小祖宗,您在外面等一會兒,奴才去裏面通報一下,皇上定然會念及着您們兄弟情深,絕對會讓你去的。”
不管康熙讓不讓太子過去看望束達,但是他都要讓康熙知道這個事情,萬一太子爺一聲不吭的偷偷的出宮,那就麻煩了。
胤礽聞言,沉思了片刻,朝着乾清宮的大門掃了對着李德全商議道:“我看屋裏好多大臣都在的,你要是為了這個事情去禀報的話,恐怕會被責罰,不如這樣好了,我先去束達家裏,你找幾個功夫好的侍衛跟着我,順便保護我的安全,當然了,等皇阿瑪商議結束,你再告訴他,讓他去束達家裏接我就是。”
這是他所能想到嗯,最為合理的法子了,既不耽誤康熙那邊的時間,也能順利的出宮,探望束達,這個事情這麽的安排,簡直就是三全其美的事情。
李德全沒有道理不同意的。
結果他還是低估了李德全對康熙的忠誠度。
李德全聞言,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他能做到這個位置上,就是靠着他從不給康熙出主意,每天兢兢業業的斥候着就可以了。
李德全微微的搖首,十分坦言的拒絕道:“這樣不行,太子殿下,您也別為難奴才,您身為太子,又是皇上的嫡子是奴才若不能做主的。”
胤礽聽了李德全的話,眼眶微微的泛紅,最後一個沒忍住,哇的一下子哭了起來,他拉着李德全的胳膊抽噎着斷斷續續道:“我是李總管看着長大的,束達也是的,但是你卻不讓我去看束達,束達昨天晚上還好好的呢,怎麽就一夜的功夫,連上書房都不能來了,皇叔又不在家,萬一有個好歹的話,我怎麽給皇叔交代,皇阿瑪又怎麽和皇叔交代?!”
說到這裏,他一下子醒悟了過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裕親王的那個打着讓兩人做他的哈哈珠子,恐怕就是預防這這麽一遭,要不然束達就今天沒有來,他就能聯想到他可能遇到事情了。
裕親王想要借住他的手,來保護钭多和束達兩人那。
想到這裏,他心裏有些罵罵咧咧,但是心裏卻對裕親王有些佩服,這麽遠的距離,恐怕早就未蔔先知了。
兩個老狐貍!
胤礽心裏翻江倒海,但是面上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抓着李德全的胳膊,眼巴巴的看着他,眼淚簌簌的往下掉,落在了李德全的手臂上。
李德全瞬間明白了胤礽話裏的意思,也知道束達生病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什麽樣的病症能一下子就讓一個前一天還活蹦亂跳的人,一下子卧床不起了呢?
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就連皇上都沒有借口去恭親王府上了。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了解的清楚,他可是清楚的很,恭親王福晉是繼室,而束達卻是原福晉生出來的,雖然中間間隔了好多年,這恭親王繼福晉在年初的時候有了身孕,算算日子,恐怕也就一兩個月的時間。
要是她想要給自己的孩子騰位置的話,還真的能說的過去,到時候束達病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恭親王本來就是個有點混不起的,這要是讓他知道了束達死了,這天還不鬧翻天嗎?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蟬。
這事情确實只有胤礽有理由去找他,甚至能帶到宮裏來,而皇上就可以依找胤礽的名頭,去恭親王府裏。
李德全微微的嘆息,他覺得這事情有些刻不容緩,嚴肅的對着胤礽囑咐道:“奴才先去給皇上禀報,您稍等一下。”
說罷就朝着屋裏走去。
李德全走到了康熙的很少,壓低了聲音道:“皇上,太子殿下想要出宮。”
聲音不大,卻去一記重錘敲下,炸的屋裏的幾個大臣,呼吸都輕了不少。
現在這個時候,太子殿下怎麽會想要出宮那?
康熙聞言,眸光一冷,片刻恢複了過來,他對着李德全微微的颔首:“多派一些人,不管明處還是暗處的,務必保證太子的安全就是。”
康熙是個聰明人,裕親王走之前,就把事情全盤托出,并且請求他,幫忙照看王府。
他一個皇帝,确實不好插手裕親王府和恭親王府的家事,但是胤礽和兩個孩子有的近,這就有了現成的理由。
李德全聞言,瞬間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他對着康熙微微躬身,就快去的跑了出去,走到門口,不等胤礽開口詢問,對着一旁的侍衛開口道:“你們跟着太子殿下去恭親王府,探望恭親王嫡子束達。”
侍衛統領巴北對着李德全微微的點頭:“是李總管。”
巴北家境不錯,能在宮裏做到侍衛統領的位置,都是上三旗的人。
胤礽見此,嬉笑的小臉瞬間崩了起來,小手一揮,就帶着人朝着宮外奔去。
胤礽帶着人順利的走出了皇宮,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吆喝聲,他們的衣着打扮實在簡單,沒有顏色,大部分人都是行跡匆忙。
繞過主街,就來到了恭親王府門口,恭親王府十分的氣派,門口坐落着兩尊大石獅子,棕紅色的大門上面,挂着燙金的恭親王府的牌匾。
主街上的人,有意識的,遠離這個巷子,以至于這裏沒人。
胤礽微微颔首,示意人去敲門。
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擡腳走了上去,用手輕扣棕紅色門上的銅環。
門口的一個偏門裏,吱呀一聲被打開,走出了一個門房模樣的人。
他趾高氣揚的看了幾個小孩,眸光落在了钭多的身上。
這幾個人難不成是钭多請來的救兵把?他們福晉可是下了死命令的,除了宮裏的那位,誰來也是見不着束達的。
當然宮裏的那位恐怕也不會被放出來的。
想到這裏。他臉上帶上了獻媚的笑容,弓着身子對着钭多道:“钭多少爺,您也別為難奴才,福晉她說了,任何人不得進入恭親王府,包括您,您就別為難奴才了,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