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撿起你的節操來

第5章

“如果我要你殺了三皇子你會怎麽做？”

“殺，然後自裁謝罪。”

“二皇子呢？”

“殺，然後自裁謝罪。”

“艾莉皇妃呢？”

“殺……然後……自裁謝罪。”

當路德維希的問題進行到第三個的時候，杜克突然猶豫了，有種強烈的不和諧感讓他覺得不太對頭……錯了，一定有什麽地方錯了！

杜克快速的在腦中又将路德維希的問題在腦中過了一遍，還有三皇子、二皇子、艾莉皇妃他們和大皇子的關系……在這個皇宮裏，在皇子繼承皇位之前，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大殿下的對手，而艾莉皇妃又是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生母……

作為一個只忠心于大皇子的騎士，會為了殺死大皇子的對手而自裁嗎？可是，騎士團的工作不就是為了保護皇室安全而存在的嗎？沒有保護反而去傷害其他皇室，這應該要以死謝罪吧！

杜克長久以來的所貫徹的騎士準則，與前幾天所領悟出的忠誠之道在他的理智中搏鬥。殺還是不殺，殺了之後到底要不要自裁謝罪？突然間他開始後悔自己剛才回答的那麽快那麽堅決。他應該在多思量一下再說的。

To be or not to be，生存還是毀滅，真的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杜克為了自己到底要不要自殺想得一個頭兩個大了，臉上的糾結的表情全部的落入了路德維希的眼裏。

這是和路德維希所預料到的結果完全一樣，這種将所謂大義放在第一位的人，必然會讓自己陷入死局。

“不用我說了吧。你自己也該感覺到了。”路德維希說話的語速有些慢，不是他故意在釣杜克的胃口，而是在他當僵屍的那些時間裏，他根本不能說話。經過那麽長的時間，現在要他說快，真的有點難他。而就是他現在這種語速，越聽越叫人心急。

“從我第一次見你起，一共五個問題，不管救人還是殺人，每一個問題，你都要自裁。一個有自殺癖的騎士，我要了有什麽用？城裏随便找個雇傭兵都比你強。所以我說，任何人都好，唯獨你不行!”

随便找個雇傭兵都比你強，任何人都好，唯獨你不行！

雇傭兵都比你強！唯獨你不行！

比你強！你不行！

你不行！

路德維希的話成了杜克的夢魇，在他耳邊無限循環！他不行，他不行……

年僅十七歲，向來都被人誇成天才的七級劍士，皇家騎士團二級騎士，杜克.施塔恩貝先生，遇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低谷。路德維希的話就好像詛咒一樣纏繞在他的腦海中，使他失魂落魄的連最基礎的訓練都無法像往日那樣順利的完成，低落的情緒甚至影響到了周圍其他一同訓練的騎士。本該順利進階為三級騎士的考試，也因為這件事情被他搞砸了，又因為這樣讓杜克再度低落，陷入一個無解的惡性循環。

種種不正常的情況，弄得身為副團長的阿登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杜克，你這樣不行啊。剛剛轉成正式騎士就這麽消極怠工。”阿登拿着兩瓶酒來找杜克，決定好好和他談談。

“不行……”杜克擡起頭，雙眼滿布血絲。

阿登差點被杜克那略顯猙獰的表情給吓到，不過看杜克這表情，阿登腦子裏立刻想到了什麽，換上了一個極其八卦的笑容，勾着杜克的脖子打聽，“怎麽？小子談戀愛啦？該不會是人家女孩嫌棄你吧。我跟你講男人第一次總會有點那什麽的。實在不行，我知道個不錯的鹿鞭酒，一杯下去金槍……”

“不是，是大皇子說我不行……”你想哪兒去了？杜克覺得心煩，很自動的從阿登手上拿過一瓶酒，扒開蓋子就灌了一口。

“大皇子？”阿登往後跳了一大步，“我靠，就算大皇子長得真的很漂亮，你小子膽子也太大了！”

杜克嘴裏含着酒，因為阿登這一叫，噴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嗆得他喉嚨辣的難受，“咳、咳。你說什麽呢！是大皇子說我不能做他的騎士。”

“噓……我還以為什麽呢。”阿登掃興的在杜克肩膀上推了一下，“當不上大殿下的騎士有不是什麽大事。這不還有二殿下、三殿下嗎？他們年紀也差不多了，說不定過段時間陛下就會下旨讓他們一塊兒把騎士選了。以你的能力，好好表現，一定有希望的。”

“不，你不明白。大皇子已經成了我心裏的坎兒，跨不過去我就得一直憋屈下去。”杜克嘆氣，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毛病，可卻沒辦法治愈。

“跨不過去，就別跨了啊！你看到大皇子也沒選別人啊，你糾結那麽多做什麽？”阿登搖搖頭，真沒想到杜克也這麽玻璃心，“我看大皇子心裏的騎士标準估計高着呢，說不定就算你做到騎士團團長，人家都看不上眼呢。”

“這話怎麽說？”杜克疑惑了。

“去，想想大殿下的母親是誰？”阿登對杜克又提點了一下，自己也拿起瓶子開始喝酒。

“大皇子的母親不就是皇後嗎？”杜克還是茫然。

阿登看他的表情，眉毛一挑，“你不會連皇後的全名都不知道吧？你小時候難道除了練劍什麽都不管的嗎？”

“恩。”杜克老實的點頭，他小時真的除了練劍就只剩下吃飯睡覺了。那一臉遲鈍的表情，氣得阿登一拳頭往他腦袋上砸過去。

“自己給我去翻書去！在皇宮混的，連皇宮裏的人物關系都不知道，你混個毛啊！”阿登搖搖頭，深深覺得自己今天來錯了，早知道杜克這小子是為了這麽無趣的事情而苦惱，他就不特地跑這兒來了。

不過，杜克還是記住了阿登的話，阿登一走他就立刻到圖書館借了本皇後傳記仔細鑽研，然而在他認真鑽研，想要多了解路德維希一些的時候，另一個十分了解路德維希的人正在前來奧托的路上。

“你說誰要來？”聽到這個消息的路德維希全身汗毛幾乎都豎了起來。

“康拉德的使臣，據說連康拉德的貝利亞皇儲也要過來。我聽說殿下和貝利亞皇儲是好友，而且貝利亞皇儲也是魔武雙修，到時候殿下可以和貝利亞皇儲……”好好聊聊……

華斯原本以為路德維希聽到這個消息會高興的，但是面對着路德維希越來越寒冷的臉色，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錯了。

康拉德只有一名皇子，所以貝利亞從一出生就是皇儲，不像路德維希一樣需要在皇宮中面對無數的陰謀和迫害，更不用勉強自己裝出笑臉在安德烈面前假裝和二皇子三皇子兄友弟恭，和艾莉皇妃母慈子孝。

而關于魔武雙修，康拉德和奧托兩國的态度也是完全不同的。在重視現在認為未來不可預測的康拉德，魔武雙修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而對于看重未來，希望未來有更好發展的奧托貴族們……魔武雙修就是個毀人不倦的罪惡源泉。

大皇子一定是嫉妒了。

華斯乖乖的閉上嘴垂頭站在路德維希的沙發邊上，揣測着路德維希生氣的原因，但華斯所想出來最合理的答案，其實還是錯誤的。

路德維希不想見到貝利亞唯一的原因，就只是因為貝利亞.海英裏希.康拉德是盤踞在他記憶裏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