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1)
身邊的王小姐也尖叫了一聲。
沈卓坐在桌上閉了一會兒眼, 才勉強睜開,這一睜開眼就看見身邊站了好幾個人,男的他認識, 是那天的容先生,女的,王小姐已經跟她吵起來了, 王小姐嗓門恢複到正常水平:“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潑他咖啡!”
容悅并不理王小姐,她看了一眼正在拿紙巾擦臉的沈卓,對她堂哥道:“堂哥,喬宇明明都跟我堂姐訂婚了,他卻還在這裏沾花惹草。”
她堂哥出來的很快, 那就是證明他都聽到了啊。當着股東的面, 她堂哥也不能怎麽着了吧?
聽着容悅的話,容沉沉下了臉, 沈卓跟喬宇到底哪兒像了?就算是像也不能潑人家咖啡啊!
他看着沈卓不慌不忙的擦臉,深吸了口氣, 招來了服務員。
轉頭他看着容悅沉聲道:“容悅,你來這裏到底幹什麽?”
他早就知道榮悅跟着他, 以為她是來跟蹤他的,就沒有管她, 那知她來這裏潑別人咖啡的。
容悅聽他這話眼神游移了下, 她沒有想到她這個堂哥早就知道她在了,她也沒法說她的來意,看着跑進來的容五招了招手:“堂姐這兒。”
沈卓這會兒把臉上的咖啡擦掉了, 也看到容五了,容五看着他,再看看她堂妹手中的咖啡杯,怎麽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她剛開始見沈卓時也以為他是喬宇的,只是就算是喬宇也不能潑他咖啡啊!她這個堂妹真的是從不把別人放在眼裏,容五對這個堂妹無話可說。
她對站起來的沈卓輕聲道:“抱歉。”
沈卓朝她笑了下:“我先去趟洗手間。”
他這一身的咖啡,在衆人眼前确實不太好看,特別是面前還有一個容先生。
服務生非常客氣的領着沈卓去了洗手間,沈卓進了洗手間後嘆了口氣,雖然算出會有人幫他中斷摸骨,但沒有想到是這種方式,還是在這麽多人面前,哎,不過能打斷他跟王小姐這關系的人就是他的貴人。
他實在不知道怎麽跟王小姐相處了,摸骨術他不能摸,跟全相術一樣是有規矩的,男不摸女,當然如果他是個盲人就沒有這個禁忌了,可他不是。
沈卓外套不能穿了,便搭在手腕上出來了,就看見容悅又把王小姐氣走了,王小姐從沒有被人這麽的漠視過,這幾個人到底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她很氣憤的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憑什麽打擾我們!你知不知道什麽叫禮貌,我可以告你,将你從這裏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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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王小姐遇上了容悅,容悅別看小,然而絲毫不怕事,她将錯誤進行到底了:“就憑他是我姐未婚夫!”現在知道沈卓不是那個喬家大少爺了,那這句話她就說的毫無壓力,她是不想讓她堂姐把這段聯姻繼續下去的,她不會讓她那堂哥容沉有一個強大的合作夥伴。
然而王小姐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情,她皺了下眉,她只顧着打聽沈卓的出身,沒有問問他有沒有女朋友,現在可好,連未婚妻都有了,王小姐有些郁悶,她看着走出來的沈卓磨了磨牙:“沈先生,她真的是你未婚妻?”
已經喊他沈先生了,那就是信了,沈卓看向容老師,容老師朝他笑了下,突然用手指向了他的鼻子:“沈卓!這個女人是誰!你是不是又在給人家算命!”
榮悅反應也很快:“是啊,姐,他都摸人家了!”
沈卓見容老師嘴角一抽,看向沈卓眼神很詭異,然而語氣依然很兇,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什麽!你竟敢摸人家!”
沈卓為難的道:“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摸,我是摸骨,這位王小姐是我的客人。”
容老師雙手抱頭怒道:“我不聽,不聽!不聽……”
這爐火純青的演技終于讓王小姐憤憤的走了,王小姐走了,沈卓看着依然在抱頭跺腳的容老師笑了:“好了,人走了。”
容老師長吸了口氣,朝沈卓伸出了手:“沈先生,對不起,我堂妹她認錯人了。我叫容五。”看沈卓看向她大哥,容五頓了下才道:“這是我大哥。”
容沉看了他們幾個一眼:“你們這是演的哪出戲?”
他看着沈卓,沈卓連頭發都洗了,臉上微濕,帶着些微的蒼白,衣領處的污跡根本就洗不幹淨,平白的讓人覺得衣服襯不起這張臉來。
如果是演戲,也不需要這麽真吧?再說這有什麽好演的呢?演三個女人搶一個男人?
沈卓看着他的眼神咳了聲:“容先生,我想這位小姐應該是認錯人了吧?”
他的聲音還很溫和,即便是這麽狼狽的情況下,還沒有怪罪人,容五深吸了口氣,真的是她堂妹認錯人了。她再一次的跟沈卓道歉:“對不起。”她碰了下容悅:“還不趕緊給沈先生道歉。”
容悅看了他們幾個一眼:“堂姐、堂哥,原來你們都認識啊,哎呦對不起,沈先生,就我不認識你,我真是認錯人了。”真的是溴大了,她剛回國,只在電視上見過那個喬宇幾面,再加上是喬家的會所,她理所當然的認錯了。
沈卓只笑了下:“沒事。”在容沉面前,沈卓本能的不想多說什麽。
容五看着沈卓的衣服也非常不好意思,容沉跟服務生道:“帶沈先生去換身衣服。”
沈卓搖了下頭:“不用。”容沉看着他道:“就當我為我這兩個妹妹給沈先生道歉了。沈先生在這裏的一切費用,由我來結。”沈卓心想,趕緊的拿錢砸死他吧。
既然容先生都這麽說了,沈卓也沒有再說什麽,他最大的好處就是從來不刨根究底,能讓人有臺階下就讓人下,再說他也不想跟容沉多待,不知道為什麽他與容沉幾次見面都不如意。
喬家的會所非常有格調,服務生服務的也很周到,禮貌俱全,領着沈卓到了一件換衣室,笑着道:“沈先生,這是我們家大少爺的私人會所,這裏面的衣服都是備下的,并沒有穿過,您選一身吧。”
服務生笑着給他帶上了門:“那沈先生,我在外面候着,您有什麽事就再叫我。”
服務生站在門口候着沈卓,他也覺得這個沈先生實在很像他們家大少爺,眉眼特別像,雖然年齡上不太一樣。
沈卓等他關上門後,才打量了一下這個私人的會所,這裏面非常的幹淨,也非常奢華,是那種歐式的裝修風格,屋子裏的味道也是一種好聞的香水味,然而沈卓還是在這種味道裏準确的聞到了線香,跟他剛才在外面時聞到的味道一樣,這是一種特殊的香,比寺廟裏普通供應的香還要好上很多,是專門供奉保家仙的香,這種香味顯然跟這麽豪華的地方格格不入。
沈卓來的時候就注意過這家會所,這家會所裏面的所有擺設看似都很洋氣,但是五行很講究。特別是洗手間裏,洗手間是一個最能夠體現五行的地方,無論是鏡子的擺設還是水的走向,一絲一毫都不差。
沈卓也就是感嘆下,并沒有做什麽,這裏是別人家的會所,不是當初陳老板請他去的辦公室,有錢人家供奉點兒什麽很正常,只不過這一家人供奉的保家仙格外厲害些。他雖然有職業病,但是也不會在人家沒有準許的情況下,動手動腳。
沈卓挑了身看起來比較普通的衣服,他不知道那個容悅小姑娘說她為什麽認錯了人,但是這家大少爺的衣服大小倒是跟他的差不太多,只不過這衣服都足夠奢華的,比明星的差不到哪兒去。
等他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那個站在門口的服務生看着他顯然愣了下,真的是很像啊,猛地一看以為是幾年前的大少爺呢。哦,幾年前電視上的大少爺。
看沈卓看他,服務生連忙接過了他手中的衣服:“先生,您這邊請,我會把您的衣服洗好後送還給您的。”
沈卓朝他笑了下:“謝謝。”
沈卓下來的時候,就容五跟容悅等他了,容沉已經走了,看他不在,沈卓心裏松了口氣,他今天實在是太狼狽了。容沉也知道他不想見他,特別是他身邊還帶着一個股東,那股東看沈卓的眼神都跟看戲一樣。
容沉把所有賬都結了後,留下容五跟榮悅倆個人,等着道歉。
結果容悅看着他換一身西服出來眼睛一亮:“帥哥!”
抛去剛才的成見,沈卓真的是衣架子,這衣服比他剛才穿的那一身簡直奢華多了,這從樓梯上走下來的瞬間,都以為是哪個明星呢。
容五也連連點頭:“帥!”
沈卓朝他們兩個笑了下:“是不是帥的天怒人怨了?”
這人說話還挺逗的,容悅笑着道:“可不是,我就是因為嫉妒你這張帥臉,才不得不潑你的。”
容五拍了她一下:“還說,還不給人沈先生好好道歉!”
沈卓擡手制止了:“不用挂在心上,嚴格的來說,你們也算是幫我解了圍吧。”
容悅看着他不解,容五卻是想了想道:“沈先生是算出我們将會出現,所以才會為王小姐摸骨,就算我們不出現的話,我想沈先生也不會真的全摸下去的,對不?”
還是容老師厲害,竟然也知道摸骨術,沈卓笑笑:“沒有那麽厲害,今天兩位是我的貴人,我是相師,如果哪天有用到我的話,可以找我。”
容悅上下的看着他:“你真的是個先生啊。哎,那我是真認錯了,你真的長的很像喬宇,像電視上的他。”
看沈卓不解的眼神,容悅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比他帥,那小子上電視不知道要化多少妝,打多少燈光才有那效果!最重要的是他不是明星,還接受采訪,上什麽精英訪談。太臭美了,光靠那張臉了!”
沈卓腦海裏跑過什麽東西,但是一瞬間又沒有抓到,他不是請仙家的那種先生,所以對這一行不是太了解。
容五跟他鄭重的道:“沈先生,今天不管怎麽說都是我堂妹魯莽了,所以請你務必給我們姐妹一個機會,讓我們請你吃飯,給你道歉。”
沈卓搖了下頭:“不用了,剛才也謝謝你幫我解圍了。”他不想欺騙王小姐,但又不能說出他是陰陽人,所以就幹脆讓王小姐誤認為他有未婚妻了吧。
他笑着跟容五告辭:“再說今天讓你大哥破費了。”他說着指了下他身上的這身衣服:“我回家後會還給他的。”
容五笑了下:“不用還了,我看你穿着很合适。再說我大哥難得舍得花錢,這是被逼着了,要不他可摳了。”沈卓想着第一次見那個人時是在經濟艙,後來第二次見面他吃面嫌面貴,現在聽他妹妹這麽說,沈卓樂了下:“那好,那我就先告辭了。”
容五笑着點頭:“好的,沈先生,以後咱們有緣再見。”
既然沈先生不吃飯,那就讓她大哥請他當風水師吧。
時間還早,沈卓便直接到了事務所,陳河看他回來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誇他帥,沈卓去把衣服換下來了,雖然這個人衣服合身,但也不是他的。
等他換完衣服出來,陳河抱着電腦坐到他面前:“老板,榮成建工那個地方要介入考古學家了,我們學校也選出了老師跟學生一起參與。”
介入考古學家?那這個地方真的是埋葬坑?
沈卓看了眼他:“确定是古墓?”那榮成建工不好過了。想着今天遇到的容沉,看他臉上表情是不太好,當然這個人臉上也沒有多少表情。
陳河一邊翻電腦上的新聞,一邊道:“是不是古墓還不确定,但是現在榮成建工在北城北海新區拍的那塊地已經被封了。”
沈卓動了下嘴角:“被封的原因真的是因為挖出了萬骨坑?”
陳河點頭:“是啊,這個工地也算是倒黴,別的樓盤頂多是挖出個棺材什麽的,但他挖出了累累白骨,看那些骨頭成堆,顯然像是個殉葬坑。”
陳河是考古系的,對這個格外敏感,他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這個容家真夠倒黴的,要是這真的是個殉葬坑的話,那麽這塊地下有可能是古墓,反正被封是肯定的。”
沈卓想了想那個容先生,他并沒有查他是不是榮成建工新上任的管理者,但想想他要倒黴,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跟陳河一種反應,也有點兒幸災樂禍,等他自己覺察到這個想法時,他掐了一把自己:人要善良啊,特別是你啊,沈卓,要積德。
陳河幸災樂禍完了道:“老板,你要不要算一下,這個容家會不會請我們去鎮邪?孫老還算過呢,說出了這種事,要想早一些解封,他就要解決這件事。那就需要我們上場了。那咱們可以一起去工作,我就不用跟你請假了,我們這次考古中就兩個學生,其中就有我。”
沈卓上下的打量他:“你也去考古?還唯二的學生?”
陳河做深呼吸氣狀:“老板!我是我們學校的精英學生好不好!”
沈卓只哦了聲:“你要是去的話,那就不是古墓了。”
陳河疑惑了下:“為什麽啊?”
沈卓看着他笑了:“因為你只是個學生,要是有大型古墓輪不到你上。”
陳河被他點中事實,氣的不想理他了。他們老板對別人可好了,就對他太毒舌了。好在他陳河肚量大,不跟他一般見識,陳河把茶杯給他放桌上哼道:“我這是想要邀請老板你一起去呢!”
沈卓嘴角微動了下,他倒是也想去,雖然他不太想見容沉,一想到這個名字,他的手腕就反射性的疼,雖然他也把人腰打了,但總覺得他吃的虧要大一些的。
可不得不說這的确是個肥差,如果他能夠把這次的事情給平定了,那他便一戰成名了,就算容家壓着不會出名,那有錢還是肯定的。
沈卓想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想遠了,即便是他想去,榮成建工也不會請他,因為他不是孫老,他還沒有名氣,還沒有一件足以讓他成名的事。而京師出名的相師太多了,厲害的人也太多了。
就當沈卓以為他去不了的時候,下午的時候卻來了一個送快遞的,送給沈卓的。
“請賢貼!”陳河幫他打開後驚訝的道:“老板,落款還是榮成建工的人。”
沈卓也驚訝了一下,想了一會兒,還沒有想到是誰的時候,電話就打進來了,對方非常的客氣,請他前去看風水。沈卓問道:“請問是請了幾個人?”那人沉默了一會兒道:“請了香港的北鬥席先生、明因觀的楊道長、西藏大昭寺的大師、還有陸家陸先生、孫俊熙先生……”
沈卓禮貌的放下了電話:“謝謝。”他明白那頭那人剛開始沉默的意思了,請的人果然都是大師,他算是唯一的一個例外。
陳河正要問是誰請他們的,就見孫老過來了,看沈卓手裏拿着的請帖,孫老驚訝了下:“小沈,你也收到請帖了”
沈卓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孫老,您也收到了,我這正奇怪,孫老您收到了是正常,我這個不正常啊。”
孫老哈哈一笑:“這有什麽的,收到了更好,我正想着帶你去呢。你小子最近應該是有貴人提攜。”
沈卓也笑笑:“謝謝孫老提攜。”孫老搖頭:“我不是,指不定是哪個漂亮姑娘。”
沈卓這麽一想便也明白是誰了,容五,也只有容五能夠讓榮成建工的人請他了。
果然容五臨近下班的時候給他回了一個電話:“沈先生,你收到請帖了吧?”沈卓笑了聲:“謝謝你推薦,我正想着怎麽感謝你好呢?”那邊容五笑着道:“以後用的着沈先生的地方多着呢,沈先生不必客氣!”
沈卓想不明白他這樣的人又何德何能有這樣一個貴人,所以他有些拘謹,這拘謹都不敢讓他貿然的去感謝,他只在電話裏淺聲笑道:“那我改天請容小姐吃飯。”容五笑了聲:“好!沈先生別忘了哦!”
沈卓嗯了聲,但想到電話對方的容五看不見他點頭,于是重新道:“放心,我不會忘記的。”
那邊容五很幹脆的挂斷了電話,沈卓卻是等她挂斷了後才挂斷的,他這表情落在陳河眼裏,很是溫柔,窗外的斜陽照在他臉上,甚至有那麽幾分恍惚,跟一副畫一樣安靜。
陳河咳了聲,畫中人動了下:“你怎麽還沒有回學校啊?”陳河笑着道:“老板,真的是你的貴人給你打的電話嗎?”
沈卓徹底的精神了:“你要是不走的話,那你晚上留下來值班吧!”
陳河忙舉起手:“好了,老板,我走了。”真是的,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沈卓等她走後才活動了下脖子,拿着那張請賢貼反複的看了下,他對容五的印象很好,他也想不明白這種好感源自何處,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也許就是他師傅說的太乙貴人的感覺吧。
他不知道他的貴人是容沉,榮悅追着容沉進的會所,所有的一切都因他而起,只是那個時候沈卓被潑了咖啡,沒有看清楚是容沉第一時間過去的。
沈卓把這張請帖收了起來。
榮成建工的人非常的着急,能夠大手筆的請來這麽多大師到來,就證明事情真的很棘手。榮城建工的人說的時間就是第二天。
所以孫老跟沈卓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榮成建工的總部,已經有人在專門等他們了,見到沈卓跟孫老、陳河他們直接帶到了樓上的辦公室,這裏已經來了很多人了,其中有幾個沈卓認識。
陸玄就在,他旁邊跟着的是他的弟弟,在機場有過一面之緣,沈卓朝陸玄笑了下,陸玄照舊只是跟他點了下頭。另外幾個大陸的人,沈卓也認識,有時候會在同一個場合見到,他們這一行的人多數是奇形怪狀的,有僧人,也有道士,其中穿一身道袍外套的是楊道長,他是明因觀的觀主,孫老看着他也在深深的吸了口氣。
還有一個是經常在電視上能見到的人,有自己的公司,他的整個公司就為榮成建工服務,這個人也開班授徒,出過好幾本風水學的書,沈卓認識,業界都稱他為劉大師,劉大師是榮成建工的人,所以是半個主人,見他們一行來,朝他們點了下頭:“是孫先生吧?這邊坐。”
沈卓沈先生沒有名氣,劉大師也就沒有稱呼他,沈卓也沒在意,跟孫老找了一個空位置坐下,孫老小聲的說:“人才濟濟啊。”沈卓嗯了聲:“不知道哪一位是西藏來的大師啊?”孫老看了一圈:“應該還沒有來。”
兩個人正說着時,就見會客室的門再一次的打開了,這次進來一個六十多歲的僧人,穿着一身偏大的紅色喇嘛裝,面相偏瘦,然而看着卻非常的和善,看向衆人的眼神非常亮,面對衆人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語,于是沈卓不用孫老解釋,便知道這位就是從西藏請來的高僧了。
看見這位高僧來,劉大師也站起來了:“大師,您這邊請。”
請他入座的負責人也非常的熱情,畢恭畢敬的請他在劉大師的旁邊的主座坐下。他來了,就證明人都到齊了,果然那位容城建工的負責人笑着對衆人道:“今天請大家來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是什麽原因,對,我們遇到了一些常人難以解決的事情,這事情也讓我們頭疼,無處下手,所以希望借助大家各方異能,來解決我們榮成建工遇到的困難,現在請大家稍坐,我這就去請我們容城建工的負責人。”
衆人以為他說去請,很快就會來的,然而他們等了一會兒又一會兒,負責給他們布茶的秘術都有些站不住了,不得不一次次的跟脾氣着急的大師說:“我們總經理馬上就到,請您再耐心的稍等一下。”
沈卓坐在這個人的對面,也認識這個脾氣着急的人,他是這幾年很有名氣的風水先生,梁先生,這個大師也在電視上主講過風水的問題,也是跟劉大師一樣的知名戶曉的大師傅。
他傍邊坐着的是一個老夫人,老夫人嘆口氣:“老劉,你這年紀越大怎麽脾氣也越大呢!半輩子都過去了,還有什麽好着急的呢?”
這個徐老夫人,沈卓也聽說過,她是通常所說的半仙,是東北一位著名的先生,她的拿手活是請大仙,老夫人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從小到大,從十幾歲就立了堂口。孫老朝她特意的拱了下手,沒有想到連她也請到了。
梁先生聽她這麽說哼了聲:“我是沒見過這麽大腕的人,請我們來卻不來見面,是什麽意思啊。”
徐老夫人看着他:“你說人家大腕,你現在不也大腕的很嗎?等一會怎麽了,人家大集團自有大集團的道理。你看這屋裏的人哪個有你這麽着急的嗎?你看人對面的幾個小娃子不都安安靜靜的,沉得住氣,你得給我們長長臉啊,別讓大師認為我們就是話多,活不精。”
梁大師之所以生氣,是因為對面的那個劉大師,因着他自己是榮成建工的人,對他格外不客氣,剛來時陰聲怪氣的說了他幾句,梁大師這脾氣就受不了他。
梁大師被他堵得哼了聲,不敢怼老太婆,只好瞪他對面的沈卓,他當然沒有見過沈卓,沈卓不成名,而且确實太年輕了,梁大師哼了聲:“小兔崽子一個,不知道毛長齊了沒有,就敢出來!”
他這脾氣,徐老夫人朝沈卓笑了下:“抱歉!”
沈卓朝她笑了笑,并不介意,而且梁大師說的也對,他并不出名。梁大師看他還能笑出來,哼了聲:“虛僞!跟那家夥一樣的虛僞!”
沈卓默默的磨了下牙,不再看他。
他旁邊的陸玄正好看向他,沈卓牙磨到半截只好放棄,但還沒有等他笑出來的就看見這人轉過臉去了,只是一瞬間,但沈卓分明從他眼裏看到了笑意,沈卓閉了下眼,陸兄也越來越不客氣了啊,這是特意來看他虛不虛僞的。
這個小插曲過去後,那個所謂的容家總裁還是沒有到,衆人卻開始小聲的交談起來,說的就是這容家的事,從香港請來的席先生不知道榮成建工家的那些事,所以率先開口道:“我剛才來的時候環顧了榮成建工的總部,風水布置的非常好,左青龍、右白虎,青龍略高于白虎,證明這家公司是非常注重人才的,重人才大于錢財,先聚人氣後聚財。這是沒有錯的。”
他斜對面的劉大師笑了下:“謝謝席先生誇獎,鄙人不才,略懂風水。”
席先生聽他這麽說哦了聲,榮成建工的風水師還是挺厲害的啊,那怎麽還會出事呢?
梁大師瞪了劉大師一眼,哼了聲:“小人得志!”他雖然瞧不起劉大師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但是也認同他這方面的能力。
徐老夫人也跟着席大師點了下頭:“容家身為大戶人家,注重這些是理所當然的。”
孫老跟沈卓對視了眼,來這裏前,孫老跟沈卓介紹過容家的情況:容家跟其他家族沒有什麽區別,有錢人就格外的信風水命理,這也是他們這些江湖術士得以存在的原因,而容家起家是從容老爺子起家的,從容老爺子到他的兄弟都非常的相信風水學,他蓋的每一棟樓盤都請專人勘察過,奠基起盤時都會焚香敬天。
果然梁大師另一邊的一位風水師也點頭:“确實如此,我來前特意查看過,榮成建工這些年的工程都沒有出過問題,也就是近期的這一次工程剛開挖就出了這麽大的事。”
梁大師看向了劉大師:“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些人能力不夠。”
這次劉大師沒有說話,倒是他旁邊的助理替他師傅辯解道:“那是因為之前容老先生主持的時候,每一次開工都會請高人查看。而新上任的總裁不喜歡這些。”
他說這話比較有針對性,沈卓看了他一眼,這是榮成建工內部自己的人嗎?對新來的總裁非常的有意見啊。
因為他這句話,衆人都紛紛的議論道:“那這個新上任的總裁是真敢啊!”
風水學是建築行業是必不可少的,現在高校裏的建築系都會定期的講玄學,而風水學又是玄學裏必不可少的一門學科,甚至說每一個設計師、每一個建築師必須懂風水,你去樓盤看房子,房産經紀人都會跟你講這房子的風水有多好。
而久處建築行業的老板,通常會在接手新項目之前,都會請風水師或者一些相術高人,來勘察定位,再依據他們的分析來最終确定這塊地拍還是不拍。因為這些跟地皮打交道的人,遇到的詭異的事多,知道世界上還有很多神秘的力量是人類無法理解和跨越的,一旦攤上了,那可是要命的,甚至是連親帶故的都會出事兒。
當然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為了經濟利益,铤而走險,不信風水,不怕鬼神。那樣的人少之又少,而能全須全尾的站着的大概就這個新上任的容總了。
對于這個容總的新聞,本來沒有多少的,這個人非常低調,比起喬家那個經常上電視的少爺來說,他很少上新聞,也就是這些日子随着榮成建工的新聞才火起來的,他之前是幹什麽的衆人都不知道。以至于現在網絡或者報紙上出現他的照片要麽是模糊的,要麽是沒有怎麽露正臉的。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衆人翻的都是他八卦新聞,他的形象也在最近的八卦中越發顯得傳奇了:因為他一出生母親便難産而亡,後來父親病重,聽信高人所言,入道避禍。再後來容沉娶了一任妻子,妻子剛過門沒多久便去世了。最重要的是,容家老爺子有五個兄弟,但到了他的後代,他就這一個兒子。克父、克母、克兄、克妻。這四個克字把這位新總裁形容的非常魔幻。
衆人也對這位新總裁非常好奇,梁大師也很想見見這個人物。劉大師的助理微微的笑了下:“這個新上任的總裁我想大家見着他便明白了。”
現在梁大師不急着走了,也想等着看看這個人物,在衆人互相耳語的時候,外面響起了聲音,不跟他們這些小聲議論的人一樣,聲音凜冽,也挺不客氣的:“找了一群江湖術士應對工地的事?!還請我來主持?!”
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就小了點兒:“容總,這是小容總說的,他說目前的情況只能請……請相師先生來給我們解決!”
衆人聽見那個容總冷哼了聲:“那你去讓小容總來主持,他信這個,我相信他一定能主持的很好!”
那人小步跑的聲音:“容總!您就去看一眼吧!小容總說您……現在是當家人……”
容沉深吸了口氣,他知道他這個叔叔什麽意思,這是間接的讓他走,讓他承認是因為他的出現,讓整個容家陷入危難中。
容沉煩不勝煩,他也真是不明白,從他父親到他六叔,這些人的高學歷都是怎麽來的?
若是所有的東西都要靠江湖術士來解決,那國家還要什麽部隊,養一群江湖術士行了,八卦陣震天下。
那個助理還在小聲的哀求着:“容總,他們都來了一個多小時了,而且還有一位是從西藏特意趕來的大德高僧圓覺上跟大師。”
馮曉也很為難,要不是小容先生,也就是容總的六叔,榮成建工的第二大股東非要讓容總出席,楊助理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他也不想跟容總說這些,這些日子他也明白了,在他們榮成建工誰都知道容總是不信這些的,甚至還有些厭惡,要不這一次競拍這個項目,他都沒有讓他們公司的風水先生劉大師勘察。
馮曉助理硬着頭皮道:“還有一位是明因觀的觀主,”看到容沉等着他解釋,馮曉咳了聲把楊助理的話跟他講:“就是以前容董事長所在的明因觀的老觀主也來了,容董事長親自打電話說讓您去見見他……”
電話沒有打給他兒子,卻打到了小容總那裏,馮曉即便是不懂行情,也覺得這事很不得容總喜歡的,果然容總的臉色很沉,馮曉害怕他一走了之,容總的脾氣并不好,是那種不給任何人面子、情分的人,連小容總都被他氣走了好幾次。
但是容總這次沒有走,大概是他還聽信他老爺子的話吧。
容沉深吸了口氣,大踏步的走了過來,衆人聽見他的腳步聲近了,都想擡頭看他時,他說了一句:“這些江湖術士能解決什麽!簡直是胡鬧!老爺子老糊塗了!”
他是對着他的助理說的,但顯然沒有控制好語調,或者他壓根就不想控制,所以屋裏所有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這個人說話真的是毫不客氣,今天在座的大約有十幾人,這些人都是有些名氣的,當然如果沒有名氣也不會坐在這裏,這些人在別人家都是供着的半仙,那曾受過這種氣。
沈卓眼看着他對面的梁大師臉色迅速的變黑,要不是顧忌是在容家的地盤上,他都想拍桌子了,其他的幾個人除了西藏的那位大師聽不懂漢語及僧侶、道士在低頭念經外,其他人的臉色都不算好。
香港來的席大師神色也不好,他看了