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風水已破 (1)
陸玄沒有接, 沈卓用竹竿撐地,把水也給他擰開,陸玄嘴角抽了下, 把水接過去了。說沈老板是狗腿的話絕對形容的不對,沈老板聰明的很,微笑着看你的時候, 跟只狐貍似的,你都怕他算計你什麽。
但從目前來看,這個人還沒有算計過他什麽,再說了,就算是算計他也得他有這個本領是吧?陸玄便坦然的把水接過去, 一氣喝完了, 又把瓶子還給沈卓了,沈卓也接過去放回背包裏了。這個動作從善流水, 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出為難來。
陸玄看着沈卓眼裏帶着些許的好笑,沈卓也跟他笑笑:“陸兄信的過我的話, 我給看看風水。我可是自封的最年輕的風水大師。”
陸玄都不想看他,轉頭看其他的地方了, 容五笑着道:“趕緊吧,大師, 都等着你判風水, 指點江山呢。”
沈卓哈哈一笑,他站在山頂上深吸了口氣,杜甫寫的那首:“會當淩絕頂, 一覽衆山小。”真實的概括了他此時的心境,站在高處,那種想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覺特別強烈,怪不得那麽多的人想攀到高處,即便是高處不勝寒。
沈卓站在最高處,沒有用望眼鏡,先大概的看了一遍輪廓,這跟在地圖上看完全不一樣,置身山水中才能越發的敬佩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每一座山水都像是他們點化的墨,深一筆淺一筆,濃淡層層相疊,最後呈現在你面前的是一副讓你用什麽語言都覺得匮乏的山水畫來。
天地靈氣,林間臻品,水中明珠,一草一木皆是大自然的饋贈,怪不得那麽多的古人崇拜圖騰,而那些圖騰無一例外是大自然的圖标。他們從千年以前就知道人與自然息息相關,人依靠自然而活,所以也才有了生前尋風水,死後“入土為安”,“天人合一”的想法,才有了這大大小小的古墓。
容五喝完了水問道:“怎麽樣,風水大師?”
沈卓已經看完了周圍完整的風水,點頭笑道:“好風水,這片地符合山環水抱的格局,是一處非常好的山水寶地,你們看着周圍的山,我們是在東北方向的最高山峰上,可實際上我們的對面,西南處才是最高峰,那邊的山好似一個龍頭,周圍的山高低起伏相當于他的身體,而我們這裏呢正是龍腰高起之處,龍腰雖高但不高于頭,于是這條龍的走勢是遨游四方,功名一成,仙游四海。”
容五連連點頭:“是安葬修養的好地方,住在這兒的村民有福氣啊。”
沈卓也點了下頭,掏出背包裏的望遠鏡道:“是啊,我再仔細看看其他的地方,看完我們就回去吃飯。”
沈卓最先望的地方是龍頭處,望山就要望氣處,龍頭是最關鍵的地方,龍脈的起始之處,古墓一般的埋葬之地。
但是沈卓望過去之後皺了下眉,他不太相信,所以不得不多看了幾次,最後問陸玄:“陸兄,你來看看這個龍頭的地方,是不是有一個斷痕?”陸玄聽他這麽說接過望遠鏡一看,也點了下頭:“是有一個缺口,而且正好斷在龍頭處。”
容五也“啊”了聲:“那豈不是風水就不對了?”
沈卓點頭:“是啊,不僅是不對了,而是直接破壞了整個龍脈啊!”龍頭被斬,意義相當不好,這地方不會再有大墓了,沒有那個人會把自己葬在斷龍臺的地方。
容五想的很快,她說:“所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現在挖掘的這個古墓才會出問題了?”沈卓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到這中間的聯系,他微微的搖了下頭:“我還沒有想通是為什麽。”如果是出問題的話早應該出了。在龍脈斷的那個時候就該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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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五冷哼了聲:“用這麽狠毒的祭祀方法的人也不是什麽好人,他不配享龍脈,就該被斬首。”
她說的話着實解氣,任誰看見那麽多白骨,心中也不好受。
沈卓也盯着這片山脈看,如果這個墓主人是想着能福澤後代千年萬年的肯定是被破壞了。這個本來是極佳的風水地變成了單純的一個聚氣的地方。也不是說這個地方就不好了,而是沒有以前那麽好了。
沈卓有些疑惑的皺了下眉,誰會把好好的風水地給破壞呢,看這個缺口處不像是近現代形成的,那古人不是更應該注重福澤後人嗎?
陸玄大概也在想這個問題,好一會兒才放下望遠鏡:“那個缺口不是最近才形成的,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而且龍脈是被人破壞的。”
人為破壞的,沈卓看着龍頭山下面的村子:“我們找個時間去那邊看看。”
陸玄點了下頭,再次看了一眼那個位置,又看了一眼被這兩座山夾在正中間的那個祭壇,他心裏有了大概的想法了,但是在沒有得到認證前還不能确定,所以他也就沒有說出來,看兩個人等着他,他當先掉頭:“走吧。”
沈卓從上撿起他的竹棍:“好,容老師,我們走吧。回去吃飯。”
容五嗯了聲:“好,都快餓死我了,咱們直接去食堂吧。”
沈卓點頭:“嗯。陸兄一起吧,叫着陸小弟。”
陸玄看了他們倆一眼:“這麽快就餓了?那你怎麽沒有背着吃的呢?”
沈卓看着他很無辜:“陸玄,我看你穿的是運動服,以為你出來跑步的,本來我以為我們頂多跑個十公裏就回去的,哪知……”容五接上去了:“哪知爬了一座大山。”
陸玄搖搖頭,當先往下走,容五在第二位置,她緊跟在陸玄的身後問道:“陸先生,你剛才說這裏的龍脈是被人為破壞的,是為什麽啊?”
陸玄看她一眼,當老師的人都這麽有求知欲嗎?但陸玄看她是真想知道,便也回答她了:“破壞龍脈自然是為了破壞墓主人的氣數,讓他無法長眠,自然也斷了其子孫的福祿。”
沈卓聽他這麽說想起一件事,他問道:“陸兄,我曾聽我師父說過一段故事,你們兩個也當故事聽吧,因為挺傳奇的。”
容五回頭看他:“你說,我就愛聽傳奇。”
下山路陡,沈卓看她一邊回頭還沒忘了走路,忙把手裏的竹棍給她:“你用這個,比較省力。”
容五接過了她手中的拐杖,笑了下:“謝謝,沈卓你快說。”
沈卓想了下怎麽組織語言:“我們都自喻是炎黃子孫,而這個炎黃子孫是指我們漢人。黃帝部落與炎帝部落的子孫,以黃河為界的中原人民。”沈卓也覺得自己這解說的拗口,但是沒辦法,他學識有限,容五朝他點頭:“你說的對,這是古時候的華夏稱謂。”
沈卓繼續道:“所以也可以這麽說,我們自古至今幾千年的歷史都是由漢人來統治這片土地,直到清軍入關,才結束了漢人為主的朝代。當然清朝結束了400年的統治後,我們炎黃子孫又奪回了政權。
故事就從這裏開始說,自古帝王要麽是繼承制,要麽是激起民憤,從民間出來的黃帝,如朱元璋,劉邦。他們是成功了的,那有成功的就有失敗的,如闖王李自成、項羽等人。”
他看陸玄都回頭看他了,這是嫌他啰嗦了,沈卓折了一根樹枝給他:“陸兄,你讓我組織一下語言,我總得有個開始。”陸玄終于找到了一個沈老板不擅長的地方,他不擅長總結問題,講了半天都點不到重點上!
陸玄接過了他折的樹枝:“你是想說自古帝王的更替并沒有規律可循,沒有保障對吧。”
沈卓也給自己折了一根樹枝,好在這個季節的樹枝還有很多是幹脆的,一折就斷,把不必要的枝丫掰斷了,沈卓在地上戳了戳道:“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陸兄你不早說,我這是怕我說錯了什麽,讓容老師笑話,她可是考古系的啊。”
容五笑了:“放心,我不會笑話你,你剛才還說要當我師父的。”
沈卓搖頭:“有陸兄在,現在我不敢當你師父了。”
容五笑着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沈卓,你接着說。”
沈卓也有拐杖了,就走的輕松了,便繼續道:“帝王為了自己的地位有保障,于是就有一隊專門的探龍脈的人,一方面是為帝王勘探龍脈,另一個重要的人物就是斷他人龍脈,以防草寇奪取皇位,篡改朝代。 ”
容五極其聰明,沈卓點到這裏她立刻就想到了:“你的意思是說跟我們眼前的那個斷龍頭是一個道理?”
沈卓看向陸玄:“是的,陸兄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官職?”
陸玄想了想:“有這麽兩個跟這個職位差不多的,一是欽天監,二是守陵人。”他看了沈卓一眼,似笑非笑:“還有一個我們衆所周知的大名鼎鼎的職位:摸金校尉,簡稱盜墓賊,大概就是你說的那個吧。”
他說完後,容五哈哈大笑,沈卓沒有想到他還會開玩笑,看着他那張棱角分明、任誰都不會懷疑的臉,沈卓扭開了頭,當先探路:“陸兄,你過分了啊!我是一本正經的講給你們聽的!”
容五的笑聲在山間傳播的格外清脆:“哈哈,沈卓,陸先生,你真是太幽默了。”
陸玄微微笑道:“我是實話實說。”
沈卓看他們倆笑的開心,也無奈了:“行,你們好好看路,我還有一個傳說呢,說是古時候一個人立志要當欽天監,整日裏觀天象,走路時也擡頭看天,于是某一天他就掉井裏去了。”
那兩個人都有野外作戰的經驗,并沒有出現沈卓期望的場景,于是這下山路也熱鬧了。容五都跟陸玄熟悉了,她止住笑後,擡頭看了眼那邊的山問陸玄: “陸先生,如果依照你說的那樣,那這個龍頭處斷裂并不會影響這裏的村民的生活是嗎?”
聽她這麽說,陸玄倒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問這麽多只為了問問村民嗎?
容五這個富家小姐确實跟他想的的不一樣。
她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人,沈卓看着容五笑了下。在這種情況下,她想的還是村民的安危。沈卓心想來這裏的風水先生大多是為了名利吧,要不早該來了,他就是這其中追求名利中的一人。
陸玄回答了她,他看着連綿起伏的群山冷聲道:“不會,因為他們也當不起埋骨龍脈,輕則折壽,重則喪命。”
他說話是正夠冷酷的,雖然說的對,也因為對,所以越發顯得殘酷,自古埋骨龍脈之地的人除了王侯将相,平民百姓能有草席裹身就不錯了,妄想埋在好地方,卻不曾想是折了子孫的福氣。
就如同現在,只有有錢的人才請得起看龍脈的人。才會想着修葺祖墳,以綿延子嗣,而他們這些普通人,連二胎都生不起,一個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已經是不容易了。
容五大概沒有想到他會說這麽冷的話,一時之間都沒有說出話來,沈卓也看了一眼陸玄,陸玄再次恢複到了他的面癱臉,讓你從他臉上什麽都看不出來,沈卓悻悻的嘆了口氣,他現在還不知道陸玄到底是為什麽來這裏,以陸家的地位他不缺錢,更不缺名利。
沈卓看陸冷場帝凍結了這個話題,于是咳了聲:“走吧,太陽升起來了,再不走就熱了。”
容五也笑着從身上抓下一個蒼耳:“這都開春了,這蒼耳還沒有掉光,這是等着我們帶他們一程啊。”
因為晨間的露水,三人半截褲子都沾上水了,草葉粘滿身了,更別提滿褲腳的蒼耳了。這北方的山上多這種灌木,且山裏冷,而蒼耳這種植物耐活。容五已經摘了一路了,兩位男士因為顧忌面子沒有摘。
他們三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從山裏走出來,好在他們在山腳的時候在路上碰見了車,要不然再徒步五公裏回去,簡直要命了。
車是軍用卡車,一輛接一輛的,三人以為是工地用車,所以在路邊招手,但是前面的幾輛車都無視的過去了,只有最後一輛停下了,看見車型號容五不招手了,因為容沉緩緩的降下了車窗,看着他們三個人跟看傻子一樣:“山腳下攔車,沒有人會停的。” 太危險,兩邊懸崖,一輛車停了,後面的車容易出事故,他是最後一輛車。
容五有心不想坐他的車,但是她大哥肯定更生氣。于是容五看了眼沈卓跟陸玄,小聲的道:“請你們多擔待我大哥。”
陸玄點了下頭,沈卓也點了下頭,這個車不是卡車了,能夠再擠上他們三個人,容沉是坐在後車座的,容五便坐在了前面副駕駛上,剩下後面兩個車座,沈卓朝陸玄看去:“陸兄先請。”
陸玄擡腿上了車,但是他就坐在了第一個座位上,沈卓看着他,陸兄不是這麽沒有禮貌的人啊,陸玄破天荒地的解釋了一句:“我暈車。”
沈卓心想,你暈車才怪呢。看他半天不上來,容沉往外看了一眼他:“沈先生是想自己走回去?”
沈卓真的是想回他一句:他真想自己走回去!但是那都是賭氣的話,特別是容沉那戲谑的眼神,以為他不敢坐呢。沈卓微微笑了下,扶着車鑽了進去。誰怕誰,他不過是不願意撫了他的面子罷了。
他們三個大男人擠在後面,幸好這個車型是陳河最羨慕的那種車,空間非常大,沈卓往陸玄身邊靠了下,他跟容沉之間的位置都還能坐下一個容五。當然是說笑話,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讓容沉眼神斂了下,這個沈卓就那麽讨厭他嗎?
他看着外面他們下來的那座山問道:“你們幹什麽去了?”
他沒有點名,容五在車前面裝沒聽見,容沉看她不回答,便看沈卓:“工作還是玩耍?” 他這話車裏依然無人接,陸玄看着窗外的風景,并不在意這些俗事,亦或者他的到來壓根就不是為了容沉而工作。
車裏一度非常安靜,沈卓坐在容沉身邊深吸了口氣道:“工作,容先生。”
容沉哦了聲:“爬山玩水的工作?”
沈卓還是點頭:“是的,風水先生的工作就是看山水。”
前面的兩個人都笑出聲來。開車的是馮曉助理,忍不住從後視鏡裏看他老板的臉,出乎意料,他老板笑了聲:“那你這工作倒是很清閑啊,我給你們開的工資也這麽清閑嗎?”
沈卓看了他一眼也微笑了下:“容先生,我們簽的是合同,你給我們的錢不算清閑。”他怕他不信,停頓了下道:“你可以問問你的助理。”
馮曉在前頭猛點頭,這些風水大師人都有名氣的啊,請了15個人,結果只留下了5個大師,馮曉着重強調了下:“每個人是二十萬。”
容沉聽聞這個數字,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名不副實。”
沈卓默默的抿了下嘴角,說實話這個價格并不算太高,孫老給唐中鑫的父親出殡是十萬,而那還只是一趟,這個祭壇還不知道要折騰出什麽事來,所以這二十萬根本不算多,再說楊道長及西藏高僧根本就是用錢請不來的吧?或許他這是說他不值這二十萬?
沈卓只好跟他道:“容先生,我們的合同簽的是對半,如果我沒有解決這次的事情,您就不用付尾款了,當然您也可以現在就毀掉合同,那您只需要支付前一部分即可。”
吃碗面都要講價的容沉這次因為心疼不再說話,跟馮曉沉聲道:“好好開車!別探頭探腦!”
馮曉聳肩決定再也不插話了,路也到了比較颠簸的時候,這裏是二期工程地,路上每天都運送土石,難免會有颠簸。沈卓坐在正中間,晃來晃去的,于是便扶住了前排的座椅,可能是擋着容沉的視線了,于是容沉又道:“系上安全帶。”
看沈卓看他,他頓了一下才道:“出了事,我是不是要付工傷費?”
沈卓暗自吸了口氣,真的是,他寧願自己走回去,他欠身扣安全帶扣的時候,看見自己滿褲腳的蒼耳,他也覺得有點兒礙眼,特別是在容沉這豪華車上。于是他借着系鞋帶的時候附身暗暗的摘了下來,還把旁邊陸玄褲腿上的幾個也給摘了,陸玄看了他一眼,沈卓朝他笑了下,坐直了。陸玄彈了下褲腳,無聲的把頭扭開了,看向了窗外。
沈卓想把蒼耳給他,讓他扔到窗外的,但看他扭開了頭,于是也只好自己解決了,沈卓放到了身後的包裏,他摸索着做的,不想再動來動去的惹人煩,這路不好走,即便是容家的車好,也有些颠簸。所以等看到容沉下車的時候沈卓才發現他後背上有蒼耳,而且好巧不得的還組成了一個圖案。
沈卓看着那個偶然形成的形狀都驚訝了,這也太巧合了,他這一晃神的時候,容沉已經下車了,于是在衆人面前,沈卓就更不好再給他摘下來了。
就這樣容沉一下車就受到了關注,馮曉跟在他身後看着這一排蒼耳也驚訝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幾個蒼耳排列的也太有順序了吧,像那個什麽啊,他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
馮曉想給他伸手摘下來,但是容沉走的又太快了。于是馮曉只能小步的跟在後面看。
容沉頂着蒼耳一路走到了食堂,他走路快,且他們幾個人都不想跟他一塊兒,所以所有跟在他後面的人都目睹了這排小蒼耳,小蒼耳在的位置簡直是風水寶地了,後腰的位置,排列的順序也是符合風水學的,北鬥七星啊。
等他進了食堂那就更吸引人了,這個時候是第一波早飯時間,幾乎所有工人都來吃飯了,容沉終于因為這個小蒼耳吸引了衆多人的目光。
陸玄看了一眼沈卓,那眼神非常讓人誤解,沈卓真的是有口說不清,陸兄肯定以為他是故意摘了放到容沉背上的。
果然容五用手肘碰了下沈卓:“你放上去的?”也只有沈卓挨着他大哥坐了,而且還是這麽規整的北鬥七星,簡直像是拿着标尺畫出來的。
沈卓有心想解釋下,真的不是他弄的,可是這個形狀真的是讓他無法辯解,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但容五絲毫沒有怪他,還朝他豎了個大拇指:“幹的漂亮!”于是沈卓也不再解釋什麽了,希望容沉不知道,這裏的人也應該會顧忌他的面子,不會當面笑話他的,所以趕緊把這一篇翻過去吧。
然而沈卓這次料錯了,容沉把他們拉到地方後也就不再管他們,他在這裏還有戰友,這一次的項目不僅僅是他們容家的,也是國家的,所以當張原等人看着他身後的一排小蒼耳後,笑的不行了。
容沉皺着眉上下的看着張原:“到底怎麽了?有什麽好笑的?”他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某一部分,他不就是對女人不舉嗎?再說,這裏除了沈卓也沒有人知道!
張原走到他後背,把他背上的小蒼耳先拍了一張照片:“老大,你看一下,真的是太标準了,咱們當年急行軍迷路的時候,最想看到的指南針啊。你別說不光你,我也很是懷念啊!”
容沉看了一眼他手機上的圖片,氣的閉了下眼:“還笑!趕緊給我摘下來!”誰懷念這個東西!
容沉四處去看沈卓,他知道除了沈卓沒有別的人了,在車上時也就這家夥身上帶着這些小蒼耳,這混蛋是因為看他不順眼,往他身上粘蒼耳了!
張原一邊笑一邊給他摘下來:“留個紀念吧。”
容沉抓着那把蒼耳瞪了他一眼: “吃飯吧!”
張原還樂:“誰給你沾上的啊?這麽有興致啊,哈哈!是不是你啊,馮助理?”
馮曉連忙擺手:“張哥你說笑了,不是我,我可不敢! ”他說是不敢,但還是笑出聲了。
容沉看還在笑的馮曉,伸手指了下別的地方:“你去他們桌上看着,告訴他們,讓他們一個都不許走!”他真是一點兒都不想看見這個助理了。明知道他背後有蒼耳,他還不告訴他,讓他一直帶到了這裏,讓所有人都看見了!
馮曉只好端着飯菜去沈卓那一桌坐了。
事實上他是喜歡跟沈卓、容小姐他們這一桌吃飯的,這一桌吃飯多熱鬧啊,容小姐絲毫沒有架子,就剛才的事講了一下蒼耳的由來,引得陸小弟也笑了。馮曉也跟着樂,他是知道容總并沒有真生氣的,他跟着容沉也快有半個月了,容總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當然外面傳他的笑話比這厲害多了,容總可能是免疫了。
他們這一桌因為說說笑笑的,吃的就慢了,當容沉吃完過來時,他們還坐着吃呢。容沉本來是不想找沈卓麻煩的,但是是這群家夥不知道跑的。也就這幾個人真的是來游山玩水的,連吃個飯都找一起坐,邊吃邊聊,別人吃完了他們還沒吃完,早飯就包子、油條的,有什麽值得聊的嗎?!還是他們聊蒼耳呢!
馮曉嘴裏叼着一個包子,看他來,忙站了起來,容沉擡手示意他坐下:“好好吃,別噎着。”
馮曉趕緊咽下去包子,給他重新搬了一個凳子:“容總,你先坐,我馬上吃完。”都怪他只顧着聽笑話了。
容沉看了眼沈卓:“不用着急,我找沈卓沈先生。”
馮曉覺得包子沒有咽下去,噎着了,他忘記告訴沈卓讓他趕緊走了!馮曉不想當炮灰,趕緊把碗裏的豆漿喝了,其他人聽說他找沈卓,也跟他差不多,都不再說話,盡量的把嘴都用來吃東西上。希望能盡快的給騰個地方。
陳河一口把一個茶葉蛋填口裏去了,沈卓看了他一眼:“慢點兒吃。”
容沉是來找他的麻煩的。但陳河絲毫沒有要跟他站在一起的戰友情,抓着一個包子就站起來了:“老板,你慢點兒吃,我吃好了,我跟趙航、孫老他們先回去了?”
趙航也抓着一根油條站了起來:“沈老板,你們慢慢吃。”
容五看了眼容沉:“大哥,我也吃好了。”
容沉道:“你等我一起回去。”容五站起身:“不了,我跟我的同事一起。”
容沉看了一眼餐廳:“你同事不都走了嗎?”他妹妹有同事不一起坐,整天跟着沈卓混在一起。
容五朝他笑笑:“他們在外面等我。沈卓我先走了啊,你慢慢吃。”
沈卓看着她點了點頭,就知道這戰友關鍵時刻都靠不住,看熱鬧的時候都不嫌事大,笑的這麽大聲,現在走的倒也很幹錯。
随着容五的站起來,其他人站起身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容先生,你再吃一會兒。”
陸星斬也想快點兒吃完,但是他哥呵斥他:“慢點兒吃,把粥喝了!”
沈卓現在覺得陸玄冷酷也有冷酷的好處了,絲毫不為其他人所動搖,于是三個人在容沉的注視下吃飯,那些人走的比較急,剩下的東西多,容沉還看了眼:“別浪費糧食,慢點吃。”
陸星斬笑道:“我帶回去給他們吃吧,他們肯定沒有吃飽。”容沉冷笑了聲:“吃飯的時候不好好吃,不用帶。”
陸玄也贊同這句話:“星斬,我們走吧。”
他看了眼沈卓:“你慢吃,我們先走了。”
沈卓深吸了口氣:“陸兄慢走。”
人終于都走了,沈卓看容沉:“容先生,你找我有事嗎?”盡管知道沒什麽好事,但是沈卓心想他真不是故意的啊。
容沉看周圍沒有什麽人了,把口袋裏蒼耳抓出來了,放他面前:“是你弄的嗎?”
沈卓看他拿出蒼耳先低頭了,他想解釋下的,他恨不得能離容沉遠一些,恨不得所有工作都不用通過他,所以他又怎麽會招惹他,但是看着一把蒼耳他忍不住先笑出聲來了。
是太巧了,連蒼耳都知道要在這個人身上畫個鎮邪的符號。
容沉一看他笑就知道他承認了,他上下的打量他了一番道:“沈先生,有那麽好笑嗎?還笑!”後面一句他也忍不住笑了。
沈卓竭力的忍着,他拿起勺子往豆漿裏加糖,他加了一勺又一勺,容沉都看不下去了:“別加了,糖加多了。”
沈卓手頓了下,把湯勺放回去了,他咳了聲:“容先生不至于連糖都心疼吧?”
容沉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記仇呢。”他指了指桌上的蒼耳,沈卓忍不住笑,只好端起碗來喝豆漿。
他這豆漿喝的手直抖,容沉真是怕他自己嗆着,好不容易沈卓平複下來,把豆漿一起喝了,放下碗。
容沉看他喝的很幹淨,面前的盤裏煎雞蛋,火腿、包子也都吃了,不由的道:“看樣子我們家食堂的飯還可以啊。”這飯量可以啊,且不挑食,張原剛才還說這飯不好吃呢。
沈卓也只點了下頭:“早飯,不都這樣嗎?”他确實不怎麽挑食。
容沉看着他看桌上其他人的飯,皺了下眉:“還吃嗎?”這些人确實太浪費了。
沈卓搖了下頭,拿紙巾擦手:“不了,容先生,對于剛才的事,我跟你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容先生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走了。”
容沉點了下頭:“下不為例。”
沈卓也朝他點了下頭:“容先生,告辭。”
沈卓耽誤的一會兒,外面已經沒有人等他了,他的車也都走了,就剩容沉一輛車了。馮曉笑着招呼他:“沈先生,你坐這輛車吧,他們都走了。”
沈卓回頭看了眼跟着出來的容沉,容沉朝他點了下頭:“上車吧。”
現在回去的路上就他們三個人了,沈卓坐在了副駕駛座上,馮曉還笑着道:“沈先生你要不坐後排?安全一些。這裏路确實不太好走。”
沈卓笑了下:“不用,我坐這裏就好。”
馮曉笑了下:“好的,沈先生,那你系好安全帶。”
馮曉其實也希望沈卓能跟他坐在一起,因為終于可以有的聊天的了,給容沉開車太悶了,他完全不知道找什麽話題跟容沉說,但是不說話又不好,有沈卓在就好了,沈先生說話從來不會讓人下不來臺。
所以馮曉笑着道:“沈先生你還記得你上次給我的護身符嗎?真的特別好用,我這些日子睡的都很好,謝謝你了!”
沈卓笑笑:“不用客氣。”
馮曉怕冷落他後面的容總,幹笑着道:“容總,您要不要也試試,沈先生的護身符真的很管用。”
這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容沉想起沈卓曾經給過他兩張符,怎麽看都不是護身符,容沉看了眼沈卓,沈卓沈先生的臉色也有些不好意思,那就是真不是護身符了,容沉沉聲道:“好好開車!送沈先生去工作,我想沈先生的工作不是為了來這裏買符咒吧。”
馮曉也沒有想到給沈卓招來了麻煩,小聲的應了聲:“好的容總。”他歉意的看了一眼沈卓,沈卓朝他笑笑,表示沒事。
容沉是個資本家,那肯定是要比黃世仁還黃世仁的。
從一期工程的食堂到二期工程距離并不是很遠,車程頂多也就10分鐘,本來沈卓覺得忍忍也就過去了。但容沉黃世仁的本性展現的淋漓盡致,短短的路程問的全是工作:“沈先生,你們等一會兒要幹什麽工作?”
沈卓道:“跟考古學家清理屍骨。”早日把這些屍骨清理出去,現在是祭壇裏困住了他們的魂魄,讓他們無法投胎,這樣下去那個祭壇将會成為失蹤人口的大坑。
容沉點了下頭:“下午呢?”
沈卓忍不住道:“清理屍骨至少需要兩天。”
容沉頓了下才道:“然後呢?”
沈卓道:“然後去西張家村。”
容沉聽他這麽說,微微擰了下眉頭:“那邊村子沒有溝通好,最好不要跟他們起沖突。”他們第三期工程就在那裏,但是因為這些村民的阻擾,工程遲遲進展不下去,而這些村民蠻不講理,好說歹說都不行,還不能強制要求他們。
沈卓聽他這麽說,眉頭一動,從後視鏡裏看容沉:“為什麽”
容沉從窗戶外向西南邊看去:“西張家村不在拆遷範圍。”
所有的争執不過是為了利益。因為西張家村不在拆遷範圍內,他們所路經的地方便有争議,而那些村民不僅僅是跟他們起了争執,而是直接把他們進村的路都挖斷了,村口橫着樹,讓車輛行人無法通過,這也是為什麽他讓搜救隊避開村子進的原因。
沈卓啊了聲:“原來是這樣啊。就他們一個村沒有拆到嗎?”
容沉看了他一眼:“這一次拆遷共拆14個城鎮,西張家村屬于上溪鎮,地處邊緣。”
這個項目是國家批下來的,為改善人民生活,建立北城北海灘第1個CBD中心,如果建成了,這邊經濟貿易及旅游中心就建立起來了,将改善整個周邊村鎮村民的生活。連同周圍不能拆遷的村子都會有收益。
而這個項目非常大,拆遷賠償款都不是小數目,所以不可能一時間全都拆了,只能一步步的來,但是那個村子是眼紅了,等不及拆遷便連路都挖斷,簡直目無國法了。
而他這邊工程出了事,他還抽不出手去整頓那邊。容沉看沈卓若有所思的樣子,再次囑咐他:“如果沒有必要的事就別去那個村了,把你們的本職工作幹好就行了,需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