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白:駐京王
“皇上駕到!”
衆臣齊齊的跪拜在地,三呼萬歲。
葉泓跟在岑寂後面坐上了龍座,就在汪德海執着拂塵要開口喊“有本啓奏,無本退朝”時,葉泓擡手制止了他,衆臣神色各異的看着葉泓。
葉千秋看着葉泓的眼睛微微一眯。
葉泓淡淡的放下手,道:“朕今日有事要告訴衆愛卿。”
衆臣微微低着頭,聽着皇上接下來要說的話。
“朕前些日子聽聞,有人欺負到了丞相府世子的頭上。”葉泓道,“世子是朕的重臣,也是朕的摯友。具體是誰,衆愛卿想必心中都有數,只不過,朕要把這件事拿出來說,自有朕的道理。”
潘柏站在下面,面如土色。
葉泓掃了一眼衆人:“岑護衛。”
岑寂向前一步,沉聲道:“北都都護潘柏治事不力,今犯下大錯,觸及帝怒,降一級。其手下罪臣王富,因為主犯重罪,斬之。”
衆臣都有些怔愣,好像都沒料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
潘柏愣了一下,心中有些不明意味的湧上來一股慶幸。
這樣的結果他也沒有想到,但只要不是死罪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至于品級什麽的,只要人活着,總有一天能再拿回來。
他擡起頭,葉泓一眼掃過來,潘柏心頓時涼了一半。
葉泓又道:“北都都護的職位将由江子昀頂上,潘柏降為中郎将祭酒,隔日發配東良。”
潘柏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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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千秋沒有轉頭去看潘柏究竟是誰,只是平靜地看着葉泓身邊的岑寂。
岑寂面無表情的退回葉泓身邊,手握着玉龍劍的劍柄,手指在上面輕輕的摩挲了一下。
葉千秋看着玉龍劍和岑寂腰間的禦龍墜,眼中情緒閃爍。
關皓倒是有些訝異,這江子昀就是江先生,不過江先生一直是皇上的老師,直到前年因為身體原因,皇上才讓他到丞相府去教關皓武功,順便養身體。
這怎麽又把江子昀安了個北都都護的職位?
林椋眼中神色飄忽不定,忽然出列道:“皇上,微臣有事想要請教皇上。”
葉泓貌似心情好了一些,身體放松道:“說。”
“皇宮大內乃是戒嚴重地,這正龍殿更是歷代天子議政之地,向來容不得無關緊要之人,微臣鬥膽敢問皇上,這殿前二人,是何來歷?”林椋嚴肅道。
葉泓仿佛早就猜到他要問這個,只見他笑了笑,道:“林愛卿可真敢問,這膽子也是夠大的。”
關皓心裏道:是啊,從來沒見過這麽敢問的。
林椋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葉千秋不着痕跡的勾起了嘴角。
葉泓站了起來,衆臣皆微微彎下了腰,以示尊敬。
葉泓走到龍座之下,岑寂跟在他身後兩步的地方,兩人走到了離葉千秋不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看來衆愛卿今日是打算将這件事刨根問底了。”葉泓道,“那麽,朕就告訴你們。”
“想必衆愛卿都還記得,朕每隔一年都會下發一條命令,在全國各地尋找當年朕的父皇還在時,在冷宮被先皇後燒死的蘇美人的獨子。”
衆臣中有人一臉疑惑,他們的品級都在三品以下,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一條命令;也有人臉色有些變化,聽皇上這個意思,是找到這個三皇子了?
有些人同林椋一樣,把視線投向了關皓身旁的兩個人。
葉泓笑道:“朕終于等來了這一天。”他伸手一指葉千秋,“這就是朕的三皇兄,葉旻。”
衆臣臉色大變。
葉泓坐回了龍椅上,扶着扶手上的金色威武的龍頭:“禮部侍郎李鳳閣。”
李鳳閣出列道:“微臣在。”
“為朕的三皇兄尋一個王名,擇日封王。”
“微臣遵旨。”李鳳閣應道。
葉泓最後看了一圈衆人,疲憊的閉了閉眼睛:“朕今日有些乏了,有事上報的把奏折呈上來,李愛卿,一會兒到朕的書房來一趟。”
“微臣遵旨。”
葉泓也不顧衆人究竟是什麽臉色,自己起身一句話也不說,轉身離開了正龍殿。
只有汪德海已經遠去的“退朝”還在回響着。
林椋愣在原地。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皇上走之前看了他一眼。
其中包含着什麽,結合着今日皇上的話語,不言而喻。
他陰沉着臉,走出了正龍殿,把所有人都撇在了身後。
衆臣還沒來得及有什麽反應,皇上就已經不見了,只好先回去,只留下李鳳閣和關皓三人被汪德海帶着去了禦書房。
而這次,為了再次被遺忘,關皓很有經驗的走在了最前頭。
穆遙冷着一張臉,推着葉千秋跟在汪德海後面。
葉千秋伸手拍拍他結實的大腿:“生氣啦?”
穆遙難的僵了一下:“……沒有。”
“那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穆遙微微彎腰在他耳邊道:“我就是怕給你下面子。”
葉千秋好笑的又捏了捏他的大腿:“有什麽好怕的,我這還什麽定數都沒有呢。”
“雖然知道這樣問可能有些唐突,但是我還是想問,”穆遙頓了頓,“你這樣做,是為了我嗎?”
葉千秋第一下沒捏動,不死心的又在上面摸了把:“我說是,你會高興一點嗎?”
“……可能會。”
“哎,”葉千秋又吃了把豆腐,收回了手,“說實話,一半一半吧。”
一半是為了穆遙,自己如果能有些權力,多少都能幫上穆遙一些;一半是為了自己,既然決定要在這裏定居,有些實權握在手裏,不是沒有好處的。
而他作為一個皇子,就算是前皇子,這些權力只要他想要,都是很容易的。
難的是,怎麽利用這些權力在這個暗潮洶湧的朝堂之中,讓自己和穆遙好好的活下去。
穆遙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裏一直在想的事情也終于下定了決心。
為了葉千秋,他也要付出努力了。
葉泓不耐煩的推開禦書房的門:“怎麽還沒來?”
關皓差一點就撞到葉泓身上去了,幸好他身手敏捷,及時躲了過去。
汪德海趕緊加快幾步跑到葉泓面前:“來了來了。”
“汪德海你這麽大的年紀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葉千秋在後面看着汪德海急匆匆的背影好笑道。
汪德海轉身笑着晃了晃拂塵:“是是,咱家就是個孩子,還沒有殿下大呢。”
葉千秋臉紅了紅,從小汪德海就會這樣逗他玩,怎麽他都這麽大了,汪德海還是一點都沒變。
穆遙一定在笑自己了。
葉千秋轉頭瞄了一眼穆遙,果然在他臉上看見了還沒來得及消失的笑意。
……哼。
葉泓笑着道:“哥,進來吧。”說着打開了門。
這是葉千秋從小到大第一次到禦書房來,從小因為種種原因,他就只能和母親呆在冷宮裏,偶爾父皇會來看他,倒是汪德海常常會陪着他玩,所以他和汪德海的關系一直很不錯。
禦書房說到底也就和平常的書房沒有什麽兩樣,可能有一些不同吧,不知道是不是葉泓動過了。
禦書房裏三面都是高大的書櫃,書櫃上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一些書籍和奏折,中間還夾雜着一些看上去就價值連城的擺件和玉件;當堂擺着一張紅木的桌子,桌上放着文房四寶——當然,也是很貴的那種。
根據葉泓從小就只會把東西亂丢的習慣來分析,禦書房應該一直是汪德海在整理的。
正對着門的牆上有一塊匾額,上書“正誠治國”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這是先皇的親筆。
“哥,”葉泓并沒有用“皇兄”來稱呼他,“你沒事吧?都怪我,昨天關皓都告訴我了,我都沒想到你會受傷。”
葉泓在葉千秋面前,一直用“我”來自稱。
在葉千秋面前,仿佛葉泓只是一個弟弟該有的樣子。
葉千秋不知不覺好像就适應了這種氛圍,就像他們倆沒有分開十六年而是一起長大,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
“我沒事。”葉千秋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個玉質的小貔貅在手裏把玩着。
汪德海給衆人都倒上了熱茶,葉千秋注意到葉泓在喝之前停頓了一下。
葉泓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下,饒有興致道:“朕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公子,不知是否方便透露姓名?”他指的是穆遙。
穆遙面不改色道:“草民穆遙,參見皇上。”
“為何見朕不跪?”葉泓道。
穆遙聽了,就要給葉泓跪下,這時葉千秋把小貔貅放回桌子上,發出“碰”的一聲:“泓兒。”
葉泓看向他。
葉千秋迎着他的目光:“他是我的伴侶。”
葉泓着實愣了一下,他還當葉千秋只是說說而已,就連關皓的話他也就當耳邊風聽聽罷了,沒想到居然是認真的嗎?
葉千秋牽住了穆遙的手:“有朝一日,他絕對有資格不向你下跪,而泓兒,我希望到那個時候,你會親自給我們賜婚。”
葉泓看着兩人握着的手,沒說話。
“泓兒,”葉千秋道,“在我面前,你無需防備,你知道,我從來無心皇位。”我沒有要和你争的意思,從來沒有。
因為我知道做皇帝是多麽辛苦,就像父皇那樣。
正因為我知道,所以我也希望你不會變成父皇那樣的皇帝。
葉泓無言的站在那裏,片刻之後道:“嗯。”他想了想,又問道,“那穆公子,你要如何做到我哥說的那些事?”
穆遙站直,說出了一句話。
葉泓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你最好能讓朕放心的把他交給你。”
全程沉默的李鳳閣出聲道:“皇上,是要給殿下封親王還是郡王?”
親王一般都會直接給一塊封地,而郡王,基本上都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晃悠,相對親王來說,沒有那麽自由。
葉泓沉思了一會兒,道:“封,駐京王。”
幾個人頓時都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雙更,注意隔壁的更新時間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