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鏡子裏的她臉還有些腫,雖然還是頗為的有礙觀瞻,但總體稍微遮掩一下還是可以見人了。
楚沅沅找了塊大絲巾把自己圍得密不透風,再帶上個大黑超活脫脫像個.搶.劫.犯,出租車師傅都一臉驚愕地看了她好幾眼。
因為她的模樣實在有點可疑,一張臉包裹的嚴嚴實實,行跡也鬼祟,趴在保安崗亭窗口讓保安開小區門禁的時候,保安都給她吓夠嗆,生怕她下一秒就從寬松的外套裏掏出一把西瓜刀。
這副尊容保安沒立馬報警都算這位保安心理素質好,楚沅沅裝模作樣地給賀雪宴打了個語音,三秒後那邊沒接果斷挂了,然後打字:“賀姐姐,保安不讓我進去,天好像要下雨了,我沒帶傘,嘤嘤嘤,我把錢放保安那裏了哈,回頭……”讓他給你。
字還沒打完,語音就打過來了:“在哪裏?”她的聲音冷而穩,氣息綿長。
楚沅沅只能認慫,垂頭喪氣地說:“小區東門口呢。”然後把手機遞給了保安:“13幢業主要跟你說話。”
保安大叔用狐疑地眼光上下打量了楚沅沅好一會兒才猶猶豫豫地接過電話:“您好?”他頓了一下分辨了那邊聲音态度才變得親切一些:“真是賀小姐啊。”
他又把楚沅沅從頭看到腳,寬寬松松的大風衣,衣擺直到腳踝,黑色印花的大絲巾把臉圍得密不透風,還是三百六十度怎麽看怎麽都可疑,保安語氣非常遲疑:“不是不想放她進去,實在是看着太奇怪了,您要不然出來認認人,不然出了事我這麽個小保安承擔不起啊。”
賀雪宴來的很快,她連圍裙都沒解,手上還沾着面粉,長長的頭發斜着紮成一束搭在右邊肩膀上。
看到楚沅沅的時候明顯也愣了一下,然後輕笑了一聲:“你去做間諜了?”又扭頭對保安大叔說:“是我朋友沒錯,讓她進來吧。”
既然已經見到了賀雪宴本人,她其實已經不想進小區了,畢竟她的目的只是還錢。
賀雪宴往前走了幾步發現那個非常可疑的小姑娘還站在原地用腳尖碾地面,見她回頭才小心翼翼地發言:“我現在轉給姐姐,姐姐回到家就把錢收了好嗎?”
她慫的樣子有點可愛,像個遇上天敵卻只能原地打轉的小動物,賀雪宴難得露出了點真情實感的笑容,眼底滿是惡意和逗弄。
這個人生了一張清美端麗的臉,雪膚淺唇,氣質娴雅,穿着打扮也讓人倍感舒适親切,可那雙眼睛涼的像對玻璃珠子,悠悠地泛着冷光。
頂頂漂亮的.人.妻搖了搖頭:“不要。”賀雪宴笑了一聲:“姐姐也不是吃人的怪獸,你怕我做什麽?”
可賀雪宴這個人在她眼裏比怪獸還可怕,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又長了一張男女通殺的臉。這樣的人只要她站在原地就足以擾亂楚沅沅本就脆弱的小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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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沾了面粉的手抓住了她的衣袖,“啊,不好意思。”人.妻非常沒誠意地道歉,語氣幹巴巴的:“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她淺棕色的瞳孔冷光一凜:“不過,誰讓你不聽話,我只能過來抓你了。”
楚沅沅再次來到了賀雪宴和張闵哥哥的家,兩百多平的躍層公寓裏只有她們兩個人,賀雪宴原本正在做餅幹,面粉剛倒進廚師機,黃油也剛從冰箱拿出來因為女主人離開被孤零零地丢在大理石臺面上。
“小闵說你叫沅沅?哪個圓?”漂亮的人.妻小姐姐正在洗手,一雙纖細修長的手在水流裏輕輕地搓動。
她從客廳抽了幾張紙給賀雪宴擦手,聽到她的問題微微抿唇猶豫了一會才回答:“是三點水一個元氣的沅,是我外婆給我起的,她希望我的一生就像水源一般,永不斷流,永不迷失。”
賀雪宴接過紙巾,仔仔細細地擦拭手指,就連指甲縫也照顧到了,不知是漫不經心還是敷衍地應了一句:“很好的名字。”
楚沅沅搬了張椅子坐在廚房流水臺邊上看她切黃油稱重篩粉,好看的人真的連做飯都像一副名畫,她托着下巴問了一句:“那姐姐的名字有什麽寓意嗎?”
那人篩面粉的動作停了下來,似笑非笑地斜了她一眼:“以雪為宴的意思。”
賀雪宴把篩網放下,彎腰啓動了廚師機:“我出生的那一年冬天有非常嚴重的雪災,差點就把我生在了家裏,天寒地凍,開不了車,我爸就拆了門板一路把我媽拉去了醫院,又停水又斷電,洗澡做飯泡奶粉都要用雪水。”
“我爸是個半吊子初中歷史老師,他覺得飲雪食冰雖然苦了些,但也算風雅,就苦中作樂起了這個名字。賀、雪、宴。”
“很美。”楚沅沅點了點頭:“超級美的名字。”賀雪宴看了她一眼,神色陰沉,眼瞳晦暗,女人唇角笑意很淡,淡得像錯覺:“可是,那是雪災啊。”她擡手摸了摸楚沅沅的臉:“那是災難,沅沅,這世上沒有美的災難。”
賀雪宴本人就美得像場災難,就像鋪天蓋地的雪崩,足以無聲無息地将人淹沒。
“好了,不聊這些了。”災難本人擡手點了點眼眶:“你要戴着這玩意兒到什麽時候?”
楚沅沅這才反應過來她還戴着墨鏡裹着絲巾,也只有賀雪宴才能淡定地面對這麽奇葩的裝扮還談笑風生。
女孩子一臉猶豫,手指捏着鏡架不知是該拿下來還是繼續把墨鏡按在臉上。
女人的手搭上她的十指牽引着取下了眼鏡,先是愕然而後笑出了聲,動作非常熟練地把鏡框重新推了回去,捂着唇克制自己不太得體的笑容:“不好意思,你還是戴回去吧。”
楚沅沅十指捏的咔咔作響,臉上青白交加,還好裹了絲巾,不然人.妻小姐姐一定會看到她的表情難看得想吃人。
她忍了又忍,卻在賀雪宴俯下身的瞬間破了功,女人撩開她的衣擺,微涼的手指順着膝蓋往上摸索,楚沅沅驚得差點挑起來,那個人眉頭一挑按住了她的肩膀。
女人的身上帶着馥郁的冷香,因為湊得太近楚沅沅甚至在這股濃郁的香氣裏捕捉到了一絲.誘.人,她的吐息也是涼的,像條正纏着她吐信子的美女蛇:“你好乖啊。”賀雪宴的手指在她的腿上來回摩挲:“叫你穿絲襪你就穿絲襪。”
蛇信子隔着絲巾舔了一下她的左臉頰,半透明的絲綢制品黏黏糊糊地貼在她的臉上,賀雪宴輕柔地說:“姐姐好喜歡你啊,你也來喜歡我吧。”
在恍惚的錯覺中,她看見賀雪宴的身後有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而那個人像個經驗老道的獵手,吐氣如蘭地誘惑道:“來喜歡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發電站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