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1
包廂絢麗的燈光下,膚白俊朗的張小少爺本就好看的五官被襯的格外深邃,他穿了一件看不出牌子的淺灰色T恤,雪白的小臂幾乎可以看得到青紫色的血管,張闵對她招了招手,薄淡的唇帶了一絲微弱的弧度:“你過來,給我開酒。”
楚沅沅有些手足無措,她今天才第二天上班,側邊的老前輩們白眼都快白到天上去了,但還是不願意得罪這一屋子的富二代,隐晦地用手肘捅了捅她小聲提醒道:“張少叫你,還不快去。”
她幾乎同手同腳地挪到了張闵身邊,一邊擠出一個有些僵硬的讨好笑容,一邊有些生疏地用酒起子開玻璃茶幾上那瓶昂貴得不像話的紅酒,因為太緊張竟一下沒開起來。身側的男人身子放松地往後靠在真皮沙發上,一雙狹長的眼睛晦暗陰沉。
包廂公主穿得都是統一的制服,裙擺很短堪堪包住臀部,随着楚沅沅往前傾的動作可以看到她雪白的大腿和一點點柔軟的臀肉。年輕男人有些涼的手掌貼在她的腿根,說話的口吻還帶了點笑意:“不要怕,慢慢來,今天你開多少,我就付多少。”
包廂裏響起了好一陣起哄的聲音,作為一個新晉撈女楚沅沅的段位顯然還沒修煉到家,一張雪白的臉羞得通紅。
張闵對面那個有些富态的中年富商斜着被擠成一條縫的眼睛看了看張闵又看了看楚沅沅,擡手摩挲了一會下巴:“小張董事豔福不淺呀,沅沅是新來的,手都沒被別人碰過的。”說着對她眨了眨眼:“對吧?沅沅。”
她尴尬地嗯了一聲,心裏暗暗想着被年輕的小張少爺揩油總比坐在中年暴發戶身邊好,而且長得這麽好看的小富二代可說不準到底誰占誰便宜。
這樣想着,臉上谄媚的笑容格外帶了幾分真心,軟着身子蜷到了張闵懷裏,男人有些疲倦地微擡起眼睫看了她一眼,通透的瞳孔映出她被塗的死白豔俗的臉。
女人像是沒骨頭的蛇一樣絞着他半邊身子,嬌滴滴地将高腳杯湊近他的唇,她嘴裏都帶着廉價的香氣,紅唇開合時湊得很近,濕熱的吐息暧昧地撲在他的耳畔:“喝一點呀,小張董事~”尾音拉的很長,可仔細看她的谄媚皮囊下又帶了些怕他拒絕的不安。
張闵張開左臂摟住了她的肩膀,垂下頭單薄的唇含住了杯沿,他的睫毛很長,只是沒有弧度又不夠濃密睜開眼睛的時候存在感并不太強,只有眼睑垂下來的時候從側面看疏疏落落纖長又冷漠。
“啊……”楚沅沅低叫了一聲,包廂裏本就人聲繁雜,除了隔得很近的中年男人沒有別人聽見,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臉紅的一塌糊塗雙腿還不自然絞着的楚沅沅,又看了眼氣定神閑但是右手手掌隐沒在懷裏女孩子裙擺裏的張闵,很淡定的移開了視線。
楚沅沅這一晚得到了相當多的一筆提成,還有張闵冷着臉塞她衣領裏的一張銀行卡,他微涼的手掌離開的時候還抽空捏了捏她的乳肉,也許是對這坨軟肉還算得上滿意,臉上才帶了點溫度,擡手拍了拍她的臉蛋兒:“明天給我的生活秘書打電話。”說罷從皮夾裏抽了張名片給她。
女人伸出兩指接過,長長的睫毛輕輕開合眨了眨眼睛,紅唇彎着:“好哦。”
看着這一張薄薄的紙片,她甚至開始幻想出了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俗氣戲碼,但很快又搖搖頭,貴公子對包廂女郎一見鐘情再瞎的編劇也寫不出來,不過撈點錢還是可以的。
她室友田祯都有些看不下去她對着名片傻笑一臉智慧的模樣,随手就搶了過去,擡腿就在她床上坐下,伸指在紙面上一彈:“張家弟弟呀?福源不淺啊。”
“嗯……?”楚沅沅有些疑惑地歪着腦袋,像只八爪魚一樣巴在電腦椅上看她。田祯斜了她一眼:“賀雪晏的小叔子啊。”她的眼神越發充滿智慧起來,整個人楞得仿佛馬上能從嘴角垂下一串晶瑩剔透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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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祯幾乎想上手揍她,胸前郁了一團惡氣不上不下地重重喘息了幾聲,最終還是好脾氣地掏出手機給她看相冊裏那個穿着打歌服的少女,那是很多年的照片了,糊的不行,可那個少女依然鮮明美麗,田祯翻了個白眼兩指将照片放大給她看賀雪晏的臉。
那個人有一雙淺棕的眼瞳,配上雪白的皮膚像個混血兒,因為年紀小還有些嬰兒肥,漂亮得不行。是有些眼熟,楚沅沅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就……就挺……挺漂亮的。”
田祯嘆了口氣:“你這腦子除了撈錢,能裝點別的嗎?初三那年不是你帶我逃課跑到隔壁市偷看賀雪晏的嗎?”時間太久遠,而且楚沅沅無腦追過的偶像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爬牆爬得快,忘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田祯沒有多說什麽,将名片還給她以後只說了一句:“張家不太平,沒什麽好人,不信你自己百度看看賀雪晏。”
楚沅沅抿了抿唇,思緒複雜,扭過頭就開了電腦,一輸入賀雪晏這三個字緊跟着的詞條就是:十大未解之謎!賀雪晏到底是失蹤還是死了?!或者賀雪晏嫁入豪門多年音訊全無?
她輕輕噬咬着下唇打開了相關的詞條,上面寫着賀雪晏2012年大一參與一檔選秀節目,因為外貌突出業務能力也不錯一直都是c位晉級,最終卻止步于出道前一步,永遠都沒有真正踏足過娛樂圈,這麽多年仍有這麽高熱度,相貌是其一,其二就是她銷聲匿跡得很徹底,徹底到有些詭異。
13年初賀雪晏和張家長子同行,兩人被拍到在車上起了争執,推搡間出了嚴重的車禍,昏迷不醒時她仍被張大少死死地護在懷裏。
再度出現在公衆視線裏的賀雪晏清減了許多,一張原有些嬰兒肥的臉蛋都現出了清麗的輪廓,淺色的瞳冷冰冰地看着坐在輪椅裏的張家大少,面對鏡頭也沒有笑容冷着臉說因為突如其來的車禍即将退出選秀專心照顧未婚夫。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任何暴露在公衆視野裏的消息,楚沅沅看着照片裏那個褪去少女青澀的女人,她穿得很随意素色的棉麻長裙披了一件卡其色的羊毛披肩,發絲也松松垮垮地紮了個低馬尾,可就是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清豔感,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到。
她擡頭看了眼化妝鏡裏的自己,素顏的時候皮膚有些暗沉,雖長得還算得上漂亮,和賀雪晏這樣的大美人卻是不堪比較。
又垂下視線看了看放在桌面上的名片,撇了撇嘴無所謂地想:搞點錢也好,總比年紀輕輕就跟那些油面禿頭啤酒肚大叔摟一塊得好。愉快地搞錢和忍着惡心搞錢還是搞帥哥的錢比較輕松愉悅,更別提張小帥哥還是個黃金單身漢,總算沒給她本就不富裕的脆弱三觀再壓上一副當小三的道德框架。
所以她第二天一大早就沒心沒肺地給張小少爺秘書打了電話,那人還沒醒,嗓音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記下了她的身份名字以及和張闵認識的場合沉默了一瞬才約她十點鐘小區門口咖啡廳見。
和楚沅沅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那人并沒有從随身的公文包裏拿出什麽約法三千章的情人合同這等大狗血道具,來人穿了一套藏青色的商務套裝,發絲挽得一絲不茍,一坐下就推了兩串鑰匙過來,一串車鑰匙,另一串說不上來但應該是房門鑰匙。
楚沅沅抿了口咖啡,擡眸看了秘書小姐一眼:“您這是什麽意思?”
陳秘書推了推眼鏡:“是張董事讓我給您的。”她淡色的唇抿成一條脆弱的直線:“他很喜歡您。”
楚沅沅拿起了那串車鑰匙,手指勾着金屬圓環把鑰匙懸挂在眼前故作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小張董事是要包我嗎?總要劃幾個注意事項給我吧,還有時間也要定一定,他要是玩膩了,光靠這點東西可養活不了我後半輩子。”
秘書小姐看着她,一雙眼睛在冰冷的玻璃鏡片後面看不出情緒,她輕輕搖了搖頭:“對您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您能辭職,其他的沒什麽約束,張董事是想追求您,沒有別的意思。”陳秘書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我們小張少爺很純情的,搞不來包養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